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學到一個理論說,要成功地騙取他人的信任,首先要學會自欺欺人。即,先讓自己也相信是真的,才有可能騙到其他人。我感覺,在這方面,中共歷史經驗豐富,手法運用嫻熟,堪稱各界鼻祖。它之善於製造謊言和騙取人民信任,常常騙得連他們自己也相信,他們騙人的謊言,本來就是真的。

幾周前,中共的幾大喉舌──人民日報、新華社、中央電視台等中央媒體,開展了一輪大規模的集體歌功頌德。它們總結了中共十八大後「八項規定」出台兩周年所取得的政績,稱:「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和各種腐敗現象得到有力遏制,黨風政風煥然一新」,「幹部吃喝風變了,高檔酒店不再高朋滿座了;幹部習慣講短話、開短會,各類會議開支少了;機關單位辦事效率高了,領導幹部走基層的時間多了;奢侈浪費現象少了,崇尚節儉行為多了」。
這些讓龍顏大悅的漂亮話,吹捧得那樣「真誠」,以致於連他們自己都相信真有這麼回事了。不巧的是,話音未落,一場意外發生的踩踏事故,這些「真誠」的謊言被他們自己戳穿了。
跨年的前夜,上海市黃埔區的主要官員們──區委書記周偉,區委副書記、區長彭崧,原區委副書記、市社工委書記孫甘霖,區委常委、副區長曹金喜,區委常委、副區長吳成等人,參加完外灘源文化廣場舉行的新年倒計時活動,「順便」就來到了已結束營業的空蟬餐廳「吃夜宵」。他們還真挺能遵守「八項規定」的──雖然這家高端日本菜餐廳只有四個包間,餐標分為每人1888元、2888元和3888元三檔,但他們毅然選擇了坐在私密度極高的包間裏,只吃對面餐廳提供的飲食:壽司、面條、湯圓以及飲料、清酒──真夠節儉的。他們沒有選每人1888元一檔的,也沒有選2888元和3888元檔的,而是全部人馬加起來,總共才花了2700元──還真是為黨節省了不少巨款。只是,大概這些壽司、麵條和湯圓是以金條為原料做成的,幾碗麵條和湯圓就要2700元,真替他們想不通。肯定是被餐廳宰了。
還好,他們沒付錢,照例由他們的下屬──黃浦區屬國有企業外灘投資集團的董事長周旭民買了單。反正吃了喝了,都是國家的錢。黨的幹部吃一點喝一點,國有資產不買單誰買單?
這就是兩年來各地實行「八項規定」取得的成果。即,不明目張膽地到處亂吃了,而是吃得更隱秘了;不再到信不過的地方去吃了,而是到安排好的地方偷偷去吃。至於吃的那些山珍海味,吃的公帑和巨款,一切都沒有變,甚至吃得更好了,花得更多了。黃埔官員們這場吃喝被暴露,純屬意外。如果不是有媒體不點名地披露,也許什麼事都沒有。「八項規定」實行兩年來,實際上全國各地的官員們,都只不過是將花天酒地的吃喝玩樂轉入了「地下」秘密進行,黃埔官員們的這場吃喝意外,不慎讓全國官員的普遍秘密行為曝了光。
比如,我就了解到有一家官方機構,自從「八項規定」出台、反「四風」以來,機構的主要官員,便將公款吃喝玩樂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們在單位的「食堂」上耗費巨資修建秘密「飯廳」和「招待室」,裝修、硬件設施等絕不比外面五星級酒店的高檔餐廳差,還有專門的廚師和服務員,只為本單位達到一定級別的官員服務。甚至為了這些官員進出方便,不被群眾發覺,花費幾十萬元在一個三層樓內安裝專門的電梯。──浪費的公款絕不是更少了,而是更多了。
我與一些政府機關的朋友交流發現,這樣的情況並不在少數,很多機構皆是如此。「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轟轟烈烈的「八項規定」,多麼可笑。黃埔區的幾名官員,只能算他們自己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