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艺术家艾未未获释后,近日终于打破沉默,撰文猛烈抨击中国政府。艾未未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所见所谓,证实了北京是一个暴力城市。公安人员公开绑架异议人士和维权人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中国的法律只不过是一纸空文,政府的无法无天,显示中国的统治依靠的就是暴力,就是黑社会手法。
艾未未的文章发表后,世界各大媒体进行了报道和评论。人们对艾未未的未来表示担忧,他有可能因此再次引起严重后果。
本周,北京的两大中央级媒体《新京报》和《京华时报》被降级由北京市委宣传部管理。这两大京报,都是少有的敢言媒体。《明报》的报道说此举真正意义是,今后两份报章由中央级报章变成北京地方媒体,在异地(对外地)舆论监督方面,将会受到更大的掣肘。
●艾未未发文猛批中国政府
▲英国广播公司(BBC)8月29日报道:艾未未获释后发表文章猛批中国政府
中国知名艺术家艾未未周日(28日)在美国《新闻周刊》网站上发表文章,猛烈抨击中国政府。
艾未未在文章中指责中国官员不允许其公民享有基本的人权。
在这篇措辞强烈的文章中,艾未未说,中国首都北京是一个“暴力的城市”。
他还批评中国政府腐败猖獗、司法以及民工政策等。
路透社报道说,艾未未的文章显示,他已经对他6月份获得释放以后的严格限制越来越失去耐心。
同时, 北京也面临挑战,如何对待像艾未未这样的中国最知名的社会批评家。
艾未未在文章中写道,每年有数百万的民工来到北京,修桥、铺路。这些人就像是北京的奴隶。他们住在非法的建筑物中,但却经常遭到当局的拆毁。
但那些煤老板、大企业的头头们则到北京来行贿,享受荣华富贵。
限制自由
据一位知情人介绍,按照当局的规定,获释后的艾未未在一年之内不允许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会见外宾、使用互联网或是与其他维权人士交流。
尽管这样,艾未未经常利用推特(Twitter)代表那些被监禁的异议人士发表看法。
艾未未在《新闻周刊》的文章中说,身穿西服、打着领带的中国官员对外国人说:“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可以做生意”,“但是,他们不允许我们享有基本的权利”。
路透社曾试图在星期一(29日)联系到艾未未,艾未未证实他的确写了这篇文章。他说,该文章是基于他在北京生活的印象而写。
但他补充说,他不知道文章将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同时,艾未未拒绝进一步解释,他说,当局限制他跟记者讲话。
大胆批评
艾未未在被秘密关押期间经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折磨,他仍然面临被监禁的危胁。
艾未未在文章中提到自己在被拘押的经历时表示,“在北京最糟糕的就是你绝不能相信司法系统”。
他说,“我在监狱里的经历使我明白,在中国有许多秘密地点来关押那些没有身份的人”。
他还说,只有你的家人在为你的失踪呐喊,但是没有人会给你答案,街道办事处、官员、法院、警察、甚至是高层以及国家领导。
艾未未表示,在他被关押期间,他的妻子每天都写请愿信,给警察局打电话,询问我的下落,但是她得不到任何消息,毫无音信。
何去何从
艾未未获得保释后,中国政府说,他们仍然要对他涉嫌经济犯罪进行调查。
但艾未未说,他从没有接到过当局的任何正式通知,要他解释经济犯罪的指控。
艾未未的文章还提到,他的任何艺术都不代表北京。
他说,他上周在公园里碰到有人拍他的肩膀或是向他竖大拇指,用这种秘密的方式表达他们对他的支持。
“没有人愿意出来讲话。人们在等什么?他们总是对我说:‘未未,离开中国吧。’或者是,‘好好活着,看他们去死,’”。
艾未未以前曾表示过,他绝不会移民,但是从最近的这篇文章看则很难说。
因为他在文章中写道“要么离开,要么耐心点,看他们如何灭亡”。
“我真不知道我将要做什么”,他写道。
▲美国之音(VOA)8月29日报道:艾未未:暴力城市北京 恶梦挥之不去
中国著名异议艺术家艾未未打破沉默,公开表示中国的司法制度不能相信,官员剥夺公民的基本权利,北京就是一场恶梦。这是艾未未两个月前取保候审以来,首次在接受美国主流媒体时公开批评中国。
*艾未未:北京是个恶梦*
艾未未说:“北京是一座暴力的城市,在北京,最糟糕的是你绝不能相信它的司法制度……北京是个恶梦,一个挥之不去的恶梦。”
*百姓只是制度的一个数字 基本权利被剥夺*
今年54岁的艾未未,因参与北京奥运场馆鸟巢的设计,以及他引起争议的艺术作品和他对当局的犀利批评,在今年4月4日乘机前往香港时被扣押,此后音讯全无,被当局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了81天,直到6月底才获释。
艾未未以他自己被警察非法关押的亲身经历,揭露中国司法制度的黑暗。他说,在被秘密关押期间,他经历了巨大心理折磨和压力,监狱里的经历让他明白,中国有许多地点秘密关押那些没有身份的人。他只不过是一个匿名制度中的一个数字,“他们(当局)剥夺了我们的基本权利”。
*丈夫被秘密逮捕 妻子奔走无下落*
艾未未说,在他被秘密带走,关押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点后,“只有你的家人为你的失踪四处奔走呼号,但是你得不到任何答复,街道办事处,官员,法院,派出所,甚至高层以及国家领导人。”艾未未表示,他的妻子每天都写各种请愿书,每天都打电话给派出所,讯问他的下落,但一切如石沉大海,渺无音信,她得不到任何官方出示的正式扣押他的文件。
艾未未曾在20世纪80年代旅居美国。他在纽约的朋友、“北京之春”杂志主编胡平博士说,北京是座暴力城市,行之已久。他以北京政法大学教师腾彪为例说,腾彪有一天开车回家,在大楼的门口被绑架,戴上黑头套,带到一个不知所云的地方。他说,这种事情在一些政治活动人士,异议人士,以及普通百姓身上,多有发生。
*胡平:中国制定恶法 更常法外施暴*
胡平说:“当局的所作所为,包括艾未未自己在前一阶段的遭遇,明显就是一个非法的,完全不合法的行为。所以把这称之为暴力,一点也不过份。事实上,当局不光是自己制定了很多恶法,另外还经常在法外施暴,做很多按照自己的法律,都完全没有根据的事情。与此同时,当局还动用一些黑社会的手段,让一些所谓来路不明,身份不明的人,对他们看不顺眼的人,进行殴打,辱骂,抢劫,诸如此类。因此艾未未这么称呼中国,应该说还是恰如其分的。”
*艾未未:百万农民工 北京新奴隶*
艾未未在美国《新闻周刊》杂志星期天晚间在其网站上发表的评论中还批评中国政府猖獗的腐败现象和农民工政策。他说,数百万在北京从事修桥,筑路,建房的农民工,他们居住的非法陋室,经常被当局拆毁。艾未未说,北京是一座“权力和金钱”的城市,政府官员,煤矿老板,大企业的负责人,灯红酒绿,尽享荣华富贵,而在北京城的另一面,他看到的则是绝望,公交车上的人,在他们的眼睛中,看不到任何希望。这些数以百万计的农民工,是北京的奴隶。
*中国贫富悬殊 当局一手制造*
中国政论评论家胡平说,中国农民工的处境,同十九世纪英国西区和东区之间贫富悬殊的“两个世界”,以及美国黑人受到歧视的处境,并不一样,因为那是历史遗留下的问题,而中国户口的二元制,农民工的问题,非历史遗留问题,而是共产党自己制造的问题。
他说:“就拿中国的贫富悬殊来说,贫富差距不但在程度上特别悬殊,而且性质上尤其恶劣。因为共产党就是靠消灭富人起家的,到头来你自己变成了富人,把别人变成了穷人。所以中国的贫富差距,并不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另外它主要也不是市场造成的,纯粹是由于权力造成的,而尤其是这个权力最初还是以建立一个平等的社会,剥夺富人的财产,作为它存在的前提,就显得尤其是个巨大的讽刺,也是一个自我的否定。”
*艾未未对当局越来越失去耐心*
在艾未未4月份被逮捕秘密关押后,国际社会一片愤怒声讨中国当局违反人权,秘密关押这位仗义执言的异议艺术家。在国际的压力下,中国当局没有拿出正式起诉艾未未的证据,最后只是以艾未未涉嫌经济犯罪,继续对他进行调查,艾未未也因此获得保释,但当局却非法地规定艾未未在一年内不得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会见外国人,使用互联网或同人权活动人士联系。时隔大约两个月后,性格豪放不羁的艾未未,似乎对获释后被当局的严格限制,越来越失去耐心。
*艾未未公开呐喊 看北京如何应对*
旅美的政论评论家胡平说,以艾未未的个性和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在获释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调整,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中国现状的不满发出他的呐喊。
他说:“从这里,我们更能看到一个本色的艾未未,另外也由于他在海内外的声誉,使他的这些揭露,在现在就尤其更有份量。”
*艾未未得到民众支持和敬佩*
路透社说,艾未未再次公开批评中共当局,对北京提出直接挑战,看北京如何处理中国名声最大的社会批评人士。艾未未此前已经通过他的推特,为被关押的异议人士呼吁。艾未未在新闻周刊上说,上星期一些在公园遇到他的行人 ,虽然没有跟他交谈什么,但对他竖起大拇指,拍拍他的肩膀,表达他们的敬佩和支持。
*离开中国?好好活着 看他们灭亡*
艾未未说:“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他们在等什么?他们总是对我说:‘未未,赶紧离开中国吧。要不,好好活着,看着他们灭亡。’”
艾未未曾表示,绝不远走他乡。但是他在最近的文章中说:“要么离开,要么耐心,看他们怎样消亡。我不知道我将怎么做。”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8月30日播音:艾未未怒批北京秘密关押制度
美国新闻周刊星期天刊登了艾未未的署名文章《北京》,这是艾未未自6月获释后首次在国际媒体上发表文章。美国媒体今天广泛报道了这篇文章,华尔街日报称此为“艾未未最大胆的违反其非正式保释协议的行动。”路透社说,“艾未未对中国政府进行了最尖锐的抨击,谴责官方剥夺了公民的基本权利。”新闻周刊说,“艾未未发现中国的首都是一座逼疯其人民的监狱。”纽约时报说,“在其愤怒、绝望的文章中,北京的生活是卡夫卡式的‘噩梦’”。而有中国问题专家指出,这是艾未未与北京当局最近企图使秘密关押合法化行动的新一轮博弈。
艾未未在文章中描述北京是一个剥夺了老百姓基本权利的城市。在那里,为北京建桥修路盖房的农民工都是奴隶,他们居住在非法建筑内,政府为扩大市政建设常常要拆毁这些建筑;他们子女的学校将被关闭;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他们是政府官员、煤矿老板和大企业负责人,房子是他们的;他们到北京来向政府官员行贿。
艾未未说,生活在北京最糟糕的事情是你无法信任这个司法制度。他说,“我的梦魇经历使我了解到这个架构里有许多秘密关押点,被关押者没有姓名,只有号码。”他说,有数千个这种秘密关押点。只有被关押者的家属会对外呼喊你的失踪,但却无法从街道、官员,甚至在最高层的法院、警方、国家领导人那里得到任何回答。他说在他被关押期间,“我的妻子每天写这样的申诉信、每天给警方打电话:问我的丈夫在哪里?就告诉我,我丈夫在哪。但没有只言片语、没有消息。”
艾未未描述这类秘密关押地最大的特征是被关押者完全跟外界失去联系——“切断了你的记忆和你所熟悉的一切。你被彻底隔离。你不知道你要在那里呆多久,但你确切知道他们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情。你根本没有办法对此提出疑问。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保护你。”他写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你对时间很不确定。你变得要发疯。谁都难以应对这种局面,即便是有坚强信念的人。”
最后,艾未未说,“这座城市跟其他人、建筑、街道无关,只跟你的精神结构有关。如果我们还记得卡夫卡描写的城堡,我们可以从中有所感悟。城市是一种精神状态。北京是一个噩梦,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BBC在报道艾未未这篇文章时说,艾未未以前曾表示不会移民,但从这篇文章看很难说。因为他在文章中写道“要么离开,要么耐心点,看他们如何灭亡。”他写道,“真不知道我将要做什么。”
但也有中国问题专家指出,从艾未未获释后逐步提高对政府的批判力度,逐步恢复艾未未原有形象的做法来看,艾未未并未改变初衷。他在文章中集中批评中国的司法制度,对当局通过非法秘密关押进行社会控制进行揭露和抨击,而当前中国政府正试图通过修改刑法将秘密关押合法化,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家指出,“不难看出艾未未的大胆行动是与当局的新一轮博弈。”
据洛杉矶时报报道,活跃人士批评中国拟议中的刑法修订是危险的倒退,该修订将允许当局在秘密地点拘留嫌犯至6个月。报道说,这一修订将把打压异议人士的普遍做法永久化。这种做法使许多异议人士在没有被正式指控的情况下失踪数月。根据这一新的刑法修订,当局可以关押嫌犯而不必通知家属或律师。报道说,这一修订由中国的《法制日报》率先报道。《法制日报》说,在案涉国家安全,恐怖主义和重大贪污时,如果涉案当事人被实行监视居住会对解决案件产生障碍,拟议中的修订将允许在把当事人从监视居住变成秘密拘留。
中国维权律师刘晓原曾经在其当事人、著名艺术家艾未未被关押的同时自己也遭拘留。上星期六他在推特上写道,“这一新的修订将使强迫失踪合法化”。人权组织说,如果将嫌犯关押在非法场所将极大增加酷刑危险。洛杉矶时报的报道说,艾未未被关押两个半月,没有指控,大部分时间家属不知道他的情况。艾未未案并没有涉及国家安全或恐怖主义,而仅仅是涉嫌偷漏税。
▲自由亚洲电台(RFA)8月30日报道:艾未未撰文批评中国政府 未想离国外界赞其勇气
正在“取保候审”的北京艺术家艾未未在美国《新闻周刊》网站上发表文章,批评中国政府及制度,而他对本台表示并不想离开中国。外界佩服艾未未的勇气并给予支持。有外电认为,艾未未的文章显示,他对获释以后的严格限制越来越失去耐心。
北京艺术家艾未未六月底取保候审后,首度公开发表文章批评北京当局。艾未未投书美国《新闻周刊》,以北京是个双面城市为题撰文,指摘北京一面是个权力与金钱的城市,另一面却是由民工奴隶构筑的城市。他认为北京只是个会把人逼疯的梦魇,他对这个城市已无感情,连当年他协助设计的鸟巢也不再令他感动。艾未未说,北京可以告知外国人,他们拥有鸟巢﹑央视新大楼,与外国人一样西装革履,一样可以做生意,但人们的基本权利却被剥夺,农民工子弟的学校被关闭,这是一个“暴力”城市。
本台记者星期二向艾未未查询,
记者:“你为什么会想写这样一个文章?”
艾未未:“其实我是在很温柔的陈述自己的感受,这对于我来说是很正常的,没有像他们所说的这的、那的。比如说橙子是圆的,香蕉是桥状的,这不是对香蕉或者橙子的描述,反正就是这样吧。”
艾未未说虽然他有许多不满,但仍然没有想过要离开中国。
艾未未:“因为这是我生活的地方,生活了很多年,离开它可不行,我为什么要离开这地方。”
《路透社》报道称,艾未未的文章显示,他已经对他6月份获得释放以后的严格限制越来越失去耐心。
艾未未在文章中表示,北京最糟糕的地方是,你无法相信司法制度。没有信任,你就认不出任何东西,就像沙尘暴一样。他说,自己被警方关押之后,变成在一个没有名字的制度里的一个数字,人们的基本权利被剥夺。
那些秘密关押点最可怕的地方是,它完全彻底的切断了你和你记忆中熟悉的东西的联系。你被彻底的隔离。 你不知道你将在里面呆多久。你连问这个问题的机会都没有。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保护你。我为何在这里?你的思维会变得极不稳定。你开始变得疯狂。对任何人来说,这都非常可怕,就算对有坚强信仰的人都是如此。
艾未未的描述引起许多人的共鸣。北京资深媒体人高瑜向本台表示:“多少冤案都是在北京判的,从‘六四’之后我自己都经历了,审判的时候都是秘密审判的,连家人都不让见,家人也不让参加庭审,所谓参加的五个人都不知道是哪个,宣判那会儿,连律师都不让参加,真是可恶到极点了。”
高瑜认为艾未未十分勇敢,能在取保候审期间发出此文章。
艾未未走出高墙两个月来逐渐打破沉默,先是对媒体致谢,而后在Google buzz 上发表对当局指控他经济犯罪的“异议书”,又在开通Google Plus,注销自己80多天后的照片,并与网友交流,之后又在推特上发言说“如果你不为王荔蕻说话,不为冉云飞说话,你不仅是一个不会为公平正义站出来的人,你没有自爱。”在王荔蕻“寻衅滋事”一案开庭前,艾未未发表了“如果你有母亲,如果你是女人,如果你是普通人,如果你不希望被消失、被诬告,关注王荔蕻。”
他八月九日接受官方《环球时报》英文版的专访,表示会继续要求改革,他希望中国拥有自由及科学的政治制度。
在美国的《北京之春》杂志主编胡平认为,艾未未的遭遇明显是当局不合法的行为,当局不光自己定制了很多恶法,还通过黑社会手段,让来路不明的人参与。
在香港的中国维权律师关注组执行秘书潘嘉伟告诉本台记者:“他在经历过那么严重的打压之后,还勇敢的站出来说,我希望再多一些像艾未未这样的艺术家,关注中国人权问题的国内人士。不害怕站出来说话,还能改变一些情况。”
▲德国之声8月31日报道:艾未未依然身处“暴力北京”
继中国艺术家艾未未八月初在推特发声后,近日,美国媒体发表艾未未的文章《双面北京》(The City: Beijing)文章讲述他被秘密关押的经历,直指北京是一个暴力的双面城市,权贵阶层剥夺公民基本权利,司法制度黑暗。
8月28日,美国”每日野兽网”(The Daily Beast)登载艾未未发表在美国《新闻周刊》上的文章《双面北京》(The City: Beijing),他在文章中称”北京是一座暴力城市”,是一个”噩梦”。
艾未未表示,北京是两座城市,一个是”权力和金钱”的北京,人们丧失基本的信任,被切断记忆;另一个是”绝望”的北京。底层公众被剥夺了基本的权利,对未来无法抱有希望。
艾未未以自已被秘密关押的经历,揭示在他被限制自由的八十多天时间里,他的妻子以各种方式在找寻失踪的丈夫在哪里,但无法在警察或国家领导人那里找到答案。艾未未说:北京你绝对不能相信司法制度。
在公园他邂逅的一些人,会向他竖大拇指或拍拍他的肩膀,人们被迫以这种秘密的方式表达对他的支持、安慰、赞许。有人说:”未未,请离开这个国家吧。”或是”好好活着,看着他们死。”
艾未未写下:要么离开,要么耐心点,看他们如何灭亡。我真的不知道 我要做什么?
海外媒体对此认为,艾未未已经对他获释以后的严格限制越来越失去耐心。据早前德国之声采访艾未未的母亲,她说中共规定艾未未在获释后一年内,不允许接受采访、在网络上发言或是与其他维权人士交流。早在8月5日,艾未未连续几天在推特上发布信息,批评中国政府对北京维权人士王荔蕻的起诉,但近期他未再更新推特。
艾未未:我还好
8月28日的文章,路透社已经向艾未未本人证实文章系他本人所写。凭此文章,很多公共知识分子、艾未未的微博粉丝认为一个具有完整”艾未未精神”的他再次归来。
德国之声电话联系到艾未未,他表示不方便在电话中多说,但在文章发表后,目前还没有遇到”麻烦”:”我的电话不是应该说太多话,挺好的,我没有什么事。”
艾未未的弟弟-作家艾丹说艾未未的问题要靠时间来解决:”他的问题消停一下最好,就是时间问题,没有别的办法。”
“在精神上影响更多的年轻人”
在荷兰的时政评论人立里也对此发表了看法,他表示这篇具有语言之美和人性贯穿其中的文章,在精神上会影响更多的年轻人。
他说这篇文章发表在海外的媒体是相得益彰的,因为大多数在海外的人,并不真正了解中国,他们对中国的印象可能来自北京繁华街头的橱窗,但艾未未的文章加上他作为世界范围内知名的艺术家的影响力,会让国外的人更了解中国的现状。
他认为艾未未完成这篇文章是出自他良知的本性,也在此前也应预估过风险;就如广州中山大学教授艾晓明最新的纪录片《阳光洒到地上》中,艾晓明问艾未未:”你预料到王荔蕻会被抓吗?”艾未未说:”我预料到任何人都会被抓。”立里认为这表明艾未未已经非常清楚,在中国任何一个说真话的人都有可能被抓。
立里也表示,包括媒体和公众都没有必要就艾未未发表文章一事,揣度中共会采取什么措施,他认为这样的担心从某种意义上反映了群体的恐惧,也从侧面默认中共的非法标准。他说:”艾未未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焦点。”
▲德国之声8月31日报道:艾未未为何不愿沉默?
《南德意志报》认为,尽管北京当局的禁止,艾未未在秘密关押获释后一再发声,现在又严厉批评中共,原因在于他的自我认识使他不可能保持沉默,他对北京的控诉就是对一个冷酷社会的控诉……
针对艾未未在美国《新闻周刊》(8月28日)发表对中共当局的公开批评,《南德意志报》8月30日写道,”中国艺术家和异议人士艾未未自6月22日 经过81天6平米囚室的关押释放以来,就处于监视之中。一年内不许他对外国记者谈论关押,不许对政治表达看法,也不许离开北京。……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不能闭嘴,做所有人都向他建议的’要么离开,要么等待对手消亡’?”
该报解释说:”他现在确实在柏林艺术大学获得教授位置,但是没有护照就无法接受,或许他从未考虑放弃北京的工作室和住宅。他的艺术太需要两个方面:言论自由和中国文化。遗憾的是,在今日中国二者不可兼得,于是就发生冲突。
“这是一个关于个人与大众关系的两种对立看法之间的冲突。最近中国副外长傅莹谴责《明镜周刊》及西方公众说:’对你们来说,人权只与一些试图颠覆国家和违反法律的个人有关’,而中国政府关心的是13亿公民。”
文章认为,”与之相反,艾未未以自己的艺术和文章所代表的,是一个中国古老的社会理念:即集体是由诸多有自我意识个体组成的。他尤其为主观性以及表 达个人感受和想法的权利而奋斗,具有这种自我认识的他不可能对关押状况保持沉默,那种关押旨在将人变成驯服动物,没有看守的特许甚至不准挠一下头。
“对艾未未来说,先向友人、现在向《新闻周刊》读者讲述自己’完全与世隔离’和作为无助者的恐惧,显然首先是出于内心需求而非道德义务。就像被绑架的人质,谁能让自己再次成为生命的主宰才能幸存,也就是说,面对施虐者能笑到最后。”
“北京是一个恶梦”
该报指出,”如此看来,艾未未在《新闻周刊》的文章不是挑衅和显示力量,而是尝试自救。他对北京的控诉就是对一个冷酷社会的控诉:在没有电的非法陋 室,居住着作为农民工修桥建房的’奴隶’,当他们在医院付不起医疗费,刚缝合的伤口又会被拆线。对这些人,那些西装革履的经商者、向外国人自豪地介绍奥运 场地者不屑一顾。”
作者认为,曾经参与鸟巢设计的艾未未”现在只认同那些忽视的大多数”。”这座曾经是他美学和都市建构实验室的城市,现在成了卡夫卡笔下’城堡’的残 酷变种。’北京的’精神结构’旨在针对那些不该属于它的人们予以排斥、无视和制度性暴力’。这位曾经的理想主义者和卓有成就的设计师总结说:’遗憾的是我 不得不说,北京没有可爱之处。这座城市没有任何吸引我的地方,(……)北京是一个恶梦,一个挥之不去的恶梦。'”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A)9月1日援引法国报纸:艾未未:百万民工像是北京的奴隶
九月份第一天的法国全国性报纸头版头条主题分散:从今天在巴黎举行的重建利比亚国际会议到法国总统萨科齐遭到让富豪政治献金的指控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总干事卡恩(DSK)本周日即将重返法国等主题都有。回声报常驻北京记者格雷兹庸就中国当局希望重新控制微薄撰文,世界报同仁福罗鲁就最新一期美国“新闻周刊”发表的中国持不同政见艺术家艾未未的观点文章撰文,艾未未把北京与一座监狱相提并论。
艾未未:北京是个“暴力城市”
标明九月五日号的美国“新闻周刊”刊登中国知名艺术家艾未未上周日(八月二十八日)在美国《新闻周刊》网站上发表的猛烈抨击中国政府的文章。艾未未在文章中指责中国官员不允许其公民享有基本的人权,并说,中国首都北京是一个“暴力的城市”。他还批评中国政府腐败、批评中国司法以及民工政策,等等。艾未未在文章中写道,每年有数百万的民工来到北京,修桥、铺路。这些人就像是北京的奴隶。他们住在非法的建筑物中,但却经常遭到当局的拆毁。但那些煤老板、大企业的头头们则到北京来行贿,享受荣华富贵。
艾未未在被秘密关押期间经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折磨,他仍然面临被监禁的危胁。艾未未提到自己在被拘押的经历时表示,在监狱的经历使他明白,在中国有许多秘密地点关押没有身份的人。而只有家人在为你的失踪呐喊,但是根本没人给个答复。
艾未维对获释后的限制失去耐心
艾未未在这篇措辞激烈的文章中表示已经对获释后的严格限制越来越失去耐心。艾未未经常利用推特(Twitter)代表那些被监禁的异议人士发表看法。八月九日艾未未曾经通过推特(Twitter)捍卫被囚禁的维权人士王丽红和冉云飞。
世界报文章还认为八月九日同一天中国官方报纸英文“环球时报”发表的一篇对艾未未的专访内容仿佛受到中国官方的限制指出,艾未未在环球时报访谈中承认被“卷入政治的漩涡”,但是他却补充说如今所生活的社会已经被政治化,他永远不会停止为非公平喊冤叫屈。
艾未未在北京不知如何是好
世界报文章最后写道,美国“新闻周刊”的读者群主要是西方人,因此最新一期发表的艾未未的文章并没有引起北京的反响,按照中国当局的规定,获释后的艾未未在一年之内不允许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不允许会见外宾、不允许使用互联网或是与其他维权人士交流。
世界报文章用艾未未在美国“新闻周刊”的文章中所说作结束语说,上周在公园里碰到有人总是对他说:“未未,离开中国吧”或者说:“好好活着,看他们去死”。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9月4日报道:美杂志刊载艾未末文章被中国撕掉
最新一期美国《新闻周刊》刊载中国维权艺术家艾未未批评中国当局的文章,但杂志在中国发行时,刊载文章的一页被撕去。艾未未6月获「取保候审」以来,8月28日首次为外国传媒撰文,谈「被失踪」的感受。中国一向对外文文章较宽松,因中国的英语读者不多,此次行动显示当局严防这些文章回馈国内。
这并非中国第一次审查文章,2009年,「六四事件」二十周年期间,香港数分可接受中国订户的报章,载有「六四」文章的报纸有延误、失踪或文章被抽走再发行的情况发生,但当局一向对外文文章较宽松,因为中国的英语读者不多,是次行动显示当局严防其文章回馈国内。
艾未未6月获「取保候审」以来,8月28日首次为外国传媒撰文,谈「被失踪」的感受,指北京是一个令人疯狂的监狱,司法制度不可信,一个人可以无端失踪,变成一个号码,被囚在北京数以千计的隐密地点。当局会把失踪人士与外界完全隔离,不知何时会被释放,任人鱼肉,让他不知时日,这一切都让人抓狂。即使有坚强信念的人也难以忍受。他总结,北京是一个永恒的梦魇。
虽然文章被撕掉,《新闻周刊》总辑表示,读者仍可在目录中得知有这篇文章,并可到网上阅读。
艾未未4月初被当局扣留,至6月22日获「取保候审」返回北京家中。当局其后指他逃税,但他的助手指,当局查问的,都是政治问题,例如「茉莉花运动」。
●敢言两京报惨遭整肃
▲德国之声9月2日报道:北京两大报纸被突然更换“婆婆”
据中国媒体人披露,北京市《新京报》、《京华时报》被突然划归北京宣传部管辖,两报将从中央报刊系统变为北京地方媒体,根据中国媒体属地管辖规则,对北京市内负面事件报道及异地监督将受到限制,媒体人士也分析,此为内地舆论进一步收紧迹象。
9月2日,《中国周刊》执行社长朱德付在新浪微博上发布消息,内容大意为今日下午15时30分,北京市委宣传部领导突至《新京报》并宣布接管。《京华时报》也同时成为北京市委宣传部所辖报纸。而此前两家报纸均未获得任何消息。昨日中国时政评论人、中国政法大学法制新闻中心研究员陈杰人也曾在微博上发布两报被北京市委宣传部接管消息。但关于此消息的微博和评论很快遭删除,连”新京报””京华时报”也成为微博敏感词,无法搜寻。此事也在媒体圈引起震动,有分析人士认为,两份报纸由中央报刊系统到成为地方媒体,按媒体属地管辖原则,今后在异地监督和对北京市的批评报道将受到限制。
据悉《新京报》和《京华时报》在中国媒体中,以敢言着称,《京华时报》是《人民日报》社主办的都市类日报,创刊于2001年5月28日。《新京报》是《光明日报》和《南方日报》两大报业集团联合主办的综合类日报,于2003年11月11日创刊,是内地首家获淮跨地区经营报纸。两报销量现分居北京零售报章的第二、三位。《新京报》从开创之初就因为其批评性报道连续遭到整肃,最初的报社总编程益中、杨斌等皆被当局打压。《京华时报》亦屡有超越官方规限报道及言论。
异地监督和对北京的批评报道难继续
两个中央报纸系统的报纸划归地方,其原因何在?德国之声电话采访了陈杰人,他对此作出分析,两报划转到地方归口管理,首先缘于前不久有关方面作出决定,要对《新京报》《京华时报》这样的一些报纸,实行属地管理原则,由此可以预测到在今后不仅这两家报纸,一些其他的报纸包括网站也会实行属地管理原则。
陈杰人认为另外两个主要的原因为:”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十八大即将召开,在开幕前的这一段时间,需要在舆论上整肃、限制,这样对于媒体的属地管理就有利于通过层级管理方式,使媒体按照当局的意见来发出声音;第三个原因是过去一段时间内,《新京报》《京华时报》从各自不同的定位,作出了很多有影响力的报道,象《京华时报》作为《人民日报》的子报,对于北京市发生的不良现象进行了有力的批评和报道,这种批评是北京市属媒体批评力度也不能达到的,《新京报》作出的批评报道更加犀利,国内的重大公共事件的报道基本都有他们的声音,这种报道方式很显然引起一些人的不快,如果将他们纳入到地方管理,按照属地管理规定,不能监督北京市以外的负责事件,监督北京本地的负责新闻,因为有主管在上面限制,更不太可能。这些应该是导致两家报纸被更换’婆婆’的背景。”
对传统媒体管制无法阻止真相传递?
据此,陈杰人认为中国当局对传统的媒体的管制一直在收紧,这次也不例外。另一位知名的中国媒体人高瑜也认为自胡锦涛上台以来,中国进入到最严控舆论的时期,十八大前夕,对媒体也采取了与镇压异议人士一样的严控方式。
德国之声也采访了中国知名的媒体人、原《冰点》主编李大同,他表示两报如果收归北京市宣传部管理,北京方面应该有着最功利的考虑,就是少报北京的负面新闻,至于异地监督,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他认为这只是当局控制媒体的一种举措:”反正是万变不离其宗,这种政治博弈始终以各种方式在进行,当局花样别出,实际上他们根本无法控制,我们看到社会第一时间知道事情和发出声音的情况越来越多。因为现在信息主要不是在平面媒体上而是在网络上传播,我觉得他们的控制不会有什么效果,只是他们自我的心理安慰罢了。”
但陈杰人表示,尽管微博等传递信息迅速,但真正达到社会影响力的还需依赖传统媒体,所以对传统媒体的管制,实际上会达到一定的舆论管制效果。
▲自由亚洲电台(RFA)9月2日报道:敢言京报被和谐 降级归市委管理
有消息指,原属中央报系的两份报刊《新京报》和《京华时报》,被划归北京市委宣传部管理。有评论认为,它们日后在舆论监督上将受到更大的掣肘。(姬励思报道)
《新京报》原为《光明日报》和《南方日报》两大报业集团联合主办的综合类日报。而《京华时报》是 《人民日报》社主办的都市类日报。两份报章原本都由相关报业集团直接管理。周四下午在微博上流传的消息指,两报将改变隶属关系,由北京市委宣传部接管,消息指有关的变动已在两报高层内部传达。
记者周五致电《新京报》查询,工作人员表示,未收到通知。《京华时报》的电话就一直是录音表示线路繁忙。而记者试图在微博上搜查“新京报”或 “京华时报”时,只显示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搜索结果未予显示”。反映这两份报刊已受到控制,名称已成为微博敏感词,无法搜寻。
记者亦曾致电北京市委宣传部求证,但工作人员表示不清楚事件,拒绝核实。
北京资深新闻工作者高瑜表示,据她了解,消息的可信度高。她说:“我向认识的传媒人士打听过,这个消息并非空穴来风,相信是有其事,现在传开。已经9月份,上面的行政关系都要起变化。”
前百姓杂志总编辑黄良天表示,两报从原属的报业集团,转由北京市委宣传部管理,等于由隶属中央报系,降格为地方媒体,日后要到外地采访受到很大的掣肘,亦意味它们在舆论监督的影响力被大大削弱。他说:“中宣部有一个通知,报刊不能作异地采访,现在强行以行政手段,把两报归市委宣传部,它只能报道北京范围内的事,就是缩小它们的报道权限,加强对它们的区域限制。”
高瑜表示,两报的风格一向较开放,敢言,被降格为地方媒体实在可惜,事件反映当局对箝制媒体的自由越趋严厉。她说:“把报章的全国性影响压缩在北京市范围内,地方性的出的手,管理得更严。这也就是一种趋势,把媒体地方化,规模缩细。”
《新京报》于2003年底创刊,创刊未几,就因大胆敢言而屡受整肃。2004年3月,《新京报》首任总编程益中,被指涉及《南方都市报》的贪污案件被免职,及逮捕,其后检察院以证据不足,不提起诉。2005年12月,该报总编杨斌和两名副总编又因当局不满报道而被免职,一度引发报馆约100名员工罢工抗议。
《京华时报》因其都市报作风,亦屡有超越官方规限的报道及言论。去3月,该报一名女记者追问湖北省长李鸿忠有关宾馆女服务员邓玉娇刺死寻欢湖北官员的案件时,被斥骂及抢去录音笔。今年6月,该报两名记者前往采访一宗伤人后跳楼自杀案时,遭两名便衣殴打,并被抢夺相机。
▲明报9月2日报道:敢言新京京华两报遭和谐 降级地方媒体 异地监督受制
内地监控舆论进一步收紧,原来份属中央报刊系统的两份敢言报章《新京报》和《京华时报》从本月起划归北京市委宣传部管理,相关变动已在两报高层内部传达。据消息透露,此举真正意义是,今后两份报章由中央级报章变成北京地方媒体,在异地(对外地)舆论监督方面,将会受到更大的掣肘。
《京华时报》是《人民日报》社主办的都市类日报,创刊于2001年5月28日。 《新京报》是《光明日报》和《南方日报》两大报业集团联合主办的综合类日报,于2003年11月11日创刊,是内地首家获准跨地区经营报纸。两报销量现分居北京零售报章的第二、三位。
光明南方辖下 屡受整肃
《新京报》创刊未几,就因大胆敢言而屡受整肃,2004年3月,《新京报》首任总编程益中在《南方都市报》事件中被当局免职、逮捕。 2005年12月下旬,总编杨斌和两名副总编又因当局不满报道而被免职,一度引发报馆约100名员工罢工抗议,但该报此后在多次维权事件中仍秉持了敢言的作风。 《京华时报》因其都市报作风,亦屡有超越官方规限报道及言论。
新京报执总否认遭撤职
昨天下午,有关两报即将改变隶属关系、交由强硬保守的北京市委宣传部管辖的消息在微博上传开,甚至传出《新京报》执行总编辑王跃春已遭撤职的消息。但有关留言很快遭删除,连「新京报」「京华时报」都成为微博敏感词,无法搜寻。后来,王跃春在新浪微博上留言,「我个人真的没有任何事,一切照常,8年感怀而已。」撤职证实误传。傍晚,两报陆续在内部中高层中传达相关转交北京市安排。
据北京消息透露,两报原来虽有主管机构,但因上级都属传媒,而且自主权较大,加上有中央媒体的招牌,到各地作揭露采访报道较少掣肘,现在交北京市管辖,变成地方媒体,今后舆论监督的尺度会大幅收紧。
北京市委宣传部现主管的报章有销量第一的《北京晚报》以及《北京日报》、《北京青年报》等。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9月3日报道:报业改革回潮 新京报、京华时报划归北京市委宣传部
新京报
网络照片DRzhouqiang.com
两家在北京发行的以敢言知名的都市报《新京报》、《京华时报》昨天(9月2日)开始正式由原本的《光明日报》、《人民日报》主管划归北京市委宣传部,一般认为,这是对传统纸质媒体加强管制的措施之一。
对此次划转的“重大意义”,北京市委宣传部的通稿说,“落实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要求的重要举措,有利于加快推进北京地区报刊资源整合和结构调整,有利于改变北京地区都市报资源分散、同质化竞争严重的局面,有利于北京市在政策、资源、资金、科技、人才等方面加大对两报的直接扶持力度,进一步促进两报做强做大。”
官方通稿中,引用匿名的“两报负责人”更是高唱赞歌,“这次主管主办方的变更,将为两报发展赢得更大空间,注入强劲活力,进一步提升两报影响力、竞争力,对两报长远发展具有深远意义。”
事实上,两天前,两报划转的消息首先由前新京报深度部负责人、现《财经》副主编罗昌平在微博客上传开之后,引起了业界许多批评,一度新浪公司秉承北京市新闻办旨意,将“新京报”和“京华时报”列为微博敏感词。
而两报的创办者、高层以及一线的记者编辑虽有不满,却无力抗拒,反应百味杂陈。
新京报执行总编辑王跃春在微博上说:“2011年9月1日,留下印迹。天蓝且高,山雨欲来。”新京报深度报道负责人刘炳路则发出三组数字,2003.11.11,新京报创刊; 2005.12.29,新京报第二任总编辑杨斌被免职;2011.09.01,则对应此次主管单位变更。
业界一般认为,划转后,事实上两报都还在宣传部的监管控制之下,看似变化不大,但对新京报和京华时报来说,将大大压缩对北京市的批评性报道的空间。
新京报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记者说,京城两家都市报的突发记者对这样的场景不陌生:事故现场,北京市委宣传部官僚厉声要求青、晨、法、晚记者“回去等市宣口径”。官僚转身对新、京童鞋稍和颜:“转告你们领导,侧重正面宣传救援善后等。
而划转北京以后,宣传部官僚的训斥,“可以一并说了。”
除了北京本地新闻的监管加强外,外界担心,曾有“负责报道一切”格言,对全国性新闻投入很大,以调查报道享誉业界的《新京报》,划转之后走向难测。
对此,新京报现任执行总编辑王跃春说,“今天喜欢两句话。”一句印在新京报书评周刊的封面上,“我的前面没有路,我的后面是一条路”。另一句是董啸说的,“只要新京报人能像办新京报一样去办新京报,新京报就始终还是新京报”。
她说,“前一句送给我们的8年,后一句送给我们的未来。”
此前几年,中国曾出现一波的跨地域、跨媒体的联合办报浪潮,先后有南方报业与光明日报合办的《新京报》,上海文广与北青、广州日报合办的《第一财经日报》等,成都报业与上海解放日报合办《每日经济新闻》新报纸创办,曾被宣传系统作为政绩加以推广。
京华时报的创办人、现任《淘宝天下》出品人朱德付则担忧报业投资者的权利保障,“京华时报的投资方是北大青鸟,人民日报和北大青鸟各占50%股份。新京报是光明日报和南方日报两大党报集团合资创办,光明日报占51%股份,南方日报占49%股份。今天,京华时报和新京报都划转北京市了,不知投资方的股权如何处置。”
此次报业改革回潮,一般认为,是以加强管制作为直接目的,未来类似的新措施仍将不断出台,已有传言称《每日经济新闻》也将变更主管方。
▲美国之音(VOA)9月3日报道:两京报身份被贬 敢言风格恐打折扣
图片来源: 《新京报》和《京华时报》网页截图
《新京报》和《京华时报》网页截图
中国两份被认为比较敢言的中央级报纸《新京报》和《京华时报》从星期五开始被降级为地方性报纸。批评人士说,这两家报纸的监管单位从中央改为地方,这将大大削弱这两家报纸的新闻监督功能。
北京日报9月2日刊载了《京华时报》和《新京报》变更为北京市主管主办的消息。《新京报》第二天也转载了这一消息。
报道说,经新闻出版总署批准,由人民日报社主管主办的《京华时报》和由光明日报报业集团主管、光明日报报业集团和南方日报报业集团主办的《新京报》从即日起变更为由北京市主管主办。
报道援引北京市新闻出版局负责人的话说,两报主管主办的变更“有利于北京市在政策、资源、资金、科技人才等方面加大对两报的直接扶持力度,进一步促进两报做强做大”。
这两家报纸的负责人也在接受北京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一定抓住这一难得机遇,坚持正确舆论导向,围绕中心,服务大局,推动首都报业健康快速发展”。
不过这样的说法无法受到了一些网民们的质疑。百度贴吧上有网民开玩笑地说,《新京报》正式获得了“北京户口”,这意味着这家报纸“今后在对当地的监督性报道方面,将会受到当地宣传部的直接管辖约束”。这则留言目前已被百度贴吧屏蔽。
新浪微博是最早传出这两家报纸归属权变更的网络平台。不过新浪微博目前已把这两家报纸的名字设置为敏感词,所有相关信息一概删除。
现居香港的知名媒体人北风在网上写道: 把《新京报》和《京华时报》划给北京市委,北京市委宣传部就可以直接对他们发出宣传指令而不必再经过中宣部,此举毫无疑问将大大减少这他们对北京的负面报道;另外,他们再报道北京以外的负面新闻,就属于严格禁止的异地监督,负面报道也将大幅减少。相信前者的原因更大的些。
2003年参与创办《新京报》的媒体人陈永苗也赞同这样的观点。他对美国之音说:“对报纸本身,新闻监督的力量会大大地减弱,因为首先它对北京没办法监督了,另外因为它是北京的地方媒体,它就不可能对福建、广东或其它地方的异地新闻进行监督。(新闻监督的力度)会大规模地减弱。”
陈永苗介绍说,《新京报》创办之初,报纸的业务领导权主要由南方报业集团负责,但后来逐渐交由《光明日报》报业集团,到现在又移交给北京市委宣传部。他说,这两家报纸由中央变地方一直都在北京市委的谋划之中。
陈永苗说:“北京市委宣传部要这两份报纸其实要了很多年。从‘京华’一开始创刊北京市就想要,一个是不想要其它报纸受到冲击,第二个它怕中央的媒体创办都市报会对北京的监督比较厉害。”
陈永苗说,而对于《新京报》,北京市委原本就不想让这张报纸冒出来,但经不住各方力量的博弈抗衡允许其创刊。近年来,《新京报》屡受整肃,多名高层编辑先后被免职。
独立媒体观察人士王俊秀认为,将报纸从中央降级为地方是对《新京报》和《京华时报》一次更为彻底的一次整肃。这两家报纸在今后的选题和导向上将更趋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