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当今中国的知识分子,有两种选择。一种在庙堂之高,或者附近。一种在江湖之远。如何站队问题,或者内心如何站队,已经刻不容缓。如今一个改革共识破裂的时代,应该走出书斋奔向田野,还是应该保皇,这很急迫。在体制内就等于在历史法庭上自定耻辱柱。于体制内的前途无量,就是于历史法庭上的微末。于尘土中为大者,于天堂为小。中国的出路,未来和青史,都在体制外。

长期以来体制外被理解为从党内觉醒者的场域,觉醒与“两头真”成了炫耀的资本,成了历史的方向。此外再无体制外。其实真正的体制外,在于隔绝党内觉醒者,与党内性绝缘,与政改告别。宁可将觉醒与“两头真”界定为体制内,也不要这种可怕的杂质。否则体制外不过是过去党政吞并社会,然后退出,还留下的废墟。体制外由体制来界定,来定性。

后改革就是相信改革已死,政改绝无可能,在这个之上建立自己的民间政治立场。它以一九八九年为起点,其社会基础是八九一代和80后。

现在的一号人物及其后台,都没有凌驾于体制的能力,都是体制的螺丝钉。只有凌驾于体制之上的,才能发动政改。说明改革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的,改革已死。那说明政改是不可能的,民间应该把这个作为前提,来思考政治立场和政治方案。

改革方案制造了这样一个迷宫:希望了失望,失望了绝望,然后在萌发希望,如此循环,直到永远。这正是中共之彀,就像猫手中自娱自乐的老鼠。只有改革已死的观念,才如同晴天霹雳,打破幻觉。

政改是一个非理性的黑洞。这里完全是渴望,期待,而没有任何理性的可行性方案。用说服的方式,用一种空洞的道德诉求让一个具有巨大专政力量和历史敌意、对政治敌对力量的恐惧和警惕的既得利益集团去自杀?可以对专政实行安乐死疗法,只有一些疯子才会相信其可能性。

后改革宣告,绝对不会有真正的改革,连邓小平也不会相信,因为邓小平搞改革,也是一种无奈之举,也是摸石头过河。真正的改革,只是一种改革派意志的幻象,一种行而上学的激情。后改革严格地与所谓真正改革区分开来。

后改革其实是一种划分时代的坐标,或者界标,它致力于形成新的政治秩序,也就是他仅仅是一种塑造未来的政治观念。没有什么具体策略。凡是大的奠基性的政治观念都是如此,它是总体性的,因此是包容的。任何与之不冲突的,都是他赞成的。

它的依据在于人心的希望与绝望,希望是对未来宪政中国的希望,绝望是对改革中国的绝望。政治方案是处理希望与绝望的技哪里来的真正的改革,这是一种幻想,并不是政治现实。

后改革反对的,不仅是政改之不可能出现带来的危机,而是政改作为总体解决的怀疑,甚至后改革派的对整个改革时代的否定,也就是从初始和根基否定改革,判定改革还没出世,就注定作为死胎出现。

后改革只处理了人心的希望与绝望,仅此而已。后改革的政治观念或者立场,它依赖于宣告来生成,它受到知识分子对政改绝望情绪的影响,更大的受制于底层民众受到改革迫害而产生反改革情绪的影响,它是二者的综合。后改革立场的形成,或者后改革时代的宣告,他会反作用于这二者情绪。

赋予其政治正当性,也就是或者主义或者学理的高度。过去的都是情绪,被当做粪青,被当做非理性,被当做民粹。今天后改革要反过来,宣告改革的非理性,改革的官粹,改革作为迷信和掩盖真相。

对政改绝望就是后改革。期待真正改革的,不是后改革。好像是所谓的\”真正改革\”,这是我经常遭遇到的问题。我再说一次,这是一种形而上学的激情,不是历史现实。选择否定政改而后改革,除了不得不这种历史必然性之外,还有一个维度这个政治方案更好,能够继承改革的遗志,加速度地完成改革目标。这是改革已经无法完成的。

    后文革共识并不是摧毁了中共的社会主义传统,而是骂倒了。改革时代以财富为起点,带有1978年作为新纪元的冲动,1978年到世界末日的终结论味道,它曾经具有总体性,想对过去所亏欠的问题,毕其功于一役,一并解决,因此,社会主义传统也被内置于改革时代之中,因此文革时代的精神遗产,作为改革时代的问题的间接表达。其曲是文革之谱,曲外音弦外意为改革的问题。

过去总是认为,改革进程中的负面问题,不管是文革专制遗留的,还是改革本身所带来,都会在政改中得到解决。总之政改可以一炮廓清乾坤,因此把大问题当做小问题,小问题当做没问题。可是今天后改革时代中,这一些被轻视的,已经成为首要的庞然大物,已经成为攫取当下的例外状态。最为显著的例子,就是贫富的极端分化。


朱厚泽

朱厚泽老先生晚年说:“我们这些老人的存在(指倾向政治改革的老人们),给年轻人以希望,但实际上并不存在这种希望。”老先生直接说,“没有希望。你们眼中的希望,是因为看到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活着,所以你们有幻想。但连我们自己都不抱幻想。”

老先生晚年的绝望,表明他已经穿越到后改革时代,我认为就是回归民国。也就是有一种根本性尺度:1949年是一次本不应该有的错误,应该在摇篮中掐死的错误。改革具有逆向回归于民国的性质。

民国一代还健在,实在是一种幸运。他们是民国记忆的承载者,尽管被边缘化,但是可以存在于公民社会当中。但是再过一二十年,这一些老先生一一故去,民国传统在大陆就危险了。更大的危险在于建政之后出生的官方知识分子。


陈子明

民间政治领域梁启超式的人物,以真名和笔名出现的文章,引领各时代的思潮。一个坚定的政治自由主义者,早在三十多年前文革后期知青思想部落的活动中,陈子明已经为抵达了政治自由主义的内核,凤毛麟角的几个人之一。90年代以北京社会经济研究所所长的名头,名闻于世。三十年如一日,在政治自由主义内核中启蒙写作思考。陈子明经历四五运动,八十年代末的运动,乃至今天的维权运动,是为民间政治的龙骨之一。 


艾未未

艾未未厌烦于同一代人的意识形态,自谓为“草泥马”派,以推特为根据地,更倾向于行动,曾对5.12汶川地震受害学生名单调查等,历年来带动国内历次最大的维权活动。被誉为维权艺术家艾未未。

曾设计北京“鸟巢”体育馆,是“被喝茶党人”的大规模制造商或者接引者。艾未未带着一大帮粉丝“下场踢球”,如此抛出一个巨大的问题:是否应该将渴望“说真话”那一代人,推到敲边鼓的角落地位,别妨碍做事的人,用维权运动压倒启蒙。

艾未未作为民间政治符号的在场,并且大红大紫,不仅仅带动了艺术家介入抵抗政治,而且对同为名流后代的其他人,带来巨大诱惑和压力:此生何去何从,损益了父辈的名望与光环。

尽管艾未未的崛起,未能尽力摆脱过于依赖于镁光灯,摆脱对新闻运作的过度依赖,也就是去掉其表演性。但艾未未证明了:就目前摆脱过度依赖所取得的成就而言,维权运动是一个小进步,把摆脱了对单一舞台和小圈子的依赖,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生长点。艾未未在原有民间政治地盘之外,开拓了一个巨大的荒地。


袁剑

最能感应时代变更的财经评论作家。一本未能出版的《中国:奇迹的黄昏》,以秋风扫落叶之大开大合之势,扫荡了被经济自由主义灌了迷魂汤而接近于脑死亡的经济思考,带动了回归政治经济学的思潮。袁剑是最早提出改革死了的人物之一。


白永秀

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西北大学出现了一大批以白永秀为首的后改革经济学家,复兴和超越80年代西北大学经济学家群。就像80年代西北大学经济学家群是中国经济学的发动机一样,白永秀等也必将成为后改革时代中国经济学的发动机。白永秀等人于《光明日报》、《新华文摘》等很多学术刊物发表了后改革经济的重量级论文。并且和全国博士后管理办公室、陕西人力资源厅合办了后改革经济的学术论坛,是为本年度最强有力后改革推动者。


张大军

著名的社会活动家,北京后改革研究所研究员。传知行研究所的理事。翻译了非暴力运动等转型著作,中国转型问题专家。张大军是北京著名的关天半月谈论坛创始人和主持人,主办活动至今,已经近八年。著有后改革文章多篇。


竹立家

2010年9月10日国家行政学院公共行政教研室主任竹立家教授在《人民论坛杂志》发表《后改革时代中国面临颠覆性危机》,震动体制内开明官员。竹立家兼任中国行政学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自然科学基金会专家评议组成员、国家质检总局人力资源中心顾问。曾挂职满州里市人民政府市长助理。


蔡定剑

原在体制内的宪政学者,蔡定剑为最。他在镣铐上跳舞,居然能跳出芭蕾。于宪政学者而言,最大的心理冲击或者软肋之一,莫过于官方认为公民素质不高不可宪政,而蔡定剑作出了强有力的回答,击破了官方帷幕,是为皇冠上的明珠。

进体制能为民做事?恰恰不能。从政不再作为自我实现的最高领域,官员都是技术性官僚,无法关怀公共性和政治问题。而政治空间,已经到了民间。所以体制内再多精英,也无法阻挡九鼎在野。这是蔡定剑于体制内外挣扎的背景。也是蔡定剑好友原民政部民政司司长王振耀辞官的原因。


于怀岸

《青年结》的作者。在苏联的电影、舞蹈、文学中都有后改革时代的作品。中国当下也不少了,例如在最近央视登陆的后改革电视剧《大路朝天》,还有贾平凹的的作品。贾平凹还被我们评为2009年十大后改革人物之一。《青年结》这部小说,也是在后改革时代这个潮流当中。后改革文学应该比改革文学更贴近时代脉搏。


攀建军、臧世凯、徐湘平

改革意识形态有着眼中的惯性,对于中央政府来说,即使改革已死,也不轻易放弃空壳。而遭遇实际变化的地方,就会体会到改革意识形态的严重阻碍,于是纷纷提出后改革时代,突破了官方的臼巢。

攀建军,湖南省:国资委副主任。2010年7月24日攀建军在国资委大会上作报告,确定了湖南国企在后改革时代的发展任务。

臧世凯,安徽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2010年9月26日臧世凯接受光明日报采访,回答了:“后改革时期”,用我的话表述就是未来五年将是我国文化体制改革的“攻坚完善期”。

徐湘平,长沙副市长。徐湘平于《中国投资》发表了《后改革时代考验政府监管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