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全国人大揭幕翌日,官方《人民日报》头版刊出一张照片,最突出的竟然不是中共总书记胡锦涛或总理温家宝,而是处於准退休状态的曾庆红。照片中,九个政治局和曾庆红一道,在人民大会堂的走廊信走向前走,当笑得最灿烂的正是曾副主席。与曾庆红的得意成强烈对比的是,今年的全国人大及全国政协开幕式,所有刚退休的领导破天荒首次集体缺席,这是对新一届领导层或相关人事安排的不满,还是党国退任老人不再干政的开始呢?

刚於去年不再担任党政职务的领导集体缺席两会揭幕式,算是三十年多年来的头一遭,确是很不寻常的现象,外界自然对此议论纷纷。事实上,以往每年两会揭幕的主席台上,都有大批退休领导就座,展现全党团结一致的和谐景象;去年十月十五日开幕的中共十七大,江泽民、李鹏、朱?对等十五及十六届政治局常委仍然是全体亮相,连前人大委员长万里也有出席。

今年两会开幕式,主席台上出现不少空位,相信这些空出的位子,正是原来安排给退休老人们的。他们今次集缺席,很可能是临时的。耐人寻味的是,今届两会揭幕前,突然传出江泽民及李鹏身患重病的消息,是否为了掩饰江、李的病情,索性所有退休领导都不出席呢?

另方面,早在去年底不断有消息传出,江泽民、吴官正和罗干,对十七大的人事安排非常不满,吴官正更在中纪委的交接大会上,讲完话后就拂袖而去,没跟接任的贺国强握手致意。今次退休领导们集体缺席,是否也是藉机展现某种不满情绪呢?

当然,另一个可能就是,退休领导们从今年两会开始,不再出席这些政治活动,完全退出政治舞台,往后并形成一套制度,减少退休领导干政的情况。但目前说这是一个制度的开始,言之尚早得很,毕竟,退休领导们要放弃的不仅是每年一度的露面机会,而是巨大的利益,象徵他们要走入历史,没法对台上的当权者指指点点了!他们又怎会如此听话呢?

退休领导们出席党代表大会或全国人大会议等,既要向全党“宣示”自己的健康,同时也是他们“发声”和“表达”意见的好机会。如非健康问题,他们出席与否,其实就展示了他们对当权领导层的某种态度:出席者,背书、表示支持或中立;缺席者,多数是杯葛或以示不满。

中共退休领导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名义上他们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再没身份和权力去处理党内的纠纷和人事安排。但在中共历史上,特别是八、九十年代,退休领导的权力不仅没有因退休而萎缩,相反影响力和地位有增无减,胡耀邦和赵紫阳从总书记位子上被拉下来,就是几个退休中共元老的“杰作”。

中共退休领导大多退而不休,他们平时可以比照退休前的职务,阅读相关级别的内部文件,到各地视察时也可享受退休前一样的待遇。更重要的是,在重大政策和重要的人事安排上,他们仍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发言权。正因为他们拥有这些特权,谁上台也要买他们怕,对他们礼遇有嘉,逢年过节上门问候,对他们言听计从。胡锦涛O二年上台后,正因为得到不少老干部欢心,才能击退江泽民,坐稳江山。如果今次是退休领导不再出席这些会议的开始,他是如何说服退休领导们往后不再干政呢?他能做到吗?

本文作者为香港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