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去世五十七周年那天,本人在微信朋友圈发则短文,题目叫《当年何其悲观:“亡国倒是万幸”》。短文发出后,有一小朋友在后面跟了几个字,给我的感觉,是担心什么人别曲解我的文章,以为我要如何如何,然后给作者找麻烦,他跟了几个字:“气急了,说些反话。”意思是当年说那些话的人,都是因为“气急了”才那样说,而且还是“反话”。
看了跟帖,虽感到好意,但也还是要实事求是,他们都不是“反话”,也不是“气急了”,因为没有一个人是在“气急了”的情形下说那种“反话”的。其他几个人不说,即使如胡适,后来大约怕遭人骂,说是因为自己“伤心”不过,也与“气急了”无关。
否则就不好解释胡适另一句:“今日的大患在于全国人不知耻。”胡适说的是“全国人”,不是指某一群某几个。如果再多读点胡适,类似这种悲愤的文字还有很多,都似乎为他那句“中国不亡是无天理”做注脚,只是我们一些局外人反而因害怕不敢承认,想想蛮有意思。
还有鲁迅,有人动不动就说胡适是建设,鲁迅是批判,意思胡适比鲁迅要伟大得多。如果我说这种人很无知,他可能不高兴;可如果你真是这么想,至少在这方面你确实很无知。我相信,胡适之是不敢说鲁迅只会“批判”,也不会说自己都是“建设”。因为不合实情。
胡适自己的文章,不说一半对一半吧,“批判”的文章至少不低于三分之一。有些批判的文字之“狠毒”,鲁迅都望尘莫及。还有他的诗,有一些,批判性特强。
1921年 10月4日,胡适做了两首诗,一首是《希望》,另一首为《双十节的鬼歌》,发表在当年10月10日北平《晨报》:
要脸吗?/这难道是革命的纪念吗?/我们那时候,/威权也不怕,/生命也不顾,/监狱作家乡,/炸弹底下来去:/我们能受这种无耻的纪念吗?
别讨厌了,/可以换个法子纪念了!/大家合起来,/赶掉这群狼,/推翻这鸟政府,/起一个新革命,/造一个好政府。/那才是双十节的纪念了!
诗是这么写的:
读了这些诗,你还能说是因为“气急了”说的“反话”吗?我们不能自己骗自己。
2019.2.27晚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