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海盟”

 

长篇小说“海盟”讲述的是发生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的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这本历史小说以两个年轻人的爱情悲剧为线索。

男主角春又生目睹了文化大革命的种种丑恶现象后，逐步从怀疑毛泽东发展到否定毛泽东。他开始制订学习计划，研究共产主义运动及文化大革命产生的原因。1970年初春，春又生与桑爽因借书而相识，并结识了她的父亲桑梓。

桑梓出身富商家庭，作为有良知的富家子弟，他同情穷人。二十世纪初， 中国长期处于农业社会，工业社会尚处于萌芽阶段，缺少现代经济学知识的一些中国人文知识分子，认为社会的贫富差别源于私有制。桑梓由于接受了共产党的公有制宣传而参加了共产党。但是，在延安经历了毛泽东发动的整风运动之后，桑梓开始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1949年后，经历了毛泽东发动了一系列的整人运动，桑梓认识到中国共产党存在严重的问题与错误。他开始思考和研究中国共产主义运动兴起的原因，以及它的未来命运。

相同的认识，使得桑梓与春又生结成忘年交。桑梓开始有计划地培训春又生，详细给他讲解了太平天国、戊戌变法、辛亥革命、延安整风，以及1949年之后发生的一系列运动的真实历史。春又生更加坚信自己反对毛泽东的信念是正确的。

古典诗词拨动着春又生与桑爽的心，在青岛美丽海滨的岩石上，面对大海，他们立下白头到老的海盟。

文革中，中国各地都有一些类似春又生的年轻人。他们组织地下读书会，有的人甚至组织共产党（马列）的政治组织。桑梓告诫春又生，中国共产党非常残暴，他们会屠杀参加正式组织的年轻人。你们只能建立松散的联合，等待时机。桑梓特别对春又生说，你是一个研究人才，不适宜做一个政治活动家。他建议春又生发奋研究历史，不要参加任何政治活动。但是，1970年，当目睹了两个年轻人因组织共产党（马列）而被押上刑场后，春又生愤怒异常，不听桑梓的劝告，参加了旨在揭露中国共产党真相的读书会。此时，春又生与桑爽已经订婚。屡次劝说春又生退出读书会失败之后，为了拆散春又生和桑爽，桑梓决定搬回原籍无锡。在桑爽苦苦哀求下，桑梓知道，春又生不可能马上退出读书会，便要求春又生一年之内退出，并保证不发生意外，然后才准许他们完婚。

1976年清明，一场反对毛泽东独裁的运动在北京爆发，春又生和朋友们积极参与了运动。桑爽瞒着桑梓到天安门广场寻找春又生，欣喜地听到了春又生的演讲，兴奋地与大家一起指着毛泽东的画像高唱“你、你、你这个坏东西”。被便衣冲散之后，桑爽再也没有见到春又生。“四·五”运动被镇压后，春又生为了不连累桑爽，多年没有与她联系，他们的婚约解除了。

“海盟”讲述了春又生与桑爽爱情的悲剧，再现了中国文化大革命中的一段历史。

我为什么写“海盟”。

二十多年来，笔者一直试图写一本介绍生于20世纪30年代末到50年代的少数人的觉醒与战斗的历史书籍。

为什么要写这个年龄段的少数人的觉醒。从信息这个角度来说，与上一个年龄段的人相比，例如，生于1925年的刘宾雁，１９４９年时，已经２４岁；即便生于1932年林昭，１９４９年时，也已１７岁。他们对于中华民国，有亲历的体验和记忆。而生于20世纪30年代末到50年代的一代人，例如，生于１９３９年的钱理群。他说过：“我出生于一九三九年抗日战争期间，一九四九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我刚刚十岁，已是小学五年级学生，带着国民党统治后期的模糊记忆进入新中国，接受了从中学到大学的教育。可以说，我们这一代是在革命意识形态熏陶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我们的世界想像当然也就鲜明地打上了这一时代教育背景的深深烙印”（《钱理群：我们这一代人的世界想像》）。钱理群对于中华民国仅有模糊记忆，对于生于40年代末的笔者来说，对于中华民国连模糊的记忆也没有。生于50年的人，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旧社会”。所以，生于20世纪30年代末到50年代的一代人，用钱理群的话“是在革命意识形态熏陶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实际上是完全被洗脑的一代人。在1980年之前，我们几乎没有读过一本不同意识形态的书籍，被迫以毛共的观点来认识1949年之前的中国历史，认识世界各国历史和现状。我们被灌输，地主阶级和资本家是剥削阶级，毛泽东是人民的大救星;我们被灌输马恩列斯毛是真理的化身，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的社会主义社会优越于私有制和市场经济的资本主义社会。生于20世纪60年代以后的人，由于文革的结束，共产党的有限开放，他们在青年时代获得的信息已经远远多于我们这一代人了。

值得自豪的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少数人在文革中开始艰苦地探究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社会的真相，并且主动参与了与毛共的斗争。我的学生们常常惊讶地问我，你们从小生活在黑暗之中，你们是如何寻找光明的?本书真实地再现了我们这些人在被蒙蔽中是如何探索真相，如何学习，如何组织起来斗争，有的甚至献出了自己生命的一段历史。笔者希望，后代们知道我们的觉醒过程和斗争历史，将反对专制制度的斗争继续下去。这是我写“海盟”原因之一。

我写“海盟”原因之二是，想赚一点钱为刘宾雁老师竖碑。见《我没有别的路可走》一文。

“海盟”是一本历史小说。之所以说是历史，是因为笔者描述的大都是真实的历史。之所以又称之为小说，是因为某些情节和细节已经忘怀。更为重要的是，中国共产党至今不公开文化大革命的历史档案，我们没有办法掌握详尽的信息。例如，由于中共至今不公开1970年枪杀青年人的档案，我无法查到1970年牺牲于中共枪下的两个年轻人的完整信息。

南方
2009年完稿 2023年3月20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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