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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盾工程(网络图片)


 

《庄子》卷十中有一篇《说剑》,庄子回答赵文王时说臣有三剑:天子之剑、诸侯之剑、庶人之剑。前二剑是抽象之剑、概念之剑。只有庶人之剑是实指,它可以“上斩颈领,下决肝肺”。但“无所用于国事”。犹如今日的朝鲜,你拥有这型导弹,那型导弹,几次核试验,那又怎么样呢?人民还是在饿肚皮。天子之剑讲的却是大国器质。所谓“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如果把庄子的设想用“现代化”予以包装,好似平平的一首流行歌曲配上器,加以声光影电之效应,庄子的天子之剑就是在说:一个大国要使天下服,它就得团结世界各民族,顾及各种族的利益(包以四夷),讲法治,行人道(论刑德,以御群生),遵行自然规律,爱惜自然生态(持春夏秋冬,制五行)……但这是一个极高的要求。

    

今日中国俨然一个超级大国。人口约14亿,国土面积近一千万平方公里。外汇贮备几万个亿(美元)。经济实力超过日本居世界第二。军力正在日渐壮大,航母、第四代战机亮相、洲际导弹更新、核潜艇等等等等都令世界刮目。但正如谢淑丽教授2007年出版的《中国:脆弱的超级大国》(牛津出版社)所言:崛起的中国即使可以看作美国之后的另一个超级大国,却是脆弱的。

    

我们的经济是“增量大,存量小;制造多,创造少;GDP(总量)多,平均少”。如果抛开经济世界排名,中国经济究竟有多厚重,国人心中有数。

     

我们这“脆弱”自个儿却不自知,中央台经常在播出中国取得军事上一个小小的进展时爱用“美国紧张”“美国恐惧”等词语。我们不过仅仅能在尚未形成战斗力的航母甲板上起降舰载机,美国有十几膄航母,美国紧张何来?我们的某型号的战机或导弹仅仅试飞或试射成功,有丰富实战经验的美国恐惧何来?我们不敢正视我们与美国还有十几二十年的差距呢!

     

一方面我们在驳斥“中国威胁论”,一方面我们又在炫耀自个儿并非了不起的成功。

     

诚然,中央电视台有十六个频道,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向全世界播放,且有环球英语电视新闻台,CCTV NEWS,100多个国家也能收到该频道的节目,但又能怎样呢?用原新闻出版署署长、国家出版局局长柳斌杰的话说:在国际上,我们的舆论还没有与我们国家作为一个政治大国、经济大国相称的影响力、公信力、说服力——一出国门你就会感到中国的文化,中国的新闻,中国的声音很少,而且有一点还是负面的。正面的很难走出国门,很难进入国际社会。

     

世界大事还是美国说理算。诺姆·乔姆斯基就写有一本书《美国说了算》。呼万岁的是中国人,喊红旗飘万代的是中国人,叫紧跟紧跟的也是中国人,表忠心的还是中国人。

     

我们生产了很多电视机,出口了很多电视机,但我们不生产思想。近几十年来国际论坛上、语言海洋中有几个中国的新概念?恐怕很少。有的不过是“中国大妈”(抢购团)、“二奶”、“三奶”、“辣妹”、“辣妈”、“剩女”、“跳楼价”……如此等等。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每年公布的有影响的一百部书、影响世界的一百种报纸、一百首歌曲,很少有中国的。我们基本上不能入围。

     

我们把赵本山推向美国,以为可以博得彩头,哪知收获的却是吐槽。正像拉丰登寓言所讲的:本想烧一只精妙的花瓶,结果却成了糟糕的瓦罐。美国人以低俗、下流、蔑视人权(以残疾人、肥胖人、有生理缺陷的人、缺少教养的农民为讽刺对象)拒斥之。

     

中国政府的财政收入相当大,但教育、医疗所占生产总值得比例却非常低:中国为百分之3.8,印度为百分之19,美国为百分之21.5,日本为百分之33.3,。中国的失学、辍学儿童世界第一,中国每年有100万五岁以下儿童死亡。据保守估计中国每年失踪儿童总数20万左右,能找回的只占百分之0.1。中国一个大学生(四年)所花费用相当于一个农民家庭不吃不喝41年的劳动所得。敢与俄罗斯比幺?俄罗斯从幼儿园到研究生费用全免。就连最穷的朝鲜从小学到大学费用都由国家承担。。

    

中国行政费占财政收入比率是世界最高的。德国为百分之2.7,埃及为百分之3.1,印度为百分之6.3,加拿大为百分之7.1,俄罗斯为百分之7.6,中国为百分之30——中国的行政费中包含着一笔巨大的“行党”费用。1998年财政部部长助理刘长琨说:汉朝八千人养一个官员,唐朝三千人养一个官员,现在四十个人养一个官员。据《南方周末》20141218日“时局”版:“干部超编超配,一直是这两年巡视工作中发现最为突出的问题之一。”以广水市法院为例,这些超编人员许多是靠关系安置进法院的,有的吃空饷,一直在外做生意,工资照领不误。“目前,法院在岗员工两百多人,但有审判资格的只有八十人。”结构腐败可见一斑。

 

据人大常委会办公厅研究室特约研究员王钧锌在“新闻1+1”节目中透露:中国公款吃喝、公款出国、公车开支一年达9000亿,如果把这项费用用于教育、公共卫生投资就会改变尴尬的现状。

 

“记者无国界组织”212日发布的全球新闻自由度报告,中国在180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176位,列倒数第五,仅高于叙利亚、土库曼、北韩和厄立特里亚(台湾排名第51位)。中国是关押记者最多的国家,并采用各种手段限制信息流通。

 

中国脖子下的自由增加了,脖子上的自由减少了!脖子上的管制是30年来最严的:设置言论和出版禁区,目的在于泯灭真相、系统地纂改历史,党报党刊带头批判普世价值和宪政制度,鼓吹《中国不高兴》,大搞“金盾工程”“绿坝工程”。脖子下则纸醉金迷、花天酒地,引进人体宴,及时行乐,应有尽有,彻底松绑。

 

不只作为名义上的大国,应该作在世界上发挥实际作用的大国;不单关注国际大事还得实际参与国际大事,解决国际大事。当“9,11”世纪恐怖大案发生时,当天全世界的头号大报都在头版头条报导,只有中国例外,《人民日报》等头版仍然是我们领导人的行踪。“ISIS”极端组织恐怖气焰嚣张之时,诸多大国投入了空军轰炸,中国本该借此检验一下自己多年来无空战经验的空军能力,参与其中,但中国方面却默然以对。

 

大象在非洲的生存出现了危机。“1979年非洲有大象130万头,现在已不足40万头。如果趋势持续,非洲大象将在十年到二十年内灭绝。”这是《南方周末》20131114“环境”版的报导。中国是“杀戮背后”的最大买家。据国际野生贸易研究组织(TRAFFIC)的调查数据:“在全球,平均每天有两名中国人因携带象牙而被捕。”(同上报)又据《南方周末》201518日“环境”版报导《非洲大象偷猎,离中国有多近——对话联合国副秘书长阿奇姆·施泰纳》:“过去四年,中国象牙价格涨了三倍”,“盗猎者把象牙卖到中国,价钱是其他地方的十倍。在肯尼亚北部,一根象牙的价钱可以等同于一个没有特别技艺的工人15年的薪水,或者是护林员1年半的薪水。”中国已毫无疑义成了屠杀大象的幕后罪魁。

 

我们的影视媒体,借多个明星之口宣传:“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但在中国行政管理能力如此低下的态势下,面对大象的“血牙”,我们只能任凭国际社会指斥。要是蒲松龄再世,他也许会仿《促织》辛辣悲凄之笔写一篇《血牙》,以大象的哀嚎来控诉中国精美而价值昂贵的牙雕。大国,世界第二经济大国,你该动用传统的绍兴师爷之笔准备一篇狡猾的辩护词吧!

 

说到“大国”,这个脆弱的超级大国,我又不得不再说几句。香港不过是那么小小的一块弹丸之地,在“一国两制”的框架下,它一无军队,二无外交大权,三无能源自给——就是淡水、蔬菜都仰仗大陆。但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大国却丝毫没有显出一个大国的风度来。硬要在2017年港人选特首这么一件小事上与港人过不去,又食言“高度自治”,又折扣“资本主义制度五十年不变”,硬激起“占中”风波,实在有失大国风范。比起昔日称日不落的大英帝国,敢让苏格兰作独立与否的全民公投,既显出王家的贵族派头又展示了大国风度来,中国真还是太小家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