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9前后数载的政治敏感期,\”敌对势力\”说频频登陆庙堂大雅,乃实事所迫。
\”敌对势力\”说的始作蛹者,正是执政的当权派。因其身处社会政治利益核心,以\”稳定压倒一切\”立意,也成为中国社会中最不想改变现状的维稳派。为叙事、阅读和比较之便,在此不妨将这些当权的维稳派设定为一个主体坐标功能,以区别于其外之所有\”敌对势力\”派,现称之为\”中间主流派\”。
他们在身享政治利益和物质丰盈的同时,也担负着不丢失现有利益并争取更大利益的阶级重任,长期以来从未放松对社会财富的搜刮力度,也试图在稳定的前提之下,进行\”吸新吐旧\”式的自我更新,但因其积蔽日久,往往以失败告终。
简言之,\”敌对势力\”即当权派以\”自我\”为中心,凡与\”我\”相悖之行为、事物、语言者,不论何种形式,皆在此列。在他们眼中,一切不尊其意并欲改变利益现状者,皆为敌人,而入列\”敌对势力\”范围,这正是此说的根本出处。\”我\”者为何?党和政府所代表之权贵利益集团也。如此以来,他们也将自己摆在了所有与己相悖者的对立面,成为所有天下人的公共敌人,而面临着被改变甚至被\”革命\”的困境。
\”敌对势力\”既然已在政府的高调\”推动\”下成为本年度前后不折不扣的\”关键词\”,则有必要\”配合\”主流意识,将与中间主流派相对的各\”敌对势力\”派系一一罗列,做一凡归纳和解读,使看客各得其所,以利亲仇之人有据可察,进而分清正反营垒,避免混淆交错,以正视听,或于中获得同道友情和事非真相,则更为幸事。
一、体制内的左右派。
据\”保垒最易从内部攻破\”说,结合中国现实状况,不得不承认,因体制内集团权大势重,早已占尽当代中国政治风光,同时各派势力水火难容利益述求各异,确亦不乏有真改革派委身于其中,社会变革的最大变数还是存之于利益集团内部。
1、左派。
此类归入\”敌对势力\”有些牵强,但因其坚决反对一切改良与反\”革命\”,以毛氏主义的荒唐教义为正统,认为毛是中国最具权威的成功领袖,并经常列举国内外非毛世界和中国改革中出现的有关或无关的不良现象为证据,反证毛时代之\”纯正\”,欲将中国拖回四十年前的\”阶级斗争\”和\”三面红旗\”的极权社会之荒蛮中。
体制内左派与民间同类互为呼应,亦多少得到中间主流派为求稳而赐予的默认之惠。在中国,\”打死新右派,抑制新左派\”,一直是一个潜在的法外之则。但因其极端,固执,愚昧,空罔,难以与任何新生事物相容,故已为现世所弃,徒唱夕阳衰歌而已。
左派势力得益于极权制度的祖传之荫,执政的中间主流派对其留有一定\”面子\”,并为自己留有一定回旋余地,虽没有对激进右派那样铁血无情,但对其种种过火行为同样照打不误。如近期的\”乌有之乡\”被查事件,即是其只知\”登鼻子上脸\”得寸进尺而不知自制行为的现实回报。
2、右派。
即体制内的主动改革派。
此派\”打着红旗变红旗\”,意图通过自己的主动变革来回应风起云涌的社会危机,虽同样为自保,但在理念和手法上要比中左派温和也民主得多,与体制外的民主改良派有不谋而合之处,也极可能会改造成民主制度的合作者和缔造者。
他们是中国社会所有改革者中最具实力和希望的一个政治种群,中国政治变革中最让人引颈期盼的上上之策—-体制内的和平过渡,应出自此类,所以也是所有追求民主理念者不得不团结与联合的政治盟友。
右派人士同样分布在党、政、军各实力体系中,也多有利益在身,盖因现实政治环境高压之故,不能太过张扬表露无贵而选隐忍不发,极需要外部力量的配合,尤其在言论上,更是如此,实是在等待大气候的成熟而欲有所作为。
二、维权派。
1、现状。
中国的司法制度在不受任何监督和制约的情况下,已经形同虚设。近年因农民失地,工人下岗,城市折迁,司法腐败所造就的访民一族,是在现有中国法律体系完全丧失了其公平和正义性之后出现的。在法律失效后,走上了中国特色的\”上访长征\”,还是因为制度性的官官相护,使得人治时代的\”上访\”这个最后一道维护正义的\”防火墙\”也决堤失效了。
人们为了各自的切身利益而不停地在上访与诉讼,司法与人治之间,在地方与中央的怪圈之中无效地被官方如皮球般踢来踢去,互推责任,如此往复来回循环着。一些人看透了中国司法乃至政治制度的丑恶,于是自发地横向联合,弱弱相扶,渐渐形成了以地域为单位的访民组织—-维权党。
2、联合。
去年在香港成立的以上海访民为主体的\”冤民大同盟\”,就是在著名维权律师郑恩宠和已移居香港的访民沈婷等人的主持下得以运作的。据说现正在联合全国各地的访民组织,欲构筑覆盖全国的访民网络。若果如此,则一个新的下层冤民利益集团便应运而生了。
在中国的高压环境下,司法程序成为强者的游戏规则,弱者的胜出概率极低,也不具备成立任何非政府组织的条件,既便成立了也极易成为打击对象。
但这并不能成为放弃成立组织的借口,该团结的还要团结,该组织的还要组织,也只有这样才能形成合力和硬实力,也才能引起官方的重视,哪怕是招来打压,但起码要昭示一下底层人的意望和冤情,并在机会成熟时,极可能会争得自己失去的那一份利益,同时为更多的冤民争取更大的上述空间。
3、展望。
有人认为现时中国的政治环境不成熟,不应该过早组织并与政府产生冲突。其实从古至今,任何环境皆不会\”自动成熟\”,只有自我推动和创造。
其中有两方面的内因可以借用:
①、暴政下的奴民如何觉醒,如何联合,而不是静待社会政治如何开放的问题。时机成熟于否,关键在于民意所向。民意的基础构成要素,主要就是来自所有将来可能加入到\”维权党\”中的工、农、兵、学、商等自身利益受到专制体制损害的蒙冤一族。此类觉醒了,行动了,则全社会的基础在动,则所谓的\”时机\”亦同时成熟。
当然不见得所有冤民都必须加入\”维权党\”,其它形式和派别同样可行,但因利益述求近似,进入\”维权党\”不失为一种最现实最便利的选择。
②、环境的成熟同样在于暴政的\”贡献\”。
因暴政一直拒绝制度改良和社会和解,使矛盾日益激化和加深,也必然使更多的冤民加速觉醒。
从另外角度说,从来没有天生的冤民,冤民也从来不想对抗政府,正是暴政之暴力促生了冤民,也促成了暴力和民主的成熟,也使其自身的衰亡早日来到。
三、民主派。
中国民主派包括诸多追求民主、宪政、人权、自由、平等这些在西方社会已经成熟了的社会形态的的所有人员,虽然来自不同的方向和阶层,但在对这一宏大目标的追求上有着广泛的一致,在此共识之下,也有了进一步整合的可能性和动作上的协调性。
总体言之,民主派从地域上分为国内、外两部份。
1、国内。
国内派成份比较复杂,有体制内外官方民间人员组成,尤其是已经暴露的民间自由派人员,以现实利益的争取和理论的探讨为主(虽然有些理论并不能在国内公开发表和交流),受到的打压和生存的难度一直在不断加大,在各方面与暴政的对抗和互动上,是尽了很大的努力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成绩也必须得到肯定,更迫切希望能得到海外民主派力所能及的资金支持和组织整合。
国内民主派现利用国外民主派提供的各种网络工具,与国外民主派进行着有限的互动和相互的鼓励,但力度远远不够大,凝聚力不够强,多数时候是在各行其是的分离状态之中,形不成有效的力量整合。就目前情势来看,要达到真正的内外合一,还需要一定的成熟过程,其中唯一能做的,除了相关人员的努力之外,还有暴政的持续力度,剩下的当然只有时间了。
2、国际。
国外民主派多为在暴政压迫之下而不得不选择远走它乡的政治流亡人士。
远离故国暴政,身处自由世界,虽难免有思乡之痛,但安全方面相对较有保证,更不要忘记了利用现有一切条件和影响,为尚在国内同样在为民主流血流汗的民主同仁们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帮助,早日促成民主社会,使自己身负的历史重任和曾经为之许下的喏言尽可能早地兑现,才会实现回归祖国的梦想。
3、二者的任务分工。
国内派侧重于现实利益的争取和硬实力的配养和建设,这需要国外派的资金支持和组织整合。只有二者内外联动,各用所长,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4、民主的问题。
①、冥古不化的\”和平非暴力\”思维。
有人将改良主义思潮作了如下表述:即使在\”六四\”事件之后,中共仍然有意愿和能力,通过由其主导的渐进的政治改革,最终在中国实现民主政治;因此,一切其它社会力量都应当以推进中共实现其民主政治改革的意愿,作为决定自己政治活动的前提。
这不但是海外也更是国内民主派的主流意识。
面对着暴政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暴力和冷酷,面对着越来越遥远的改良之梦,文弱而单纯的民主书生们仍无视这个早就无法改变的社会现实,还沉浸在圣主明君主导的改良梦中不能自拔,甚至连别人提出一些有限的\”实力威慑说\”和\”从和平到暴力再回归和平\”的\”分阶段民主\”理论,仅仅是为了达到\”有限暴力\”以求正反\”实力均等\”,也被认为是对民主的亵渎和大逆不道,殊不知这民主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更不是专制者良心发现恩赐来的,而是民主人千折百回地用生命和血汗换来的争来的。
其人对一己思维的愚顽和固执,对\”和平非暴力\”理论学说理解上的死守不变,将\”和平非暴力\”理论等同赤党的\”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一样,视为\”战无不胜\”的法宝和民主的唯一选择,使对政治时事的时过境迁毫无察觉,竟拿不出任何与时俱进的\”新鲜货\”来进行应对,何其无可救药也!
水无定形,事无定法。世界上从没有通篇相同的棋局和同样的棋法,在民主的大方向已定的前提下,在争取过程中同样需要因势利导,对症下药,是为战略与战术之别。
②、提高民主涵养,淡化功名意识。
各种形式的民主派和民主组织,多在向着民主政府的模式逐渐运行和转变,也在探讨整合的可能,这是一个好现象。
但面对民主派百家纷争的局面,不得不提出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将来民主社会来临时,假如那时的社会环境已有了更适合于当家作主的政治人选,却没有了当前民主派充当中国掌舵人的空间,民主精英们在长期的苦心经营之后,能否接受那个\”无情的现实\”?自恃为具有民主精神的你和我,已经做好放权让贤坦然处之的准备了吗?
作为功名心很重的中国人,尤其是每一个身心皆在民主其中者,皆应为自己在将来的民主社会中设定一个合理的能上能下的心理位置,以避免共同目标实现之后,让这个来之不易或已满目苍痍的民主幼儿再受二遍苦。
四、法轮派。
1、现状。
法轮功是最具有斗争性和凝聚力的一个派别,实力也是目前各反对派中最大的。不论其属性是宗教团体还是世俗组织,但在中国民主目标的争取过程中,却是不得不认真考量和团结的对象。
2、转型。
法轮功团队需要的是从类宗教团队向世俗的政治党派的理性转型,哪怕是其中的一部份也必具有极大的震撼力,起码是为更多的人起到了一个示范作用和回归民主社会的可能渠道。
3、宽容。
对这种转型,当然需要人们的理解接受和大力支持,而不是如当前无知者的断然歧视和无理谩骂。
如果以民主派为代表的人们还一直以\”正统的民主人\”自居,不能容忍一个被中国官方有所误导和丑化了的团队的真实存在,也无视其它各种社会力量的潜在能力和共同参与的可能,并进行有效的民主联盟建设的话,那这个民主派则是无知的、虚假的和自私的,其必然会被中国的社会现实和历史抛弃,最终只能自己躲进民主梦幻的象牙塔中,进行自我慰籍和理论研究了。
(未完待续)
2009-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