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经济观察报》1月18日刊发的《房子的焦虑》报道引发网络舆论震撼。该报道引述一份中纪委内部报告称,由于全国住房信息即将联网和最近网络上披露的官员及其家属持有多套房产的“房叔”、“房婶”丑闻此起彼伏,民间对官员财产申报或公开的呼声和预期越发强烈,从去年底开始,各地出现了官员秘密持有的房产的大规模抛售现象。
北京某房产中介发布的二手房挂牌信息中,位于北京海淀五棵松附近某小区的8套单价近7万元/平方米的豪宅一起挂牌出售,每套售价达1000多万元,房源标题为“8套市场难寻单位,户主统一放盘,政府优质资源”。
一位中介机构负责人表示,从去年11月开始,各地官员急于抛售房产的现象增多,这些房产往往是豪宅,一些一线城市的房产市价动辄千万。出于各种原因,一些房源还会委托给国有机构或者有熟人认识的机构,甚至委托专业代理人来全盘操作,持有者自始至终都不会出面。
根据该报道,不久前,中纪委向中央通报“反腐败斗争工作的新动向”。
该报告称去年11 月中旬以来,大陆45个大中城市出现一股抛售豪华住宅、别墅等新动向,12月以来,抛售豪华住宅、别墅等情况继续扩大,更改物业业主情况数以百倍上升,状况空前,且部分业主为国家公职人员和国有企业高层。
通报显示,据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监察部统计,在抛售豪华住宅、别墅新动向中,出现若干极不正常情况:抛售住宅业主中60%持匿名、假名或以公司挂名;业主物业大多数空置或出租给亲属、朋友,没有租住合约;业主物业出售都要求出现现金交易,不经金融机构;物业出手都委托律师全权处理,在交易过程中不露面。
出售物业情况,匿名、假名物业业主均要求以现金交易及隐瞒其真实身份。经核查当年原始记录、账户资金往来、住宅地点等,出售物业的业主有一部分属于国家公职人员、国有企业高级管理层。
通报还指,北京、天津、江苏、山东、上海、浙江、广东、福建、湖北9个省、直辖市党政、国家机关、部门高中级公职人员及家属提取外币的情况。其中最高为广东17.92亿元,最低为3.7亿元。
该报称,部分通报显示,全国有11个地市抛售最严重,分别为南京、上海、杭州天津、沈阳、厦门、南京、福州、济南、广州、深圳、成都,其中官员抛售豪华住宅最厉害的是广州和上海,分别为4880套和4755套,福州和济南以1240套和1210套居末位。而别墅则以杭州412栋居首,天津112栋垫底。
该报引述中纪委内部人士称,仅2012年中秋和十一期间出境的公职人员有1100多人没有按时返回,其中714人确定为外逃。
此外,中纪委、中办、中组部至12月中召见120多名现任高官打招呼,对话内容均为要求其家属停止抛售住宅、注销假名、匿名账号等。
出现这波严重的官员抛售房产的潜流,或者与即将实现的中国房产信息联网有关。
住建部推进40个城市个人住房信息系统建立已有数年,但一直受到地方实力派的抵制,本台曾引述《财经》杂志相关报道介绍了进展。
住建部部长姜伟新曾向各地长官发愿,“只有市委书记、市长和住建部门负责人都同意,同时输入,才能把某一个人的住房信息调出来”;副部长齐骥曾提出,“部、省(区)集中的信息数据只做数据统计、分析和汇总,不提供查询服务,查询服务仍按现有的规定实行属地查询。”住建部房地产市场监管司副司长姜万则表示个人住房信息系统数据采集要“坚持安全第一”。
如此谨慎,显然是因为地方高级官员普遍持有大量房产,担心这一系统会成为纪委查案和政治斗争的利器。
2012年12月25日,从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年度工作会消息称,经国务院同意,住建部即将下发《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个人住房信息系统建设管理的通知》。2013年,住建部将继续推进城镇个人住房信息系统建设、编制和实施好住房发展和建设规划,将逐步扩大个人住房信息联网的覆盖范围,最终将联网覆盖到约500个内地地级城市。
据知情者介绍,目前该信息系统早已实现从住建部查询各地已联网城市住房信息情况,但原则上只能由上级政府查询下级政府辖区信息,且不允许跨区查询。
此外,18大后,民间对高级官员财产申报的呼声再掀热潮,在政治改革无法突破的情况下,某种程度上的高官财产公开措施可能将会出台,可能也是这一波房产出售潜流的重要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