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8日,中共当局将召开“十八大”。根据惯例,其在会议期间——甚至前后,都要加强对网络的控制与审查,那么“十八大”期间,中共当局又如何加强控制网络呢?
最近,笔者在网络上看到一份当局在“十八大”期间加强控制网络的文件:《网管办:十八大前加强互联网新兴媒体管理措施》。这份文件虽然只是由湖北省武汉市蔡甸区网络宣传管理办公室发出,但它实际上可以代表中共当局如何在“十八大”前控制网络的整体做法。在这份文件中,采取了以下三种方式对网络进行控制。
一、利用网络进行宣传
为了宣传“十八大”,这份文件说:“正确引导,把握舆论导向,主动‘发声’、理性‘发声’。”我们谈到中共对网络的控制,可能以为中共只是“控制”或“限制”网络,实际上,中共当局也利用网络,让网络、特别是大型商业网站,成为它“谎言”宣传体制的一部分。
在2007年中共当局召开“十七大”期间以及之前,中共当局就开始利用网络来进行“宣传”。早在“十七大”召开之前两个月,即2007年8月17日,北京网管办就要求各商业网站在首页和新闻中心首页、专题区第一条或第二条,开喜迎十七大专题,并要求有醒目标识,加红推荐,突出报道筹备工作情况及全国各地迎接十七大的消息。
2007年9月28日,北京网管办召集各大商业网站总编开会,传达《关于党的“十七大”互联网新闻宣传工作意见》和《关于“十七大”网络宣传的十二点要求》,随即要求各网站上报《“十七大”宣传管理方案》。两天后,也就是9月30日下午,又发出《关于“十七大”网上宣传专题和国庆网上宣传专题的几点通知》:“凡已开设‘喜迎十七大’网上宣传专题的网站,要为专题制作独立模板,页面内不得出现与‘十七大’无关的信息链接,特别是内容格调低下的信息和不当的商业广告,单条新闻打开后也不得有无关链接和不当广告内容。各网站专题模板、单条新闻模板请于10月9日中午12时前报市网管办网宣处审核。在党的十七大正式召开时,‘喜迎十七大’专题要更名为‘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代表大会’或‘庆祝党的十七大召开’,并在网站和新闻中心首页第一条位置描红推荐。也请将此模板于10月9日中午12时前将专题模板报市网管办网宣处审核。”
北京网管办把10月8日作为“十七大”宣传“战役”第一天,此后每天向各网发出《宣传情况通报》,要求各网充分了解情况,扬长避短,做好今后一段时间的“宣传”。这样的《宣传情况通报》一直持续到“十七大”结束。
然而,“十七大”虽然在10月22日结束了,但北京网管办依然继续利用网络进行“宣传”,直到11月2日,北京网管办才通知:“1、从即日起,各网站十七大报道可不在网站首页和新闻首屏要闻区头条位置,有重要新闻报道时,再作突出处理。2、保持目前学习贯彻党的十七大精神专题在专题区第一、二条的位置,专题要突出、醒目,内容保持实时更新,及时转载解读十七大报告以及学习贯彻十七大精神的稿件。3、学习贯彻党的十七大精神专题要保持到今年底,我们将对此专题进行单独考评。”
北京网管办这次利用商业网站进行“宣传”的成功,得到了中共高层的肯定,用网管办的话来说,就是“中央领导对此次商业网站做的17大报道非常满意,称各网‘规模空前’,并引起领导的高度重视,让人感觉‘眼前一亮,令人振奋’。”
由于尝到了利用网络宣传“十七大”的好处,在“十八大”召开之时,中共网络管理当局肯定会再次利用网络进行宣传。2012年10月24日中午,当我在网易首页要闻区、新浪新闻中心要闻区、搜狐首页要闻区同时看到标红的“实干中迎十八大”、“ 献礼伟大时代”时,我就明白,这是中共网络管理当局又在利用各大商业网站进行“宣传”。
二、要求网站严格自律
所谓“自律”,就是要求网站及其编辑,在十八大召开期间,不要去转载推荐负面或海外网站的消息。
对此,蔡甸区网管办的文件说:“严格自律,规范内部管理,蔡甸新闻网始终以中央主流媒体,以党网的高标准严格要求,严格管理,自我规范,制度化管理,规范了网络的采编行为。”
2007年“十七大”期间,北京网管办也要求各大商业网站自律。2007年3月16日,北京网管办网管处处长陈华就威胁说:“出现情况的,要追究当事人责任,网管办也要追究对应网站的责任。”在“十七大”即将召开的前几天,北京网管办又对各个网站进行威胁说:如果哪个网站的编辑不听指令,犯了错误,不仅要将其直接开除,还要断绝其职业生涯。
2007年10月15日,也就是“十七大”开幕当天,TOM网站编辑仅仅因为在其新闻中心首页要闻区头条位置将《全体与会同志为革命先烈默哀》、《党建:腐败现象仍然比较严重》这两条新闻放在一起推荐,就触动了网管办的紧张神经,当即勒令TOM网将这名编辑开除。
而为了让网站高效执行指令,北京网管办要求各大商业网站上报“十七大”期间(10月9日-10月30日)网站值班表,并明确到规定:是谁值班,联系方式是什么,值班员应当具有一定权限,不能出现因为权限不够影响指令执行的情况,17大期间各网站总编辑的手机请确保24小时开机,并同时报送总编辑和第一通知人的联系方式。不仅如此,“十七大”召开期间(10月12日-10月22日),北京网管办为便于直接控制以及直接执行指令,让各个网站各派一名网络监管人员到网管办办公室上班,这些网络监管人员在接到指令信息后,要么直接执行,要么传回网站执行。
三、封堵“有害”信息
所谓封堵“有害”信息,就是将海外有关“十八大”人事安排方面以及各位领导有关的负面信息用“关键词”屏蔽掉,或者采取先审后发地删除掉。
对此,蔡甸区网管办的文件说:“我们全天候24小时对全区互联网网站及网络言论信息进行实时监控,加强网上舆情导控,及时发现、快速配合相关部门查处网上政治谣言和影响社会稳定的信息,加强网上情报信息充分做好各项准备,加强对突发事件的网上应急处理,及时上报舆情发展情况。”
2007年“十七大”期间,北京网管办从3月20日到10月10日,先后发布了十批共326个“关键词”,要求各大商业网站进行屏蔽。如9月17日发布的第五批“关键词”,包括“十七大政治异议人士”、“十七大媒体自由”、“十七大人权”、“十七大扫荡互联网”、“十七大严管网络”、“十七大控制政治言论”等共52个。
对于“十八大”,中共网络管理当局肯定也会将“周永康”、“令计划”、“政变”、“法拉利”等设置为“关键词”进行屏蔽。而在新浪微博,甚至搜索“十八大”都出来“搜索结果未予显示”。
除了上面提到的三个方面之外,“十八大”期间,中共当局已经提高了“长城防火墙”的安全级别,导致最近许多网民翻不了墙。此外,中共当局还对一些网络意见领袖进行封杀,如冉云飞、王功权等人的微博就已经被下令删除。
注:古川,哥伦比亚大学人权研究所访问学者,目前从事《中国网民权利运动兴起》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