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转型与制度变革”征文
自从接过胡手中的定时炸弹成为中国政局的舵手,习总书记和部分同事的表现确实令人耳目一新,与前任风格迥异:时而接地气,时而拜祖庙;时而中国梦,时而钓岛风;时而捧左惩右,时而拉右打左;时而加大反腐力度,老虎苍蝇一起打,强调“踏石留印,抓铁有痕”;时而通过同事放风,企望别重蹈“旧世界与大革命”的血腥,力求“润物细无声”… …。这一切给中外各界留下了相当大的想象空间,却也告诉我们,值此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关键时刻,一场空前规模的政治钢丝秀正在神州大地上演,举国上下,甚至环球政局无不牵连其中。事关13亿国民的命运,全人类的福祉,不能不令人深思详察。
政治舞台上,人们常常不得不在夹缝中求成功,不得不经常走钢丝,这并非习总新班子独有的课题。问题是严重程度如何?关键影响因素和不确定性在哪?时机如何把握?彼岸又在何方?本文试图找出未来一两年内很可能决定中国事态发展的雷管引信,聚焦于当前最令人纠结的四大旋风,或称四大习题:1)反腐的度; 2)民族主义的分寸; 3)经济风险和社会危机; 4)突发事件的处理。
笔者以为,对这四大旋风中任何一个的处置得当与否都足以决定这场宏大钢丝秀的成败,都可能成为七千年来世界文明史中浓墨重彩之笔或严重败笔。所谓“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正是当前中国政局的确切写照。治大国如烹小鲜,分寸与火候决定成败。如无高度政治策略决断(心理素质,技术水准,临门一脚)加上绝好运气,恐难过此四关。令人玩味的是,习总的数十年宦海航迹,虽时有惊人之语,但总体而言,一向以善于寻求妥协中庸著称,“打左灯向右转,打右灯向左转”,玩得相当纯熟。笔者猜度,其中半为策略需要,以通过中国官场的逆向淘汰选择而上位;半为个性使然,因为习先生从少年时起就表现出较为质朴的天性。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习总的薄二哥毁于张扬偏激性格,而习总的中庸性格则有可能助他完成这三千年一见的悬崖高空政治钢丝秀。祝习总好运,以不负上承正直父辈,下接知青地气的盛名。
不过,个人的清誉并非判断历史功过的第一考量,关键是能否有利国利民利人类的政治作为。即,钢丝秀的彼岸必须是实现和平转型,放弃专制制度,落实公民权利,兑现真正的宪政民主!这才叫做成功。否则,一切努力不过是旧制度的挽歌,大革命的前奏。全人类在拭目以待。
1) 反腐的度: 防民变与防内讧的动态平衡点
“物必先腐,然后虫生”,对。但,谁是“物”?答案很清楚:一党和一党专制下的国家机器。老蒋曾对小蒋说:反腐亡党,不反腐亡国。但无论深度、广度、金额,在腐败方面今日之共产党早已胜当年之国民党百倍!据报道,晚年已退党的前中共中央主席华国锋从2001年开始多次要求退党,胡锦涛曾特意就华国锋要求退党一事主持召开会议。会上华国锋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严厉谴责了党的腐败现象,“正给国家和民族带来灾难。”甚至说:“现在的共产党,和过去的国民党有什么区别?”这让胡很尴尬。连华国锋这样执着的共产党人,都已看不下去,无法容忍其腐败了,可见贪腐早已令中共病入膏肓。且不说,从那时以来十多年又过去了,多谢胡的不惜代价维稳,包括不惜放纵贪腐维稳,以至于贪腐存量又狂涨数倍。如果中国股市有贪腐这样的表现,只怕上亿草根股民要对胡感恩戴德。可惜,狂飙的是贪腐,而不是应反映经济前瞻的股市。
让我们来具体讨论一下:腐败的深度根源何在?腐败的流毒侵蚀了多广?反腐败的“度”如何拿捏?正如习总所说,“权力如果不关进笼子里,就会出问题,而且是大问题。”这个大问题就是:绝对的权力必然产生绝对的腐败,专制制度必然产生制度性腐败。尤其是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历史阶段,权力寻租机会多多,又缺乏监督制约机制,必然会放纵腐败泛滥。以至于,近二十年来在现实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政治上位之全部流程中,官官相护,官商勾结,权力寻租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套用一句通俗的话,升官发财的产业链有多长,权钱性交易的食物链就有多长。贪腐的深度和广度已侵蚀到现党政机构的方方面面,使现政权的合法性受到广泛质疑。正因为这样,中共中央才不能不把反腐工作提到事关党国存亡的高度。
有人说,贪腐无国不有,无朝不有,所以不是制度问题;靠制度解决贪腐问题,实属政治幼稚病。说这话的人不知是智商太低,还是自欺欺人。请看,加拿大多伦多市长仅仅因为5000加元(少于他两个星期的工资!)的利益冲突案,被法院逼下台。克林顿仅仅因为一桩莱温斯基性丑闻,就差点被迫交出总统宝座,灰溜溜离开白宫。这就是宪政民主的伟大政治力量,这就是健全制度之超强免疫功能。反观神州大地,这点事算得了什么?毛先生自以为功盖秦皇汉武,却夺人妻子,蹂躏宫女,杀戮百姓子民如割除野草,残害同僚下属更令人发指。劣迹载之史册,足以汗牛充栋。如中共前组织部长安子文所问:(这种制度之下,)谁监督得了毛泽东?而当下中国的贪官动辄上亿元的额度,两位数到三位数的情妇性奴,不然不够档次,且仍可带病升迁。这就是专制制度带来的恶果;这就是从量变到质变的铁律。大体而言,贪腐面在2%以下,那是廉洁政治,完全可以依法处理,不至于伤筋动骨。贪腐面达5-10%,问题严重,需要动大手术,但还有可能在体制内解决。贪腐面再高,政权的合法性本身就成了问题。中国大陆的相关数据无法得知,但从薄熙来,重庆市,铁道部和河南交通局长等已暴露的典型案例来看,肯定已大大超过红线。所以才有“可能亡党亡国”和担心大革命的高层惊呼。
尤其可叹的是,上行下效,官场商场的贪腐正加速向全社会渗透。以至于,在与他人打交道时,中国人人(除心智不成熟者外)时时刻刻要担心被坑蒙拐骗;同时,已有不少人(3成?或更多?)时时刻刻在设计坑蒙拐骗他人。以至于,老人摔倒路边没人敢扶一把;做好事前一定要问问自己:“会不会被人恩将仇报,成了伊索寓言中救蛇的农夫?”这种逆向淘汰如不扭转,还像个文明社会吗?长此以往,恐怕只好被开除地球籍,但这是题外话了。
审视中国政治生态,数百权贵家族垄断副部级以上之大位,位高权重,却又深陷贪腐,早已从自诩的“无产阶级先锋队”走向其反面,成为既得利益贪腐阶层之骨干。而这些人,不少为习总之发小,儿时玩伴,官场同僚,藤牵根缠,如红楼梦中之护官符,一荣具荣,一损具损。也有一些是相斗相成的权贵主要派系,给对方一拳,或无伤整体,但给对方致命一刀,无异于给集团整体可能致命的一刀。如果对方不惜鱼死网破,“吾携汝皆亡”,则如何收场?故有体制内学者建议,反腐要集中于反增量腐败,特赦存量腐败,以减少改革阻力。我以为,这很可能也是习班子的愿望。但问题是过不过得了十三亿国民这一关?
有人比喻,要左手砍右手,如何下得了手? 其实,事关千秋功罪,党国兴亡,即使毒蛇嗜腕,尚可壮士断臂。问题是毒蛇不仅嗜腕,且已嗜心口,深达领导核心层,然不成剖腹惋心?故,反腐不动真格的,糊弄百姓,恐民变难防;反腐动真格的,伤及资深同僚,国家机器和政权来源,恐内讧难免。政治钢丝秀如何挪步,防民变与防内讧的动态平衡点何在?难以准确指出。只好挪一步看一步,摸着钢丝过河。听说最高明的医生能自己给自己动手术割阑尾,佩服!不过,一,那是在极地考察站里不得已而为之;二,他割得了阑尾,他能给自己动心血管手术或脑手术吗?我猜,没人敢真诚地说“他准行!”所以,反腐败的“度”如何拿捏? 很难!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所以,薄熙来案虽已调查清楚,却迟迟不敢公开审判。你说他政治问题,他可以当殉道者,公开辩论;但你又不敢,怕引起社会分裂,严重动荡。你说他贪腐问题,他可以扯出政治局委员甚至中常委一串,看你如何收场!
虽然是制度问题,也不是都不能在制度内解决。以中国的情况而言,很难,但还不是不可能,多少还有一定操作空间。具体原因在于:1、国民的公民意识还在初步觉醒阶段,仍不足以形成大规模的公民运动。沉默的大多数仍沉溺于数千年传承的小农需求:“一明君,二清官,三口粮,行了呗”。2、适度反腐,多反增量腐败,少反存量腐败,给新进官员一定震慑,给民众反腐情绪几个宣泄口,以实现荆江分洪,维护党国的核心利益。这种策略有一定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而习八条,军禁酒就是以反增量腐败为主的初步试探性操作。3、核心的权贵贪腐阶层早已完成最残酷血腥的原始积累,在当前形势下,似无必要顶风作案,其中相对理性的贪腐集团大约会有所收敛,坐享存量贪腐,或转移资产,“逃之夭夭”。而习班子也会极力避免打真正的大老虎-核心的权贵贪腐阶层,以避免柳叶刀不小心捅穿心房,鱼死网破,政权崩溃。
2) 民族主义的分寸
笔者以为,讨论民族问题,必须要高屋建瓴,先看森林再看树木,从人类文明发展史的深度和地球村的广度出发,然后再考察当前的现实案例。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为极端民族主义的狂热所裹挟而误判形势,错定决策。
概括地说,民族斗争和民族融合贯穿了七千年来的人类文明发展史。其总体趋势是以斗争求融合。在文明发展的早期,斗争是极其血腥的,甚至走到了种族灭绝的极端,根本不把对方当人!随着农业文明向商业文明的转化,“人生而平等”观念逐步深入人心,民族斗争的烈度逐步缓和,异族通婚日渐普及,民族隔阂逐渐淡化。有理由设想,数千年后,地球村里可能只剩下一个民族:人类。(除非外星人大举入侵,另当别论。)当然,每个民族都希望自己的文化基因能传承下去并发扬光大,在融合后的新民族中占有更加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就是为什么民族主义还会陪伴我们几千年,成为现实政治生活中无可回避的一个大问题。
历史还告诉我们,民族主义历来是一把双刃剑,用得火候老到,或可以挽回民心。一旦失控,恐把自己逼进死角。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甲午海战,义和团距今不过百年,国人并未淡忘。今日,钓鱼岛一事,中日双方剑拔弩张,比气势,拼实力,舰船飞机,水炮雷达,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表面看,双方都来势够猛,其实都是打民族主义的牌,以转移民众视线,争民心,为解决国内深层矛盾争取时间。这有点像双簧秀,不过配合难以默契,且各自想拳经。问题是玩火者一不小心,擦枪走火,搞得不升级就下不了台,怎么办?如输了一招半式,要不要加大赌注再干?如赢得一招半式,要不要防范对方加大赌注再干?如逐步升级,底线何在?难不成为了一己私利,把人类拖进核大战的黑洞?这是钢丝秀中又一个极大的不确定因素。
总体而言,如果国内矛盾不激化到近乎失控,则现政权不至于走向极端民族主义。麻烦是,万一国内矛盾激化到难以收拾的局面,或国际国内突发事件的冲击波导致严重误判,当局会不会铤而走险?
3)经济风险和社会危机
中国古训:民以食为天。纵观秦汉以来的朝代更替,半由民族战争,半由夺民口粮。所以笔者认为,经济风险和社会危机是习总及其同事们当前最担心的习题。也是对这场悬崖上的钢丝秀最大的威胁。
近日来,网上流传国务院李佐军博士于去年9月27日在齐鲁证券长沙营业部做的一次内部报告,对中国当前的经济风险和社会危机有相当深入全面的讨论。很值得摘要如下并补充一些个人看法。
李博士坦言:一)2013年中国可能要发生一场经济危机,最可能是在7、8月份。原因有四:
第一,经济原因。房地产泡沫破灭加国际竞争压力导致工商业税收减少,而卖地收入正急降50-70%。同时,支出剧升,明后两年面临4.6万亿天量信贷的集中还款,部分地方政府可能要破产。靠军队维护,政府或可不破产,但银行就得破产。这就是财政金融的系统性风险。第二,国际热钱投机。中国经济在往下走,风险显现。这些国际热钱随时可能大规模撤出,造成中国经济泡沫的破灭,不好应对。第三,政治原因。为厘清政治责任,下一届政府宁愿让这个泡沫在2013年破掉,不愿硬拖到2015-2016年。以免危机更大,而谁的责任说不清楚。再者,泡沫破了后可以脚踏实地了,新的政绩比较容易上来。第四个原因,短中长(三五年,九至十年,六十年)三个周期的谷底可能叠加。
二)社会危机
因为经济危机的爆发,积聚下来的多种社会矛盾激化或爆发可能同时引发社会问题。两个角度:第一个是我们社会生病了,生病的表现是热。公务员热,国企热,房地产热,投机热,移民热。当官要当上裸官,稍微有点实力的企业家纷纷要移民。第二个是贫富差距过大,造成社会不稳定,是很多老百姓对社会不满的一个重要方面。李博士对贫富差距是怎么拉大的?有较详细深入的讨论,这里就不多引述了。
笔者以为,江胡二十年高速GDP(水分不少)攀升的表象下,掩藏着非正常的三大成本:环境成本,阶级分化成本,和腐败成本。而所有这些非正常成本都来源于顽固坚持专制制度,抗拒实质性政治改革。腐败成本问题,前文已有涉及。环境成本问题,已有各界人士深入讨论。这里只就阶级分化成本补充几句。
首先必须说明,阶级论是古典经济学的发现,它既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发明,也不是其核心。马克思主义的核心是所谓“无产阶级专政”,而其大规模社会实验的结果全都导致血腥暴力和寡头政治。与之相反,古典经济学的阶级论加上宪政民主制度则走向阶级调和,社会和谐及生产力发展。
考察中国现状,几十年的发展分化造成了三个明显的阶级:权贵资本阶级,约千万人;中产和小有产阶级,约两三亿人;下层的无产和半无产阶级,约八九亿人。这种严重的阶级分化,反映在统计学上,就是评估贫富差距的基尼系数急剧上升,远远超过国际公认的警戒线。
中国首次公布基尼系数十年来始终在0.47以上,远远高于国际公认的警戒线0.4。并声称2008年超过0.491,此后逐步回落,2012年为0.474。但正如多数由中国当局发布的数据一样,这个数据早在发布前就已因为政治考量而被歪曲。称其为伪造数据,并无不妥。联合国曾公布中国2010年的基尼系数突破0.52,并估算2011年将突破0.55。中国体制内学术机构说,2010年中国家庭基尼系数为0.61,世上少见。
数据是一方面,另一面是活生生的实例。据报道,”南都记者从惠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了解到,14名被解救婴儿,皆是被父母亲手所卖。令人惊讶的是,大部分父母只是为获得2万到3万元的金钱,通过中介将亲生骨肉卖出去。目前已有3个孩子的父亲被刑拘。据了解,被贩卖的婴儿共15名,其中1名在买卖过程中死亡,1名被亲生父母领走,13名婴儿还在惠州市社会福利院。网民惊奇,建政六十三年来,中共一直宣传,只有万恶的旧社会才有平民卖儿卖女。新中国虽然出现了许多孩子买卖案,那都是人贩子所为。但现在事实证明,许多孩子买卖案其实是亲生父母因为贫困而被迫卖儿卖女。” 今日中国的贫富两极分化已到了如此境地,怎不令人发指!
这种极端的贫富差距要想不导致社会动荡,只有两条路:一是回到中世纪和文革期间的铁血政治里做短期维持,但迟早会遭到“以血还血,以命抵命”的激烈报复,更无助于文明进步;二是通过改革走向公平竞赛的宪政民主制度。前一条就是胡锦涛所谓的“正路”,也是朝鲜现在走的路。后一条就是胡锦涛所谓的“邪路”,也是全球90%的国家现在走的普世道路。何去何从,估计习总和同事们还需要一两年时间才能给出明确答案,而眼前更迫切的经济危机和经济改革则几个月内就必须出笼。
由于政治时点不容错过,加上财政压力(尤其是集中还款)的迫切性,估计新班子在此次经济和社会危机发展早期会默许危机模式发展。先让问题得到明确暴露,为厘清政治责任做好铺垫,然后才会实施一边适度急救,以免失控崩盘,一边逐步切入新政的举措。笔者估计,值此两会即将召开的前夕,新老交替的过渡班子多半已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而温家宝近日“请求宽恕”的言论也预示了此种共识,并(被迫或志愿?)许诺承担相当责任。
4)突发事件(如朝核问题)的处理
既称为突发事件,当然基本上无法预知,但并非完全没有先兆。应该说,在国际国内多方面的紧张态势下,不少领域都有出事的征兆,但严重程度颇不相同。尽管不能排除“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可能性,但人们无法把主要精力集中在小概率事件上而忽视当前的焦点。
眼下最令人们担心的问题之一,还是朝鲜核试验的事态发展和可能应起的链式反应。1月23日,联合国安理会因朝鲜违背决议进行火箭发射通过了关于朝鲜的第三个决议《第2087号决议》,中国投了赞成票,该决议责成朝鲜不得再采取导弹技术进行发射活动,并宣布对于朝鲜进一步违背决议的活动采取更严厉的措施。不到20天,2月12日,朝鲜实施第三次核试爆。悍然走向核武装核讹诈的不归路。当日,联合国安理会迅速通过决议,一致谴责,并立即商讨对朝鲜采取相应措施。作为朝鲜的唯一盟友和靠山,中共外交部发言人声称:朝鲜“不顾国际社会普遍反对,再次进行核试验,中国政府对此表示坚决反对。”“强烈敦促朝方信守无核化承诺,不再采取可能恶化局势的行动。”“呼吁各方冷静应对,坚持通过对话协商,在六方会谈框架下解决半岛无核化问题。”从朝鲜2006年首次核试爆、到2009年再次核试爆、到今年第三次核试爆,北京官方的三次声明,从内容、措辞到段落,几乎完全一样,仿佛老文件袋里找出来改了一下日期。稍后,美国国防部申明朝鲜此举已构成了对美国本土的核威胁。
笔者认为,鉴于美日等国预期中国当局对朝鲜问题可能已不再那么拘泥,多半会置身事外。在这种基本判断的前提下,美国对朝鲜的核实验基地进行一轮先发制人的外科手术式攻击已经成为大概率事件。万一笔者不幸而言中,中国政府会如何应对?军方的鹰派和党内的左派会不会借此发难?会不会发生连锁反应,牵动大局,甚至造成各派系的大规模正面冲突?实难预料,但应有所准备。
尽管习总及其同事们可能正在重新审视朝鲜对于中国的战略地位及相应的处置方针,有可能转变历史传承的冷战思维和意识形态考量。但毫无疑问,党内军内坚持这种过时观念的势力仍然可观。而美日等国这种预期中国当局对朝鲜问题一定会置身事外的想法伴随着相当大的风险,可能低估了军方的鹰派和党内的左派势力在中国扎根的深度。
基于刻舟求剑式的思维定势,江胡继承了冷战时期的地缘政治视角,参杂以扭曲的意识形态外交战略。他们无视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在信息战、电子战、高科技战为主干的现代战争环境下,朝鲜根本不具备任何有意义的战略缓冲作用。未来可能的对华军事威胁毋须先攻占地势艰难、幅员狭小的半岛北部作为基地。江胡之所以在朝核问题上会这样严重滞后,是因为“屁股决定脑袋”- 他们出于意识形态的考量,需要有几个同样坚持专制国体的“伙伴”。让我们看一看体制内宪法专家曹思源先生列举的事实,世界宪政潮流的“四不”是:“85%的国家不把个人名字写进宪法;87%的国家不把任何主义写进宪法;95%的国家不把任何政党的专用名称写进宪法;99%的国家的宪法没有规定实行任何专政。……,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国家: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与朝鲜为伍,把‘专政’写进了宪法。这光彩吗?我觉得不那么光彩。究竟哪一个代表世界宪政潮流呢,1%的把‘专政’写进宪法,还是99%不把专政写进宪法,代表世界宪政潮流呢?” 在江胡及其追随者们这种顽固坚持专制统治的观念下,红色朝鲜成了臆想中的同志和兄弟。所以,胡锦涛无视朝鲜三代世袭的封建王朝本质,一再宣称:朝鲜在政治上一贯正确。即使在上述中国外交部的声明中,也只是(策略上)反对,却从未(道义上)谴责朝鲜的核武装核讹诈行径。
在这种复杂局面下,如果美军实施对朝鲜的核基地进行一轮先发制人的外科手术式攻击,习班子如何应对? 如果置若罔闻,“让美帝打到大门口”,左王们和极端民族主义者们会善罢甘休吗?会不会引起内讧甚至逼宫?会不会过分刺激极端民族主义的神经,导致大规模社会对抗?反之,如果迫于国内这种压力而反应过当,会否逐步升级,导致无法控制的战火?这是一个具有高度挑战性的难局,也是威胁钢丝秀成败的节点之一。
总而言之,以上四大习题都可能成为搅动中国政局的引爆点,尤其是经济和社会危机以及朝核问题更具有紧迫性。全世界都在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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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人们当然会问:中共钢丝秀的彼岸是什么?其成败对中国的宪政民主事业有何意义?
常识告诉我们:成功后,虽然不排除当局吸取教训逐步开始实质性政改的可能性,但这基本取决于中共新班子的意向,而这种意向仍然不明。同时,更主要的是,这意味着党天下得以继续,赢得更多时间和回旋余地,甚至沿袭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赢者全得,输者全失,我就不改,你怎么着?”历史的进程多半会更加阻滞,推动宪政民主的力量需要更长期的积累。但“其蓄既久,其发必速”,以后的事态发展未必会对坚持不改者更好。
反之,一旦失败,在旋风中失落,向左倒下去,矛盾会进一步激化,很可能倒逼大革命;向右倒下去,就可能为和平转型打开大门。如果放在几百年,几千年的大框架里看,也难说就一定不是好事。
无论如何,祝习总好运,以不负上承正直父辈,下接知青地气的盛名。重申一遍,政治钢丝秀的彼岸必须是实现和平转型,放弃专制制度,落实公民权利,兑现真正的宪政民主!这才能称得上政改成功。否则,一切努力都不过是旧制度的挽歌,大革命的前奏。全世界都在拭目以待。
世界就是这么复杂,还是老子说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个大题目,且留待以后再与大家共同探讨。
(注:本文承秦永敏先生提出重要修改补充意见,特此致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