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古籍《說文》上對「牆」的解釋是「垣蔽也」,意即在房屋或園場周圍建立的障壁,以防外人的侵入。然而上世紀蘇俄的「衛星國」東德,卻在其首都東、西柏林交界處,修了一道堅厚的水泥牆,但不是防西柏林人進來,而是防自己國家的人跑到屬於民主自由世界的西柏林去。這就是臭名昭著的「柏林牆」,也首次把「牆」的功能由防範他人變為防範「自己人」,堪稱一大「創新」!

 

  防火牆是中國特色的「柏林牆」

 

  上世紀末血腥萬惡的「柏林牆」,終於在東德民眾怒吼與歡呼織成的「勝利交響樂」中被推倒在地,成了歷史的垃圾。幾乎與此同時,互聯網在美國誕生,很快便走向世界。到本世紀初第一個十年時,互聯網更像「王謝堂前燕」飛入了「尋常百姓家」。而當互聯網的普及像天使般降臨到中國大陸後,便打破了中共黨家媒體「一統天下」的局面。想當年,只要黨中央「兩報一刊」(人民日報、解放軍報、紅旗雜誌)發一篇哪怕盡是假、大、空話,乃至指鹿為馬的狗屁文章,便可號令全國人民,叫爾等屁民,三天三夜「反復學習」,「對照檢查」,「深刻領會」。即便你不信,也無處可發表不同意見。這就叫黨管天下輿論,全國輿論一律。更厲害的是不讓爾等屁民知道的事,例如當年美國人登上了月球這樣劃時代的大事,只要《人民日報》不開口,沒有哪個草民能知道。這多麼有利於「我黨」教育和改造民眾的思想!

 

  天長日久,重復一千遍的瀰天大謊就變成了「宇宙真理」。所以在中國人普遍挨餓的日子裡,毛澤東也敢大言不慚地宣稱「敵人一天天爛下去,我們一天天好起來」。反正你啥也不知,一切「我」說了算。乃至前幾年,有個從一九五四年起,就每屆都「當選」中共「全國人大代表」的半文盲老太婆,敢在「人民大會」之「堂」上底氣十足地「教育」草民說:「只有社會主義國家才有養老金」,又說「這互聯網不是誰都可以去上網的,得有個規矩,由領導批准才可去弄」。

 

  互聯網一出現,「門」雖還關著,「窗」卻打開了一扇。人們終於看見了外面的情景。咱們這裡除了官員權貴們能天天「鶯歌燕舞」,老百姓則是「被幸福」著的,得經常忍受下崗、失業、強拆遷、強徵地、警察欺、城管打……,稍不「規矩」,你就「尋釁滋事」乃至「煽動顛覆」了。大牢有你坐,酷刑有你受。而資本主義制度的美、歐諸國人民,可以用手中的選票決定官員的去留。他們的官員得千方百計地討好老百姓,把百姓的事辦好。民眾稍不滿意,便要示威遊行,卻沒見官員敢定誰是「尋釁」、「煽顛」。一作對比,自然優劣立現。互聯網就這樣讓人看見了真相,開啟了民智,卻嚇壞了我們的「公僕」。

 

  怎麼辦?這時有位「專家」叫方濱興,係中共黨員、人大代表,前北京郵電大學校長。此人主動向黨獻策並挖空心思於一九九八年搞出了一套所謂「網絡安全、信息內容安全」的處理系統,將互聯網置於這個「系統」管控下,網民便無法登陸大陸境外網站(少數中共同意的除外),看不到任何對中共不利的內容,等於修了一道牆,把網民關在牆內,故稱為「防火牆」。這是中國無形的「柏林牆」。如果說「柏林牆」不許東德人往外走,「防火牆」則是不許中國人往外看。

 

  「破網翻牆」──高科技之戰

 

  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亦世之常態。中共築「牆」有術,別人便破「牆」有方。一些網絡高手總是想得出辦法來破你這「牆」。更有海外一批仁人志士,義務為中國民眾製成名為「自由門」、「無界網」、「賽風」等多款式的軟件,通過各種途徑贈送予大陸民眾。正當當局為其「防火牆」完工彈冠相慶之際,這批破網軟件從天而降,中共的這堵破牆便立即土崩瓦解。中國網民興奮之餘,高聲歡呼「終於翻到牆外了」!「翻牆」一詞由此得名。

 

  當局自不會甘心失敗,於是又立馬將其「防火牆」升級換代,重新封堵。而從事破牆工作的科技人士也立即將破網軟件加以升級,以衝破其封鎖。雙方你來我往,交手不知多少個回合,實則是一場不見硝煙的高科技戰爭,也是民主自由與獨裁專制的一場決鬥。最終自由民主一方技高一籌,聲稱「你們花十元成本升級一次,我們只須用一元成本便可將其突破」。

 

  「收聽敵台罪」的翻版

 

  當局在暗中力圖將中國的互聯網變成一個大陸局域網的同時,又滿口仁義道德地對外宣稱中國的互聯網是開放的、自由的。二○一七年三月二十七日,重慶市發佈《重慶市公安機關網絡監管行政處罰裁量基準》修訂版,悍然宣佈:在重慶使用網絡翻牆工具訪問境外網站的人,可以被處以罰款,「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並具體規定了處罰的措施:「不以盈利為目的,初次實施上述違法行為,責令停止聯網,給予警告。以盈利為目的實施上述違法行為,違法所得在五千元以下的,責令停止聯網,給予警告,同時沒收違法所得。以盈利為目的實施上述違法行為,違法所得在五千元以上一萬元以下的,責令停止聯網,給予警告,對個人可以並處五千元以下罰款,對單位處以五千元以上一萬元以下罰款,同時沒收違法所得。」

 

  重慶是中共當局的直轄市,更是薄熙來推行毛左路線、大唱「紅歌」、復辟文革,王立軍以「打黑」之名,侵奪民財、製造冤假錯案的罪惡大本營。選擇這樣的地方,實施這樣的惡法,當局顯然有特殊的深意,無非是顯示當局要以毛左路線為師,開歷史倒車,走回頭老路。

 

  在毛澤東暴政年代,那時沒有互聯網,只有無線電廣播。色厲內荏的毛當局竟然將民眾用收音機收聽國外和港、台等地的廣播,也要定「罪」,名曰「收聽敵台」,抓捕判刑。若有人聽廣播後,以聽眾身份向國外電台寄去一信,哪怕談兩句感受、心得,便定為「裡通外國」,更不得了。那時大陸人物質生活極端窮困,有人想從國外得到點經濟、物質上的幫助,這種信若一寄出,便立刻定為「與敵特機關寫掛?信」,起碼十年以上徒刑。若在信中批評了中共幾句,文革中甚至要遭殺害。以上這幾種信,當時基本上在大陸被當局截獲,對方根本沒法看到信。但判刑時,判決書中則一概稱為「造成惡劣的政治影響,應予嚴懲」云云。這類事,筆者當時多次親見,有的遭難者還是青年學生娃娃。這就是專制當局的蠻橫與暴戾!

 

  文革後,這類案子在胡耀邦主政期間,百分之九十以上都作為冤錯案件糾正,以後多年連「收聽敵台」這名詞都沒人說了,現在這樣的惡法又喬裝打扮重新登場。遭受過當年暴政塗炭,以及具有普世價值觀的人們皆認為,這完全是當年「收聽敵台罪」的現代翻版。這樣的「版」竟然「翻」在以民主、文明為主流的二十一世紀,不僅是中國的不幸與恥辱,更是文明人類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