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大屠杀是中国官方和民间都难以磨灭的记忆,截止今年6月4日,这段血腥的历史整整走过了四分之一世纪。在这个问题上官民双方仍然各执一词,不仅没有达成共识和实现和解,反而由此衍生出更为激烈的官民矛盾。

当然,不论官民矛盾如何激烈,官方都应该承担主要责任,因为民间的追忆和纪念行动从未超越法律允许的范围,而官方的打压行动却在骤然升级,于法于理都难以自圆其说。即使是在私人居所的相关聚会,也被当局视为洪水猛兽,出警以击,与会者被刑事拘留。官方这种超越法律和道德底线的举措令世界为之震惊,不过,暂时没有谁有能力阻挡这种倒行逆施的举动。

“六四”25周年前的清场行动早已开始,只是,此次的清场行动不仅开始得早,而且延续的时间也长,几乎每一天都能看到相关人士被以抓捕等各种方式控制的消息。就在6月3日,当年的学运领袖,如今的维权人士王德邦还在桂林的家中被警方强行带走,丝毫没有人道考虑。同一天被带走的还有广州作家野渡以及在北京参与普法活动者,以及采访该活动的外媒记者。

敏感程度本不该超越“六四”20周年的“六四”25周年显然已经达到了空前敏感的程度,在中国全国各地,都弥漫着恐怖而紧张的政治空气。因为“六四”一直是中国媒体的禁区,所以,此时此刻,能关注民间人士处境的唯有境外媒体。

不难看出,“六四”成为了最近这段时间外媒关注的焦点,倘若不是因为这么多相关人士被控制,与“六四”有关的话题绝不可能有如此之高的关注度。与外媒的高度关注对应的是中国国内媒体的若无其事集体失语,即使是在6月4日这一天,占据各大门户网站头条的依然是对新君习近平俯首帖耳的报道,25年前的那桩惊天血案俨然从未发生过。

生命可以被坦克和机枪残忍地结束,而那段历史却永远无法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虽然中国当局一直都在企图以回避“六四”这一话题的方式来强迫民众遗忘,但每到“六四”周年的临近,很多人依然会情不自禁地将记忆的胶片翻到1989年那段激动人心和撕心裂肺的岁月。

“六四”大屠杀绝非所谓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一次擦枪走火的偶然行动,而是邓小平等人蓄谋已久的。有民间人士翻看老黄历发现,当年的6月4日是“黄道吉日”,邓小平指令军队在那一天动手就是希望行动能万无一失。有参与镇压的空降兵回忆,当时的天安门广场的确是伏尸一片、血流成河。

幸亏当时的国门已经打开,有外媒记者常驻北京城,所以,25年后的今天,我们才能看到那一张张血淋淋的照片。倘若那场屠杀发生在毛泽东时代,恐怕传播真相者更容易被扣上造谣生事的帽子。虽然军队镇压民众是铁的事实,但是,当局时至今日仍然不敢承认曾血洗天安门,这段历史只能在民间和外媒上传递。

慎终追远,民德归厚,在这25年间,民间和外界一直都有要求当局平反“六四”的呼声,每年都有相关的纪念活动出现,尤其是天安门母亲群体,几乎年年上书,只是,一次次都石沉大海,不见当局回应。不仅如此,以丁子霖教授为代表的“天安门母亲”反而在“六四”纪念日来临前被控制,无法自由言行。

“六四”大屠杀的确让中共的政权得到了暂时的巩固,但是,从那以后,中国除却经济继续大踏步前行之外,吏治、环境、文化、人权状况等方面却是每况愈下。如今的中国社会已经日显畸形,巨大的贫富差距和日益恶化的自然环境和人权状况使得民不聊生,官民矛盾到了大爆发的临界点。

跟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相比,如今的各个城市真的是车水马龙、广厦林立,然而,繁荣只是表象,“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即使一般人暂时没有揭竿而起的冲动,却对这个政权已经完全丧失了好感和信心,倘若有朝一日天下大乱,很多人都愿意走上街头扬眉吐气,甚至怒砸政府机关那带有“人民”的招牌。

习近平接替胡锦涛之后,原本被中国媒体和各级官僚喊得震天响的“和谐社会”逐渐被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中国梦”。习近平的“中国梦”与民众的“中国梦”相去十万八千里之遥,而且是水火不容,前者与宪政民主等普世价值没有丝毫的关系,只跟富国强兵、专制独裁以及习近平的个人权力定于一尊有关。

中国民众的“中国梦”当然包含有对“六四”平反,从“六四”25周年前的空前打压来看,习近平绝无平反“六四”的意愿,他在经济上像邓小平,在政治上却越来越像毛泽东。直到6月4日当天,仍然是噩耗频传,一大早,就传出搜狐博客总监赵牧被北京警方以涉嫌寻衅滋事为由刑事拘留的消息,到傍晚,又传出基督教长老王怡以及广西多人因纪念“六四”被带走,云南朱承志被警方控制的消息。

“六四”25周年的北京似乎比其它城市还要平静,这其实是提前清场的结果,否则的话,北京的相关活动依然会如火如荼,成为其它地方的方向标。从徐友渔、浦志强等温和改革派人士因为参与“六四”纪念会被抓捕来看,当局的容忍底线正越来越高,仍然有不计其数的仁人志士在其后纪念“六四”,实在是出乎意料,这让人看到了中国蓬勃发展的公民社会高挺的脊梁。

“楚虽三户,可以亡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习近平虽然空有清华大学法学博士的学位,却不懂得以史为鉴,继续奉行屠夫民贼邓小平当年“稳定压倒一切”的施政理念,大走毛泽东的强人路线,疯狂地压制进步力量,长此以往,必然导致政权翻覆,并让自己成为世代唾骂的历史罪人。

“六四”25周年之际,中国媒体继续对“六四”讳莫如深,而各地警方却如临大敌,大肆抓捕异议人士,防止相关纪念活动,尤其是街头纪念活动开展。可见,看似已经被遗忘的“六四”在官方的心目中依然是刻骨铭心。

马英九在当选台湾总统时曾说过:“六四”不平反,统一不能谈,从当前的情况看,两岸的统一应该是遥遥无期了。而习近平的“中国梦”也绝不可能在拒绝平反“六四”的情况下实现,要实现中国民众的“中国梦”也必须以平反“六四”为基础,所以说:“六四”不平反,“中国梦”难圆。不管当局是否愿意平反“六四”,“六四”都终将平反,这既是民心所向,更是历史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