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22日,北京司法局对维权律师唐吉田、刘巍吊销律师执照举行听证会,引起国内外各界关注。

在中国,党大还是宪法大,权力大还是法律大?一党专制制度下,这是个不争的议题,那就是前者大于后者,前者支配后者。因此,司法不独立,司法就被操纵。许多涉及政治的和维权的案件,评判完全出于政治因素,或者来源于权力的需要。

唐吉田、刘巍两律师之所以被北京司法局拟吊销律师执照,并没有给出恰当的理由,没有列出事实依据,其根本问题在于两律师曾经在去年为法轮功学员辩护,而且因为法官违反程序两律师当场退庭,这本是律师的正当权利,吊销律师执照完全是当局的一种报复行为。其实当局早有预谋,两律师长期以来参与了言论自由、宗教自由、艾滋病、反劳教、反拆迁、反乙肝歧视等诉讼,这次不过找借口下手而已。

听证会牵动了中国各界的关注,尤其是律师界、维权人士。

●北京律师唐吉田、刘巍律师被吊销律师执照听证会的媒体报道

▲维权网4月19日报道:北京司法局将就唐吉田、刘巍被吊销律师证举行听证

4月22号(星期四)上午9:30,北京司法局将就唐吉田、刘巍二律师被吊销律师证一事举行听证,其具体地址为北京市西城区西直门内南小街后广平胡同39号北京市司法局611室。

唐吉田、刘巍是著名的维权律师。他们涉及的领域包括:言论自由、宗教自由、艾滋病、反劳教、反拆迁、反乙肝歧视等。他们因参与推动北京律师协会选举以及为法轮功学员辩护而遭到北京司法局的报复而被处以吊销律师证。

对此,有律师指出,这是中共当局历年来对律师采取的最严厉的打压手段之一,一旦被吊销将永远不能再当律师。唐荆陵律师则认为:“一个真正的人权律师在专制国度里不被停牌才是件稀罕的事情。”

而将出席听证会的唐吉田的代理律师李苏宾,对此案用“非常恶劣”概括。他认为只有构成犯罪以及判刑的,才会被吊销律师执业证,而现在仅仅因为他们在法庭上抗议法官违反法庭纪律,这样的行为结果就被要吊销律师执业证,那说明现在司法局的做法非常恶劣。

对这一侵害维权律师权利的行为,美国人权法律协会于昨日(4月17日)发声明呼吁紧急声援他们,声明指出唐吉田及刘巍两位律师在中国代表法轮功学员辩护,如今他们却因为执行维权律师的工作而面临骚扰和无法实现司法正义的窘境。

声明认为这种以撤销律师证,并且对维护原告人权的辩护律师所实施的不公待遇是中国当前的严重问题。两位律师的遭遇是大规模侵害和处罚中国维权律师中的一例。当局经常大规模地干扰及妨碍律师执行职务,包括非法关押、撤销律师证、进行威胁以及不准他们接案。

声明认为中国这些对维权律师的侵害都直接违反《联合国律师作用基本原则》以及《联合国人权捍卫者宣言》的规定,也违反中国的法律。声明吁请国际社会关注,并要求中国政府不要做出错误及伤害律师执业的权利。

▲维权网4月21日报道:北京各界人士召开研讨会声援唐吉田、刘巍二律师

 


4月20日下午2:30-20:00,为了声援唐吉田、刘巍二位律师,滕彪、何海波、许志永、李和平律师、江天勇律师,邬宏威律师、陈际华律师、高凤泉律师、邓胜文律师、彭健律师、李方平律师、许荣律师、朱汝宁律师、温海波律师、刘海波、杨支柱、秋风、殷玉生、周曙光、老虎庙等二十多位律师、学者、记者、NGO人士聚集一起,讨论维权律师唐吉田、刘巍被吊销执照的问题。

此前的4月12日,唐吉田、刘巍二位律师收到北京市司法局发出的通知,声称他们“扰乱法庭秩序,干扰诉讼活动正常进行”,根据《律师法》,吊销律师执业证书。

声援会议由著名学者、维权人士滕彪主持。会议一开始,大家首先回顾了几年来维权律师受迫害案例:被判刑、劳教的有:郑恩宠、高智晟、王永航、刘如平、刘尧、王平、朱宇飙、王占所等;被吊销执照或剥夺执业权的有:唐荆陵、郭艳、滕彪、江天勇、李苏滨、张鉴康、杨在新、刘士辉、林洪楠、韦良月等。

随后,由被吊销律师执业证书的唐吉田律师介绍执照被吊销事由经过。然后,与会人员纷纷就此发表看法。

邬宏威律师认为:“就一张纸宣布律师失业无异于草菅人命。”维权人士许志永发言说:“唐、刘被罢,有人试图把他们拉上政治化,要最大程度动员律师们参与。”李方平律师则举数例比对唐、刘被罢职话题,并谈及福州网友打出的横幅“公平和正义比太阳还要光辉”。

而邓胜文律师发言认为:“维权律师的困境是中国法治的困境。”来自沈阳的71岁的苏士轩律师则直接说,“律师受打压迫害,民间处境艰难。但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

这次研讨会召开之前,清华大学社会学系社会发展研究课题组在首届“清华社会发展论坛”上发布了《以利益表达制度化实现社会的长治久安》报告,认为“近些年来,我们实际上已经陷入‘维稳的怪圈’:各级政府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用于维稳,但社会矛盾和社会冲突的数量非但没减,反而不断增加,在某种意义上已经陷入‘越维稳越不稳’的恶性循环。”并提出了“新的稳定思路”,其中提出:维稳不是要消除利益冲突,而是要设立规则;准确评估社会形势才能从容应对;有权利的保障才有社会的稳定;建立利益均衡机制;容纳冲突,用制度解决问题等。对此,著名评论家杨耕身在《东方早报》发表了《维权就是维稳,维权才能维稳》的评论文章。

因此,在这次推特上直播的研讨会上,有网友问同为维权律师的李和平:“清华大学的研究报告显示,中国正处在越维稳越不稳的状态。中国社会趋变的势能越来越高,那么律师在社会求变中的积极作用是什么?”

对此,李和平发言认为:社会转型时期律师是稳定社会的因素,但一些强权领导者却一味强调“维稳”,而他们所谓维稳只能是“危”而不稳。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4月22日报道:“吊照门”听证会如临大敌

有关北京维权律师唐吉田与刘巍的“吊销律师执业证”听证会今天在北京司法局举行。但听证结果没有立即宣布。两位律师因为替一名法轮功学员辩护而被指控“扰乱法庭秩序”。唐吉田律师在听证会结束后接受本台采访时表示:控方没有拿出任何有关他们扰乱法庭程序的证据。而且,听证会现场如临大敌,许多旁听者或者被阻拦,或者被看在了家中。

RFI:对今天听证会的情况有何感想?

程序上虽然基本上能正常进行,但从行政处罚的层面来看,事实应该经过质证,但他们提出的证据显然难以成立,法律依据也根本不存在。我们的意见总体上来讲,得到了比较正常地阐述。应该说今天的听证主持人执法水平还是比较高的。但是听证之后,我们要求调查人出具,即向我们提供他所支持的行政处罚的证据材料,我们要复印。他们没有答应。我们要求提供法律依据,为什么不给我们?

听证会结束后,现场的录像就应该停止。但录像者对我们包括代理人进行重点录像。我们要求他出示拍录像的授权许可,他拿不出来,但还在继续拍。我们也进行了一些交涉。事实上,这是平时管理律师工作部门的律管处处长萧骊珠在纵容和怂恿拍摄,这是违法的活动。因为萧骊珠本人就是利害关系人,与听证有利害关系。

RFI:听说很多人被挡在了听证会现场?

相当多的人不让进去,好多人都被看在家里。来的人又被警察接走。外面还拉了警戒线。我想开玩笑说,我这么一个中国大陆最普通的律师居然享受这么高的安保待遇,真是受用不起。

RFI:今天的听证会能不能扭转取消你律师执照的趋势?

对于这个结果,我不作任何判断。就是说他如果依法作出的结论,我都能心悦诚服。如果不能依法作出结论,我就行使相应的权利。估计会在月底和下月初作出结论。

RFI:你怎么看维权律师的处境?

处境非常艰难。就用一句话可以概括: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NextPage]

 

▲英国广播公司(BBC)4月22日报道:国际特赦敦促中国司法当局维护律师权益

人权组织国际特赦周四(4月22日)发表声明,呼吁中国司法部依法处理吊销律师执业证书案件。

此前,北京维权律师唐吉田和刘巍接到当局通知,将吊销他们的执业证书。

据国际特赦介绍,这两名律师在2009年8月接到北京市司法局的通知,说他们接到四川省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要求处罚这两名律师的诉讼。

诉讼指控他们 在09年4月泸州法院一个案件的审理过程中“扰乱法庭秩序,干扰诉讼活动正常 进行”,违反了国家律师法。

两名律师在本月12日受到北京司法局的通知,说吊销他们的执业证书。刘巍和唐吉田随即提出反诉讼,要求就此案举行听证。

星期四在举行听证之后,刘巍接受BBC中文网的采访。她告诉BBC中文网说,首先,司法局无权对律师是否扰乱法庭程序这个行为做出决定;其次,听证时在法庭上没有拿出任何证据来证明他们扰乱了法庭秩序。

因此刘巍说,如果星期四的听证会支持原来吊销她和唐吉田律师执业证书的决定,他们将会申请行政附议,然后上诉,绝不放弃。

国际特赦说,对中国律师工作的骚扰不断加剧严重破坏了法治,并且进一步降低公众对中国司法系统的信任。

国际特赦紧急呼吁中国有关部门允许律师依照相关国际法规和中国司法条律允许律师开展他们的工作。

香港中国维权律师关注组也发表声明,对北京市司法局拟吊销唐吉田与刘巍执业证书表示强烈关注,认为当局违反法律原则,要求当局彻查。

另一名北京维权律师江天勇,去年也被注销律师执业证书。

▲美国之音(VOA)4月22日报道:北京两维权律师恐遭处罚

北京司法局对两位维权律师的行政处罚听证会日前在严密保安状态举行。当事人唐吉田和刘巍并不认同对他们所谓“扰乱法庭秩序”的处罚理由。不过,对通过听证复议和司法诉讼,推翻处罚理由抱一线希望。

*严密戒备的听证会*

北京司法局对唐吉田和刘巍两位律师的处罚听证会,今天(4月22号)上午九点四十分,在北京司法局大楼举行,下午一点前后结束。现场新闻照片显示,雨中的大楼门前台阶和人行道上,警察拉起黄色警戒线。报道说,冒雨前来声援的500多名各界人士,被阻隔在司法局大楼远处。

北京司法局以“骚乱法庭秩序,干扰诉讼活动正常进行”为由召开这次听证会,处罚结果很可能是吊销两人律师执照。报道援引刘巍律师的话说,执照一旦吊销,便终身不得从事律师行业。

唐吉田和李巍律师以接受法轮功学员受迫害案以及大量社会底层人员的案件闻名。另外,唐吉田还是《08宪章》签署人之一。

*驳斥处罚理由*

不过,两位律师并不认同司法局对他们的处罚理由。听证会上提供的四项证据都指责他们辩护时“言论不当”,对此唐吉田对美国之音表示:“如果司法局坚持(言论不当)这种说法,这当然不是法律上的一个用语,因为我们对案件的事实以及法律应该如何处罚发表意见,是法律保障的一个权利;如果我们说得没有道理,法官可以在裁决时不采信,而且还要说出不采信的理由。”

今天的听证会并没有宣布处罚结果,唐吉田说,结果可能在月底前后宣布。谈到对今天听证会整体印象时,唐吉田说:“从今天听证情况看,他们拿不出支持处罚的事实,更拿不出法律依据,而只是重复他们的所谓坚持,进行概念偷换。比如,他们说我们退庭就是拒绝辩护,拒绝辩护就是不听从法官指挥,不听从法官指挥就是违反法庭秩序,就是严重干扰法庭秩序正常进行,而我们基于什么原因退庭,他们则不谈。”

*媒体联系司法局不易*

美国之音打电话试图联系北京市司法局和律师协会,请有关单位对今天的听证会发表评论,但是司法局局长张学兵以及律师管理处处长萧骊珠等人均不能及时有效联系上,办公时间内他们的公开电话不是转接到留言,就是无人接听,再不就是接电话的人声称“打错了”。

*推翻惩罚结果的两途径*

如果听证会的结果是吊销执照,对此唐吉田说,他们还有两个途径可循,推翻北京司法局的处罚。他说:“一个行政复议,就是要求北京市政府纠正的违法决定,行政复议是政府内的一种纠错方式。能否纠错要看最终结果。再有一个是不选择行政复议,而是通过法院上诉,争取撤销违法决定。另外,行政复议后,我们也可以在法律允许的时间内进行诉讼。”

*“希望”与“不在意”*

唐吉田律师表示,听证会结果目前尚未出来。对于北京司法局内部希望走法治之路,健全法制,停止打压维权律师的健康力量最后占上风抱一定希望,但是对执照被吊销的可能结局也“并不在意”,而是希望以此唤醒社会良知以及司法界同行的觉悟。

▲维权网4月22日报道:律师“吊销门”听证会,现场如临大敌

22号上午九点在北京市司法局,举行唐吉田、刘巍两位律师的听证会。虽然下着雨,众多的律师、维权人士及访民仍然前往西直门内南小街后广平胡同39号的北京市司法局,前往关注支持两位律师。

一大早,现场早已被警察拦截了警戒线,数十辆警车停在司法局周围,警察及便衣200余人与陆续到达现场声援的众人对峙。

9点钟左右,现场一片骚动。长期为底层民众辩护的维权律师唐吉田和刘巍听证会的辩护人是:德高望重的张树义律师、辩才过人的杨金柱律师、访民心目中的英雄滕彪等三人。

大家仍然冒雨在守候在司法局的大门外。

10点钟左右,据现场的志愿者发来消息称:刘沙沙和女贞子被强制抓上了警车。有一个老太太喊口号,被押上了停在现场的440公交车,还有一位卷头发的男士也被押进车里去了。

因被控制在家不能到现场声援的王荔蕻女士在推特上写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早晨啊——许志永为了承德四位冤民上访最高法被抓;唐吉田、刘巍面临彻底丧失饭碗;声援他们的人们被塞进囚车;在现场记录的公民被撕来扯去……阴雨绵绵,天泪……

▲维权网4月22日报道:“吊照门”听证会 一批维权人士被抓走

4月22日上午,北京司法局为吊销律师唐吉田、刘巍执业证举行听证会,大批维权人士、律师、访民欲前往要求听证以示声援,结果许多人被北京警方控制在家,一批在司法局前面的声援者被抓走。

今天一大早,赶到北京司法局的人就发现司法局前面的路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戒严,数十辆警车依次停靠在街上,上百警察与便衣游弋于司法局前,行人不得不绕行,欲前去要求旁听与声援者被阻在街的两端。由于今天北京下雨,路上堵车严重,尽管如此,9点半开庭前赶到司法局前的声援者大约有300多人。

据赶到现场的维权人士王译介绍:大约在将近8点半多,河南在京维权人士刘沙沙在司法局前面刚下车时,就有四个便衣青年上前,其中一人问刘沙沙是否认识自己?在刘沙沙不理他们而准备离开时,那青年居然说刘沙沙借了他的钱不还,并且说着,几个人上前将刘沙沙绑架到旁边一辆车上。刘沙沙一看情况危机,马上大喊“救命!有人绑架。”结果警察就在旁边,却一副完全视而不见的样子。

大概9点半钟,也就是听证会开庭时,警察忽然将司法局前面十多名访民抓上一辆公交车押走。一度引起场面混乱。

10点半时,又有7、8名上访维权人士被守候在司法局前的警察抓上一辆大巴车带走。具体带到什么地方不详。

今天前往司法局前准备旁听的上访维权代表黑龙江农垦维权人士刘杰,在早上近10点钟时跟朋友联系说已经到达司法局前了,但11点后就一直无法打通电话。朋友们估计她被警方抓走了。

据赶到现场声援的另一位赵先生介绍,他于11点多时看到江天勇律师被一名便衣陪同来到司法局前,那便衣一直左右江天勇的行动,一度引起江天勇不满而将那个便衣喝斥一番,后来几个警察上来,要求江天勇到了街的另一边。随后江天勇跟朋友说没有什么事,请朋友放心。但12点之后,江天勇的手机无法打通,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朋友们推断他可能被国保带走了。

听证会大约在下午一点半左右结束,但参加听证会的律师与当事人还在里面看笔录,没有出来。当律师与当事人要求复印笔录时,遭到司法局成员的阻止。

 

[NextPage]

 

▲维权网4月22日报道:“吊照门”听证会结束,择日宣布结果

4月22日上午9点40至下午近1点半,北京维权律师唐吉田与刘巍被“吊销律师执业证”听证会在北京司法局举行。整个司法局戒备森严,大批前去欲参加旁听与声援者被阻拦、抓走。听证会上司法部门始终出具证据,听证结束时不让律师怀当事人复印有关材料,并且还指使拍摄人员违法对当事人与律师拍摄。听证结果没有公布。

出席今天听证会的旁听者都是司法局安排的内部工作人员,要求听证方只允许了当事人唐吉田、刘巍两律师及他们委托代理人滕彪、杨金柱、张树义等。

听证会上司法局方面例举出四项所谓唐吉田和刘巍“骚乱法庭秩序,干扰诉讼活动正常进行”的证据:其一是2009年4月22日,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庭笔录;其二是泸州中院一位法官和法警的书面证言;其三是司法局的建议书;其四是两位律师到司法局谈话的笔录。几项材料主要指唐、刘两律师在法庭上辩论驳斥,提出反对意见为言论不当。但就是没有拿出确切的证据来证明唐、刘两律师究竟哪方面扰乱了法庭秩序。

据本网信息员采访唐吉田律师,他说:“听证过程还基本按照程序来,但对方就是举不出确切的指控我们‘扰乱法庭秩序’的证据,但却只是一味坚持此论。我方依据法律与事实,作了较充分有力的辩护。直到听证结束时,我方提出复印相关材料的要求,但律管处工作人员不同意,并且律管处的肖立中(音)处长还公然指使拍摄人员对着我们拍摄。按照法律,听证已经结束,这种对听证过程的拍摄就应该停止,而继续拍摄就是侵犯我们的权利。我们依法指出他们的违法情况时,他们还蛮横无理。”

▲自由亚洲电台(RFA)4月23日报道:律师“吊照门”听证 场内外同演公权枉法

中国两名律师以退庭抗议法庭不公,而被吊销执照的行政处罚周四在北京举行听证,案件代理人受到司法部门的压力,关注事件的众多北京律师和维权人士遭限制自由,前往会场声援的民众也被警察强行隔离甚至带走。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丁小报道

  
 图片:对律师吊照行政处罚听证通知书 (网友提供/记者丁小)

去年中在四川代理一起法轮功案时主动退庭以抗议辩护权不受保障的律师唐吉田和刘巍,本月中被北京市司法局以构成扰乱法庭秩序、干扰诉讼活动为由吊销执照处罚一事,引起中国大陆法律和维权界高度关注。该行政案周四上午九点在北京市司法局举行听证,下午一点多结束,结果另行通知。

刘巍律师当天接受本台采访时说:“一个法庭不能独立审判,法官不允许我辩护人发言我当然要退庭抗议。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们有扰乱法庭秩序的行为,而且没有法律依据,司法局根本没有这个资格、权限来做出认定。所以在事实和法律方面他们都是站不住脚的,但是至于他们是否能独立公正的处理,我还是怀疑。”

前一天,案中多名代理人不约而同地收到公安和司法部门的压力,其中沈阳律师苏士轩接到律师事务所的电话,称司法部授意辽宁省司法厅禁止律师参与该听证代理;而准备接手代理的律师李苏滨被北京司法局派人看守限制出门;同样收到司法厅压力不准介入的湖南律师杨金柱还是坚持作为唐吉田的代理人参与了听证会。

本台周四多次致电北京市司法局相关人士的办公电话和手机,都是无法接通或无人接听的情况。

另外,唐吉田律师周四告诉记者:“前后外面的情况是非常富有戏剧性的,相当多朋友出不来或者被看在家里。或者到了现场被强行带走、并被威胁不准介入这些事情。警戒线、二十多辆警车、大量穿制服或不穿制服的人员走来走去。而且旁听的完全是官方一手安排的人,真正关心我们俩的人一个都没成功申请到旁听证。”

当天一早大批警察和便衣在司法局门口拉起了警戒线,防止接近。陆续到现场声援并喊口号要求司法公正的一些民众被拉上车带走,包括还没到门口就被便衣塞进车的维权人士刘沙沙,直到当晚九点记者截稿前她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目击者周先生告诉记者:“对刘沙沙被抓感到非常恐怖和气愤,就在我眼皮底下,几个人把她架起来塞进车就走了,那时候八点半刚过。后来弄访民那会快十点了,光我看见最少有一批十五、六个,然后第二批带走时我光听见有人喊,也有好几个。门口拦住不让过去,围观的群众可能有五、六十,穿警服或不穿警服的警察比群众还多。”

江西上访维权教师朱菊如老师八点多就被司法局外的国保警察认出并带往派出所,直到中午才获释,他告诉本台记者:“ 我本来也想进去听,对律师正义的行为表示支持,司法局要吊销他们的律师证我们都感觉寒心。”

据悉唐吉田、刘巍两位律师是截至目前北京市首例非因刑事处罚而面临司法局吊销律师执业证书处罚的律师,也是全国首例律师因主动退出法庭而遭行政处罚的案件。代理人北京政法大学法律学者滕彪说该处罚恶劣影响重大:“ 这个案件涉及中国整个律师界的命运,因为律师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退庭抗议,仅这个就能吊销律师证的话,所有律师马上面临非常大的威胁,整个维权律师或者说刑事辩护的工作就没法开展了。”

香港的中国维权律师关注组、台北律师公会人权委员会及位于美国的中国律师之友组织(Committee to Support Chinese Lawyers)周三发表联合声明对北京市司法局拟吊销两位律师的执业证书表示强烈关注,援引《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及联合国《关于律师作用的基本原则》指出北京司法局处罚个别律师的做法完全违反这些法律原则,并要求北京市司法局调查为何会作出这样的行政处罚。

而听证会当天的情况令当事律师感到改变处罚决定的希望渺茫,唐吉田说:“ 从听证会场之外的这些因素看,他们确实把这个当成一个过场。但即使他们不相信(不遵从)法律,我们也要相信法律,把权利主张到位。”

▲香港明报4月23日报道:2维权律师被钉牌 警拘声援者

北京律师唐吉田、刘巍怀疑因替法轮功、杨佳等案件被告辩护被吊销律师执业证。昨日市司法局听证会期间,近百名维权者前往声援,约20人被当局公安拘捕带走。

北京昨开听证会

去年5月,四川省泸州市中级法院致函北京市司法局,投诉唐吉田、刘巍二人在泸州中级法院一宗法轮功案件耹讯中途退庭,构成“扰乱法庭秩序干扰诉讼活动”,建议对其处罚。本月12日,两人先后收到北京市司法局的行政处罚《听证通知书》,拟吊销两人的律师执业证。

昨晨9时许,听证会在位于西直门附近的北京市司法局大楼内举行,门外停有十多辆警车,大批公安和便衣现场戒备,并有大巴停留“恭候”声援者。近百名维权人士要求旁听但被拒门外。其间,有人企图拉横额声援,立即被带走,其他聚集的民众亦被公安赶上大巴,带离现场。而多名维权人士和律师被扣留在家,禁止前往声援。

曾为法轮功辩护

听证会直至中午1时才结束,但并未当庭宣布结果。庭审后,刘巍告诉本报,泸州法院庭审不公,律师有权抗议,所谓“证据”,无法支持2人被取消执业证理由。她认为,此举是报复,日后律师的生存空间会愈来愈狭窄,维权空间将更受窒息。内地维权法律界人士滕彪则表示,当局不仅打压维权者,“连替维权人士打官司的律师都不放过。”他直指此事是“中国法制史的倒退”。

唐、刘两人在邓玉娇(湖北服务员,去年5月遭当地官员强奸时,自卫将其刺死)案中参与组织“法律后援团”要求法院公正审讯;亦曾在杨佳(2008年7月1日独闯上海闸北公安局刺死6名公安,并致4人受伤)被判死刑后联署要求特赦;还曾替多名法轮功信徒辩护。

 

[NextPage]

 

●评论和分析

▲网刊《参与》4月23日报道:维权人士谈“吊照门”

 
北京律师刘巍

 
 
北京律师唐吉田

(参与网2010年4月23日讯):4月22日,北京律师唐吉田、刘巍律师被吊销律师执照的听证会在北京司法局召开。当天,居住在北京的多位维权律师和敏感人士被限制出门,听证会现场外,警方戒备森然,并抓走几十名声援者。庭审结束后,刘巍律师告诉记者,听证会并没有当日宣布结果,也没有告知何时将有决定。

“吊照门”事件在国内媒体遭遇封杀,尽管如此,还是引起了网络舆论的广泛关注,有网友称,这是典型的“砸饭碗”之举,性质相当恶劣。曾因为代理多起敏感人权案件而在年检时被司法部门不予注册的原大陆维权律师李建强介绍说:对律师的惩罚一般有几种形式:一是年检时不予注册或暂缓注册;二是取消从业资格证,高智晟属于这种;三是吊销律师执业证,唐吉田、刘巍两位律师属于第三种。按照规定,不予注册或暂缓注册是针对律师的违法行为,只是临时性的惩罚措施,存在第二年或以后再次注册的可能性,而吊销律师执业证属于终生行为,惩罚相当严重。吊销律师资格证只适应于两种情形:严重违法、犯罪。

曾经因为发表大胆言论而被解除教职的原北京大学副教授焦国标接受了参与记者的采访,他认为:无论是为底层民众维权,还是为敏感案件辩护,被吊销执照的律师基本都是些良心律师,吊销律师执照的行为不应仅仅视为是地方司法当局的个别行为,不应孤立地看待两位律师执照被吊销的问题,此类情况已经发生了多起,吊销律师的执照一来可以斩断律师继续从事维权辩护的执业生涯,二来可以对其他律师起到吓阻作用,这说明当局对于敏感问题的管制已经不再局限于对维权律师的被动打压,而是主动从根部清除隐患。这一系列的打压应该直接来源于高层的授意,至于究竟是哪个高层的意志还不清楚,因为高层也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兔子的嘴——几瓣子了,律师被吊销执照的案例是不是会越来越多,目前还说不准,但根据这些得手人的逻辑,利用此类手法打压维权律师将会越来越得心应手,需要继续观察。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北京维权人士称,近年来司法部门针对维权律师的打压事件已发生多起,但是象唐吉田、刘巍案这样直接吊销律师执业证的还不多见,这说明打压在升级,是做给更多律师看的。如果说不予注册或取消从业资格还为维权律师留了一线希望的话,那么,吊销律师执照的做法,则从根本上断绝了维权律师继续从事律师职业的可能,这对于辛辛苦苦取得律师资格的法律精英人士是极不公平的。就唐吉田、刘巍的这个案子而言,北京司法局指控他们在09年4月泸州法院的案件审理过程中“扰乱法庭秩序,干扰诉讼活动正常进行”,违反了律师法,却自始至终并未出示两位律师违法的证据,正如刘巍律师在听证会接受后所说,“应该不会再开第二次听证会了,他们根本没有证据”。刘巍认为,首先,司法局无权对律师是否扰乱法庭程序这个问题做出决定;其次,听证会时没有拿出任何证据来证明他们扰乱了法庭秩序。这表明“吊照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关于这一点,焦国标则戏称,“这种现象说明,中共统治集团有人要砸烂自己的法律(逼老百姓)闹革命了。”

维权律师李和平认为:在社会转型时期,律师本是稳定社会的因素,但某些强权者却一味强调 “维稳”,这种通过打压律师求得稳定的做法只能是“危”而不稳。

▲专栏作家李平在苹果日报发表文章:《迫害维权律师 北京开恶例尝恶果》

北京市司法局昨日悍然吊销维权律师唐吉田、刘巍的执照,创下律师因退庭抗议而被吊销执照的先例。与近年众多维权律师因维护弱势群体权利而被判刑、被劳教一样,这是中国当局对已签署的国际人权公约、联合国《关于律师作用的基本原则》的侵犯,是对司法正义的公然侮辱。唐吉田、刘巍被当局指控“扰乱法庭秩序,干扰诉讼活动正常进行”,肇因是他们去年在四川为一名被控罪的法轮功学员辩护时,不满审判长10多次无理打断他们的发言、又不阻止不明身份人士在法庭拍摄,为此决定退庭抗议并交上书面辩护意见。这本是维护法律尊严、维护辩护人及被告权利的正当行为,但只因被告是不容于当局的法轮功学员,律师一旦不遵从当局的指引、训示,就落到被吊销执照的下场。这种行政处罚之严厉,不亚于近年五花八门的刑事罪名指控,足证当局迫害维权律师之肆无忌惮。据“中国维权律师关注组”的统计,该组织于2007年成立时,关注的被迫害律师只有四、五位,如今已增加到四、五十位,显见中国律师执业环境之险恶。被判囚的律师中,陈光诚被控“故意破坏财产和聚众扰乱交通罪”,郑恩宠被控“为境外非法提供国家秘密罪”,律师郭飞雄被控“非法经营罪”。至于被控“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的律师高智晟,更失踪一年多,近期才再公开露面,但对一年多的经历讳莫如深,只表示为了家人,今后不再公开参与维权活动。对于这位曾经备受海内外推崇的人权斗士的决定,外界多表示尊重,但他为甚么被迫放弃抗争,是否曾受酷刑、受到何种压力,更应予以关注。

联合国在1990年通过的《关于律师作用的基本原则》,规定各国政府应确保所有人平等有效地获得律师协助,“不加任何区分,诸如基于种族、肤色、民族、性别、语言、宗教、政治或其他见解”,又要求“各国政府应确保律师能够履行其所有职责而不受到恫吓、妨碍或不适当的干涉”。中国政府已签署这份国际公约,《中国律师法》也有类似的规定,但当局视国际公约、中国法律如废物,疯狂迫害维权律师,是打着“依法治国”旗号、续行独裁专政的表现。中国总理温家宝上月还在全国人大会议的记者会上表示:“社会公平正义,是社会稳定的基础。我认为,公平正义比太阳还要有光辉。”言犹在耳,当局迫害维权律师的行动已经升级,中国领导人的信誉何在?中国当局变本加厉地迫害维权律师,所发出的讯息是极为危险的:连维权律师本身的合法权利都得不到维护时,司法作为正义最后的防线已经崩溃;一旦弱势群体连在法庭获得正常、正当辩护的权利都被剥夺时,社会稳定的基础将加速崩溃,当局将自尝恶果。

▲评论人士王译发表文章:《是听证会?还是恐惧劫持法场?》

22号早早起来,先到几个超市转了一圈,我和彭墨打算买两个灯笼挑着,到北京司法局去旁听围观吊销律师唐吉田、刘巍执业证举行的听证会,结果找了几家没有买到,在地铁的时候朋友小周电话打进来说:你们不要来了,警察比围观者还多,来了很危险。

我想,既来之则安之,旁听也是法律所允许的,那条法律也没有规定围观犯法;所以还是毫不犹豫的去了。

今天北京的天气阴冷,下着连绵不断的春雨,尽管已至春末,依然感到寒风凛冽,我不由裹紧了大衣。

我和彭墨踏着雨水到了司法局路口,在这里遇到了早到的小周,他讲述了刚刚亲眼目睹刘沙沙被抓的经过;他说今天总共到场的也不过二十几个人,便衣比围观者还要多,我们到了这里看到的情形果然如此,从福建马尾回来的网友关注团员高健也参与其中。

向北京司法局这条街望去,哇塞!眼界大开!大马路口和司法局门口两边都拉上了警戒线,大约有30辆余警车警灯闪烁,暗藏的便衣轿车不算,司法局门口两辆信号屏蔽车,我电话给朋友几次都无法说话,信息发不出去,整条街全部戒严,警察满街乱串,不时的驱赶着站在司法局对面的围观者。

大约上午9:30,路边警戒线外响起了一阵阵“冤枉啊!”的呼喊声,响彻了司法局街道上空,一时间又恢复了平静,后来得知十几个访民被装进一辆大巴车里拉走了,问他们被送往何处,有访民说:他们被送到了马家楼,地方截访人员早拿钱等候在这里,截一个访民2万,如果地方不来接这些访民,他们便会把他们放掉,因为留一个人都需要开支。

10点多,从福建马尾声援游精佑三网民的单雅娟来了,她脖子上挂着一串用了一下午折叠好的和平鸽,衣服后面贴着五个红色剪纸“唐吉田律师”中间竖起一个白色剪纸大拇指,意思说:唐吉田律师好样的!维权律师是维护社会和谐稳定的天使。她刚站在那里不到5分钟,也被警察抓进了大巴车,直至12点多才被放出来。

10点半左右,路口警戒线又响起了“冤枉啊”的叫声,是一位80岁左右的老太太,尽管年事已高,但声音却出奇的响亮,这貌似已经成了访民们的一大特色,无论到任何司法场所,他们都显得无所畏惧,不但理直气壮,并且声音洪亮,喊冤练出了一幅好嗓子。等我走到路口,他们已经一个个被抓进了大巴车,隔着车窗望去里面有7-8个人的样子,其中,4月18日迎接福建马尾关注团的一个访民也在里面。

回到司法局对面遇到维权人士赵常青,我们刚刚站定,一群警察排成一字形又开始驱赶站在司法局门口的人,我和赵常青很不情愿的慢慢向前走着,边走边和警察说话,我说:你们真的是如临大敌草木皆兵啊,一个普通的听证会你们也大动干戈,我们又不是来截法场的,你们用的着动用这么多资源吗?你们发的工资可都是我们纳税人的血汗,我看着心疼吶!

一个长的比较帅的中年警察说:执行公务,请你们配合,我们也很无奈啊。

我说:我们合影照张相吧,体现一下警民一家亲的雨水情。说完我就反身向警察身边靠拢,并对赵常青说:赵老师你帮我们拍照。

警察一听掉头就跑,我在后面追着叫他也没有停下,眨眼间消失在了人群中找不到了,我倍感沮丧,太失败了,自己长的有这么丑吗?回来我和赵常青笑到肚子痛。

没有了警察驱赶,我和赵常青又回到了司法局对面,这里站了5-6个访民在商量着回去,此时已经11点多,该是进餐的时候了,我说:你们想回去就回去吧,我不回去,等会唐律师出来看到连一个支持者都没有他会心凉的,他是因为坚持正义帮助弱势群体才被吊销律师证的,这样的律师我敬佩他,访民们连声说是。

这时,我发现有2个面无表情的人站在我们身边,凭感觉疑似国宝,于是我冲他们说:这是你们的工作我们能够理解,但是,如果为了自己生存而失去良知,用出卖无辜百姓来养活子女,他们知道了以后会有罪恶感的,你们敢告诉你们的孩子你们做的什么职业吗?恐怕你们的孩子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会撞墙的。他们两个人没有说话,相互递了一个眼色便离开了我们。

我走到赵常青身边,因为刚才江天勇律师和一个便衣国宝发生了点小小的冲突而被抓走,赵常青正在和颜悦色的与这个国宝说话:你们在工作我们理解,但是不要轻易发生冲突,礼貌待人文明执法才是胡书记倡导的和谐社会体现,再一个,你们要看清楚社会发展的方向是往哪个方面转变的,不要成为被利用的工具。

国宝说:我已经很清楚发展方向了。

我接上说:你清楚最好不过,怕就怕你脑子已经被洗白白,明明糊涂着,却认为自己清醒着。

国宝不愿意听这些,转身走掉了。

突然,有人叫了声“江律师保重”,我看到江天勇律师由一个便衣国宝陪着从大门口走来,听到叫声转头回了一句:“不怕,今天虽然没有太阳,但还是白天。”便和国宝边走边聊向西走去。

已经中午12点多了,唐律师人还没有出来,肚子开始抗议,在法院门口等待的几个似乎没有了耐心,随后便一一散去。

下午两点多,唐唐吉田律师终于出来了,当我们在大门眺望时,他们却从后门出来了。等待良久的律师们都迎了过去,我和彭墨、高健也走过去和唐律师握手,这两位年轻的80后非常的崇拜唐吉田律师与滕彪博士,所以今天坚持不走要见上偶像一面。

今天滕彪和其他三位律师是唐、刘律师的辩护人,我问滕彪律师结果怎样,他说现在没有结果,只是看了听证书的证词,旁听席已经被官方填满了,我方仅进去四个律师。螣律师对这次吊销唐刘两位律师执照表示非常的愤慨,他说,这个事件是对整个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律师们毁灭性的打击,以后律师们会不敢再为弱势群体说话,不敢再为公平正义发声,这是整个律师界的悲哀,也是中国司法的悲哀。

晚上,刘沙沙被抓的目击证人小周发来消息说:“晚上我要喝酒,太憋屈了”我问他怎么了?小周说他感到非常的恐惧:“以前只知道有流氓,但没见过这么流氓的国宝。”他又说“今天看着刘沙沙被抓,我在想,好多事情都是女士在出头,男人们都怎么了?被阉割了吗?今天的事情我一来是没经验,被他们的流氓行径惊呆了;二来确实也看到人家八九个抓人的抓人拍照的拍照掩护的掩护,而自己却孤身一人,只有赶紧记下个车牌号,没勇气拦住质问一句:凭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欺负人?”他不停的在自责“唉!气愤、憋闷、自惭形秽!”

网友一句非常经典的话诠释了目前中国的现状:“当人民讲法律的时候,政府耍流氓;当人民耍流氓的时候,政府讲法律。”

无论怎样,人民都逃脱不了被宰割、鱼肉的命运,司法已死,今天的淅沥小雨,是苍天在为中国的百姓流泪哭泣。

 

[NextPage]

 

▲自由亚洲电台(RFA)4月24日发表律师访谈长篇采访报道:律师谈:把中国推向更危险境地的信号——中国法治存亡警示录之二

——中国首例因律师退庭被“拟吊照”事件——

中国首例律师因在庭审中主动退庭,而被司法局通知“拟吊销”律师证,认为他们“扰乱法庭秩序,干扰诉讼活动正常进行,情节严重”。当事人唐吉田、刘巍二位律师提出申诉,“听证会”于2010年4月22日在北京市司法局大楼内举行。

2009年4月27日被告人杨明涉嫌“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一案,二审在泸州市中级法院审理。被告的辩护律师唐吉田、刘巍感到庭审被旁听席上不明身份者操控,辩护权被侵害,辩护被干扰,律师和平退庭以示抗议。

——“听证会”前访刘巍律师——

【刘巍律师:起因与简况】

主持人:“能不能请您概要介绍一下被‘拟吊照’,起因是什么?”

刘巍:“我跟唐律师作了好多有关法轮功方面的案子。另外就是唐律师做(推动)律协直选,做了很大贡献,出了很多力气,是主要推动人。也参加了很多维权案,比如,现在广西北海有个土地拆迁的案子。司法局对这个案子也很重视。还有,我跟唐律师也签了名,就是我们有十个律师控告北京市司法局长敲诈勒索十个亿。这一系列事情,让他们对我们有一种仇恨心理,借这样一个机会,要把我们的律师证吊销。”

主持人:“提到这事情,说与律师当庭退庭有关,具体是什么情况?”

刘巍:“是的。2009年4月27日,被告杨明涉嫌‘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案庭审,我们辩护这个有关法轮功的案子,是共同的辩护人。由于法官打断我们的发言,不允许我们正常辩护,后来我们选择了退庭,抗议法官违法行为。今年4月12日北京市司法局通知,‘拟吊销’我们律师执业证,同时告诉我们有听证的权利。我们当时要求召开‘听证会’,给了我们‘听证会’时间安排。”

【刘巍律师:通知“拟吊照”不告诉我们事实和理由】

主持人:“您觉得这种做法和相关细节是否符合现行法律和法定程序?”

刘巍:“北京市司法局通知要给我们吊销律师执业证时,应该告诉我们处罚的事实和理由,现在仅仅说‘扰乱法庭秩序,拟吊销律师执业证’但没有说是什么事实和理由,这当然违反《行政处罚法》相关规定。例如其中一个条款明确说明,在行政处罚决定之前,必须告诉当事人处罚的事实和理由。但现在没有告诉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完全没有事实和根据。

我跟司法局通话,他说‘事实和理由不是你也知道吗?’我在博客中写了一些我关于庭审的回忆,只是我的推测和回忆。他说,我所认识的事实和他们的认识是一致的。从他们的推断中认定,他们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事实和理由能合法吊销我们的律师执业证。”

【刘巍律师:法律没有禁止律师退庭,调查和行政处罚程序不合法】

刘巍律师认为:“我们作为律师选择退庭,法律上没有禁止律师退庭。当法庭没有保障我的辩护权,我就有权利退庭,向法庭表示抗议法庭违法。法官也没有说我扰乱法庭秩序。按照法庭规则,如果我在法庭上有扰乱法庭秩序行为,法官可以训诫、拘留我,最后可以得到刑事处罚,但是这些都没有发生。”

主持人:“如果是去年4月的事情,今年来追究,在法律上有没有时限规定?”

刘巍:“《行政处罚法》规定,两年之内没有发现违法行为,追诉失效,从这点看他们没有违反法律规定;但另外一方面,是有瑕疵的,司法局2009年8月通知我跟唐律师,地方司法局有一个司法建议书,但是一直到今年4月12日才告诉我们‘拟处罚’决定,这时间的确很漫长。《处罚法》规定,行政机关在查清事实之后一个星期之内做出处罚决定。至于他是什么时候查清事实,我们都不知道,都是不公开的,至于查清什么事实,也没有向我们公开。不但在对我们调查的程序方面,就是在行政处罚程序方面都是不合法的。”

主持人:“听到对您‘拟吊销律师执业证’您是什么心情?”

刘巍:“当时我心里很难过,因为吊销律师执业证意味着永远不能再从事律师执业。但是,我当时问‘事实是什么?证据是什么?’他说‘没有’,不给我看,‘听证会’才给我看。我说‘你们连处罚依据都不告诉我,当时我可以有一个陈述,但我没有办法陈述。’

回忆当时庭审,我退庭是法官违法。法庭秩序混乱,法官不让我们发言,而且允许旁听席的人对我们随便录像,根本不是合法审判程序。法官不是独立审判,法官打断我们律师发言,基本都是根据旁听席一个人对他使个眼色,或咳嗽一下,他就会敲法槌,或用语言阻止我们律师发言。一种混乱状,几乎是法官扰乱法庭秩序,他非要把这个罪名加到我们律师头上。

我觉得司法局根本没有查清事实。或者司法局根本就是因为我跟唐律师之前的一些行为,对我们打击报复。”

——“听证会”前访唐吉田律师——

【唐吉田律师:法院违法,公权借助公器进行报复的恶劣先例】

唐吉田律师:“现在提到的所谓案子,只是个借口,或者只是一部分,真正的问题远不止这一个,有很多。这是我们近年来做的一些事,他累加起来。我们做的事情,会让一些公权机构的违法者恼火,会有些仇视。借助于他们手头的公器,进行这种处罚,比较符合他们的战略意图。

实际上这就是法院近年来一系列违法行为的一个突出表现。它违法在先,却要追究别人的责任,而且要透过司法行政部门的行政处罚来行职业报复。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恶劣的先例,如果任由这样的事情不断发生,今后,无论当事人的权益还是辩护人的权益,就无从谈起。所谓司法公正,以及人们对法治的信心,也将难以存在。”

【唐吉田律师:传递的信号不简单,侵犯律师权利,法制将风雨飘摇】

唐吉田律师认为:“看似是一、两个人的事情,实际传递的信号却不那么简单。我从事情的发生持续到今天,也感受到,一部分行政管理或公权力机构人员那种心理上或认识上的缺欠,他们对发展并且不断变化的形势,老是有一种恐惧或是敌视怀疑的心理。

从这个角度看,我们还是应该以平常心去看待这些问题。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一些逆向的趋势,争取有所延缓,当然如果能够扭转就更好了。”

主持人:“以您自己亲身经历和近期在其他律师身上所发生的类似事情,律师执业过程中有哪些权利受到侵害?有哪些困难?”

唐吉田:“现在,传统的说,阅卷权、会见权、取证权,受到诸多限制,甚至很多时候被剥夺。实际上,现在相当多人的人身权,或者经济权利,或其它社会权利、文化权利、很多权利都会随着事态的发展,受到不同程度的侵犯,甚至有些人付出的代价比较大。说明我们这个律师制度,乃至其它相关一些法律层面的制度,还相当不成熟。完善本来已经非常艰难,如果有人再继续推行一些逆向措施,那我想这个制度某种程度上就会处于一种风雨飘摇的状态。”

【唐吉田律师:继续倒退,是“双输”,不会是“双赢”】

主持人:“对明天的听证会,您有什么想说的?”

唐吉田:“我对结果并不特别关注,因为主动权掌握在司法行政部门手里,但我希望能够依据事实,依据法律,以对历史负责的角度去作出决定,而不是为了迁就某种势力,某种人的个人喜好,作出对历史没有交代的决定。”

主持人:“您对当今中国的司法状况或者几年以来的走向,怎样看?”

唐吉田:“我认为近一、两年来,在某些领域呈现倒退迹象,一些文革思维,文革的做法……(电话断了,再拨通)。我觉得,用这种敌对方式处理很多问题,导致法治精神在很多领域体现不出来,反法治的因素在一些领域有死灰复燃,甚至有大行其道的趋势迹象。这令一切关心社会发展的国内外有识之士非常忧虑。”

主持人:“您认为,如果继续朝这种倒退方向发展,对整个中国的未来会有什么结果?”

唐吉田:“那最后是‘多输’状态吧,不会是一个‘多赢’局面。”

——“听证会”前访李和平律师——

【李和平律师:中国律师反应愤怒,觉得这一事件离谱】

北京律师李和平:“辩护律师退庭,是律师的权利,还是禁区?律师抗议权,退庭抗议是通例。但现在以律师退庭,说是扰乱法庭秩序,‘拟吊照’,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中国律师的反应是很愤怒的,觉得这个事情是离谱的。

 另一个角度,行政机关能不能对律师吊销执照?现在是北京是司法局作出的‘拟吊照’决定。以上是很重要的理论问题。

另外,唐吉田和刘巍的事情发生在2009年初,到现在才作行政处罚,时限有没有法律规定?依据是什么?法律根据的法理又是什么?

我们今天有一、二十个律师在一块讨论,大家都认为退庭是律师的权利,法律上赋予律师阅卷、申诉、控告、会见,一系列权利。律师行使辩护权的时候,比如有申诉控告权利,控告里有一个激烈的提示,就是退庭,行使严重抗议,是强烈的方式之一。”

【李和平律师:遇到法官违法犯罪,顺从配合或是抗议,哪个危害法治?】

还有一个观点,人无完人,任何人都可能有缺点,法官也一样,法官里也有坑蒙拐骗、违法犯罪的人。即使法官不坑蒙拐骗、违法犯罪,也有在这样人控制之下,法官进行审判。如果律师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配合,还是拒绝配合?退庭抗议。在法官违法犯罪的情况下,律师顺从,与他们配合演戏,是这样对法治的危害大呢,还是律师退庭抗议,对公平正义更合适呢?我觉得这需要考虑。

‘听证会’很多人想旁听,因为事关律师如何行使辩护权,律师辩护权是不是从制度上被限制的案例,是很重要的案例,所以律师很关注,一些律师介入、代理,会逐渐公布一些消息。”

——维权一页:4月22日北京市司法局‘听证会’当天录音纪事——

【北京时间上午八点五十分,致电李苏滨律师】

主持人:“您现在在哪儿?”

李苏滨:“在路上,三位领导陪着,往北京中心城区走。”

主持人:“他们带着您走,还是您带着他们走?”

李苏滨:“看来是他们带着我走,其实也是我带着他们走,都是按照正确的方向。哈!这位警官说得好‘按程序走’。昨天他们说,不让我去参加‘听证会’,因为有其它事要办,我想既然其它事能办,‘听证会’不是违法的,应该也能办。继续看吧,因为这‘听证会’缺了我,我觉得不行,我是‘第一代理人’呀!代理人都不参加,会怎么开啊?”

主持人:“您现在还是尝试着到会?对吧?”

李苏滨:“对。”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致电滕彪律师】

滕彪律师已经到达“听证会”址门前。

滕彪:“现在很多人被看住了。李和平、张辉、齐志勇……我也刚到这儿一会儿,有不少人,警察警车很多,我现在就在司法局门口,很多国家使馆官员在这儿,有一些媒体。有很多访民,很多这些律师帮助过的人,他们过来声援。警察驱赶他们,恐吓他们,说和法轮功有关什么的。”

主持人:“一眼看上去就是外国人的有多少?”

滕彪:“十多个吧。”

主持人:“访民和其他人有多少?”

滕彪:“接近一百人。有警戒线,一些人想要进去旁听,他们(司法局)说‘旁听证’已经发完,没地方了。”

主持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发的‘旁听证’,发了多少?”

滕彪:“没有。”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零五分,致电李和平律师】

主持人:“您现在出门方便吗?”

李和平:“有警察在我们门口守着呢,不让走。”

主持人:“他们什么时候去的?”

李和平:“今天早晨我爱人出去的时候看到,就在门口守着呢,两个保安一个警察。”

主持人:“您打算怎么办?”

李和平:“可以跟他们交涉一下。”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十五分,再致电李苏滨律师】

李苏滨:“现在路上堵车特别厉害。目前我的状况,他们压根儿就不希望我去。代理人不去就开听证会,缺乏程序公正。”

主持人:“滕彪已经到了。”

李苏滨:“有一个就好些。我现在心情也是比较着急。从小里说,我们的同事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对待,守法的反而被迫害,我们作为同行也有危机感。往大里说,我忧国忧民,国家没有法治,岂不也会天下大乱嘛!本来吊销律师执业证、听证,都是有法律规定程序,该怎么做,按程序来就是了。如果他们确实违法的话,别说吊销执业证,追究刑事责任都可以,依法办呗。干嘛在出现其它这么多不正常的情况呢?这就不对了呀。”

主持人:“您现在行车去向怎样?”

李苏滨:“现在还挺正常。”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二十分,再致电李和平律师】

李和平律师在他家单元所在楼层的楼道里。

主持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李和平:“现在正在交涉,你可以现场录音。(对阻止他外出的警察说)咱们把这事都给它公布出去。

警察:“哎呀!别别别别。别那个了……”

李和平:(笑)现在对全世界说,你警察堵在我家门口,是不对劲的吧?等国保来了,对国保说。我现在对你们两个还是有说有笑的。我一个律师,根据公民正常的权利去旁听,警察就跑到家门口来堵着,这太不像话了!一点没有必要,对吧?”(警察知道在电话在被录音)

李和平:“(对警察说)你可以一句话不讲,我也不是冲着你来的,包括一会儿老郁(音,国保)来,他也不想这样搞,你想这样搞啊?要说真正抓一个罪犯可以,你现在搞这个限制公民人身自由,这事本身是他们上级命令错啦!上级让你们做这个坏事,这不是你的意思。小陈,你知道今天是个啥事?是我们律师的事……(李和平律师与警方有更多对话,此处暂略)”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三十分,再致电李苏滨律师】

李苏滨:“完了,那个地儿我是去不了了,我也就答应他们不去了。”

主持人:“现在往哪儿去呢?”

李苏滨:“就在三环这儿转呢。”

主持人:“您现在什么心情?”

李苏滨:“心情平静。这次不行下次呗,这事总要解决。(对警察说)‘前边有回头路,咱回头得了’。(警察答)‘嗯’。”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四十分,再致电滕彪律师】

主持人:“已经进去了?”

滕彪:“对。”

主持人:“开始了?”

滕彪:“嗯。对。”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四十五分,致电苏士轩律师】

原定“听证会”代理人苏士轩律师21日夜里十点,接到自己律师事务所主任电话,称司法部给辽宁省司法厅打电话,禁止律师参与该案,律所主任要求苏律师第二天必须赶回沈阳。

主持人:“苏律师,请问您有没有到现场?”

苏士轩:“没有。我现在去不了。”

【北京时间上午十点,致电江天勇律师】

江天勇:“我在路上堵车,快到了。我可以给你两个电话,一个刘沙沙,还有另一个早晨八点多就被带走的访民朱菊如。”

我拨打维权人士刘沙沙女士电话,先是忙音,后没有反应。

【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十分,致电访民朱菊如先生】

朱菊如:“我现在被带到西城公安分局。进来的时候是八点五十七,刚才一个警官登记了我的身份证件,我也向他提出要求,要他作出答复,他说要去找个人来跟我说,通知人来接我。我问是通知暂住地派出所民警,还是通知我户籍所在地民警来,他也没跟我说。”

主持人:“您从什么地方被带到这儿的?”

朱菊如:“我就在司法局大厦下面,北京市国保一个警官认出我,因为去年12月刘晓波案开庭时,也是这警官请我到相关派出所来的。中央反复强调建设社会主义法制国家,依法执政,我曾经是中学和大学教师,被当地政府莫名其妙剥夺了教师资格。

我被带到这儿就一直坐在这里。”

【北京时间上午十点二十分,再致电江天勇律师】

江天勇:“我到了现场。非常多警车,下雨比较大。司法局路的两头被很多警车拦着,让很多车走别的地方。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意思。远处那头也是个路口,非常多警车闪着警灯,一眼看去十多辆,还有很多着装的警察。我离警戒线三、四十米,离门口有将近二百米,很远的地方就拉起了警戒线。”

主持人:“为‘听证会’而来的人还有站在这儿的吗?”

江天勇:“很多。看到一堆一堆聚集的人还不少。”

主持人:“离您比较近的,能跟他们说有记者想问问他们是什么心情吗?”

江天勇:“我也可以把电话给旁边的人。”

主持人:“好。谢谢。听听他们的看法。”

【北京时间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开始与想旁听“听证会”进不去的访民对谈】

访民(女):“  我要说,中国是不是有一群骗子?打人的不拘留,杀人的不拘留,把上访的人拘留?”

访民(男):“我们有维权记者,警车不让进去。拦住了。上访人都很不满意。冒着很大雨在这里等,我们的冤屈都不给我们解决。”

访民(男):“我是中国河南的冤民,现在‘公检法’给老百姓制假造假,危害社会,‘非法劳教’我两次。”

主持人:“今天您到这个地方是为干什么,您看到了什么?”

访民:“我看到有多家大使馆的、记者,拍照的,还有好多上访冤民都在这里。”

主持人:“ 您看到外国记者有多少人?”

访民:“我刚到时看到二十多人,都要求进去,想旁听,要手续,他们不给。”

主持人:“现在这门口,您身边有多少冤民?”

访民:“有百把几十人。外边下大雨,都避雨去了,不集中。中国没人权,我们现在要的就是人权。要世界各国给我们中国呼吁一下。我们想进去旁听,为律师他们说话,现在不让进,说不上话。”

主持人:“律师本来是为冤民说话的,现在怎么轮到冤民为律师说话?”

访民:“这种现象咋说呢?(压低声音)现在有公安交警好多,说话也不方便,他们到处乱转。我们就是请求世界各国媒体,给我们中国呼吁一下人权。”

访民(女):“我们来这儿想参加‘听证会’,我从日本来。警察把这儿圈起来,把外地人圈进去,连拉带扯,连推带踹,都是无法无天。我叫苗维荣,在日本长期生活待了二十多年,也是因为北京私房的事,政府官商勾结,房子被强拆。2005年我探亲在国内,抓捕了我,说我窃取国家机密文件,扣留在中国一年。以后我一直不停上告,房子的事到现在没解决。我这几年在中国看这种事太普通了,谈不到什么人权,没地方去告状,我也亲身体会到了。看到今天这种情况非常气愤,现在还在抓人,不像个政府机关。律师在中国有人权吗?只要替老百姓说话,他就没人权了。”

访民(男):“我叫朱国成。今天大概八点半开始戒严。本来想进去看看听听,可是他们说,现在我们这儿是弄法轮功的事情,问我是不是法轮功,说你不是法轮功就不要进去了。所以看到现在两边全部都戒严。

【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四十五分,再与江天勇律师通话】

江天勇律师:“我现在所在位置有不少人。我远看那头戒严封着,警车特别多。他们说大部分人在那边,但是我们过不去。这儿是西边,东边已经抓走了一大车人。”


【北京时间上午十一点半,致电江西维权律师郭莲辉】

主持人:“请问您现在在哪儿?”

郭莲辉:“我在家里。因为我老伴刚出医院,病危已经抢救过来了,我要护理她走不开,所以不能去北京。

我很想到北京去,密切关注着唐吉田和刘巍这件事。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我都清楚。我在律师群里发了很多信息,表述了我的看法和观点。我也要求大家密切关注,对‘拟吊照’要给以大力度谴责。

对律师当中敢于讲真话、敢于维护法律尊严的有良心正义律师的打压是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信号,而且已经做了。

如果律师执业权利都不能得到合法保障,我们律师不起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那么那些需要律师帮助维权的弱势群体,他们的合法权益又如何去保障呢?又有谁去为他们提供法律帮助和服务呢?

所以说,当今对律师的打压,是当局把中国社会推向危险境地的一个信号。

声援唐刘两律师,我甚至提倡建议发动全国律师愿意到北京去的,全部到北京司法部去请愿,并且向全国人大发出对司法部长的弹劾建议,吴爱英是不称职的司法部长,她发表了一系列违反法律规定打压律师的言论。”

【北京时间下午两点,致电李春富律师】

李春富律师:“现在我在司法局门口,刚刚开完庭,我们正在往那边走,马上就(与出席‘听证会’者)见面了。”

主持人:“刚才我给你您打电话,说您电话无法接通,发生了什么事?”

李春富:“我到这个地方之后,这边信号就全部屏蔽。这边很多警车,有警戒线。我来时,有很多访民和来声援的人,被他们‘清理’走了。”

主持人:“您和江天勇律师在一起吗?”

李春富:“我来的时候,他被国保带到别的地方‘谈心’去了。警车很多,迟迟没有开完‘听证会’,很多人都回去了。我刚刚碰到唐吉田律师,他到另外一个地方,我现在见到刘巍律师了。”

主持人:“能不能请您谈谈对这个‘拟吊证’事件的看法?”

李春富:“我认为,以这种方式剥夺律师的执业权肯定是不合适的。律师所做的就是为普通老百姓权利受损者作了些律师应当做的事。法院在庭审当中肯定有违法的地方,否则律师不会当庭退庭。律师退庭,也不能以这种方式剥夺律师执业权。所以我觉得,一旦这个‘听证会’最终剥夺了唐律师和刘律师执业权的话,这是开了个非常危险的先例,将会造成很多律师在开庭时不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能为自己的当事人尽心尽力辩护,因为要顾虑自己的执业证问题,考虑自己的‘饭碗’。所以对这个事情,大家一定要努力,让司法局改变这个观念。”

主持人:“如果不改变,真的作出这个决定,对中国法治会产生什么后果?”

李春富:“我觉得,如果唐、刘二位律师执业证被吊,是法治严重倒退。后果非常深远严重,会直接造成很多敢于说话的维权律师执业证被吊销。那些本来愿意尝试说真话维权的律师,不敢继续往下走。”

【北京时间下午两点十分,致电刘巍律师】

主持人:“您刚刚出来吧?”

刘巍律师:“对。”

主持人:“午饭吃过了没有?”

刘巍:“(笑)没有。”

主持人:“对不起!能简单讲一下今天‘听证会’情况、代理人情况吗?”

刘巍:“代理人本来有苏士轩律师,昨天晚上受他们干扰今天没法出庭。又换了李苏滨律师,被他们控制也出不了庭。我当庭要申请延期,因我的代理人不能到庭,同时要求他们整体回避,因为我和唐律师曾经举报吴玉华为首的司法局敲诈勒索十个亿,跟本案有利害关系。要求提出后,休庭五分钟,驳回我们的要求。 刚开始我们就要求给我们案卷复印件,没有给,听证后又要求给我们复印件,作为以后我们提交听证意见的一个素材,仍旧没有给。

庭审过程中(对方)提交四组证据,从证明力上分析,都没有证明力,一一否决。他们提供的一些证据,反而证明他们自己违法。”

主持人:“听证中,您的代理人中谁真正实行了代理?”

刘巍:“我的代理人是滕彪。张树义教授和杨金柱律师给唐律师代理。”

主持人:“您觉得滕彪律师发言充分不充分?”

刘巍:“非常好。不管法律方面、事实方面还是从更高层次,表达得非常到位。”

主持人:“您觉得‘听证会’主持者是不是按照法律规定和程序?”

刘巍:“我们发言倒是很充分,都让我们说了。但是滕彪发言被打断了一些,但主要的也表达出来了。证据的书面复印件,我们要求给我们,一直没给。

听证之前有很多让人感到不满意的事情,很多朋友要出来,被限制在家里,到门外现场声援的朋友被大汽车拉走,我们的朋友没一个能进去旁听。搞得很恐怖,外面又是警察,又是警车,拉着警戒线。”

主持人:“旁听席上坐着什么人?”

刘巍:“司法局和北京市律师协会的人,有律协的秘书,律管处长肖骊珠也在旁听”。

主持人:“外国媒体呢?”

刘巍:“都在外面,根本不让靠近。”

主持人:“中国媒体呢?”

刘巍:“根本不让进,连司法局大门都不让靠近,挡在很远的地方。”

主持人:“听证进行了多长时间?”

刘巍:“九点四十到十三点十分,看‘听证记录’,看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刚出来。”

主持人:“听证将会以什么方式公布结果?”

刘巍:“只需向我们送达,不需要再召开听证会了。”

【下午四点多,致电张树义教授,‘听证会’上唐吉田律师的代理人】

主持人:“能请您谈谈今天‘听证会’情况、您的印象吗?”

张树义教授:“总体印象态度还比较平缓,还算基本有话都能说吧,但有时不知他们是时间考虑还是其它考虑,发言还是会被打断。”

主持人:“关于‘拟吊照’的根据证据,对方是怎么讲的?”

张树义:“一个挺大的问题是‘听证会’之前,对方证据没有给我们,庭审中质证就受到影响,因为要现场看,现场想问题,都会影响质证。结束后要求将这些证据(复印)给我们,坚持没给,有点争吵。”

主持人:“您认为提出的证据是不是成立?代理意见主要是什么?”

张树义:“我们代理意见很清楚,这些证据不成立。

代理意见主要有两点。首先是理由依据方面,一是,因为处罚最主要依据是‘干扰法庭秩序’,这是不成立的,因为是选择退庭这种方式。‘干扰’应该是主动做出某件事,我离开怎么还是‘干扰’呢?主动的方式才能谈到干扰。

二是,如果‘干扰法庭秩序’,因为是在法庭上,制度设置有‘妨碍诉讼强制措施’来排除,法庭整个审理过程从来没有采取过任何强制措施,甚至连最轻微的‘训诫’也没有,你怎么证明他们‘干扰法庭秩序’了?

三是,说他们‘无正当理由退庭’,我说退庭是他们的一种权利,我在法庭上出席庭审,是为了为我的权利进行辩护,退庭等于放弃我的权利。什么情况下会放弃这个权利呢?那就是当时庭长已经无法控制庭审程序了,我要讲话,你不让说,我无法为自己的权利进行辩护,那我只能选择退庭吧?所以,我的当事人是被迫退庭,说他们‘无正当理由退庭干扰’不成立。

第二点代理意见主要讲处罚。按照法律规定应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适用法律法规正确’。现在‘干扰法庭’的事实不存在,也就缺乏处罚前提,质证中我们提出,他们的‘证据’都是些主观的、事后的东西,法庭上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当庭干扰’了。所以证据不确凿、不充分。处罚依据的是《律师法》,但是法庭审理过程要受《诉讼法》约束,《诉讼法》要求,出现妨碍诉讼行为要给以训诫、警告、罚款等等。当时没任何这种措施,怎么证明他们存在‘干扰法庭秩序’的行为呢?

所以,事实前提没有,证据又不充分,依据也不成立,当然你这个处罚也就不应该做出了。

他们应该好好研究研究,今天当事人代理人提的意见也不是没有道理。尤其我讲,本来法庭如果出现扰乱法庭秩序的行为,法律赋予法庭有权处理,它没处理,现在要让司法局处理,给你们提司法建议,我说你们司法局要警惕,法庭不好做的事会不会借司法局的手,让你们去做。”

主持人:“明文规定有没有交给司法局做这一款?”

张树义:“我觉得根本就不成立。法律上赋予你法庭权力你不处理,那我们只能理解为没有。比如一个律师构成刑事犯罪了,这种认定权交给的是法院,法院没有认定,现在让你拿这个作理由做处理?”

主持人:“听证后如果决定吊销唐、刘二位的律师证,可能会产生什么影响?”

张树义:“‘吊销律师证’,对整个律师界影响会很大。将来到法庭上,我还怎么敢去为我的当事人进行辩护呢?他给你设了很多‘坎儿’,你还不能反抗,反抗可能说你‘扰乱法庭秩序’,没准就吊销你资格了,律师权利还怎么保障啊?正因为如此我才去代理这个事情。我们的法治怎样逐步实现?这等于倒退了。”

主持人:“关于这个事件,您还有什么特别要说的话?”

张树义:“我在最后‘结案陈词’里说——‘我们刚刚告别了十年文革那场无法无天的浩劫,算是严冬吧,我们也正在迎接法治的春天,但是这个春天有点冷,对我们的法治会有影响。但是毕竟现在人权保障入宪法了,依法治国也入宪了,国家在这方面也还是要往前推进的,我们不希望这个事件成为对人权保障、依法治国实践上一个比较有负面影响的事情,所以希望司法局能够公正处理。

【北京时间下午五点多,致电唐吉田律师】

主持人:“唐律师,我拨您的电话一直占线,您今天很忙,一定很辛苦。”

唐吉田:“大家实际上也同样忙,同样辛苦。甚至有些人的人身自由还不如我呢。”

主持人:“您觉得今天的‘听证会’是不是都按照法律法规所定的程序?”

唐吉田:“从主持人方面,是法制处处长李娜女士主持,还有记录人员,还算素质比较高,能尽可能按法律做事,我有个客观评价。

调查部门,也就是说负责对我们进行处罚,收集证据,收集材料,提出事实和法律依据的部门律师管理处朱玉柱和陈云辉(音)这两个工作人员表现的执法水平就非常低。不按事实说话,也不能正确按法律含义去发表意见,而且多次试图通过主持人,限制当事人及代理人的发言。

实际在此之前,一些同行准备给我们代理,要么受到压力退出,要么被限制在家里。像辽宁的苏士轩律师,他的事务所说接到了省司法厅电话,按司法部命令,必须退出,事务所三番五次给他打电话,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今天早晨返回了。

刘巍律师这边后来原本让李苏滨参与,李苏滨也被警方看住,只有滕彪一人为他代理。

我这边,杨金柱律师顶住压力留下来代理。

外边警力的布置也令很多市民难以接受。听证前和听证过程中情况我不太清楚,听证结束后,有些市民在附近走,很难通过他们平时熟悉的路线。”

主持人:“您认为听证过程中情况怎样?”

唐吉田:“听证过程中,我们要求主持人回避,因这个案件表面看只有泸州这个事情,但背后还有其它一些事,比如我们要求律协直选,对司法局违法官员进行问责等等。实际整个司法局机关都与我们有利害关系,所以我们要求回避。

他们中止了几分钟,说汇报给负责人,负责人不同意我们的回避请求,听证继续进行。

听证结束前,我们一直要求提供证据的复印件,但是直到听证结束,这两个调查人员也不提供,不给合法理由。

律管处长肖骊珠坐在旁听席上,是旁听席上我能认出来的唯一一个人。她积极袒护两个调查人,不让他们给我们复印案卷材料。

肖骊珠违法情形非常严重。本来听证会结束,为听证摄像的司法局工作人员就不能再继续对我们拍照,但肖骊珠还让他拍我们和两个调查人员朱玉柱和陈云辉交涉复印案卷的事,对着我们重点拍摄。

我们制止,他们也不停。我说你侵犯我的肖像权,未经过我允许。你现在也没有合法理由,也没人授权给你,为什么要拍?肖骊珠就指挥他们,意思是‘但拍无妨,没事’,以非常不符合机关工作人员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

主持人:“旁听席上坐的什么人?”

唐吉田:“除肖骊珠我都不认识,是他们‘安排’来的,真正关心我们两个律师的媒体或同行或其他朋友,没有一个被准许进入现场旁听。”

主持人:“今天之后还会有进一步听证吗?”

唐吉田:“没有。如果不出意外,本月底或下月初这个处罚决定就要做出,从他们今天坚持虚构事实和歪曲法律的作派来看,我觉得作出‘吊照’决定可能性非常大。而要有转机的话,除非司法局或操纵司法局的少数人能够回到正确轨道上来,能真正按法律原则处理问题。而不是按不相关因素处理问题。”

主持人:“这涉及您的律师生涯,您对前景是怎样的心理准备?”

唐吉田:“(笑)西方人有句话说‘当上帝关上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

如果他们因为我们合法行为吊销我的执业证书,我不感觉到这是我个人的耻辱,相反认为这是我的光荣。因为我见证了中国律师发展史上这样一个重要的事件。

实际上,尤其我在北京执业这么短时间,个人努力做了些事情,但做得还相当不够,大家能给我这样一些鼓励、支持、帮助,我非常欣慰。

即便是从法律上消灭我执业的权利,我会以其它方式履行一个法律人的公民责任,力所能及地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当然,一些具体途径要进一步发现。

总之,想停止我继续推动社会进步、捍卫人权、健全法制的企图,他很难实现。”

主持人:“事情如果真这样发生,你们的执业证被吊销,您觉得对中国法治会有什么影响吗?”

唐吉田:“我觉得,从上个世纪末以来,中国在局部领域,法治确实存在倒退局面。尤其是律师从事社会公益活动,受到这种违法的处理,时有发生。如果给我们这么重的处罚,不仅对我们个人从事公益的法律活动会带来一些暂时困难,也会给一些同行心里造成压力。正在做事的同行会有压力,准备做事的同行也会有某种恐惧或担忧。也会让外界对整个大陆司法的信心降低。

但所有这一切都只能是暂时的。用一个比喻来说,‘倒春寒’力量再猛,也改变不了一年四季的更替,无论怎样,更替是确定要发生的,‘倒春寒’不过延缓这个更替过程。

我觉得对我们个人实施这样的行动,损失的是他们执政的成本,或者说执政合法性受到进一步动摇。实际上,他们想达到的目的达不到。

我们一起来见证。”

【北京时间下午近六点,致电滕彪律师】

主持人:“请您谈谈今天‘听证会’情况好吗,到场是不是顺利?”

滕彪律师:“ 到场比较顺利,昨天‘国保’给我打电话问了情况,我说我是今天‘听证会’的代理人,今天没限制我。我到场在门外看到几十人、近百人来声援,快到开始‘听证会’的时候,来了一辆很大的公共汽车,把这些访民、声援者抓到车上去。”

主持人:“多少人被抓走?”

滕彪:“我不知道,后来我进去了,没看到具体有多少人。”

主持人:“多大的车?”

滕彪:“最大的那种公交车,非常大,能塞进一百多人。现场有十几个使馆的官员。他们提前一、两天就申请要参加今天‘听证会’旁听,今天冒雨赶过来,全都没允许他们进去。媒体也没有一个进去的。

‘听证会’现场我数了一下有二十五、六个旁听人员,除了司法局的肖骊珠之外,其他人我全不认识。都是‘安排’去的,跟我们没关系,来声援的一个都没进去。

主持人:“‘听证会’发言是不是充分?”

滕彪:“整个‘听证会’辩论比较激烈,双方对一些重要问题进行辩论。

对方调查人举出五项证据,包括泸州法院的司法建议书、泸州司法局给四川司法厅的情况说明,还有法院法官的证词。

这些东西完全不能说明唐吉田和刘巍‘扰乱法庭秩序’。因为他们被吊销律师证的原因就是‘扰乱法庭秩序’。

他们只是说两位律师退庭,我们并不否认。他们的逻辑是,没有正当理由退庭等于扰乱法庭秩序,然后就等于严重扰乱法庭秩序。所以要吊销律师证。

这没有任何法律依据。没有任何法律法规规定律师不能退庭。也没有任何规定说退庭就等于扰乱法庭秩序。所以作出这样的行政决定,没有任何法律依据,也没有任何事实依据。

听证过程中,我们针对具体证据发表意见,没有被打断,但是提到这个案件的背景,提到法轮功、审判的情况、唐吉田和刘巍律师介入的其它人权案件的时候,就多次被主持人打断。所以程序上还是有些不公平的地方。”

主持人:“您从哪些方面发表代理意见?”

滕彪:“我们提出当时唐吉田和刘巍律师退庭的原因并不是违背委托人意见,而是事出有因。

2009年4月27日泸州法院审理杨明‘利用邪教破坏法律实施罪’的时候,现场比较混乱,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对着律师侮辱性摄像,法官的每一步,都要听从下面旁听席一个人的眼色,跟下面的人交换眼色来决定庭审的进程。被告人和被告律师发言被法官打断十几次。律师根本没办法进行正常辩护。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退庭抗议。

另外,北京司法局没有拿出法律依据说明退庭等于扰乱法庭秩序,也没有任何法律依据说,这种情况下要吊销律师证,严重扰乱法庭秩序才能够吊销律师证。

还有更重要的是,是否扰乱法庭秩序,认定者应该是审判长,或合议庭,这是《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的。司法局没有权力认定律师是否在法庭上扰乱了法庭秩序。正常程序是,当律师假如真正扰乱法庭秩序时,应由法院合议庭作认定后,作出处罚。有可能警告或罚款,或十五日以下拘留,情节最严重的也可能构成刑事犯罪,要由法院按照《刑事诉讼程序》定罪。

如果法院合议庭或者法院作出这种‘扰乱法庭秩序’的处罚,在这之后,司法局可以依据这样的决定,对律师进行吊销执照,是没问题的。司法局没有权力直接认定律师‘扰乱法庭秩序’。

主持人:“您看有几种可能的结果?”

滕彪:“一种结果是正式作出吊销律师证的行政处罚,从律师执业权说,这是最重的处罚,其它结果。。。从理论上有可能作出比这更轻些的其它处罚,也有可能不予处罚。一、两周之内应该会有结果。”

主持人:“您认为不同结果会产生什么不同影响?”

滕彪:“从目前来看,北京司法局完全是对唐、刘律师进行报复,唐、刘律师除了参与很多人权案件之外,他们还推动北京律协直选,而且还举报北京司法局长敲诈勒索。这种情况下,北京司法局已经失去了中立地位,显然要对律师进行报复。

如果二位律师因此被吊销律师证的话,那对整个中国律师界的影响应该是非常巨大的,其影响应该不亚于李庄案的实际影响。”

主持人:“能否把您说的影响具体化些?”

滕彪:“仅仅因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退庭抗议就要被吊销律师证的话,那对整个维权律师的打击是摧毁性的。维权律师以后的人权案件根本就没办法开展工作。对整个律师界也是非常大的事情。

司法局成为打压维权律师的先锋,不但不保护律师权利,而且配合政法委或其他一些官员打压维权律师、报复维权律师。这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

主持人:“您身为法律人,怎么看当今中国的法治情况?”

滕彪:“从很多情况来看,律师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很多律师因为处理人权案被殴打、停止执业、不予注册、甚至被吊销执照,甚至像高智晟、郑恩宠这样的律师被判刑、被劳教。

还有其他一些事例表明,对维权人士、民间机构的打压是持续性、全局性的。这种状况如果不加以遏止,将会使中国法治进程面临非常大的倒退。”

主持人:“因为参与维权案,您自己也也失去了律师执照?”

滕彪:“我是被注销律师执照的。”

主持人:“注销和吊销有什么区别?”

滕彪:“吊销是一种行政处罚,一旦吊销律师执照,就永远没有办法进行律师执业。注销不是一种行政处罚,所以我就没有办法提出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那只是一种管理上的措施,有各种理由,比如说律师所不予聘任,半年之内有找不到新的律师所接受,就予以注销了。唐荆陵律师(因为参与维权案)好像也是这种情况。一方面,让这个律师所把这个律师赶走;一方面,司法局给所有律师所打招呼,不让律师所接收这个律师,这个律师事实上就没办法执业了。

因为我是大学教师,作兼职律师的话,需要经过单位许可。因为我介入很多人权案件,所以在2008年司法局施加压力,让我所在的中国政法大学出具‘不同意我作兼职律师’,最后结果就导致我的律师照被注销。

注销跟吊销是不一样的。”

主持人:“顺便请教‘律师资格’和‘律师证’是什么关系?”

滕彪:“‘律师资格’是参加律师考试,现在叫‘统一司法考试’,通过之后,就取得‘律师资格’,终身有效。拿到律师资格后,要在律师事务所实习一年之后,才拿到正式的律师证。”

主持人:“就是说,被‘注销’的,将来还有可能被聘用,再拿到律师证执业;被‘吊销’的,因为是受过处罚,是连带永远不能再得到律师证,是这个意思吗?”

滕彪:“对。”

主持人:“目前中国因为维权案被‘吊销’的,还有别的律师吗?”

滕彪:“还没有发现仅仅因为律师介入人权案,律师证被吊销的。以前吊销的情况主要是判刑之后,按照《律师法》和其它规定,如果律师被判刑,自然要面临吊销律师执照,以前像高智晟被判刑,没有办法进行律师执业,律师证就吊销了。


——访香港中国维权律师关注组主席何俊仁律师——

【何俊仁律师:将发起全球律师、人权组织共同行动,要求停止打压维权律师】

香港维权律师关注组主席、香港立法会议员、民主党主席何俊仁律师就唐吉田、刘巍律师被“拟吊照”事件接受我的采访说:“我们已经发表了一个非常强烈的公开声明,觉得这个做法是明显要对他们言论进行打压。他们以律师 身份在法庭上、在外面为一些维权人士、包括法轮功人士进行无罪抗辩,他们据理力争,是尽了他们作为维权律师的责任。现在看政府当局对他们蓄意打压,是希望以后有关律师再不敢去帮助那些维权人士,尤其是法轮功人士进行抗辩。我们对这种行为感到非常不满,我们将会发起全球的其它律师组织、人权组织共同行动,要求中国政府马上停止无理非法打压维权律师的政策。”

主持人:“在你们关注范围内,看到还有哪些律师权利被侵害问题?”

何俊仁:“其实,中国政府采取一些打压维权律师的政策,已经有好几年这样的行动。

过去两、三年,他们每年利用律师‘年检’制度对律师施压,要他们不能随便为维权群体或异见人士抗辩。过去三年,差不多每年都有很多律师在一年一次所谓‘登记’的时候,受到很多为难。要求他们要做出很多保证,或者要求他们放弃办理一些个案,才给他们过关。其实那是非常非常不合理,也看到司法部们利用他们的公权,对律师行业进行有系统的压迫,这样的发展很明显。

与国家要发展一个比较健全的法律制度、律师制度,来贯彻国家依法治国的方针政策,完全背道而驰。所以我觉得,那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是比过去江泽民时代还要差,还要落后,还要倒退。

现在整个律师专业团体,比如律师协会,是完全不独立的,完全是受到政治操控的,往往变成政府打压一些维权律师的工具。所以现在总的来说,整个制度从根本上来说是有问题,如果官方还是独揽大权,利用法律作为工具,对律师专业没有基本的尊敬,也根本对很多其他人的基本人权也不尊重,现在律师变成受害对象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何俊仁律师:如此发展,律师行业可能变成政府打压不同政见的政治工具】

主持人:“您认为这一事件对中国法治和中国的未来会有什么影响?”

何俊仁:“当然负面的影响、打击很清楚。任何法律制度,还不要说法治,就是这个制度能够正常运作,一定要依照有水平、有专业自主的专业团体来维持。现在看来。这些所谓律师团体,他们的自主性、专业自律能力慢慢完全被剥夺。

现在是国家威权利用公权,来用各种政策方法渗透、控制有关的律师行业。

最近他们也发出一些行政指示,要求一些比较有规模的律师事务所,都要设立共产党员的支部,来进行对律师行业的监控。

所以看得出来,这样发展下去,就是在八十年代初,中国政府还希望开放经济,发展一些比较现代化的专业,来支持政治的发展,现在我很清楚看得出来,这个律师行业是没有办法跟着经济的发展来同步发展。

慢慢的,可能这个律师行业只能变成政府的统治工具,或者打压不同政见的政治工具。”

【何俊仁律师:如不马上纠正,法治会严重倒退,经济成果也会大受打击】

主持人:“您刚才提到会在国际范围内,为了律师们维权做些工作,能讲讲你们现在做的和准备做的吗?”

何俊仁:“我现在就是联系其它不同地方的律师组织,尤其是台湾那边的律师协会,来共同签署一些我们的声明,要求中央政府要正视这件事情所引起的比较严重的后果。

尤其是台湾那边,他们都感到非常震惊,认为中国走开放道路没有理由竟然这样无理打压律师行业。尤其可能是为一些不同政见人士、不同宗教人士进行一些无罪抗辩,竟然律师也成为受打压的对象。

所以,台湾那边他们为自己很多台胞在大陆那边生活经商感到非常担忧。

我也会特别重视跟台湾那边合作,希望把这个信息带到中央政府那里。希望他们知道,现在做的事情,如果以前不感到后果这么严重,那他们现在马上纠正,如果他们还不作出有效的纠正措施,我相信中国的法治一定会发生非常严重的倒退。现在很多经济发展的成果,也会受到很大打击。”

以上自由亚洲电台“心灵之旅”访谈节目由张敏在美国首都华盛顿采访编辑、主持制作。

 

[NextPage]

 

▲大纪元新闻网4月25日报道:焦国标谈律师“吊照门” 叹下单官员结局

【大纪元4月25日讯】(大纪元记者骆亚采访报导)北京著名的维权律师唐吉田和刘巍因为为法轮功案辩护,抗议法院庭审不公退庭,遭到北京司法当局以吊销律师执照的惩处,相关的听证会再曝司法局要求律师不得参与旁听和代理听证案。此事引起法律界人士的普遍关注。

北京著名学者焦国标先生接受大纪元采访表示,北京司法局的这种做法是倒行逆施,他感叹参与负责吊销唐、刘二律师执照的官员,很快会因为这件事成为个人的耻辱,变成罢免的对象。他们对律师的这种做法,实际上也是一种对法律的践踏。他们口头所说的社会主义法律,无非是随意强奸和剪裁的法律。对律师的限制,实际上是对老百姓的、对公民权利蚕食的一个步骤。

焦国标先生曾是北京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因正直敢言而闻名。2004年因《讨伐中宣部》一文轰动整个社会,被北大停止授课,研究生的导师资格亦被取消。也在同年被被中宣部列入禁止见报黑名单。

挤压公民社会 有默契的进攻 不会有好结果

焦国标先生表示自己身边有一些朋友和律师圈的朋友对这件事情都非常关注,有很多相关的探讨。

他表示唐吉田和刘巍二位律师目前的遭遇,显示对律师空间的这样一种挤压,感到总体上环境上对公民权益侵犯的一种默契,好像成为一种经验似的。它在挤压公民社会、公民自由,一种有默契的进攻。

他认为司法局的官员有这样的权力来吊销二位律师的执照,但他相信具体负责吊销他们执照的司法局官员不会有好下场。他进一步分析:“因为这种做法实际上是一种倒行逆施,它做的时候有这样的权利,但是他做过之后,他就没有没有权利对他的影响负责了。也就是说,它的做法很快会成为个人的耻辱、一个个人宦途上的污点,很快会成为被同僚、同事攻击、罢免的对象,不会有好结果的。”

唐、刘律师“吊照门”是一种对法律的践踏

焦国标先生还认为在大陆不同律师不同的选择,有些愿意选择所谓踩线的,凡是踩线的涉及更大的公益范围内的公益被践踏问题。唐、刘二律师的“吊照门”显然是对律师群体的法律践踏的一个新的个案。

他说:“他们对律师的这种做法,实际上也是一种对法律的践踏,他们越来越觉得可能是法律太碍事了,不按法律做事,可能感觉不错很爽。律师毕竟比那些苦主话语权要大,所以他们对律师的限制,实际上是对老百姓的、对公民权利蚕食的一个步骤。”

“作为捍卫法律的律师而言,从公益角度来看,那就是坚持公益的立场、公益的姿态、公益的原则,我是支持他们这样做的。”

他表示自己身边有一些朋友和律师圈的朋友对这件事情都非常关注,有很多相关的探讨。

司法局本身就是一个反对法律精神的机构

中国司法局长强调律师办案时要顾大局、识大体,并且“重庆律师造假门案”中北京李庄律师被宣判之后,司法局还专门出台文件要求律师们从中吸取教训,强调律师们要在社会主义特色情况下做事云云。

焦国标先生表示这种说词是非常无耻的说法,他说:“他们口头所说的社会主义法律,无非是随意强奸和剪裁的法律,所以它是非常无耻的,律师维护的法律那一条不是中国的法律,没有中国之外的法律。他们践踏的就是中国之内的法律。他如果是狗就不会说话,它要说话就东拉西扯,胡编乱造的说这些无聊之词。”

他还说,这些被吊销律师执照的哪一个维护的不是中国的法律,司法局本身就是一个很邪恶的名词,司是司机,法律不是随便可以开的这么一个东西。法律不是你的手中随便玩的,捏着长捏着短的,司法局本身就是一个反对法律精神的机构。

▲著名学者焦国标发表评论:《司法局是专骟律师的吗?》

我知道公安局是抓人的,法院是判人的,不怕您笑话,我一直不知道司法局是干啥的。最近几年慢慢品出点儿滋味,敢情司法局是骟人的。骟谁?专骟律师,就跟中宣部专骟记者一样。哪个律师阳刚之气强点儿,公义之心盛点儿,或简言之,雄性点儿,司法局就看着不顺眼了,马上跑过去把他骟喽,郑恩宠、高智晟、唐荆陵、滕彪、江天勇、李苏滨就是例子。最近有了新例,北京市司法局又要骟唐吉田等了。司法局可见的工作,除了骟律师,别的还有什么,真是没看见。

有人说,这几年司法局虽然骟这个骟那个,可是他们的骟术实在不高明。此话怎讲?他们没有一次是骟净的。你瞧这几年被他们骟过的律师,个个仍然雄性不减当年,一幅随时都反要“上”司法局劲头。司法局没骟了律师,律师反而要“上”司法局,看来司法局是到了检讨自己骟术的时候了。

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司法局不是骟术不行的问题,而是它本身就被骟了,再者,它这名号本身也大有问题,是反法、犯法、违法、非法的。众所周知,司就是管,司机就是管机,司铎就是管铃,司号就是管号,司马就是管马,司寇就是管寇,司南就是管南,司炉就是管炉,以此类推,司法就是管法。可问题是,谁能管法呢?中国号称法治国家,法治国家什么意思?法治国家就是法律至上。法律至上什么意思?法律至上就是法律是你爷爷,你是法律的孙子,它是你供奉、膜拜的对象,不是你管你耍你玩你奸的对象。

可是现在司法局在干啥事?在骟律师。骟律师就是骟法,骟法比管法耍法玩法奸法更恶劣。所以我检讨结果是:撤掉司法局,不行就将司法局改名护法局。一挂“司”字,他就产生主体感、主人感、玩主感,就像司机对机、司寇对寇、司马对马一般。现在律师在司法局眼里,不正像寇在司寇眼里、马在司马眼里一样吗?这种关系在法治语境里,当然是反法、犯法、违法、非法的。当年孙中山为什么号称护法军?为什么不号称司法军?法是你司得的吗?不是。法是你的真龙天子,是你要捧、要敬、要畏、要护的。

这几天不断有媒体记者询问唐吉田、刘巍两位律师的案子。比如有问:“您认为,吊销他们两位的执照仅仅是北京司法局的地方行为还是来自于国家高层的意志?”我回答:“肯定有高层的意志。究竟高层的哪个的意志俺就不清楚了。高层不是铁板一块,高层是兔子的嘴——几瓣子。”又问:“迄今已经有不少律师的执照被吊销,这种现象说明了什么?”答曰:“说明北京统治集团里有人嫌自己颁布的法律碍手碍脚,要砸烂法律硬来。”问:“像律师被吊销执照的情况,以后会越来越多吗?”答:“按这些吊得手的人的心思,应该是越来越多。但问题还要看上帝同意不同意。上帝如果对他们说NO,他就得小心了。”

的确,毕竟骟法、骟律师事关公义,属于惊天动地的事。公义的本源,全知全能全在全权的上帝,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2010-4-23北京

▲网刊《参与》4月25日发表署名野靖环的文章:“北京律师吊照门”听证会见闻

4月22日早晨,天下着小雨。维权律师唐吉田、刘巍被吊销律师证的听证会在北京司法局进行。早上8点50分,先到的杨大姐给我打电话,说司法局的大门已经被拦住了,周围有二三十辆警车,到处是警察。我听了之后赶紧加快了脚步。

远远的就能看见司法局门前这一条街上,除了五颜六色雨伞就是晃动着的大盖帽。我看见了几个新国大的人,朝他们使了一个眼神就径直朝大门走去。

大门的前面有十几个人围成一团,好像是外国媒体在采访。等我们走到大门口时,警察就把这些人赶到带东边去了。

各个定位执勤的警察没管我们,可是,大门口把守的司法局的3个干部把我们拦住了。

“今天这里有事,不对外办公。”

“我们也是有事才来的,不办公为什么不登报告知?”

“反正不办公,快离开这里吧。”

“你太不讲理了,一句话就打发我们走啊。我们找信访办的徐处长和雷处长。”

“他们在那呢。”那人朝外面指着。

“这么多人,我们找不着。你帮我们找一找。我们从各处冒着雨来了,别让我们白跑啊。”

这3个人,一个一直笑眯眯的说话;一个眉头紧皱;我们就是不走,十来个人不停的说着,我想等到唐吉田、刘巍律师来了之后再说。

此时,高玉清老太太站在门口中央喊起来:“你们警察是维护社会秩序吗?你们是扰乱!好好的一条马路全让你们给堵死了。本来正常的听证会,让你们搞成这样子!”

高玉清的大嗓门一亮出,就要四五个摄像机对着她拍起来。老太太更来劲了,高音喇叭打开就关不上了。

也许是高玉清的激情出场导致了警察提前行动了。他们在大门口的东西两侧也拉上了警戒线。然后就让我们站到警戒线外面去。我们不动,我还是想等唐刘二位来了之后再动。正在这时,我看见滕彪律师正从警戒线里面出来,我刚要喊他,就被人拉住了胳膊。原来是西城区公安局治安队的队长李久红带着七八个制服和便衣站到我们面前。几乎是搂着抱着把我们弄到了警戒线外面。只有高玉清继续站在大门口朝着摄像机高声发表演说。

此时大约是9点20分。我注意观察着周围的人,我想尽早发现唐刘的身影,只要看见他们,我就带着大家喊他们的名字,以表示对他们的支持。

忽然我看见本来停放在司法局西面的大公共汽车开动了,并掉头,恰好停在大门口前。车门打开了,站在高玉清身边的两个警察立即架着她朝汽车上拖去。其他警察也开始轰赶人群。“到东边去,往东边走!”

我们身边的警察还算客气的说:“大姐大妈们,往东边走走。”

我们不走,说:“本来我们就在警戒线外面,还往哪走啊?你们把北京城都戒严了吧。瞧你们吓得这个样,不就是一个听证会吗,好像拉登来了似的。”

其他人陆续往东边移动了,一个便衣拉住我的胳膊说,不走就上车。

“上车。”我跟大家说,并让他们把自行车也搬到汽车上。因为有2个人是骑自行车来的。我们10个人上车后,警察又拽上来一个黑大衣长头发的男人。车上有4个制服和一个便衣,老杜,老熟人了。我妹妹站在最后照相。她对着摄像的警察照,警察用给摄像机遮雨的塑料袋挡住自己的脸。还有一个女警察,赶紧把摄像机转过去,朝着司法局的大门。

正好滕彪律师走出现在大门口,我看见她站在滕律师身边,面对着一个便衣说着什么。紧接着,一个警察也让她上车了。

公共汽车朝西面挪动了10来米就停了。这个位置周围全是警车,已经没有一个群众了。

我妹妹说:看见一个便衣让滕律师出示证件,妹妹就让那个便衣先拿出证件,说执行公务要亮出身份,亮证执法,规范执法。

我想打开车窗,警察不让。我坚持打开,王玲也开了一个车窗,其它的就被5个警察看守住。我探出半个身子朝外张望看,看见有4个外国媒体的被警察驱赶着朝西面走去,走到司法局大楼西面的楼前,警察就回来了,他们也站住了。我想引起人们的注意,就大声喊:“张大哥!”王玲的嗓门大极了,也跟着我喊“张大哥”。张大哥是一起的,他没有上车,不知道在哪呢。正好我看见便衣老杜下车,我也赶紧下车,快步朝警察的封锁圈里走去。没有走过封锁线就被拉住了,警察说,我认识,我去找。

这时,紧贴着汽车走过来一个外国人,大个子,很帅。他突然停在车窗下,突然说汉语:“你们为什么来这里?”我马上说:“为了支持唐吉田刘巍,为了中国的民主法治。”他笑了,高高的伸出手,使劲的握了一下我的手。他又走到王玲窗下,也跟她握手。警察赶过来,外国人大步朝东边走去。

汽车又开动了,又挪了十几米停下。我还是喊着“张大哥”,我只要一发现唐刘就换成他们的名字。这时,我看见那4个人中有一人朝我喊:“到哪儿去?”“不知道!”那个扛着的摄像机和毛茸茸的麦克风朝着我,不知道能不能录下来。

便衣老杜在外面跟公共汽车司机说:“跟着我。”接着他就开着警车、闪着警灯朝西开去。公共汽车紧随其后。此时约9点30分。

老杜的警车开得很慢,上了二环,还是慢慢的开。等车朝着玉泉营方向开后,估计是到马家楼。真是。到了马家楼,我们坚决不下车,质问他们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我们犯了什么法了?

我们只是一两个人下车上厕所,轮着去。4个制服警察东倒西歪的无精打采的靠着座位。

在路上,那个黑衣人就和个警察发生了争执。他问警察上哪去?我犯了什么事?警察问他,你干什么来了?黑衣人说,声援来了。警察说,用得着你吗,你怎么不去声援红衫军啊!等等,两个人没完没了的说。我听烦了,只好喊起来我们自己编的顺口溜。大家齐声喊了2遍,警察再也不说话了。到了马家楼,他趁警察都闭目养神的机会,走了。

便衣老杜让我们写了姓名和属地后,一会儿下车给领导打电话请示,一会儿上车传达指示。他最后说:已通知各分局,让派出所到马家楼接人。

大家立刻反对声一片:12个人11个派出所,11辆车都跑这么远,浪费多少汽油啊!现在全世界都讲低碳,你们这是浪费纳税人的钱!车来了也不走,你们为了一个听证会花这么大的成本值得吗!哪个混蛋领导决定的?

老杜赶紧又下车打电话,一会儿上车说:“你们要是不让到这儿来接,就等着吧。”

此时大约11点半了,我们的确有些疲劳了,如果等着,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我对老杜说:“你们西城公安局是不是利用这个机会折磨我们啊,是不是报复啊。你看肖娟的血压又高了,你看杨凌云,病了一个多月刚能出门,你看高大姐都74岁了,我的心跳也有200下了。这几年没跟你们西城打交道,你们是想我们了吧?如果不开回去,从明天起,我们天天到分局坐着。”

大家也一起说着。老杜赶紧又下车打电话。一会儿,他跟司机说回去。汽车慢慢的往会开。路上,听说司法局门口的人基本都走了。

汽车停在了西长安街派出所对面的棚子门口,老杜又让我们下车。我们坚决不到棚子里去。那里是专门关押到天安门或中南海一带“上访的人”的。

陆续有派出所来接了,大约1点左右,车上的4个警察下车了,我估计听证会结束了。

我是2点多到家的,刚进门就接到了李和平律师电话询问情况,他不放心我们的安全。

这是中国律师的一个标志性事件,我们会关注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