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乌有之乡和左派的攻击,去政治化的文艺作品,还真没法把政治性暴露出来。政治化相当于泥胎菩萨上金身,瓷器上釉。
维权运动本来就不会缺政治化,因为不管怎么去政治化,维稳格局总会追上来,一定用烙铁打上政治化标签,709案当事人在去政治化,但是当局把它装入政治化网罗。去政治化由维权来坚持,政治化由维稳来完成,总要有分工嘛。一个自带政治化标签的,自己使劲使自己政治化的维权,还没出生就死翘翘了。当你去从事劳工运动时,你高喊要革命,你会发现只有你的影子和鬼跟着你。
犹太复国主义的历史也是这样的。欧洲各国的犹太人是去政治化的,潜藏于经济领域,隔离于社会,但反犹主义把犹太人的政治性指出来。施特劳斯说反犹主义比犹太人更加洞悉犹太人的真正问题。
民间,或者游走于官方和民间之间钢丝绳之上的个体,即使声名显赫,财富巨大,也是非常弱小和脆弱的。当去碰政治体制问题时,就几乎等于吃瓜群众一枚。曾经的中南海行走吴稼祥,也只能靠在微博上自己编神话故事,来正面自己不是一颗被抛弃的螺丝钉,用宁德话讲,打铁干。在体制内,一旦被党组织识别出来是病毒的,就会被排斥和清除出去,这是八九之后改革派的处境。因此,以围剿的方式迫使党内改革派,或者民间有比较大话语权的人,让他趋于激进,就像挤牙膏一样,不外乎是希特勒那样,首先给犹太人一个主宰世界的虚幻光环,然后反犹屠杀,把这个主宰世界的虚幻光环带到自己头上。热衷于文化现象的政治化道德立场批判,迫使去政治化变为政治化,就像挤牙膏一样,是挤不出什么来的。这里还有一个危险,就是公私不分,群己界限没有,社会话题或者文化议题往往属于私域,也公布到公共领域,虽然公布者自己突破私域,但批判者既然致力于自由事业,就不应该突破群己分界。在我看来,个人的道德立场,不是自由的支撑点,否则就是无政府主义。如严复所教诲,群己分界才是。秦晖先生也大致如是说。个体的政治道德立场批判,拿着标尺衡量差距,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淡化道德批判,关于行动,基于行动,是我的主张。因为知行合一,在中国处境下,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民间的维权或行动,不要自带政治化标签,而应该由维稳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政治化”。维权需要利用维稳做工。
方方《软埋》要求抵抗遗忘中的代际冲突。这个方方们就像古龙小说《多情剑客无情剑》中的魔教公主与阿飞,残酷地要求儿子学武为父报仇。一个在屠杀中苟活下来渴望复仇的母亲。然而只是把儿子当做复仇工具。而把责任不断往后代转嫁,而自己却与公权力不断苟合,同时呻吟心里说自己同床异梦。方方们还不如魔教公主。魔教公主只是变态,没有苟合。方方们一边享受着同床异梦,一边把不是儿子的年轻人套入复仇工具的套中,残酷地折磨,强迫记住海量记忆,从土改镇反到六四,以为每个年轻人都是一部复仇的机器人。如果方方们是以血肉抵抗,则去要求是合理的,可惜是同床异梦式痛并快乐着。不要转嫁责任,首先请你们先帮后来者挡住坦克。
年轻人首先注重结果,有个签名叫做:不问过程,只问结果。记住苦难能干嘛用,想让后来者复仇,又不会像魔教公主那样教授武功,而只会道德皮鞭加上命令:记住,抵抗遗忘,不然你就是蠢货。
抵抗遗忘肯定是对的,但是说这个话的人,有没有资格,是不是适格的说话主体。不要理所当然的预设阿飞就是魔教公主的儿子,当然是假的,也就是说表明有母子关系有权利义务关系,而实际上前提是错的。就像要求年轻人抵抗遗忘的方方们,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要求。同床异梦的你们,已经在精神母子之外,老师与学生关系之外。母对子,老师对学生,有天然的庇护义务,有了庇护才有服从。像范跑跑那样地震中第一个跑还好意思冒充天下人的老师说是非。
就像尼采眼中的教士祭司对信徒的精神控制权一样。不适格的,没有显白地自己承担抵抗责任的方方们,在年轻人看来,仅仅是要求导师的地位,仅仅是做启蒙的生意卖书挣钱而已。他们在妖魔化年轻人,其实年轻人已经轻舟已过万重山。有个老太太非常忧心中学生的历史教科书毒害,可是中学生说考试完我就全忘了。根本进入不了生命。老一代的自己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狼奶进了骨髓,自己需要刮骨疗毒,自己们假装刮骨疗毒一下,就集中全部精神,向根本没有中毒的年轻人磨刀霍霍。
我在维权运动中,设想的是,这一些所谓的中共党内开明改革派,与共党同床异梦的,至少可以帮助或者参与去政治化的维权,利用手中的权利和资源,帮助维权者,当这一些人被抓时或者失利时,帮助呼吁一下就可以吧。我在香港泛民派为港独分子说话维权中看到典范。只是我仅仅看到,大陆的这一些同床异梦者,只会把民权妖魔化为民粹,害怕底层和年轻人的崛起,边缘化他们。他们唯一在意的就是影响力,话语权和更大的资源。他们会在任何失火的场合不是救人,而是扯自己的旗,说看过来,就我的主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