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新闻聚焦：江苏启东市发生大规模反污染群体事件

德国之声援引德媒说，中国民众不再相信政府。事实上中国民众早已不再相信当权者，因为掌握权力的中共官员大都为了私利而不惜牺牲百姓的利益，政府成了资本的代言人和保护者。

启东群体骚乱事件看来已经平静下来，当局已经许诺永久停止排污项目。但大批军警依然驻扎在启东市各处，防止新的骚乱蔓延。秋后算帐正在悄然进行，许多参与示威的民众被捕。谁能相信政府的承诺？但民众已经在向当局展示力量，这种来自民众维权的行动，不断在迫使当局让步。

●抗议演变为骚乱，民众占领市政府

▲德国之声（DW）7月28日报道：启东爆发环境抗议，政府叫停排污项目

今日，江苏启东市数千民众发起环境抗议行动并占领政府办公室，该市市委书记遭民众包围，当局调派大量警察及军警到场，当局承诺听取民意，停止项目，随后民众撤出市政府。

(德国之声中文网)据法新社、路透社等海外媒体报道，7月28日清晨6时起，江苏启东数千民众为抵制一家日资企业、既江苏南通王子制纸集团的废水排放计划，发起环境抗议行动，抗议民众占领了启东市政府办公大楼，并在现场搜出大量名牌烟酒、扑克牌甚至安全套，大量的文件也被抛出窗外，现场一片狼籍。

民众冲进启东市政府办公大楼

该市市长徐峰被民众强行套上抵制王子集团排污的宣传T恤，市委书记孙建华也被愤怒民众扒掉上衣，但他拒绝穿上，最后在警察护送下逃离。抗议民众称，孙建华为当时批准王子集团排污项目的主要领导人之一。

路透社报道称至少有五辆汽车、一辆面包车被推翻，有超过1000名以上的警察守卫在市政府办公大楼。至少有两名警察拖住示威者并挥拳殴打。大约1000余名民众占领市政府后，当局紧张抽调军警到场，但双方未发生大的武力冲突。在得到当局停止该项目的承诺后，示威者最后撤离了市政府。据现场网友最新消息，武警目前层层围住市政府。

事件的起因为日资企业王子纸业集团的排污计划，得到江苏省南通市的批准。工厂的污水排口在江苏启东，并直排上海水源地–青草沙水库。启东市百姓对此项目建设强烈反对，启东盛产海产品，民众担心该排污项目，毁掉当地的渔业经济和民众健康。

多辆汽车被推翻

此前民众自发向政府请愿。但王子纸业发出公告称该项目为南通市承诺建设项目。但同时也有江苏网友曾对外表示 ：”市政府根本没有诚意听取民意，教育局压制老师、学生；工商压制企业，民警、居委会压制普通百姓。”，市政府让公众签署的”承诺书”被发至网上，该文件指参与抗议行动和集会为非法行为，要求市民不要参与。并在学校、幼儿园、工厂、单位发出要求民众不要上街的通告。政府态度激怒公众，正值暑期，很多年轻学生成为抗议行动的主力。

中国由于环境污染引发的抗议愈加频繁，由对污染的抗议上升至对地方执政者及中国国家领导人的不满，本月初，四川什邡90后学生发起抗议当地钼铜项目的行动，警方强力镇压并拘捕了部分示威者。

“要说进步，是民众在进步”

事件发生后，中国公共知识分子笑蜀、萧瀚等为中国当局保持克制态度叫好，中国知名评论人、四川作家李承鹏在事件发出不一样的声音：事件中一些人表扬启东市领导克制、理性，居然没出动装甲车和震爆弹。公民，你有点出息好么？巨大项目捂着盖子即要上马，市民扒掉你衣服是要真相；某几人 屋里拍脑门就定下，市民冲进办公厅事出有因；知道多少利益链条吗？知道长三角多少癌症村吗？要说进步，是市民在进步。”

示威民众

网友”行者张大祥”认为：”什邡、启东政府似乎隐晦的在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你不上街我就不跟你解决，你只要上街，我就马上照你们的意思办。”

网友”郎心铁”也表示：”看看当地政府之前手机短信和私下里的那些恐吓言辞，还是且慢乐观吧!”

评论人袁伟东也发表”启东事件的启示”，在文章中表示：”我们的政府号称是、人民的政府、，但如果一个政府口口声声喊着人民却不并为人民着想，那么人民反对、抗议就是天理所赋。”

“行动体现力量，谈判决定出路”

亦有人批评抗议民众扒光当地市领导的衣服是暴力行为，对此媒体人石扉克表示：”如果书记只是被市民扒下上衣换成抵制污染的文化衫，这是街头运动中官民之间合理冲撞的轻微失控，不应将之简单渲染成暴力。认可照片上警察的克制和书记的退让。总之一句话：退让不是软弱，行动体现力量，谈判决定出路；扒衣不可耻，打人才可耻，开枪最可耻！”

现场警力

对此中国维权律师刘晓原向德国之声表示，从现场传回的消息来看，民众对该市领导扒去上衣，并不存恶意羞辱之意，而是要他穿上另外的衣服。是在传达公众希望市政府听取民意并且停止该项目的意图，而民众很大程度上把市领导当作执政权力的一个符号或代言，因此民众的行为可以理解。

军警与民众的对峙

他也指近年风起云涌的环境抗议事件，应该让执政当局多一层思考：”政府应该接受教训，引进化工等项目时，应该充分听取民意，比如大型环保项目引进来，可以召开听证会；如果关起门来引进项目，现在民众的权利意识在增强，进行抗议也是正常的事情。”刘晓原也认为政府逐渐看到民众迸发的力量，包括什邝事件当局虽然采用镇压方式，但项目最终停止，而此次启东市当局部分接受了什邡的教训采取了较为克制的态度，但解决体制性障碍，还需要漫长的路要走。

▲英国广播公司（BBC）7月28日报道：江苏启东逾千人冲进市政府抗议

日本媒体报道，中国江苏省南通市启东上千市民周六（7月28日）上午冲进市政府，抗议日资造纸厂排污计划。有市民打砸政府办公室，并推翻警车。

报道称，参与游行人数超过5000人，其中超过1000人闯入当地市政府的办公区域，出现暴力行为。

据报道，市民抗议的原因是不满日资造纸厂在当地附近海域设置排污口。

该造纸厂所属的日本王子制纸集团早前发表声明说，排污管道是配套工程，会对水质严格监管，污水经净化后才排放。

但市民仍然担心污水排放会造成环境污染，因此通过网络呼吁发起游行。

据中国媒体报道，现场有人高呼反日口号，并指责地方政府“卖国”。

香港明报报道称，启东市政府出动大批警察和武警到现场维持秩序，周边道路被封锁，警方拘捕了个别参与打砸的抗议市民。

启东市公安局周六中午11时许通过其官方微博发布公告，称南通市政府决定“永久取消”南通排海工程，呼吁市民回家。

南通公安则发表微博称：“诉求已得到表达，天气炎热，请市民群众注意安全。”

▲英国广播公司（BBC）7月28日报道：江苏启东抗议活动据报“基本平息”

据报道，中国江苏省南通市启东发生的大规模游行示威、冲击政府大院等抗议活动已经基本平息。

周六（28日）上午，启东上千市民冲进市政府，抗议日资造纸厂排污计划。有市民打砸政府办公室，并推翻警车。

日本媒体共同社报道，截至下午，冲进政府大院的上千民众已经全员撤出，之后当地警方封锁了周边道路，抗议活动基本平息。

“永远取消”

据报道，市民抗议的原因是不满日资造纸厂在当地附近海域设置排污口。该造纸厂所属的日本王子制纸集团早前发表声明说，排污管道是配套工程，会对水质严格监管，污水经净化后才排放。

但市民仍然担心污水排放会造成环境污染，因此通过网络呼吁发起游行。

共同社28日晚间发表的报道说，在当地政府承诺取消排海工程计划后，部分民众开始撤出政府大院。但因仍有数百人滞留在市政府周边继续抗议，当天下午大批武警开始封锁道路，游行逐渐结束。

报道说，当局用高音喇叭播报了南通市政府“永远取消计划”的决定，并劝告民众离开。

▲德国之声（DW）7月29日报道：启东加强警戒 民众迟疑观望

江苏启东民众因抗议污水排放项目冲击市政府后，当地政府已宣布有关项目取消。示威过后第二天，当局增加了警力部署，启东街头趋于平静。

( 德国之声中文网) 据法新社报道，在发生颇为惊心动魄的冲突后第二天，启东似乎平静了下来。周日，没有人群走上街头。当地居民称，当局向这里调动了大批警力。

周六（7月28日）启东数千民众发起环境抗议行动，抵制日资企业-江苏南通王子制纸集团的废水排放计划。抗议民众一度占领了启东市政府办公大楼，并在现场搜出大量名牌烟酒，大量的文件也被抛出窗外，现场一片狼籍。

市政府门外的多部车辆被愤怒的示威者推翻。警察与抗议者一度对峙。在得到当局停止该项目的承诺后，示威者最后撤离了市政府。据报道，在抗议人群离开后，又有数百名警察到来，包围了政府办公楼。

“今天不敢再上街”

周日，一位参加了前一天抗议活动的当地居民对法新社记者表示：”今天人们不敢再到街上去了”。这位只透露自己姓秦的居民说，有数千警力被临时调到启东，以防止发生新的民众集会。她说人们担心会遭到警察的报复，在周日的冲突中，有一些警察被示威者殴打。

计划修建的造纸厂排水管道将通入启东一个渔港的水域。中国官媒《环球时报》也援引当地居民报道，在造纸厂全面投产后，排水设施将每天排出15万吨废水。启东人担心当地的渔业和居民的健康将受到危害。

启东市政府周六在其网页上宣布，取消造纸厂排水项目。据日本媒体报道，因为得知有抗议行动，王子制纸集团在江苏南通的工厂28日停产一天。该公司周五就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只有经过达到国家环保标准处理的污水才会排放到自然水域。

近年来中国一再发生居民针对污染环境的工业建设项目的抗议行动，其中部分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本月初，四川什邡民众发起抗议当地钼铜项目的示威，在全国范围引起巨大反响，当地政府迫于压力叫停了这一投资上百亿的项目。

▲英国广播公司（BBC）7月29日报道：日媒称南通日资造纸厂计划复工

日本媒体报道称，江苏省南通市发生的游行中所涉及的日资造纸厂今后将继续维持生产。

《共同社》网站报道说，位于南通市的日资造纸厂属于王子制纸的子公司江苏王子制纸旗下，由于事前预料到会发生游行，因此于28日停工。

报道称，在确认安全之后，南通工厂计划于29日恢复生产。

而报道引述王子制纸表示，该公司同时对游行表示忧虑。

王子制纸表示，已从南通市政府接到有关全面取消污水排海管道工程的消息。

据《共同社》报道，该工厂于去年1月投产，主要生产印刷用纸，拥有数百名员工。

抗议

此外，日本《朝日新闻》并报道，其驻上海支局长奥寺淳周六在采访南通市启东民众抗议过程中，遭当地警察殴打。

报道说，奥寺淳的照相机及外国人记者证也被收走。

据报道，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昨天向南通市政府提出了强烈抗议，要求立即归还照相机并恢复原状。

而朝日新闻社也向中国政府提出了抗议，要求防止再度发生这类侵害记者采访的行为。

周六（28日）上午，中国江苏省南通市启东上千市民冲进市政府，抗议日资造纸厂排污计划。有市民打砸政府办公室，并推翻警车。

启东市公安局当天中午已通过其官方微博发布公告，称南通市政府决定“永久取消”南通排海工程，呼吁市民回家。

▲自由亚洲电台（RFA）7月29日报道：数万民众冲击启东政府 排污永久取消却秋后算账

江苏南通启东市发生数万市民的大规模群众示威游行，抗议日本王子纸业向启东附近海域排污。当局随后妥协永久性停止王子造纸项目建设，启东市公安局释放消息将对参与事件人员进行”秋后算账”。

江苏启东市民抗议王子造纸厂排污，周六上午发生了大规模民众冲击市政府事件，数以万计的民众聚集在市政府门口，人群冲破了警方的防线进入市政府大楼内，有抗议者将政府公文等材料抛洒下楼，还有的在大楼内搜到保险套、进口酒、扑克等，并将此类的物品摆在广场上示众。当局出动的数千警力封锁周边道路禁止人群流动。

启东市市长徐峰也被托上大街抗议被脱去外衣，之后套上外面写着“抵制王子造纸”的文化衫，市委书记孙建华也被愤怒民众扒去上衣，随后他在警察的护送下离开了现场。据悉孙建华是当时批准排污计划中主要领导者之一。有警察受伤的照片公布在网络中，不少人认为民众和警察保持了最大的克制。

一位参与当天抗议的戴先生向本台表示：昨天现场情况是很混乱的，我看见有很多车被砸了，政府大楼都被愤怒的群众占领了，我看见一层到三层里都被砸了。具体数字我也不知道，人群就是密密麻麻的。我是听他们当地的说刚开始的时候政府没有去回应和解决事情。

记者：政府说要永久停止排污项目了不是吗？
戴先生：排污是停止了，但是企业还没有停止，排污不排到大海也会排到长江去，也是会对长江三角有影响的。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说法。

事件起因启东市政府将通过日本王子造纸厂在启东建排污管道，每天将十五万吨废水排往吕四渔港附近，不少民众担心将带来环境污染，民众通过互联网等渠道表反对意见，有学生通过QQ群串联计划上街游行，当局人员发现之后便紧急要求学校及居委会等上门对学生及家长做疏导工作，并要求签署“拒不参与”的协议。

南通市政府周六上午做出紧急决定永久取消“王子造纸”排海项目，有网民表示此事震惊北京当局，江苏省委，南通市委书记都已到北京报告此事，启东市公安局发送多条微博，内容都对传言死伤等消息进行辟谣。

本台记者周日致电南通市公安局长秦建平查询此消息。

记者：您好，秦局长我想问一下昨天大规模的骚乱。
秦建平：我这里信号不好。
记者：昨天不是大规模骚乱吗？
秦建平：我信号不好，不好意思。
记者：怎么会，您明明听得很清楚……

对方尚未等记者问完问题便急忙挂断了电话。

本台记者随后再致电日本王子纸业查询，一位接听的公司职员表示：我们的排污标准已经是在国家标准之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记者：但是民众的反对意见很大。
接听人员：因为他们没有得到一些正面的消息，所以存在一些误解。
记者：因为市民的强烈抵制，排海工程就永久取消了。
接听人员：南通市政府方面还没有出示一个公告，这些问题现在还在摸索之中。
记者：政府有给你们一些意见吗？
接听人员：我们一直都和政府方面有在沟通。

启东市公安局周六下午发出通告称“参与或者通过手机、互联网等煽动组织、参与集会、游行、示威活动的，特别是参与打、砸、抢等违法犯罪活动的，公安机关将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集会、游行、示威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之规定，依法予以处置，对于违法犯罪行为予以严厉打击，许多网民认为事件尚未平息，当局已忙着“秋后算账”。

▲日本新闻网7月29日报道：日本记者在启东遭警察殴打

【日本新闻网7月29日消息】日本朝日新闻驻上海支局长奥寺淳（41），昨日在江苏省南通市启东采访民众抗议行动过程中，遭到当地警察的殴打，照相机和外国人记者证也被夺走。

朝日新闻社昨日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对于粗暴妨碍采访行动，伤害记者的行为表示极大的愤慨。

消息说，昨日中午12时半许，在启东市公安局门前的路上，奥寺淳正在拍摄多名警官殴打参加抗议者时，突然被15-20名警察围住，并夺走照相机。奥寺淳立即声明自己是记者，但是在20秒钟期间，头部被脚踢，还有警察骑在他的身上殴打。殴打后，奥寺淳将自己的记者证拿出来给警察看，但是立即被警察收走。

奥寺淳拍摄到的启东抗议女性砸市政府领导人办公室的情景（来自朝日新闻网站）

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昨日向南通市政府提出了强烈的抗议，要求立即归还照相机，并回复原状。

朝日新闻社为此向中国政府提出了抗议，要求此类侵害记者采访行为和殴打行为的再度发生。该社国际报道部部长渡边勉发表谈话指出：“对于正当的采访活动采取极其恶劣的妨害，我们无法容忍。我们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并要求谢罪，立即归还照相机和记者证。”

▲网刊《参与》7月29日报道：启东当局秋后算账 女网友遭拘留十天

（参与2012年7月29日讯）7月29日，启东公安局作出对一位发布游行信息的女友的《公安处罚决定书》，将一位1984年出生的女网友孙某以行政拘留十天并处罚款五百元的处罚。称：”7月28日，该孙未经考证，在互联网一QQ群中散布‘南通警察踩死了一个9岁小姑娘，下午打死了个18岁大学生’并在网上称‘明天要闹的更厉害，要闹到中央’等内容的谣言，社会影响恶劣。”

 

另外， 因为启东当局出动武警对城区进行封锁，致使启东市民今天不敢出门，因此今天启东没有出现散步抗议。一位网友说：“今天城区继续封锁，进城大型车辆一律检查，市中心都是武警，百姓不敢出门，谁用手机拍照就抓起来，目前情况就是这样。”

另一位网友告诉媒体记者说：“启东被外地警察名义上占领了，通往市区的路全被封锁，人们只出不进，我下午准备回去的，长途车站到启东的车已不发了。我一个朋友在交警大队工作，所以知道点消息。下午从无锡苏州常州三个地方过来约2万多个武警和防暴大队的驻扎在启东有名的高校启东中学。”

▲东方日报7月30日报道：传北京当局震怒 江苏省委书记被召上京解释

启东前日的骚乱传出造成三人死亡、数十人受伤，官方至今坚称纯属谣言，但未透露伤亡情况，引发网民质疑。自前日有日本记者宣称遭警员殴打及没收证件后，网上昨流传有示威者遭警员疯狂围殴影片，并传官方将秋后算帐，打击参与示威的商贩及师生。另有传骚乱事件令北京当局震怒，江苏省委书记以及南通市委书记被召上京解释。

当局的处理手法备受网民批评，有当地民众直指前日上午示威行动一直温和，但下午外地增派警员抵达后，即动用武力应对，近百人被警方带走，数十人被打受伤送院。至昨日流出影片更显示，一名男子期间被十多名警员疯狂追打，最终昏厥倒地，但该批警员见状却转身散去。

日记者被打没收证件相机

日本《朝日新闻》驻上海记者奥寺淳则指前日拍摄警方镇压行动时，被二十名警员围殴，又抢走记者证及相机。朝日新闻社及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已分别提出抗议，并要求交还相机。中方及南通市政府暂未回应。

另外，有网传在前日的骚乱中两名青年被打死，启东警方前日下午两次透过官方微博否认后，官方昨再未有任何回应。

▲自由亚洲电台（RFA）7月30日报道：启东官称取消项目仍受质疑 网络一度屏蔽网民有被拘留

江苏启东万人示威抗议纸厂排污工程平息之后，公安称网民孙某某因散布“南通警察踩死人”等谣言，被行政拘留10天。示威者星期一告诉本台，现场警察见人就打，连小姑娘都不放过，当地手机上网两天被阻，但人们仍设法发出了信息。民众不信官方所称项目停止。

江苏启东星期六发生万人示威后，连日激起海内外强烈反响，香港媒体均以大篇幅报道事件及评论。而在当局宣布当地停建该项目后，当地市民刘小姐说，政府出动武警和防暴队封锁市政府一带，防止市民再到政府所在地抗议。而事发当天：“建设东路整条街道都是人，因市政府就在那条路上。”

记者：那条路，今天有没有解封？
回答：现在没有人闹了，应该还有很多警察，已经解封了。你没看到那些警察打人很厉害的，警察看到人就打，不管你是闹事还是不闹事的，十几岁的小女孩都打。

记者：有没有被打伤的？
回答：打伤的人我不知道，反正是乱打人。看到人就打。

市民张先生周一告诉本台，特警已经撤离，当地恢复正常：“平息了”。

记者：武警、特警，他们撤了没有？
回答：已经撤了。

记者：王子纸厂建排污管道，你个人反对吗？
回答：他排污肯定是不对的，政府说不搞了，那就最好。

据人民网星期一报导，江苏省启东市公安局官方微博发布通告，孙某某于2012年7月28日晚在互联网上散布“南通警察踩死了一个9岁小姑娘，下午打死了一个18岁大学生”等不实谣言，被行政拘留10天。

而海外人权组织称启东警民冲突造成至少三人死亡，数十人受伤。

有消息说，启东市市长徐峰被抗议者脱去外衣之后套上外面写着“抵制王子造纸”的文化衫。参与示威的刘小姐说：“他不要穿，没穿，结果没穿。”

记者：听说从市政府办公楼扔出很多东西，有红酒，中华烟，还有保险套？
回答：很多人都看到的。

她认为，绝大多数市民反对该项污染环境，影响健康的工程，虽然政府宣布停建，但民众还是不信：“大部分人是反对的，因为我们这边靠海吃饭的有很多人，而且环境污染这么严重。

记者：但是现在宣布停建了。
回答：暗地里谁知道。我不太相信。

记者：听说那个厂开工了。
回答：照常开工了。听说是南通市和他（造纸厂）签的合同，肯定会另找地方，这么大的合同，违约不太可能。

共同社引述江苏省日资造纸厂的母公司王子造纸公司称，造纸厂28号停工，在确认安全之后，计划29号恢复生产，公司同时对可能发生的群体性事件表示忧虑。该厂同时已从南通市政府接到有关全面取消污水排海管道工程的消息。

《朝日新闻》报道，该工程是南通市政府在招商引资时对王子制纸厂在内的企业的承诺，王子工厂于去年1月开工，称目前污水排在长江中，但已经过净化，未造成污染。事发当天，该厂停工，星期天恢复生产。

而事发当天，当局采取断网及屏蔽手机信号，以阻止相关信息流通，网民上传的图片中，一辆白色电子干扰车停在路边。记者于是问刘小姐。

记者：当地的手机听说被屏蔽了，有没有？
回答：屏蔽了两天，就昨天（周日）和前天（周六），就是手机上网不能上，其它（通话，短信）都可以，今天都可以了。

深圳独立评论人朱建国对此评论说，这次启东事件和四川什邡事件一样：“老百姓对整个公共环境的维权，他不是关于一家一户直接的个人恩怨，他是为社会公平正义维权，他们的意识空前增强了。”

他认为，从不久前什邡民众抗议污染项目到这次启东事件，说明危机在加剧：“现在全国的土地、水，至少百分之五十都出了问题，这意味着全国一半的地区民众，会为这些问题（抗议），这个面会越来越大，所以启东事件给我们看到政府的危机在进一步加剧。”

●海外媒体和专业人士对启东群体事件的分析和评论

▲美国之音（VOA）7月29日报道：“启东事件”是双赢？

7月28日在江苏省启东市政府大楼附近警戒线外的抗议者和旁观者

江苏省启东市数万民众抗议一项排污工程的示威行动似乎正在平息。当地民众密切关注政府相关承诺的落实。与此同时，当局的防暴警力尚未完全撤出启东市区。有评论认为，启东事件是官民理性占据上风的一场“双赢”。

*事件回放*

2012年7月28号，江苏省南部启东市数万民众举行示威，强烈抗议位于附近南通市的日本王子造纸厂的排污工程管道计划在启东市附近入海。示威民众广为散发《告全市人民书》，呼吁启东同胞们站出来，抵制日本王子造纸厂“妄将有毒废水排放到启东附近海域”，号召从28号起举行三天“保卫家园”行动。有媒体称这次启东民众保卫环境行动为“启东事件”。

新闻照片显示，启东主要街道人山人海，市政府院落外面严密把守，当局出动大批警力，其中包括紧急调动手持盾牌，头戴钢盔的防暴警察何部队。当局组成八九层厚的人墙方队，沿道路向前推进，驱赶示威者。

报道说，事件中两人被打死，一百多示威者在28号第一天行动中被逮捕，其中有许多青年学生。示威现场有车辆被掀翻，有游行者躺在血泊中，还有示威者面带血迹。当局尚未公布事件确切伤亡数字，一位启东民众对美国之音说：“吓死大家了。他们说打死人了，其实好像没有吧，当局也说没有打死人。其实这都是内部封闭的消息，我们都先不去追究它，反正现在平息了，这场风波已经平息了。”

*事件转机*

计划三天的游行29号似乎开始平息，启东街头没有出现28号那种大规模群众集结抗议场面。一位启东市民对美国之音说：“游行的事情已经结束已经平息，昨天后来就已平息了。”

事件转机同当地政府迅速表态有关。钱江晚报说，28号上午江苏省南通市人民政府新闻发言人授权发布，永远取消王子造纸厂污水排入海中工程项目。当地一位民众说，政府把上述信息发到每个人手机上，即使没有见到白纸黑字文件，似乎也可以放心：“排污工程已永久性取消，南通市长已出来讲话。我们每个人手机上都发到了这条信息，因此不会更改。”

不过，为防止示威游行再度爆发，当局集中驻扎在启东中学的警力尚未撤出。一位启东居民说：“今天我们去启东中学看了，部队还没有撤吧，一个星期估计没有问题，部队估计肯定要待个两三天吧，部队目前暂时还会在这里。”

*事件效应*

日本共同社报道，与这次事件有关的南通日本王子制纸公司28号关闭一天后29号恢复生产，不过公司对启东等地可能再度爆发类似游行表示关注，因为这次事件中出现不少反日标语口号。报道说，南通日本王子造纸厂是日本有史以来对华投资的最大工业项目。

启东事件影响在持续。钱江晚报说，南通市和启东市政府和当地民众，在这次事件中都表现了理性，事件爆发后很快趋于平息是一场“双赢”。有评论说，启东民众和什邡民众一样，为保卫家园，不怕坐牢，不怕流血，但是示威模式融入新元素：占领街道，不占领市府。还有评论说，启东事件还有疑点有待厘清，例如，南通市和启东市虽同在江苏，但并非一个城市，为什么一个城市污水要排到另外一个城市？另外，见到民众上街后政府马上满足要求，如此之迅速，是否表明当局施政很随意。

▲香港东方日报7月29日社论：反污抗争浪接浪 山雨欲来风满楼

江苏启东市民强烈抗议政府为日资污染企业开绿灯，十万愤怒的民众占领政府大楼，推翻警车，并脱光市委书记的衣服，迫令当局不得不宣布永久取消相关工程，这是继本月初四川什邡事件后又一起反污抗争风暴。讽刺的是，中共十八大召开在即，当局不惜代价全力维稳，可惜仍阻止不了群体事件接踵而至。

今次启东十万人抗争，缘于南通市政府为解决一家日资造纸厂排污问题，拟铺设全长逾百公里的排污管道，将每日数以十万吨计污水排入大海，直接危害附近鱼场安全及市民健康。事实上，此前上海、苏州已经拒绝这家日资企业落户，南通当局为了GDP，将污染企业当作宝贝引进，明显是将经济增长置于市民安危之上。

造纸厂是高度污染项目，罪在当代，祸延子孙，上海、苏州可以对日本污染企业说不，为甚么近在咫尺的启东却要对日本人点头哈腰，阿谀奉承？莫非启东人的生命要比上海人、苏州人低贱？将心比心，启东的老百姓能不火冒三丈，能不上街抗争？

内忧外患 唤醒国民

民意不可违，民智不可侮。综观今次事件，其实不是百姓要造反，而是百姓要生存、要健康，实在是忍无可忍，官民冲突完全是政府逼出来的。启东这个排污项目，两年前就着手酝酿，但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对民怨滔滔置若罔闻，非要等逾万市民走上街头，冲击衙门，事情闹大了，当局才被迫让步，叫停「害民工程」。

近年来，环保维权抗争一浪高过一浪，就是因为地方政府以「科学发展」为名引进污染项目，漠视民意，以透支资源、牺牲民众生存环境为代价。国在山河破，城春草木枯，华夏大地千疮百孔，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反污抗争风起云涌，就在本月内，四川什邡民众为抗议重金属污染项目而不惜流血受伤，广东汕尾也因食水污染爆发骚乱。

值得关注的是，今次群体事件不是单纯反污染，从示威者喊出的口号来看，既有反对贪污惩治腐败，也有抗议日本侵占钓鱼岛，诉求不仅多元化，而且内政外交融为一体，意义相当深远。当今神州，权贵横行无忌，百姓备受欺凌，内部社会矛盾尖锐；外部群狼环伺，四面楚歌，当局对外软弱对内强硬，老百姓看在眼里，恨在心头。

事有必至，理有固然。内忧外患的严峻现实唤醒了国人的忧患意识，维权行动如星火燎原，不断向纵深发展，当局迫于民众压力，又值十八大临近，不得不暂时作出让步，但只要维稳高于维权的制度弊端不变，民怨不息，急风暴雨恐怕陆续有来。

▲德国之声（DW）7月30日援引德媒：媒体看中国：中国人不再相信当局

德媒纷纷报道启东大规模群众抗议，认为民众不再相信当局，大量年轻人参与抗议是新现象，启东成为民众成功抗议的又一个范例。

（德国之声中文网）针对江苏启东市民抗议迫使当局取消日本王子造纸厂的废水排海项目，《世界报》7月29日写道：”公民大规模抗议从而在一个月内第二次阻止了一个数十亿巨额的工业项目。7月初，10万游行者在四川什邡市迫使当局退让。……

自2009年起，启东市民就与这个大项目作斗争，因为他们担心邻近的吕四渔场被污染，该渔场是中国的四大海水渔场之一。”

“这个日资大项目甚至引发上海人的抵制，他们担心长江入海口附近的青草沙水库会受到污染危害健康，这是上海这座千万人口大都市的最大饮用水源之一。该市环境发言人反驳说项目没有任何危害，《上海日报》也写道：’对上海来说没有理由紧张。’但是，公民对自己的当局不再信任。”

该报认为，”地方政府让步如此之快，根本原因可能是抗议迅速扩大。然而也还有其它原因，当局紧张地关注互联网的反日情绪高涨。博客作者挑衅性地问道：是谁允许日本’将其在中国其它地方扔不掉的大粪扔在启东？’但是，北京想阻止民粹主义者们借这个敏感话题攻击日本。

“中日两国政府之间紧张的政治气氛已经够麻烦了。在围绕东中国海岛屿所有权的领土争端中，它们每天都在相互攻击。此外，当下还有一个特殊的政治情境：中共领导人在筹备十八大面临的权力交接，他们要求各省在各自辖区维持’政治稳定’，为他们减少负担。”

北京担心启东会被仿效

该报指出：”从2007起，当公民倡议在厦门迫使一个规划好的化工厂停工搬迁以来，好战的环保倡议就在全国拉开阵势。2011年，大规模群众抗议得以阻止多个工业新项目，从南方广东的燃煤电站到东北大连的石化设施。这种发展的新亮点是众多的年轻人参与。”

“在什邡对钼铜厂的抗议中，数千名中学生、高中生加入抗议队伍。赛车手和作家韩寒那样的青少年偶像赞扬这些’觉醒’的青少年是变革的新生力量。《环球时报》之类爱国主义报纸赞扬他们的勇气，但同时提醒独生子女和网络一代谁都不听的现象。”

“省级当局对’愤怒公民’的投降不会让中央政府开心的，因为在这样一个时期，（启东）会成为仿效的榜样。作为增长停滞的应对，北京的经济计划者们想用大型新项目来维持运行，如高速铁路线，西南部的金沙江大坝，从西部到东部长达1690公里的巨大输电线路。环境倡议到处都在跃跃欲试，它们现在可以援引先例了。”

奥地利《新闻报》7月30日写道：”这并非中国公民第一次通过抗议阻止工业大型项目，据接近政府的中国社科院估计，中国每年发生18万起未经登记的抗议，几乎每天500起。抗议的原因有环境污染、工资拖欠，警察专横、土地强征，然而这些抗议大都有地点和时间上的局限，公民的要求常常不了了之。”

“就像几周前在什邡和眼下在启东发生的那样，抗议示威的民众通过社交网站不仅更好地网络化，而且让抗议引起全国关注。微博起到一个特殊的作用，尽管中共当局对互联网的传播严加控制并立刻屏蔽，消息却早已在几秒钟之内通过别的网上服务传播开来。”

▲英国广播公司（BBC）7月30日报道：日本眼里的王子制纸中国工厂事件

日本不少传媒连日报道日本企业王子制纸在江苏南通市启东工厂的排污管工程计划遭遇当地民众大规模抗议事件。这些媒体都是一向关注中国的共同社、《朝日新闻》、《日本经济新闻》、《东京新闻》等亲中媒体。

最初报道的是共同社25日引用香港《东方日报》的消息，之后上述传媒的驻中国记者们纷纷赶到启东、从当地发回了报道。

环保维权成功的连锁性

综合过去几天的报道，焦点主要集中在三方面：一个是中国各地居民为保护生态环境，群起抗议而成功阻止了当地政府涉及计划的连锁性个案。例如《朝日新闻》29日的报道标题是“中国示威的连锁”、“通过网络各地的成功案例”，介绍了07年厦门成功阻止建设化工厂开端，经过大连反对建化工厂、四川什邡反对建金属提炼工厂等成功案例，说明通过网络号召发起的中国各地民生运动的明显力量。

《朝日新闻》说：“中国政府正致力维持社会安定，国家主席胡锦涛在党大会演讲中强调重视民主和法制的姿态，但各地示威的声音却突显着现实上的距离”。

官民反日动态

另一个焦点是启东民生运动和当局应对的动态和是否向反日运动发展，报道得相当细微。共同社28日报道的标题是“日资工厂排水计划示威超过5千人参加、部分暴徒化”、“对腐败官员的怒号”、“中国收拾示威回避反日转换、日本记者遭暴行”等，详细说明示威者既存在对当地官员腐败的愤怒，也存在不满罔顾当地环保的日资企业所延伸出的反日情绪。

共同社说“示威队伍指责当地政府卖国，提起中日主权对立深刻的尖阁诸岛（中国称钓鱼岛）问题，警方没制止，看起来也有通过市民对日资工厂的抗议，来对日施加阻止购买尖阁诸岛计划压力的意图”。

《朝日新闻》国际报道部长渡边勉对在启东采访的上海支局长奥寺淳遭遇当地警方暴行28日发表了“不能容忍这种极为恶劣妨害正当采访”的声明，形容该报“正向中国政府抗议，要求道歉并归还相机和记者证”。

正视投资风险

还有一个焦点是投资新兴国的日企面临的当地维权意识上升的应对问题。《日本经济新闻》28日的社论标题是“正视新兴国的劳务风险”，内容以最近铃木汽车在印度遭遇工厂暴动为例，提出日企在印度、中国、越南等新兴国的工厂不时发生的劳务纠纷，指出应该尊重当地劳务惯例和培养管理劳务的专家，尽量降低劳务风险。

共同社一边报道王子制纸声称“忧虑”，一边也以标题为“投资新兴国的日本企业被迫正视权利意识”，指出日企在中国从2010年起发生的劳务纠纷“是新兴国家通货膨胀、贫富悬殊的背景下，酿成劳工容易爆发不满的土壤”，共同社说：“日本国内市场萎缩，企业流向新兴国今后仍会持续，企业应比过去更重视新兴国投资环境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