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众可不可以不像屈原那样爱国
今天是端午节。
几十年前,每年端午节要到时,我老家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弄几斤糯米(即江米),坐在各自的家门口甚至把盛糯米的桶或盆端在门外,于是沿着我们家住的那条街道走一趟,眼见的是家家都在包粽子。有那手快又热心人家的大婶大娘或是他们家的大小姐二小姐(大男人或男孩一般不做这事),包完了自家的,又去帮别人家的忙。
这样,或是起事晚,或是手慢的人家门口就会围上几个帮手,大家都抻着手往桶里或是盆里捞糯米,放在手中的荷叶上,好不热闹。
再看那饭店,端午节的头天晚上就起了架势:门外支起大油锅,地上放着一堆劈柴,晚上十点不到,就生火忙活起来。
端午节早上,你来到街头,一看,好家伙,饭店门前的案板上,糖糕、油条、麻花堆得像一座座小山,而这些就是住在这饭店附近居民端午节的早餐——当然,大多数人家屋中自己还弄的有粽子、茶鸡蛋等。
每到端午,必提屈原;一提到屈原,就说他爱国,这好像是他最显著标签。他爱什么国,我就不承认他爱国。照他的做法,中国要死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甚至更多的人。如果这样就算爱国,那么,明末清初的黄道周比他更爱国,谭嗣同比他更爱国,秋瑾比他更爱国!
你想啊,他就是向大王提建议,提了一次又一次,大王不听,然后看到大王喜欢听信奸佞小人谗言,而国家眼看也就要遭殃,于是投水自尽。
可这算什么啊。无数网民的各种批评建议不说,今天专做时政批评者也不知发表过多少篇长短稿子,向国家提过多少次有价值的“建言”,特别是中国一步步走到今天,包括无数网民在内的所有批评者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然而却几乎一点用处也没有。
之所以没有用,就是因为掌权者不听。至于像张维为、金灿荣、胡锡进,他们跟屈原时代的奸佞小人相比,毫不逊色,然而国家偏偏就是喜欢这种人。可批评者们难道就因为这些就要跳水自尽吗?我觉得不应该,也没必要——去年李悔之喝药走了,有什么用?
鲁迅最了不起之处,就是他多次强调“韧性”,也从来没有被外界打倒。他劝作文者不要呈一时之勇。今天很多“勇士”骂鲁迅当年不敢骂蒋介石,还说他不如胡适们。实在可笑之极。倘若当年有人对鲁迅讲这种话,如果说因为鲁迅讲文明不会吐这种人一脸,那么也一定是连眼珠子都懒得转过去。正缘于此,就算当年形势不允许鲁迅正常说话,他还可以做“准风月谈”,或者写一些曲里拐弯的文章,把自己的意思变着法表达出来。在谈到“魏晋风度”这一篇,他就说是因为当时不允许批评政府,而政府也正想揪他辫子,即找他的“碴”,用今天话说,就是准备定他为“寻衅滋事”,所以他不能不只讲一些与时政毫无关系的东西。
回过头还说屈原。如果我们今天有人胆敢说他可以不爱国,肯定要被小粉红们骂死,执政者当然也不会高兴,甚至还会说你“寻衅滋事”。但能不能说民众可不可以不像屈原那样爱国呢?反正我觉得可以。我的理由是这样的:假如都像屈原那样爱国,中国的批评者会死绝的,只能剩下周小平这种“泣血”也要保住我们现在这种意识形态者。
每年端午,都会有批评者出来说几句话,本人偶尔也说几句。可年复一年,不可能就一个没有多大的话题永远说下去,于是就想知道,自己曾经说过什么。早上在电脑文档一搜,果然。比如两年前端午节这一天,自己就在短文中说了下面这么两段话,两年后的今天看看,并没有比这两段话更好的意思要表达,于是偷个懒,就把它们复制粘贴在下面吧:
“就知不可为而为之,说破了,还是有‘为’的一丝可能性。如果彻底让你‘不可为’,你连想都不会去想。你说对不。今天不是端阳节吗,不是要歌颂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吗,我们看看鲁迅一百多年前在《摩罗诗力说》中提到屈原时是怎么说的:‘抽写哀怨,郁为奇文。茫洋在前,顾忌皆去,怼世俗之浑浊,颂己身之修能,怀疑自遂古之初,直至百物之琐末,放言无惮,为前人所不敢言。’这是近两千四百年前的人啊,何其伟矣。
“可再看鲁迅紧接着所言:‘然中亦多芳菲凄恻之音,而反抗挑战,则终其篇未能见,感动后世,为力非强。’也就是我所说的,如果彻底让你断了‘挑战’的念头即‘不可为’,你还会去想‘挑战’的事吗?好了,不管怎么说,今天端阳节,我们还是过端阳吧。”
2022.6.3端午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