封口,可不只是排排队、领领钱这么简单。根据主攻对象和效果不同,可以自上而下分出不同层次。
初级层次:公关对象多为普通小记者,想封的内容无非是在炊饼面掺吊白块,用泔水油炒菜之类的事情,收买费用常常为稿费的数倍。为保持合作关系,公关者还常常会帮记者当线人,揭发其他同业。但由于层级太低,收买行动本身时常被曝光,也可能会成为记者暗访的内容,作为看点发布。
比此高一级的,是针对媒体中层的。其收买行动通常不是在新闻发生的当下,而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常见的方式多是逢年过节,“礼”尚往来。这样一旦东窗事发,一个电话就可以摆平,或者根本不需要电话,多年培养的交情就足以摆平。
再高一层,就轮到总编一级媒体高层了。到这个级别,封口费就不叫封口费了,那得叫广告费或者业务费了。收买行动对外则堂皇为合作伙伴或者江湖义气。有了这层关系,他们自然会成为重点保护对象,即使被卷入丑闻,媒体也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高层级,根本就不把媒体当一回事,搞定媒体有些主管官员,将自己的单位或者企业列入有关部门的保护名单即可。结果便是,自己的企业仿佛穿了乌龟壳,刀枪不入;更狠的则是,在自己的周围布上高压电,谁碰谁死。不用初级地与媒体进行零售式的交流,而是一次性批发打捆买保险。这样的投入当然就更加不足为外人道了。
当然,也有摆不平的时候,比如对付自己管辖以外的更高级媒体。这时的“封口”就不能仅仅靠做“减法”了。常见的方式有“无中生有”,比如指挥下辖媒体,对治下所发生的新闻进行梳理分类,凡有利的,要大肆宣传,以求混淆视听,先声夺人;还有“有中生无”的操作,那就是针对所谓本地的负面新闻,如农民上访、矿难、豆腐渣工程垮塌等等,不惜花钱买断。
由此就可以看出,到山西霍宝干河煤矿去的那些卖光碟订报纸之徒,是多么低级和浅层。他们还真是败坏“媒体公关”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