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四波民主化浪潮与中国民主转型”征文
毛共一伙在与国民党争夺天下时,曾对实行民主做出多次庄严承诺,信誓旦旦,并公诸报端。与民主人士黄炎培作过“窑洞对”,出版了《论联合政府》,等等。待推翻国民政府,政权易帜,毛氏登基后,初始还在国家领导人中,给民主人士几个席位,摆摆样子。但是短暂欢愉之后,瞬即中共全面执政,成为清一色的党天下。那些曾为中共打天下出过力的民主人士,被过河拆桥,或虚有其位,或有职无权,或靠边儿站,甚至向隅而泣。更为严重的是,把民主承诺抛弃一干二净,作了180度大转变,原有承诺化作欺世谎言。开始实行一党专政、极权专制。
毛氏一伙执政的前三十年,以阶级斗争为纲,政治运动不断,把国家变成一座炼狱,经济两度濒于崩溃,国人非正常死亡者在七千万人以上。剥夺了地、富、资本家的资产,使之成为专政对象、穷人。后三十多年,在一党专政体制下,引进市场经济,只进行了经济改革,政治原封未动,甚至倒退,遂发展成权贵资本主义。高干大吏及其亲属,政商通吃,权钱交易,卖官鬻爵,聚敛暴富,瞬即变为权贵资产阶级;据中国社科院等2010年4月调查,大陆131万县团级以上官员及其家属,共占有全民财富的80%。这伙人在经济上成为亿万富豪,政治上还享有种种特权;榨取民脂民膏,垄断荣华富贵。另一方面,无权、无钱、无产(房地产)的老百姓,在住房、医疗、教育三座大山重压下,沦为贫穷奴隶。社会两极分化,分配严重不公。官非民选,与人民利益毫无联系,视民如草芥。社会矛盾积累深重,群体性事件年达一二十万起,水深火热,民怨沸腾,险象环生。
众所周知,1949年以前,老百姓尚可在报刊议政,提出民主诉求;并能享有集会结社、罢工罢课、游行示威等自由权利。然而1949年以后,六十多年来,老百姓被政府关在笼子里,只准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沦为驯服工具(奴隶的昵称)。可怜老百姓从未当家作主,不知民主是啥滋味。对当局稍有异议、歧见,或被上黑名单,或被监控,或被失踪、打压,甚至被警告活埋。无情现实表明,民主离我们越来越远,前景一片灰暗。
如何争取民主,是当前面对的难题。任何国家要摆脱专制统治,实现民主宪政,必须朝野互动;上下结合,共同推进。民众有公民意识、民主诉求,是基本动力。当权者有人权意识、能顺应历史潮流,弃旧图新,是关键性因素。两方面齐心合力,才能争取以最低成本、最小代价完成国家的民主转型。
理性观察中国大陆的现实情况,无论朝野、官民,在推动民主进程和实现国家民主转型上,都存在巨大阻力和严重障碍,困难重重。
首先从关键因素的当朝方面剖析:眼下的统治者,是党天下、改革开放的既得利益集团、特权阶层,盘根错节构成的权贵资产阶级。他们(含亲属)个个拥有大量财富,绑架操控了党和政府。虽然分帮别派,什么团派,上海帮,太子党,等等,但是总的目标是,坚持一党专政,抓权捞钱,死保既得利益;绝不容许利益外溢、权力分享。他们无视民生、罔顾民间疾苦,利用手中权力,恣意挥霍靡费民脂民膏,“三公消费”、大搞“面子工程”、“形象工程”、庆典场面、维稳、大把撒钱“援外”(非亚拉),等等。纵观当朝的衮衮诸公,绝大多数是没有信仰、毫无政治理念,志在抓权捞钱、自私自利、鼠目寸光的卑劣政客;没有一个尊重人权、忧国忧民、以天下为己任的政治家。这伙人拒绝政治改革、害怕民主,以维护既得利益;唯恐失去权力和捞钱渠道,更担心会被清算。如果希望这号人推进政治改革,开放党禁报禁,实行宪政民主,无异于与虎谋皮。更为严重的是,高干大吏团伙封闭、僵化、顽固、保守,历来排斥思想活跃、能创新改革的政治精英,选用人才上惯用逆淘汰。胡耀邦、赵紫阳等杰出人才,初露锋芒,便被罢黜,成为昙花一现的英雄人物。温家宝深谙普世价值,虽然多次为民主呼号,击破政治一潭死水;但是曲高和寡,孤掌难鸣,处境岌岌可危。面对当朝统治者的顽固、保守、僵化和奉行“五不搞”的既得利益集团,哪里能看到一丝宪政民主的曙光呢!
前苏联确属政治、经济、军事的庞然大物,但是领导集团仅是特权阶层,没出现权贵资产阶级,才能够涌现赫鲁晓夫、戈尔巴乔夫、叶利钦那样的无私无畏政治家,敢为天下先;从而使俄罗斯走出苏联时期困境,迈上民主进步的康庄大道。台湾涌现了忧国忧民、胸襟宽广的杰出政治家蒋经国,认识到天下没有永远的执政党,毅然开放党禁报禁,使台湾成功地走向宪政民主。蒋先生名垂青史,功在千秋,流芳百世,万代景仰。中国大陆的政坛,几乎是寸草不生的盐碱板块,哪里能涌现上面那些杰出的政治家啊!悲夫!
其次,剖析作为民主基本动力的老百姓。久经各种残暴统治,铸就国人驯服的顺民性格。只要有口饭吃,便安于逆来顺受,得过且过,苟且偷生。鲁迅即曾把国人分为坐稳与坐不稳的奴隶。1949年以后,当局为保政权、强化统治,在疆土所及,布下天罗地网。通过户籍、档案、介绍信、各种票证关系、组织手续,使国人沦为人身依附的奴隶。个人离开“组织”,立锥无地、求生无门、寸步难行。国人为了饭碗、活命,只能老老实实,不敢乱说乱动;仰人鼻息,看领导颜色行事。中共各级组织,共有省市县乡党委机构4.8万个,基层总支、支部370多万个,直插城乡底层,置全民于视野之内。街道里弄设有“小脚侦缉队”、眼线,全天候掌握动静,监控国人。此外,还唆使、鼓励群众告密、揭发、检举,以划清界限为名,让人“大义灭亲”、卖友求荣、落井下石。外加片儿警、国安、便衣,设卡、巡逻,把疆土守护得如铁桶一般。一旦有风吹草动,或发生群体性事件,上述各色人等立即全面“排查”,过筛子,或秋后算账,揪出“为首者”,枪打出头鸟,杀鸡儆猴。一人挨整,家属亲友要受株连影响;一旦沦为“贱民”,终生难以翻身、出头。国人置身其间,人人自危;深感动辄得咎,只得匍匐在地,噤若寒蝉,俯首帖耳,乖乖就范。甚至三年饥荒时,农民宁可忍饥挨饿,也不敢抢粮;不敢外出上访、投亲、逃荒讨饭;只能在家坐以待毙。这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
改革开放以后,社会环境有所松动。但在党天下,国人生存空间仍受挤压、限制。对政治稍有异议、歧见,便会被监控,被失踪。节日或敏感期间(如“两会”、6.4),警、特、便衣,遍布街头,仿佛草木皆兵。当局为保住权力,不惜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于“维稳”。2012年国家维稳财政预算7018亿元,而国防预算是6703亿元,维稳支出已连续三年超过国防支出。如山东临沂,为监控一个盲人律师陈光诚,不惜每年投入6千万元;真是骇人听闻。
另一方面,中共在宣传洗脑上,成效显著。让国人遗忘过去,不知真实历史;封锁信息,报喜不报忧,让国人无法知情。只有中央宣传部的信息可循。利用传媒,纳入一种思想、一律舆论,彻底实行愚民政策。这方面做得很成功,除了少数人通过互联网掌握实情,或有思维能力洞烛其奸者外,大多数国人,尤其是中青年,浑浑噩噩,懵懵懂懂,不知今日何世,只能盲目跟风,任人摆布。在如此习于奴婢的芸芸众生中,很难涌现陈胜、吴广那样的领军人物,发展成推动民主的基本动力。这不能不说是民族的悲哀。
特别要指出,1989年发生的爱国民主运动,邓小平和中共保守集团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调动野战军的坦克、机枪、大炮,出兵镇压手无寸铁的无辜学生、民众,血洗天安门,造成严重伤亡。在全世界掀起轩然大波。独夫民贼用暴力摧毁刚出土的新生民主幼芽。北洋军阀、国民党都不敢干的,邓小平却赤膊上阵,敢于屠城,自钉于历史耻辱柱,注定要遗臭万年。这一严重事件,23年来,未予平反;极大地斵伤了民族元气,迄今伤痕仍在滴血。严重地压抑、推迟、甚至阻断了民主进程。对国人的民主诉求,产生深远影响。
2011年,突尼斯一名失业青年街头自焚,点燃一场茉莉花革命。熊熊大火迅即在北非、中东形成燎原之势。中国大陆近年发生多起抗暴自焚事件,以及千百万人的群体性事件,都被孤立扑灭,未能形成燎原火势。除了上述国人难以形成民主基本动力因素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当局把民间切割撕碎,瘫痪社会脉络神经,彼此难以呼应;禁绝一切NGO组织,没有真正的工会、农协;封锁信息,把全民蒙在鼓里。从而轻易地各个击破,悄然扑灭。民间的民主诉求和正义活动,悉被扼杀于萌芽之中。致民主运动难以形成气候。
综观古今中外,大陆当局对政权的严把死守、对民众的深入统治,对私利、特权的占有,都是登峰造极、独一无二的。虽然当权的衮衮诸公治国乏术,外交疲软,但在整肃国人、抓权、捞钱、玩儿女色等方面,确是专家里手,遥遥领先,任何国家的大小公仆望尘莫及。在这样一党专政、极权专制的荒漠盐碱国土上,民主、自由极难扎根、成长、绽放花朵;放眼望去,无边灰暗。哀哉!
出路在哪里?毛氏一伙用暴力推翻国民政府,把马列主义强加于国人。六十多年来,阶级斗争与极权专制,树敌过多,结怨于民,血债累累;使国人遭受了大苦大难,而难以挣脱。因此,毛氏用枪杆子开国建政,暴政酷于虎狼;扯不上是历史的选择,更谈不上是人民的选择。平心而论,谁人甘愿在如此政治环境内生活!?惹不起躲得起。凡有门路、有办法者,相继逃离,另选高就。不容回避,毛氏滥权祸国,无法无天,对国家民族犯下不能饶恕的严重罪行。六十多年来,毛氏在大陆一直被视为图腾,顶礼膜拜。至今官不揭批,民不控诉,继续背着沉重历史包袱,是非颠倒、皂白不分,构成民主进程无法逾越的障碍。名作家从维熙说过:“一个不知反思自己过失的民族,是个没有希望的民族。”我们必须三思斯言。眼下当权团伙,俱为权贵富豪,为保住既得利益和所享种种特权,狠抓权力,绝不松手。采取惯用的谎骗与威慑软硬两手,用政治洗脑和愚民政策,使国人麻木不仁、痴苶呆傻,既无生机活力,又无独立创新精神。舍弃社会伦理道德,排斥现代进步文明,靠法西斯化、警察特务治国。使民族远远落后于现代世界潮流,使国家形象遭世人轻蔑、辱诟。一言以蔽之,当权者为一党之私和既得利益,不惜毁掉整个国家和民族!真是千古罪人!当权高干大吏,堵塞了一切政治改革门路,使宪政民主成为镜花水月、纸上谈兵,遥远复遥远。出路在哪里!?
可悲可怖的前景。我们身处权贵资本主义的两极分化社会,眼睁睁看着:高官大吏、权贵富豪闷声发大财,把亲属子女移民西方发达国家,享受豪奢生活;巨额资产转移境外,置业投资,肥水尽流外人田,安排好逃离后路。据中国社科院等调查,1996-2003年,大陆外逃资金,流入境外中高级官员及其亲属账户达2.2万亿人民币。
据《动向》杂志披露,中共第17届中央委员会中的187名委员、142名候补委员、113名纪委委员均有直系亲属在西方国家居住、生活、工作、或已加入所在国国籍。据美国政府统计,中共部级以上官员(含已退休),儿辈有美国绿卡或公民身份者占74.5%;孙辈则达91%以上,都是美国人了。换句话说,也就是中国大陆是美国人的长辈在掌权统治。如今高官大吏多为裸身一人,时时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如此高干,口头上反美,表面上与美国较劲;内心另有明确选择,并用脚投票。不愧是双面伪君子。正是这伙人,巨贪硕鼠,逐步把国家掏空,榨干了民脂民膏;损坏了自然生态环境,毁掉珍稀可耕农田,耗竭了矿产资源,毒化了食品饮水,使国家成为根烂、心空、腐朽的老树,势将轰然垮塌。然后他们拍拍屁股走人,抛下一个满目疮痍的烂摊子,遗弃一大堆贫穷困厄的老百姓,面临可悲可怖的前景。
美国的兰德公司早就预言,二十年后,中国将是世界上最穷的国家。最近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在哈佛大学讲演,也指明了这一问题。这绝非危言耸听。看来,如谚语所说,中共不反贪腐则亡国;深反贪腐则亡党。历史留给我们思考的时间,和选择的机遇,已经不多了。当此严峻形势下,如何防患未然?根治之道在于:顺应世界民主潮流,抓紧政治改革,开放党禁报禁,实现宪政民主,还政于民,还军于国,使中国真正成为现代民主国家。惟其如此,才能挽救党,挽救国家,还可使党被民选,取得合法执政地位而中兴;使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上成为全面真正崛起的大国,欣欣然融入世界民主进步的民族之林。果能如此,可悲可怖前景也许不会出现,国家和民族还是大有希望的。
结束语:我个人自青年时代即向往追求民主、自由、平等、博爱的政治理念,曾寄望于延安;并一直为之奋斗。如今已88岁高龄,而民主理想仍然遥远,民主之路何其艰难漫长!?殷切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目睹民主花朵盛开于中华大地。一息尚存,当奋斗不止。在此,特别以普列汉诺夫《最后的想法》中数语作为结尾,以与仁人志士、睿哲贤达共勉:“一个国家,只要它的公民还贫困,就成不了伟大的国家!公民富裕,国家才富裕!决定一个国家真正伟大的,不是它的国土辽阔,甚至不是它的历史悠久,而是它的民主传统、公民的生活水平。”
2012年6月18日封笔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