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苗 知名宪政学者

 


今天是双十节。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在杭州G20前夕,因前往杭州,打G20的「秋风」,温州著名围观行动者陈宗瑶父子二人,以「妨碍公务罪」被逮捕入狱。 「上阵父子兵」。

 

陈宗瑶,在网络上叫陈晨,是个民国派。陈晨的意思,大概是「陈臣」,民国遗民。他家里挂的国旗很多,是我见过家里挂民国国旗最多的一个人,他开过一个宪政面馆,也挂满国旗,那就叫「国旗之家」,父子同上阵,算第一次。

 

我打个马后炮:要是陈晨去G20的杭州,打个民国国旗,被抓就能成为国际大事件。

 

大陆的事情很奇葩,民间行动没和改良沾边,不打上改良的旗帜,公知与媒体没人理你。不打上革命,这一些革命派也不理你。总之,要挂旗才能被消费。

 

强调行动的重要性或者首要性,还是话语本身。即使行动了,至少当下的行动还是服从于话语权争夺这一逻辑。没有服从于话语权争夺逻辑的行动,本身会烟消云散,例如各地的大规模环保抗争。

 

我对陈晨的围观行动觉得有一个遗憾。陈晨围观时,没带国旗在场。与南方街头运动的贾榀一样。国内的很多公民行动围观者,是民国派,但实现街头行动与民国立场的两分,没有形成统一。街头行动围观时衍生另外一种身份,就叫所谓的公民。而民国立场没有延伸出一种外在身份,构建起在行动中在场的民国身份。围观的归大陆,民国的归民国,井水不犯河水。

 

不能扛国旗在场,穿个国旗衫在场也是很好的。以行动围观构建公民身份,有一个暧昧性问题,在中共统治下的大陆,有办法做公民?似公民其实非公民,就是要想做公民而已。上次我,欧阳劲,戈平,刘四新四个人到苏州给范木根送维权抗暴英雄锦旗,奔博请我们和已经在苏州的维权行动围观人士一起吃藏书羊肉,陈晨也在场,这是我第一次见陈晨。吃完藏书羊肉,大伙提议说去林昭墓,我说你们去,我不去,他们问你为什么不去,我说我是个民国派,林昭是个民国的贼臣叛徒,是个杀地主的杀人犯,我怎么可能去林昭墓。

 

在我看来,民国的公民叫国民,而做中共统治下的公民,与做民国的公民,差距好大,隔着深深的台湾海峡,游泳和潜水是过不去的,会被海水淹死。跨过历史海峡之大转型,需要民国渡船。用49秩序之内的政治符号渡船的,例如中共统治下的「公民」,「林昭」,例如「公知」,例如「异议知识分子」,最后都会漏水沉船,因为有着内在的自我摧毁。我把公民社会建设与民国挂钩,做民国的带路党或游击队。

 

公民之身份建构是改良,政治反对派或者口炮党是革命派。二者之间就是路线图之争啦,不是路线之争。地图上的战斗,不是土地上的战斗。就是戏台上的脸谱战,都在假装有戏。其实没戏。

 

改良与革命在八九之后,具成泡影,于是都是在寻找虚假希望和构建身份,就像基督徒身份于社会中。就是两种:我们是改良派,有体制内关系,你们没关系地位地下,是暴徒。我们是革命派,唯一正确的,将来很牛逼的。就身份建构而已:公知与反公知的公知。

 

在八九之后,改革与革命都是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的宗教信念活动,都是烧香拜佛的事。没有改革,也没有革命,只有公民社会建设,但改良派与革命党在公民社会身体上进行宗教信念活动。例如说浦志强,709律师被抓,美国等国际社会说是公民社会领袖。口炮派就说,一定是政治反对派,必须是政治反对派,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一定要给人带上帽子。

 

改良派搞了一些NGO吧,还以为搞了几十万军队,就想倒逼政改云云,很有希望。最后还是落实于希望生产,寻找证据,证明有政改可能的证据。

 

革命已从必然性,变为偶然性,虽然必然发生,但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而且发生,与现在的革命派和革命话语,即使有关联,也是偶然性的。口炮隆隆,用来作为将来革命有希望的证据。

 

政治反对虽然仅仅是一个政治神话,就一个空中楼阁,但是会有很多人信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想取代公知的反公知,沿着知识分子身份抗争的,少说也有几千万。连访民都弄个「林昭」帽子戴戴。就一个问题,共党的吸纳能力问题,大了,连反对派都公知,小了,连公知都反对派。

 

要说政治反对的行动,上街的,也有一些。为什么人家一说口炮党,口炮党就坐实了,不抬行动呢。因为他们就是只以自己为坐标,只以信念为尺度。不是围绕行动而展开的主义。

 

不外乎身份建构而已嘛。同样作为政治反对派,吴强博士的是围绕行动的主义,但是与需要不想付出代价的,不想行动,只想再获得身份建构的,还是格格不入。

 

身份建构与行动,行动服务于身份也好,至少以大头部分的身份建构,带动小头部分的行动,身份建构吃肉,行动喝汤。但是只要是口炮党,一定是启蒙路径的,启蒙就是说了别人做,行动微弱得考古才能找到。

 

民国派承认只能身份建构,和弱行动,但不纳入共党的吸纳力,不以中共为对话主体,在另外一个更高的国度身份建构。政治困境上的缺点是一样的,但不从49秩序内寻找希望。 49外的希望即使是虚假的,也胜过49之内真实的。

 

以行动为标准,以体制内所有希望都是虚假希望为标准,就清楚了。改良派做了做了一些事情,希望落空,但事情还在。当它试图联系于体制官僚,带动体制内希望,就是贩卖虚假希望。革命派固然摧毁改良派的虚假希望,但其路径还为启蒙,自己仍为虚假希望,以自己以及共党体制下的抗争生产虚假希望来贩卖。同样犯有贩卖虚假希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