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唐宋民

国家大,人口多,管人口的权力部门也就多。没办法。谁让我们有这多人口呢。上世纪五十年代批判马寅初人口论,结果很快证明应该批的不是马寅初,而是那些批马寅初的人。
一个人不论多么伟大,在知识学问上仍有短板。当年老国王只看到“人多议论多,热气高,干劲大”(引自毛泽东一九五八年《介绍一个合作社》),疏忽了人口真多起来怎么办,于是反对大知识分子马寅初的国家人口计划。老国王一反对,下面跟风,当年北大有个大学生骂马寅初,说他不是马克思的马,是马尔萨斯(英国人口学家、经济学家,著有《人口论》)的马。你不要笑。那时的北大学生被洗脑洗成“脑残”的就不少!
结果怎么样,只能是一声长叹,并且后来不得不实行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当年称之为“国策”,有单位的职工如不实行计划生育,可以开除公职,于是也就有了1.5亿独生子女家庭。然而,问题也跟着来了。早在2012年,中国的“失独”家庭就已超过百万,这个数字背后是多少家庭父母的心酸和无助哦。这话题太沉重,还是让专家去说好。
如果不谈政治,中国最大的问题仍是人口问题。人口中最大的问题还是贫穷问题。说别的,如果不能说是奢望就是胡扯。中国现在如果只有七亿八亿人口,提高整体人民生活水平要比现在容易得多。如果绝大多数中国人都是中产阶级,那么我们有些政策体制想不改都难。
人有饭吃有衣穿,特别是有房有车后,就难免追求精神上的东西,像美国连任失败的川普总统,还有我们某些人听了可能不大高兴的在俄罗斯民间最有影响的反对派头目纳瓦尔尼,如果他们每月收入只有一千元或两千元人民币,还去竞选总统或做国家的反对派吗?
扯远了。回过头说,这几天“草包书记”可是成了热点。这回那个刘书记就算真的不是“草包书记”,也要把此名号背上一辈子了。我在这里说句不怕她又报警的话,就是到死,都会有人说:那个“草包书记”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原本没有名号,硬要弄个名号。
违法不等于犯罪,众所周知;骂人也有文骂,武骂,大骂,小骂,因此骂人也不等于违法。像具体骂一句“草包书记”,较真,确实算骂人。但再一较真,这种骂,很正常,生活中类似的骂多了去啦。如果认为类似的骂都算违法,且还要选择报警,如果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这报警者心胸实在狭小到只有针鼻那么大,或者可能有什么背景,想借此显摆。也不知那个可能不是“草包书记”的刘书记到底属于哪种情况。
这个刘书记,听名称很吓人,其实就是个股级,相当于村主任,和那个跨市抓人的派出所,一个是公职人员,一个是公权力部门,从理论上讲,他们当然“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但这种人或这种部门万一作起恶来,能量也很大,又因为能量也很大,影响也就很坏。所以不管是哪一种公权力,都应该“关”起来。权力不关,就会任性,一任性,不免就会失人心。
不论公职人员还是公权力部门,说话做事当然要听领导的,但如果一点不考虑得不得人心,有时会把自己弄得很被动。这次不论被骂作“草包书记”的刘书记还是那个派出所跨市执行任务的警察,大概都没考虑到这一点,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个“热点”了。
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你可以说它形而上,也可以说它形而下;你可以说它看不见摸不着,但你也可以说人心昭昭,人心向背,仿佛又都呈现在我们眼前。正因为它的奇特性,你可以问人心有多重,可以说它一文不值;你也可以说得人心者未必得天下,但失人心者一定会失天下。人心说是白的就是白的,人心说是黑的就是黑的。如果得罪人心,也就等于得罪天下。川普就是相反的例子:别看他连任失败,美国成千上万的人心是向着他的。
形势在变化,时代也不同了。要求所有公职人员以及公权力部门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可能有点不现实。理论上当然可以这么要求,但实际上谁都知道做不到。但不论从服务的对象还是服务者自身考虑,在“服务”时都要想一想,自己的服务是不是“得人心”。如果觉得那“服务”有“不得人心”的嫌疑,就要赶快刹车,不要执迷不悟,否则,很可能像这次因有人骂一句“草包书记”就跨市铐人,弄得很尴尬,让被服务者很不高兴。
都知道《天下无贼》已放映有些年头了,可影片中有句台词很经典,至今活在人们口头上,那就是“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黎叔乃黑老大。其实,被服务者如果真的不高兴,那后果比黑老大不高兴的后果也不知要严重多少倍。
人心不可受委屈,人心更不可欺。公权力者,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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