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党文宣的极端形态以学习能力获得韧性,长期佔据优势地位是没有悬疑的,若说赢最终也难讲.
 
 
 

最近一段时间的舆情表现,可以用残酷来形容。方舟子单挑周小平,引发全网对方舟子的追击,并导致全网删除所有相关信息。到这个份上,“周小平现象”的幕后操作动作及意图完全显露,这个现象所指向的政党文宣逻辑再次证明了“舆论峡谷”的存在。

要理解“舆论峡谷”可能要先理解“舆论场”,但舆论场的概念有不足,是因为它仅仅是平面的概念,对照现实,其实将舆情地带称之为“舆论峡谷”更合适.它有助於理解一种受到精密控制的舆论模式,以及这种模式的弱点,统统导向一种政党文宣的极端形态.

之所以说极端,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政党文宣对舆论主体具有绝对的权威,对报纸、电视、网络这些信息基础工程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在这种绝对的管控之下,政党文宣通过强大的技术按需传送讯息。政党文宣站在“舆论峡谷”上,像将军一样俯视着整个“峡谷”。

其二,之所以说是“极端形态”,还因为除了对舆论基础工程的绝对掌控,还体现在文宣战术以不均衡的优势力量主动进入舆论“谷底”,而且不是靠远程打击,凭藉接触式的挑衅、激怒、消除等战术.在混战中,政党文宣树立靶子,投入全力,宣布胜利。

在政治伦理上,政党文宣的极端形态已经做了放弃,将“极端形态”完全建立在利益基础上,将其作为优先的执政策略加以巩固。在这种状态下,这种文宣类型不会受到道德与伦理的压力,也就是说,谴责是对它无效,因为这是剔除了耻感的暴力政治。

“周小平现象”并不是新东西,究其本质而言,就是号令文宣行动的执行人往“舆论峡谷”里投放超量的信息,实现信息在规模比重上的易位。换言之,政党文宣的极端形态不是求真,不讲究是非,而是要通过释放特定的污染信息,求取规模上的优势。

所以,为了掌握“舆论峡谷”中的态势,首先要掌握舆论渠道,其次是选中污染性内容的写手,再次是根据时宜性的要求加以联动操纵.从这十几年的前后对比看,后两点很容易实现,在实现第一点上动了很多心思,但因为渠道的历史性变局,尚未有最终的胜算。

政党文宣挑中周小平,就像它当初挑中方舟子、司马南一样,都是根据具体情况下的具体需求来的,他们就是“极端形态”得以落实的“选手”。“选手”有受青睐、有受遗弃的,很正常。这种冷热变化随着政党文宣的重点变换而发生,文宣棋子的生命周期有长短。

上面说过,政党文宣的极端形态放弃了是非追求,但反对它的人们却是用“是非”来生产批判的。这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两下既无可能对话,也无可能有实质意义上的“交锋”。包括“周小平现象”在内,这就带来众生喧哗的场景,老实讲,这里有天大的误会被忽略了。

政党文宣的极端形态除了站在“舆论峡谷”上观察下面的指挥者,除了那些深入峡谷地带“作战”的维稳战士,它之所以维持生命力,也是与号称反对它的那些人大有关联。这就是为什么激进的抗议者要压制公知的原因所在,公知也在为政党文宣极端形态“供血”。

说是“激进的抗议者”也不确切,他们其实是看清了这一极端文宣形态背后运作手法的一群人。这些人是清醒的,但也是无力的,因为他们也没有实力抗衡政党文宣的极端形态,他们向通过遏制公知卷入而达到釜底抽薪的目的,然而这是很难实现的。

方舟子对攻周小平,与公知讨伐周小平,并不是一回事。后者只是常规喧哗,对极端形态的生成及巩固反而有益。方舟子斜刺里杀出,将会使得往“舆论峡谷”里注入的污染性信息失效,他以前棋子的身份威胁到极端文宣形态的运作模式,而且可能与伦理及道德谴责合流。

微博上围剿大V,背后的用心也就是削弱“舆论峡谷”中那些有能力带动粉丝产生规模信息的主体.极端文宣形态放过方舟子一码,但是在这一轮操作中赫然发现遗留了一个原本是自己人的后患。如果公知也将方舟子的查禁遭遇当做受害案例,有点哭错了坟头的意思。

政党文宣的极端形态之所以称为“极端”,还意指它通过超限发挥,已经将自身带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这个危险的表现是,它展现了弱点所在——即使它放弃了政治伦理与道德标高,但放弃得越彻底,就让它所代表的势力在合法性上流失得愈厉害。

极端文宣形态造成了许多矛盾类型,比如它越是强大就越可能自伤。对公知群体来说,则是尴尬:出声卷入舆论峡谷,帮助打造血滴子,完全噤声则有违声名。同样情形对激进抗议者也有,那就是壁上观无助於事,在边缘化与处理群众信任上进退失据。

政党文宣的极端形态最终会赢吗?它以学习能力获得韧性,长期佔据优势地位是没有悬疑的,若说赢在最终却也难讲.原因是“舆论峡谷”中产生了时代性的变迁,信息的个人化分布及聚合使得大一统的信息污染术难以奏效,信息规模化压制可以让人沉默,但会丧失人心。

极端的文宣形态不相信人心,不信任人性,以为单凭利益就可以巩固形态长久,这是过於乐观了。但从“周小平现象”可以看出,极端文宣形态对谎言、信息污染、强力操控的迷恋已经让它失去了回旋余地,它在往极端化的路上走得愈来愈远,会失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