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于成都。流沙河(前排左一)、曾伯炎(前排右二)
后排:陈墨(左) 、蔡楚(右)
 
借鲁迅“忽然想到”之题,说点掏心的话,也消除那些捧话、导话、假话疲劳轰炸后,产生的思维堵障与精神板结,活跃一下心神吧!
 
人类是不听前辈的话才进步的
 
这话,颇有新意,想到多少人,只尊书本现成的话,只听权威不准质疑的话,便只在一种固化意识形态打旋,如驴拉磨,转着圈儿,何来进步?匍伏在神权下,精神萎缩?跪在君权下高喊万岁,思想压缩?向拜金主义放浪,不仍然跪在财神爷脚下,求施舍吗。而人类历史,确在否定中进步,质疑后飞跃。
 
没有伽俐略对亚里斯多德臆断的否定,哪有物理学基础,无爱因斯坦对牛顿修正,何来量子力学?
 
那些成规、旧律、老习,没突破,我们可能还陷在:天圆地方、及太阳绕地球转的谬论里,神权、君权,仍压制着人权出世,社会进步阻塞,思想解放压制,当前智能信息时代,还未萌芽。我们不是否定神权与君权,人权成为普世意识与价值,人们手上的镣铐,才变手机视屏,个个成了眼观世界、耳听八方的智人。不再是拜神拜物教下的愚民,岂非否定了旧意识旧时代,才有新思想与新人吗?
 
当今,科学已发现:思想是第一生产力,科学技术,仍靠新思想孕育的。还抱着慈禧那“祖宗之法不可变”或邓小平那只变枝叶不变根本,今天,生出那世界级经济怪兽,不正遭世界孤立,自由的香港也在反抗吗C
 
男人有钱就变坏吗
 
这话,颇片靣,当年,男人普遍穷时,天下,都是好男人吗?非也!而中国男人有权时,就早变坏过了,那些穷男人,以革命名义,暴力夺权夺产抢夺一切时,穿件英雄好汉华氅,就算好男人吗?
 
那前30年,他们演李自成、张献忠的横蛮,后30年,演的和珅、西门庆的贪腐,既是相承,又是相辅。有钱男人变坏,难道权,促男人变好过么? 尤其绝对权力,克洛齐早作了绝对腐败的论证。
 
所以,他们说两个30年要互不否定,这很自然必然。你叫有权的和珅怎么好否定有钱的西门庆,权与钱相互狼狈为奸的世道,只要否定其一面,也就撕下伟光正的画皮很尴尬了哩。
骂钱把人变坏了的,不妨去看看老的有钱人罗克菲勒,与新的最有钱人比尔盖茨,他们用钱成立的公益与慈善基金会,给穷人、苦人做的善亊与好亊,岂不说明:钱,不是坏东西,落入坏人之手,做坏亊,落入好人之手,便做好亊,钱,无罪。
 
看来,好制度,钱可行善,坏制度,钱多作恶。好制度造好人。所以,今天多少人改尊鲁迅为尊胡适了。因为鲁迅老说人性的毛病,胡适只说制度的罪责。胡适看得较鲁迅深邃。
 
中国象棋的潜移默化作用
 
它从开局到终局,一切攻略、一切周旋、一切较量和牺牲,都为了保卫权力顶峰上那帅。这就从社会规则行成:县级格局的政局,全力保县级的帅,省级、中央级的格局,皆不惜一切代价与牺牲,去维护挂帅的权力者。一副中国象棋,似乎在图解中国政治。
 
下棋,也在潜移默化地洗脑,在游戏趣味中,就完成了,岂止《环球时报》的宣传,意识形态总管的献策,和学校课堂说教的灌输,那些挖空心思与见缝插针式的洗脑呢。
 
吾邦还有两部小说,《三国演义》与《水浒》集中囯阴谋诡计之大成的东西,将谋略文化演义到神奇的使人入迷,什么:声东击西、暗渡陈仓、空城计、苦肉计等等。当下,中南海对特朗普不仍玩的拖计,预谋用关云长拖刀计,想斩特朗普明年中选于马下吗?
 
中国象棋娱乐,与小说娱情悅性,也有老的谋略文化洗脑,这些东西,尽作为正靣吸收,指出其有害的负面,做新时代人,也免除老奸巨滑,进入讲诚信的市场伦理,更有利吧?
 
“行万里路如读万卷书”新解
 
这句名言,是反封闭在寻章摘句的迂腐中阅读,应开放去读大千世界这百科全书,例如苏格兰战败将军,逃亡困卧在废墟,见蜘蛛网被风雨数次击破后,蜘蛛百折不挠仍筑起了蛛网,使战败将军受到启发,重整旗鼓而转败为胜,他读蜘蛛筑网受启悟。世间万亊万物,醞藏着丰富的智识与哲理,哪是用教条灌满头脑,学问就是塞满书卷的书橱哩?
 
古人以万里路对比万卷书,实是叫人从死的书卷跳入鲜活的生活与人生,读人生提炼的书本文字是读,读大千世界更是读,关键在读,行万里路不去读,或只读点科技,而忽略社会世界,制度伦理,某些行万里留学者,他的万卷书只局限于技术,不读制度,将自已变成工具化人格,斯坦福大学那35岁便成了终身教授的张首晟,还是距诺奖最近的科学家,今年在孟晚舟被捕时自杀,他这读了万卷书又行了万里路的失败者,不值得新老读书人思考吗?
 
张首晟以单一科技的偏食为食,抹了一层民族主义奶酪中毒而死,不值得行万里路读书者思考吗?
 
有朋友不一定有友谊,有婚姻不一定有爱情
 
因为,不是友谊结成的朋友,是酒肉或利害结成的团伙。哪有纯真友谊与爱情呢?
 
笔者认为宋代欧阳修论朋党.虽是说朝廷里的那些事儿,今人已不读他的论文,引来也可令人一开眼界与襟怀,他说:
 
“臣闻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
 
然臣谓小人无朋,惟君子则有之。其故何哉?小人所好者禄利也,所贪者财货也。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交疏,则反相贼害,虽其兄弟亲戚,不能自保。故臣谓小人无朋,其暂为朋者,伪也。“
 
他这段文章,已深邃到从朋到党由友到党的解剖了。
 
他们中共前30年斗权很血惺,后30年争钱很残酷,哪还见君子之朋,岂非尽逐小人之利吗?中共那9000万之众里,应有君子,却在众多同利的小人包围中,利尽而相斗相害中,至今,还未走出那你死我活的老潜规则呢。
 
友谊已异化,爱情,还会纯洁吗?
 
笔者考查,《东方红》原始文本的民谣,就宣告没有爱情的婚姻从八路军的共军,早开始:
我听陕北米脂出生的作家狄玛唱原版《东方红》中一段乃是:
“三八枪,没盖盖,八路军当兵没太太,待到打下玉林城,一人一个女学生。”
 
唱的那“他是人民大救星”那句,乃是由“一人一个女学生”改的。他们从苏联红军的共产性资源学来的女人分配制,就灭绝了爱情,婚姻,靠枪抢来,再转型用钱买来,他们闹到上将军衔都用钱买,买个妞儿,不更小菜一碟么?哪还有什么丘匹特的箭射中心坎后的爱情,流行陈刚那首小提琴歌颂《梁祝》的爱情,供人们望梅止渴而已。
 
有文凭,不一定有文化
 
有几十年,有文化,就被老毛判了“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原罪,“臭老九”成了知识份子代名辞。梁潄溟先生愤而留下这首骚体诗,颇有供今天年轻人认识历史的价值,他写道:
“九儒十丐古已有,而今又有臭老九。古之老九犹如人,今之老九不如狗。
 
专政全凭知识无,反动皆因文化有。假如马列生今世,也要揪出滿街走。”
 
改朝换代这么残害有文化知识份子,比元蒙与滿清的野蛮更甚,能解释为什么“艰辛的实验”吗?
 
老毛用文盲副总理陈永贵、吴桂贤治国,叫白卷英雄张铁生在铁岭农学院主政,让军宣队、工宣队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管理学校,这有辱斯文、毁灭文明,如此反智兴愚,在今后这信息智能时代的一两百年后,还可看见其反智留下的恶果。文盲治国,实在撑不下去了。给臭老九平反为香老九,恢复知识份子的文凭与职称后,既然权力仍垄断一切,捞点文凭与职称来掩盖自已缺文化的丑陋,阿Q纷纷改姓赵了,头上弄一顶假洋鬼子那博士帽,还不容易吗?
 
这便是文凭与职称暴涨,文化与文明陡降,构成世界少有的奇葩怪现象,而且博士与科研论文抄袭数量,居世界之冠,伦敦一家学术期刊,作伪者70%以上来自中国。且形成国内另一怪现象:
 
有思想的,不决策,决策的人没思想。
有脑子的,没位子,有位子的没脑子。
 
这岂非文盲掌权,低文化治国留下的后遗症?而且,还要豢养大批化妆师,装扮些白痴与弱智很有脑子与思想的样儿。虽然,用不许妄议噤声,可是,安徒生童话里那小孩的嘴,纵然也封住了,能封住被化妆者自已的嘴不露馅吗?
 
作者:曾伯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