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树立起一个谁也不相信的德艺双馨的前辈党棍,不如让一个年轻而有活力的丑角来代言这个领域。
 
 
 
 

“座谈会”之后,知识群体陷入了莫名的焦虑和恐慌。当局精心选择的、因制造相关谣言被网民称为“带鱼”的周某的上位,使公知们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和挑战,纷纷表达出强烈的不满或者浓浓的醋意。曾被祝华新点名表扬“给出路”的代表人物,原着名公知、网络大V,现淘宝店主五嶽散人说,“对於圣上翻了谁的牌子、以什么姿势临幸太监宫女完全没兴趣”。另一位公知,媒体人、腾讯“大家”签约作者章诗依,在一则被删除的文章中对“带鱼”的上位愤愤不已:“凭藉几篇瑕疵百出的网文,便得昂然跻身如此规格的座谈会,且伴随官方传媒的喧天锣鼓,时代一下子宽容得令人不敢相信。”

无论在当局的眼里,还是在愤怒或吃醋的公知心中,“周带鱼”无疑都是一个彻底的丑角。当局树立起一个丑角,当然不是在自我丑化,而是通过这个丑角,表达它对公共话语领域的蔑视和侮辱。丑角的作用在於,它取消且丑化了公共话语领域的意义和价值,并把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彻底碎片化。

这对於公知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公知们想像出来的作用和价值,就体现在公共话语领域。他们在这个领域获得支持和自尊,也试图在这个领域引领大众。现在当局推出一个丑角来代表他们,无异於让白卷英雄张铁生代表知识.而公知们的表现也一如既往,再一次中了当局的计策,热烈地讨论谁更适合代表网络文艺。在一个正常人看来,这是向全世界证明:公知比大便香。

当局的用心自然是险恶的。意识形态领域的节节败退,使它不得不祭出净网运动等法宝。可是纯粹的打击,既不能收复失地一统天下,又有进一步失去民间的现实风险.将民间一网打尽、实现主流重归当然是好的;如果不能一网打尽也无法遏止败退,那么次优的结果是谁也不能在这个领域获得优势,或者把这个领域变得泥泞不堪、一地鸡毛。既然如此,与其树立起一个谁也不相信的德艺双馨的前辈党棍,不如让一个年轻而有活力的丑角来代言这个领域。

推出周带鱼这样的货色,与当局净网运动、禁毁书籍、疯狂抓人等是高度一致的。问题其实并不在於公知怎么做,而在於极权的思想垄断本性,在於公知角色的错位。虽然思想垄断在互联网传播的冲击下已经破败不堪,但是,无论通过人身打击,还是通过搅浑水等方式,当局对此的治理和统一是必须的。不同的声音只能道路以目,不能张贴宣示於通衢之所,更不能形成某种有组织、有趋势的传播。与民间的原子化一样,公共领域的碎片化,是当局为了防范有组织抗争的必要手段。当局的思想垄断,还通过传播内容的污染和禁绝、传播途径的垄断和控制,覆盖了公知在公共领域的传播和评价作用。在这样的环境下,公知既不可能是精英阶层的价值表达者,也不可能是公共领域自然形成的“意见领域”,而是当局捧杀皆由的俎上之肉。

如此艰难时世,还汲汲於前呼后拥、“批阅奏摺”的风光无限,耿耿於一个丑角、造谣者抢了位置,就无异於奴婢们对主子献媚争宠了。既然当局愿意让所谓的“主流”、“公共”再无意义和价值,就不如彻底解构它、放弃它。公共领域本来也不需要什么引领者、代言人,“意见领袖”也只不过是自媒体时代传播节点的映射。互联网本无中心、无组织,我们之所以表达,只是出自内心对自由的向往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