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转型与培育公民社会”征文


香港市民的“占中”争普选行动自9月28日开始,已经进行了十余天。毫无疑问,最近这段时间,“占中”已经成了海外媒体最为关注的话题,也是大陆人最为关注的话题之一,只不过,因为大陆的媒体均被官方严厉管制,使得“占中”所占有的版面并不多。即使有,也都是以反“占中”为立场的。

“占中”的提议其实早已有之,只是在今年才得以实施,全国人大在“占中”前的一个决定使得“占中”由设想变为了现实。香港市民群情激奋,纷纷走上街头,以占领中环的形式来要求中央政府践行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承诺,实现名副其实的普选。

在英国殖民统治时期,香港市民的公民意识就已经非常强烈,说香港社会早就步入了公民社会绝非夸大其词。香港人的素质,足以满足香港实现普选的要求,即使是在中共接管香港一开始,实行普选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普选在香港被一拖再拖,原以为香港在2012年就能实现普选的,可是,普选的时间被拖到了2017年。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中央政府和全国人大所同意的“普选”实际上与真民主无关,因为对候选人的数额有严格限制,这就注定即使届时一人一票选特首,也只能是让亲共的候选人上台,与现任特首梁振英何异之有?

香港市民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能看穿中央政府和全国人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才万众一心争真普选,这不是在和中央政府叫板,而是在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践行香港基本法和《中英联合声明》。然而,大陆这边的执政高层却并不认为“占中”是和平的公民行动、民主运动,而是别有用心的政治图谋。

中共当局为何不希望香港实行真普选?就是不希望香港成为中国民主化的标杆。一旦名副其实的普选在香港落地,那么,很可能会激发更多的大陆人争取宪政民主。中共独裁专制惯了,虽然也常谈到民主,可是骨子里根本就没有革故鼎新的意识,而是希望以民主为幌子和画饼来维持自己的专制政权。

习近平登上中共总书记大位之后,不少人认为,在习近平时代,中国大陆将推行政治改革,可是,事实上,除了反腐败是在真刀真枪地干之外,在其它方面却乏善可陈,比如说人权状况,就有每况愈下的趋势。一个政权如果真心实意地推行政治改革,那么一定也会千方百计地改善人权,像缅甸,在不断释放政治犯之后,国际舆论只能刮目相看。

此次香港市民“占中”在开始很多天内,都被中共当局视为敏感话题,大陆官方媒体不报道,而民间也不许自由讨论。可是,在这个资讯传递一日千里的时代,这个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使得众所周知。最后,大陆媒体也开始报道和评论了,只是,充满了暴力色彩,将“占中”说得一无是处,彷佛文革回归,诸如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这样的良心精英也被大陆媒体抹黑。

爱国主义是中共用来化解国内危机和矛盾的一大法宝,此次面对香港“占中”,这一法宝再次被祭出,“占中”的市民被官媒和御用文人认为是不爱国,是别有用心,可是,在有正常判断力的人那里,这明显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还有官方人士以“占中”游行事先未获得警方批准为由,认为“占中”违法。这种轮调看似在理,实际上却不堪一击。事实上,是中央政府和港府先违反了香港基本法和不兑现《中英联合声明》,才导致香港市民在万般无奈的情况,只得以这种比较极端的方式来争取自己应有的普选权。只许自己背信弃义,不许香港市民上街争权,这是赤裸裸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有评论者称,中央不让香港实现真普选是担心香港失控,如果属实,那么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香港人自己选特首,不管选得好与不好,香港人都能自己承担后果。在制度成熟的情况下,即使选出的特首素质不尽人意,也不至于将香港带入死胡同,顶多是在其任期届满之后不再选他。有人甚至担忧香港实现真普选之后会寻求独立,这更是无稽之谈,不掌握军队的香港特首想要让香港独立都无能为力。

香港是一个特例,由于历史原因,香港有法治和自由却没有民主,而大陆则什么都没有。从社会状况和人的素质看,香港显然更具备实现民主的条件。民主是世界和历史潮流,哪个国家和地区都无法阻挡,可以肯定,香港迟早还是得实现真普选。不过,在这之前大陆不可能实现宪政民主,大陆的民主化只能在香港之后。所以,香港的民主进程与中国大陆的民主化休戚与共,息息相关。

大陆民间人士对香港“占中”表现出了空前的热情,如北京宋庄,接近十位独立艺术家因为声援“占中”被警方刑事拘留,其它地方因为声援“占中”而失去自由或者被威胁和警告的人士也是数不胜数。大陆人为何支持“占中”?就是因为吃够了中共专制的苦,而且深知,大陆实现民主化的前提之一就是香港的民主化。

中共当局阻止香港实现真普选虽然借口多多,可是没有一个站得住脚,他们只希望蒙住大陆的民众,达到继续稳控民众的目的。阻止香港的民主化其实也是在阻止大陆的民主化,所以,瓦解“占中”对于中共而言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当然,这都是基于一党之私,如果习近平等高层领导也能像蒋经国一样奉行天下为公,那么,香港“占中”根本就不会发生。

有人说,拒绝香港市民真普选并非习近平的旨意,因为中共是七龙治水,政出多头,或许的确有这方面的因素,但是,资深媒体人高瑜因为撰写关于习近平的文章而身陷囹圄,难道习近平不知道?不可以亲自解救?中央对香港的制度设计,绝不可能是个别人敲定,而是高层共同敲定的结果,香港乱象重生,中共高层需要反思,并在适当的时机重新调整对港政策。

香港“占中”比25年前发生在中国大陆的民主运动表现出了更理智的一面,比如说有时候适当让步,以退为进,非常值得大陆民众学习。“占中”可以说为大陆民众上了一堂生动的民主课,相信在此影响下,大陆的公民社会会变得更加成熟和壮大,在香港实现真普选过后,大陆的民主化也不会太遥远,即使中共当局不情愿,到时候也必然在浩瀚的民意面前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