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共极权统治以何种形式崩溃?
中共极权统治的瓦解和崩溃,具有必然性,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迟早一日会来到,即便乃祖毛氏亦称“共产党总有一天要消灭”。大多数海内外独立学者对中共极权统治必然走向崩溃这一判断并无异议。不过,中共极权统治的崩溃究竟如何展开,却是一个难以预判的问题,很多学者已对此问题各抒己见。王力雄先生在其著《黄祸》中,基本将中共统治的崩溃等同于中国民众和世界各国的灾难。美国的中国问题观察家沈大伟先生则对中共统治崩溃过程作出如是推断,“中共的统治不大可能宁静结束。单一事件不大可能触发政权和平内爆。它的覆灭可能是漫长的、混乱的和暴力的。我不会排除习近平将在权力斗争或政变中被推翻的可能性。”还有一些学者认为中共专制统治“可能长期溃而不崩”。笔者以为,这些观点皆有闪光之处,但也有不少地方值得商榷。眼下,“中共崩溃论”多半被有意无意地等同于“中国崩溃论”“世界灾难论”,似不合适。下面,笔者结合“庆安官场崩溃模式”和清末政局之变一陈己见。
2. 关于“庆安官场崩溃模式”
黑龙江庆安县火车站候车厅一声枪响,射穿了无辜访民徐纯合的心脏,也了击碎了很多国民对中共暴政的最后一丝幻想,海内外为之震动,凡稍有良知者,听闻此事,无不义愤填膺,很多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联署签名,追索真相,呼唤正义,揭批邪恶,讨伐专制,捐助徐母,誓言惩凶。自屠夫吴淦揭开枪杀徐纯合案的黑幕一角之后,民间良知人士纷纷奔赴庆安,现场博弈,当面支援。谢燕益、李仲伟、刘书庆、谢阳四位律师,不远千里奔赴庆安,获得了徐纯合母亲对徐纯合案件的代理授权,积极展开进一步行动,当律师们对杀人警察等人的立案问责要求被黑龙江政法系统拒绝之后,迎难而上,举牌抗议。与此同时,“徐纯合被枪杀案”各地观察团和援助者源源不断赶赴庆安……一时之间,庆安成为大陆舆论焦点、维权焦点、博弈焦点。在“徐纯合被枪杀案”所引发的震动和压力下,庆安体制内外对中共政权长期倒行逆施和专制腐败统治与日俱增的怨愤,“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庆安政局发生了一系列令人振奋的变化。
该县越来越多的官员遭到举报。据悉,目前针对庆安体制内人员的网络举报事件已超十起。曾慰问枪杀徐纯合之警察的副县长董国生,在正义网民们以排山倒海之力量展开“人肉”后,劣迹毕现,原形毕露,此前一直为杀人警察辩护卸责的中共当局,面对揭发董国生的大量信息和巨大的民意压力,不得不将董国生停职。董国生在短时间内陆续被揭出的问题包括:户籍年龄和学历造假、贱买县热电厂及县粮库、与当地开发商上下其手大肆腐败、妻子“吃空饷”等。还有举报称,枪杀徐纯合的警察的上级负责人接到事发电话时涉嫌违项吃喝,并指示下属立即封锁网上消息。该县民办教师实名举报原庆安县委书记、县长、教育局长、人事局长等人以每个指标3—5万的价格将300个民转公指标公开拍卖。庆安检察院干警隋伟忠网络实名举报该院检察长魏鹏飞,称魏鹏飞自2011年上任以来数度超标用车购车,公车悬挂军车牌。网友王明德举报庆安公安局副局长王向阳在处理一起交通事故时涉嫌玩忽职守等罪。
此后,中共开始抓捕赴庆安声援者,并发布声明和剪辑拼接(据相关报道分析,也许是以别种技术伪造的。就尖端视频仿真技术的成熟度和中共一贯的厚黑无耻而论,完全做得到)的视频,一以贯之地庇护故意杀人的警察,声称其开枪属正当履行职务。然而,其卑劣的打压之举和无赖的包庇行径,掩盖不住民间正义力量在这场博弈中所获胜利的光芒,中共庆安官僚系统在民间正义力量和体制内良知人士的联合博弈下一度半崩溃的狼狈不堪状已尽入国民眼底。正义虽暂时未获全胜,但也并没有输,正义者对此事件的努力付出必将持续开花结果,在民主中国时代,杀人恶警和负有关联责任者必被严惩。
3. 基于“庆安官场崩溃模式”勾画中共极权统治崩溃轮廓
庆安县因徐纯合被故意枪杀事件而接踵出现的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的、令人眼花缭乱格外振奋的系列正义抗争,使徐纯合被故意枪杀事件演变为具有一定规模的全局化抗争、连锁性抗争,促使中共庆安统治系统在极短时间内裂痕处处,不断坍塌,趋向崩溃状态。为方便进一步论述,笔者将此种现象称之为“庆安官场崩溃模式”。由于“庆安官场崩溃模式”密切关联了大陆的制度环境、社会环境、维权背景等方面,因此,基于“庆安官场崩溃模式”审视大陆反专制运动,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就大陆反专制现状而言,“庆安官场崩溃模式”系其缩微版,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就中共极权统治崩溃过程而言,“庆安官场崩溃模式”系其速写版,具有一定的可参照性;就中共极权统治崩溃结果而言,“庆安官场崩溃模式”系其预演版,具有充分的必然性。笔者基于“庆安官场崩溃模式”,结合清末政局剧变过程,对中共极权统治的崩溃作出概貌式、轮廓式、简笔式的的勾画,对促进中共极权统治崩溃的关键因素进行阐述。
3.1 社会背景是形成中共统治崩溃轮廓的基本前提
轮廓不是凭空产生的。描绘任何轮廓,皆需要一个背景。而形成中共极权统治崩溃轮廓的基本前提,就是大陆社会背景。目前,中共政权被很多民众称为“后清”,此称谓是颇有依据的。将中共统治现状对比晚清统治,不难发现,两政权所遇的统治危机异常相近。晚清官场腐败无以复加,中共亦然,由庆安举报状况便足见中共贪腐现状之一斑;满清在闭关锁国后被迫打开国门,中共亦然,后者闭关锁国时间较短,但其闭关锁国期间综合危害之巨,恐怕抵得上满清二百余年闭关锁国期间的积孽;满清打开国门后遇数次大规模民间抗争,元气大伤,中共亦然;晚清官民矛盾剧烈,而观中共统治现状,官民矛盾之剧恐不逊于晚清时代;晚清民间舆论抗争浪潮澎湃,“革命”“排满”“驱逐鞑虏”呼声高涨,《革命军》发行逾百万册,造就革命形势。如今在中共统治下,反共呼声、维权呼声愈趋高涨,体制内外的反专制力量相互呼应,相互支持,《零八宪章》等反专制文本、书籍广泛传播,民主群体已形成了捍卫人权、追求宪政的基本共识。
当然,晚清统治与中共统治现状还是有些区别的。如,晚清民间抗争以暴力斗争为主,暴力反抗群起,就这一点而言,和中共统治现状有别,目前大陆的民间抗争,以非暴力抗争为主,非暴力抗争已有风起云涌之势,而暴力抗争不占主流,不过,任何抗争状态均有可变性,大陆民间抗争方式是否会愈趋激烈,主要取决于中共今后的统治方式和开明程度。再如,就组织力量或组织化力量而言,晚清民间抗争群体的组织建设颇有成绩,革命党的组织力量远远强于其他民间组织力量,而目前中共统治之下,虽然民主力量的组织建设亦取得了一定成果,但民主力量的组织建设似乎逊色于其他类型的民间抗争群体的组织建设,相对而言,如今华人界的民主组织力量、维权组织力量较为分散,长期以来,没有形成统一步调,此种状况在《零八宪章》发布之后有一定好转,《零八宪章》运动在整合民主力量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目前尚未达到理想状态,还需要《零八宪章》运动参与者持续推动和不懈努力。
对比满清末造的统治危机,中共政权所面临的统治危机之严重程度,似乎相差不多,大社会背景已经形成,只要时候一到,机缘巧合,必然能够勾画出中共统治的崩溃轮廓。
3.2 具有“导火索”效应的突发事件,是中共极权统治崩溃轮廓中的第一笔
很多重大历史事件,皆由一个具有“导火索”效应的突发事件引发。一般而言,越是顽固透顶、凶残透顶的刚性专制统治,突发事件的“导火索”效应就越显著。因为,越是顽固透顶、凶残透顶的刚性专制统治,越容易制造社会矛盾、积累社会矛盾,当社会矛盾性质不断趋向复杂化、社会矛盾层面不断趋向广泛化、社会矛盾冲突不断趋向激烈化之际,便如备足了干柴、蓄满了火药,只差一个火星,一簇火苗,就会形成爆炸效应,产生重大冲突,历史就是在这样一刻进入拐点,迎来巨变。比如,导致满清专制统治崩溃的直接原因,并非全国性战争,而是武昌一城一夜光复,这就是突发事件的“导火索”效应。满清在打开国门之后,经过了内外矛盾交作的几十年,裂痕处处,却依旧顽固坚持专制统治,死保既得利益,不愿顺应历史大势,最终武昌革命军人点燃导火索,虽然武昌起义的直接爆炸效应局于一城,但因满清暴政本就裂痕处处,只此一点炸开,便足以将其整体彻底炸烂。
而在很多方面与满清专制颇为相近的中共暴政,因长期倒行逆施,不断突破大陆民众的承受底线,制造了越来越多的反抗群体。然而中共如今出于死保既得利益之意和畏惧清算之心,在文明程度、民主化程度远超20世纪初期的当今世界大环境中,依旧顽固坚持极权专制统治,导致大陆民众的抗争愈演愈烈,同时也导致各级官僚、鹰犬爪牙对待民众愈发凶狂、愈发狠毒,在很多时候,官民双方的博弈如同战争,尸横街头,血溅田园。人民已经普遍觉醒,岂会一直甘受压榨愚弄?量变早就逐日累积,岂有一直不生质变之理?对中共暴政而言,徐纯合被枪杀事件或许不是最后一根稻草、最后一簇火苗,但是,既然徐纯合被枪杀事件已在庆安这个缩微版大陆产生了“导火索”效应、“最后一根稻草”效应,那么,必将有另一起突发事件,能够在大陆范围产生“导火索”效应、“最后一根稻草”效应,掀动前所未有的抗争,或烈度空前,或进度空前,或规模空前,或勇气空前,或影响空前,为中共极权统治崩溃轮廓画上第一笔。
3.3 外界联动和外界支援,是中共极权统治崩溃轮廓中的第二笔
这里所说的外界联动和外界支援,指的是突发事件发生地之外的所有地区。以徐纯合被枪杀事件为例,当徐纯合被枪杀事件发生后,海内外舆论高度关注,维权人士及时行动、悬赏真相视频,诸如“博讯”等海外独立媒体在第一时间对这一事件的最新动态进行报道,独立媒体和自媒体上关于这一事件的评论几乎一边倒,维权律师及时介入,各地公民观察团、维权人士、民主人士纷纷奔赴庆安进行援助。各方积极因素综合作用之下,使得徐纯合被枪杀这一突发事件热度剧升,烈度陡增,“导火索”效应得以充分延续,越来越多的良知人士受到激励,积极参与其中,事发地点体制内外的良知人士自然极受感染,乘势而起,举报狗官,讨伐恶吏。当然,中共极权统治崩溃轮廓中的第二笔的勾画细节无法预知,但外界联动和外界压力是第二笔中的必然成分,若无外界联动和外界压力,第二笔必然无从勾画。如果对外界联动和外界支援稍作分解,前者的关键因素是人员联动、舆论联动,后者的关键因素是人力支援、物资筹集。
如,在波澜壮阔的辛亥革命中,当武昌起义爆发之后,外界联动和外界支援轰轰烈烈而来。海内外的革命党人和同情革命者在武昌之外的地区积极联动,全力策应,积极支援武昌起义。中原革命党人在武昌起义爆发后的第一时间炸断连接南北的铁路动脉,使京城精兵一时无法南下镇压起义。江南各省的革命党人,在各省重要城市英勇进攻满清官衙,迅速实现本省光复,对武昌起义提供了间接性的有力支援。如果没有海内外革命党人和同情革命者的联动和支援,各地援军必然源源不断迫向武汉,仅以武汉三镇之力,几乎不可能战胜各地援军。在舆论联动方面,辛亥革命者们也做的很好,早在辛亥革命若干年前,革命者们便在舆论阵地做了大量的卓有成效的准备工作,清末报界密布革命党人,清末发行逾百万册的《革命军》,便首发于上海《苏报》。及至武昌枪响,革命党人更是充分发挥舆论作用,据维基百科“民立报”条目:武昌起义后,《民立报》用大幅版面宣传武昌起义,全力为革命打造声势。
3.4 体制内人员的觉醒和反抗,是中共极权统治崩溃轮廓中的第三笔
目前而言,虽然大陆体制内群体整体上说是中共暴政的统治基础和为非作歹之资本,但历史证明了,任何群体中均有良知人士,在六四屠城之后逆淘汰潜规则横行、贪腐程度冠绝历史的中共体制内群体亦不例外。这主要是因为:人性均有两面性,尤其是处于邪恶群体和贪腐群体的边缘地带的人们,以及纯粹从事技术性工作的人们,较少受到体制内的不良影响,良知人士的比例较高。在“庆安官场崩溃模式”中,在徐纯合被枪杀事件发生之后挺身而出或乘势而起的实名举报当地官员的人们,大部分都是体制内人员,有的甚至是政法系统人员。他们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举报,或许是被海内外关注庆安火车站枪杀案的正义人士的良知勇气所激励,或许是趁着庆安狗官在处理徐纯合被枪杀事件中颟顸而动、骄横而行、漏洞毕现的时机对其喊打,或许是趁着中共高层权势者此时对庆安关注度较高而欲获得上级瞩目、博得个人利益,或许是基于泄愤报复等目的,或者是兼具上述原因。
庆安体制内人员的密集举报行为,使人联想到历史上的邪恶统治团伙在不敌正义力量、行将瓦解之时广泛出现的“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弃暗投明”“反戈一击”等现象。不论中共极权的体制内人员的觉醒和反叛出于上述何种原因,其积极意义都是主要的。譬如,在清末民主革命进程中,处于满清体制内和体制边缘的立宪派也对满清专制体制的罪恶和腐败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抨击,有助于启蒙民众,也有助于推动革命,而且,当立宪派发现“改革已死”之后,不少人或转投革命,支持革命,或支持体制内像袁世凯这样的野心家瓦解满清政权。目前而言,体制内人员的觉醒和反抗有利于削弱中共极权统治力量,有利于启蒙民众、壮大反专制声势、瓦解中共极权统治和推动民主转型。在实现民主转型之后,体制内的弃暗投明者还可以继续发挥作用,如,可以为实现“转型正义”作出贡献,为民主政府提供抓捕线索,协助民主政府揪出罪恶极大、隐藏极深的曾经的特务和线人,揭出其亲历亲睹的体制内罪恶。
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