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备忘录,向中国征收600亿美元惩罚性关税后,中国商务部公布第一波涉及30亿美元美国产品的报复方案,中美贸易大战的暴风雨势必冲击全球股市汇市、经济增长。更恐怖的是,贸易战可能是中美关系再次逆转的开始,改写邓小平对中美关系「好不到哪里去,也坏不到哪里去」的论断。中美自1970年代末由对抗转向合作40年,一直好不到哪里去,一旦再转向对抗,会坏到哪里去实难逆料。
误判特朗普 以为商人图近利
在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主政时代,中美关系有起伏,人权争拗之外,贸易磨擦不断,纺织品、钢铁、化工、汽车、轻工业品等领域的贸易战时有发生,但规模小、时间短,未破坏双方合作趋势。由于中共三代领导人奉行韬光养晦的外交战略,不挑战美国的国际领导地位,中美关系的确是「好不到哪里去,也坏不到哪里去」。
但是,随着中国成为第二大经济体、谋求国际话语权和规则制订权,中美关系开始失衡。特朗普入主白宫,奉行美国优先政策,虽然给中国更多拓展国际空间的机会,但解决巨额贸易逆差、知识产权问题的决心之大也前所未有。而且,习近平与特朗普主政同样不循政治常规,加重、加深了中美之间的误判,埋下了贸易大战甚至中美关系逆转的祸根。中外学者开始意识到,邓小平当年对中美关系的判断,前半句继续有效,后半句可能生变。
其一,中美对对方领导人的误判。特朗普不时公开赞赏习近平,相当程度上能满足中共领导人的虚荣心。而中共领导层及智囊原本以为,特朗普一介商人谋求的是近期利益,因此邀他访华,献上2,535亿美元经贸合约大礼,足以维持特习友好。但在中国人大修宪、确立习近平终生执政地位之际,特朗普签署了《台湾旅行法》、贺电姗姗来迟,更开启贸易战,中共岂能不恼羞成怒,放手一搏?
其二,对对方政治制度的误判。中共认为,美国总统是资本家的代言人,商界、巨型企业可以左右政府决策,过往也的确减轻了中美贸易战及政治冲突,但忽略了美国总统更是民意代表,一旦特朗普企硬,华尔街也好、巨型企业也好,都不能不妥协。
误判金正恩 袁二被金三耍了
而美国一向以为随着经济发展、中产阶级诞生,中国将走向政治民主、市场自由,但中共不只无意放弃一党专政,反而走向帝制复辟、经济侵略,中美贸易战不是擦枪走火的问题,而是面对全面冲突的危机。
其三,对对方市场、经济力量的误判。中国官方一直低估中美贸易战的可能性,认为美国不会发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争。但有学者指出,中国2017年对美出口额占出口总额18.9%、占GDP3.5%,而美国对华出口占出口总额5.6%、占GDP0.67%,加上美对华累计4.7万亿美元的贸易逆差,谁的牌多、谁的顾忌多,还需自欺欺人吗?
其四,对北韩领导人金正恩权谋的误判。特朗普在北韩核问题上原本有求于习近平,但中国一直虚与委蛇,而金正恩突然藉平昌冬奥打破僵局,甩掉北京愿与特朗普直接对话,让特朗普放下心头大石,敢给习近平脸色看。有网民戏称:「袁二(习近平)被金三(金正恩)耍了。」
由此可见,中美爆发贸易大战,有历史问题的累积,有先天性的制度冲突,也有领导人的人为决断。中共能容忍特朗普索取利益,不能容忍特朗普打脸,中国要打的不只是贸易战,更是面子战,中美关系的逆转不是失去了国际战略合作的基础,而是失去了领导人的互信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