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联办前副主任、澳门中联办前主任李刚因严重违纪被免职及失去人大代表的位置不让人意外,真正让人不解的是为何追究港澳中联办贪腐的行动来得这样迟,规模这样小。以中联办各级官员历年来跟港澳富商巨贾来往之多,关系之密切,出现利益输送、交换的情况肯定多不胜数,断不会只有李刚一人涉及违纪行为。
中共总书记习近平既以反贪腐为号召,对港、澳中联办这些形同贪腐祸心的机构反而从轻处理不但令人难以明白,更让人质疑所谓反贪腐不过是权斗工具,并非真正有决心搞廉政。
权势盖特首 形同太上皇
更令人感到不是味儿的是,北京罢了李刚的官,公布了他违反党纪,可李刚涉及的案件详情却全不交代。他收受了甚么好处,得到了甚么金钱利益依然不清不楚,令人根本难以判断情节的严重性,更不知道港、澳公职人员有没有涉案。
而根据本报消息,李刚出事其中一条重要罪状是由澳门前特首何厚铧举报,指他以高价出售字画,每幅由数百万到1,000万不等,有敛财之嫌。例如2014年4月,民建联举行筹款晚会,有商家就以500万高价买下李刚的画作「竹风」,令人侧目。
以李刚这样不见经传的作画人,他的画居然能以超高价售出,重点当然不是他的画工或作品的收藏价值,而是他的官衔、权力、关系与掌握的重要信息。若果他在拍卖场以外私下出售更多画作予不同商家,单卖画所得就数以千万甚至亿元计。这样的情节让人想到今年夺得多项香港电影金像奖的电影《树大招风》。电影中任贤齐饰演的「贼王」叶XX劫得「第一桶金」后回到内地搞水货生意,为了打通关系不断要向各级官员示好,而输送利益惯用的一招就是买下官员带来的「古董」、「古玩」。这些粗制品动辄索价几十万,叶XX只得乖乖付钱才能拿到批文。想不到电影的情节在现实中几乎照搬,只是价目升了十倍、百倍。
李刚出现严重违纪贪索利益行为当然有他个人的因素,但也跟港、澳地区中联办不断扩权、不断伸手干涉港澳内部事务有关。就以李刚为例,他担任香港中联办副主任时力挺梁振英上位为特首,到梁爆冷当选李刚便取得形同太上皇的地位,权势甚至盖过身为特首的梁振英。2012年十月南丫海难,李刚第一时间到医院高调慰问及评论事件,梁振英倒乖乖站在一旁听他讲话,谁主谁从外人看来清楚不过。
李刚既有比特首更大的权势,又是中央驻港高官,在香港没有顶头上司经常监控着,有相当大自由度,香港的富商巨贾、内地在港有生意的富豪敢不畀面,敢不捧场?
西环不削权 贪腐不根除
而且,随着中联办不断介入香港的内部事务,中联办官员有比以前更大的力量影响政府政策,左右利益包括土地、商业利益如何分配;也有更大权力分派政治利益包括各级议会、人大政协位置。这些可都是能换取真金白银的权力,是可以交换成「花绿绿」钞票的权势。北京驻港官员本已习惯内地利益输送、互换的官场文化,他们在巨大的商业利益前怎么会受得了诱惑,怎么可能不作出违法违纪的事。
若习近平真的想在港澳地区打贪,真的想清除驻港澳官员的贪腐问题,最该做的事就是把中联办还原为一个联络机构,大幅削弱驻港官员干预香港事务的能力权力,令他们不能再左右香港的政策及利益分配。只要少了这份权势,中联办自然变回一个正常办事机构,索贿谋不当之财的路也就断了,官商巨贾也不会在旁边奉承示好。像李刚之流自然也就难再以500万元卖他的甚么「画作」。
可惜,习近平看来没有这个决心,甚至因私人关系包庇起李刚来,让这个严重违纪的官员只是去职了事,没有公布具体罪行,没有被正式起诉及带上法庭,更不需负上刑责。这样对贪腐驻港官员网开一面,又不肯收中联办之权,只会令驻港官员更肆无忌惮,令中联办变成贪腐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