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认为中国不缺乏自由,争取自由是多此一举或别有用心。要因有三:一是愚昧无知,经过了极权的洗脑,不知道自由的真谛;二是心灵失灵,麻木于持久的奴役,不知道自由的可贵;三是奸恶上瘾,习惯于享受丛林式的自由,包括欺世盗名的自由、贪污腐败的自由,巧取豪夺、谋财害命的自由,遂以真正的自由为敌。三种人分别是盲目、盲心和丧心病狂。
或谓现在最多只能称为后极权,政治也谈不上暴,宜慎言。答:后极权也属于极权的范畴。杂时代虽略好于左时代,只是五十歩与百歩之别,极权本质依然,政治横暴依然。君不见,贪官恶吏上下纵横,重重盘剥强取豪夺,超高税负超级聚敛,劫贫济富贫富悬殊,防民之眼防火有墙,防民之口以言治罪……这都是暴政而且是制度性的。国人的人权自由被剥夺殆尽,痛苦指数天下第一。如果这还不算暴政,天下没有暴政了。
暴秦邪恶,然恶制恶法,恶在明处,恶得无遮无掩,坦坦荡荡。“敢有偶语诗书,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坦坦荡荡地防民之口,坦坦荡荡地以民为奴。某帮的恶则是阴恶,恶在暗处,恶得偷偷摸摸。一边巧言令色足恭,以宪法许诺各种权利自由,一边又通过各种手段愚民弱民罔民殃民和防民之口。
当然,极权主义也会宽严结合,或对某些人略宽,或严酷一阵又略宽一下。但对君子来说,这一点意思都没有,太没意思了。这类政治性的小人花招、奸佞伎俩,只会令人更加鄙视厌恶!有防民之口、防儒之口和防火墙就没有自由,没有自由就是监狱,就是对人民对儒家的人格侮辱。
马家政治,必然极权必然暴,这是马学的本质决定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也。哲学物本位、政治党本位和经济公有制作为马学三大支柱,从三观和政治、经济制度上注定了极权本质。以马立国,就必然与王道政治和自由民主相背而驰。如果不能撤销马学的意识形态地位,无论怎么修正改良,都修改不了其本质。
马家极权浪费最严重惊人的不是财富和资源,而是国人的聪明才智和生命。无数人不仅一生白活,毫无贡献,而且负债累累,贻害无穷。君不见,无数人每天从事的工作、一生追求的事业都是负能量。它们的工作和事业,不仅无助于增进人民的福祉、国家的强大,反而有侵犯人权自由、败坏人格良知、阻碍政治文明和社会进步等等负作用。例如,无数官员热衷于防民之口、剥民之权、劫民之财,热衷于争权谋私、贪污腐败、坑蒙拐骗,无数民众亦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致力于坑蒙拐骗互相投毒。这都是对聪明才智和生命的大浪费。
马帮不如纳粹。我说过,现代极权主义有两种:一种是纳粹的民族社会主义,又称为普鲁士社会主义,族本位;一种是马列的社会主义,哲学物本位,政治党本位。在经济上,马列党以消灭私有制为己任,普遍反福利;纳粹党反对资本垄断和自由竞争,强化国家对经济的干预,但不反对私有制,并且重视福利。
有人提出党主立宪,只能是空中楼阁白日梦。党主立宪与君主立宪,性质大不同。君主立宪,君是虚君,宪是实宪,君主受宪政制约。党主立宪,马党能够主动放弃巨大的权力和利益、主动改革党主制和公有制而虚化吗,能主动进入宪政之笼吗?所以,马家极权具有不可救药性。
批判马主义,弘扬儒文化,建设好制度,三者相辅相成,不可或缺也。唯有儒文化在宪,才能建设最好的制度,新礼制;也唯有儒文化在心,才能为自由追求提供源源不绝的道德内力。所以,弘扬儒家文化,是更新道德、追求自由、改良社会、改革政治、重建中华最好方式。何以最好?最实在、最正确、最有效故。
今天看到一句话: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甘愿被压迫。与“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之言异曲同工,两句话都成立,关键在于反抗者和奴才的比例。哪里反抗者多,哪里的压迫就难以持续,自由的曙光就会降临;哪里奴才多,哪里的压迫就稳定,极权暴政就容易延续。积极主动地支持、舔护极权主义,以帮助压迫阶级为己任,以分得一杯羹为荣,就是甘愿被压迫的典型表现。这种人奴性恶性双重,特别可悲可怜,也特别可恶可耻。
未来会有各种各样的抗争者不断涌现。有为了人格尊严、人权自由而抗争的君子,有为民为国而抗争的志士,有受尽压迫而忍无可忍的奴隶,有极尽巴结而丧失希望的奴才,有内斗失势而受伤深重的特权派。君子志士的抗争固然值得敬佩,奴隶奴才特权派的抗争也值得肯定。怕就怕受尽屈辱依然舔护极权,那就万劫不复了,但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少。种种动机、目的不同的抗争,终将汇聚成一股正义的洪流,冲垮极权主义的防火墙。
在所有英雄中,自由英雄最伟大。
当年曾有筹建“中华诗人园”的计划,筹建委员会都初步建立起来了,获得不少三界精英的支持,但这个计划终于被自己强烈的自由冲动打了入冷宫。“中华诗人园”属于不急之务,可以慢慢来。将来自由化或儒家化了,首先建立“中华英雄园”,为那些为了自由事业而做出巨大牺牲的英雄树碑立传。我若健在,我来主持;我若不在,希望儒门有人主持。这项工作唯儒家能够胜任。他派包括自由派,或识个人主义、自由主义英雄,不识仁本主义英雄也。
2019-11-25余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