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一个分析台湾大选结果的讲座上,学者洪耀南先生对国民党、民进党的选战宣传做了个有趣的对照比拼。原来掌权的国民党除了主打向来的安定牌、经济牌外还打出一张「世代牌」,呼吁选民今次投票要「听妈妈的话」,要听「父母的话」。民进党也不示弱,向来标榜的公平、正义当然不会搁下,她同样也打出世代牌,向一千八百万选民喊话请他们今次投票要「听孩子的话」。结果是,选民较愿意「听孩子的话」,让民进党的蔡英文在选举中大胜三百万票。
民进党之胜、国民党之败当然不可能简单的归因于一句宣传口号。 「听父母的话」、「听孩子的话」本身的意识也有多层次。国民党的所谓「听父母的话」不仅想稳住本身在中、老年世代的票源,更流露出那种长期掌权的「大家长威权心态」,老是觉得「I know best」,大家听我说就好了,我才有能力保护你、扶持你、带领你走向未来。简而言之,国民党是把自己看成那个家长,要大家乖乖听他的话,把事情都交托他办。只是,在国民党过去八年治下,百业凋蔽,上班族薪资停滞、楼房价格飞升、年轻人就业困难、政府财赤严重。这样无能的人还要当「家长」指指点点,台湾选民自然不听他的。
大家长心态令人民窒息
只是,国民党这种当权者的傲慢心态并不罕有,香港特区政府、建制派、建制精英这种「大家长」心态只有更浓烈、更令人窒息。那位特首梁振英就天天高喊要带领香港向「一带一路」走、要搞什么创新科技、要搞这样那样的大型基建,仿佛he knows best,仿似真的知道市民想要的是什么,知道怎么样的发展对香港最合适及有利。可是,在他治下,香港的社会矛盾没有最尖锐只有更尖锐,市民的内部撕裂纷争前所未见,不安情绪弥漫社会各个角落。这样脱离民情的特首还要摆出一副万事指指点点的样子,市民不作强烈反弹才怪。
除了特首以外,那些身居高位的建制精英同样只懂拿旧的一套做法及经验套在二十一世纪的香港身上,仿佛世世代代的港人都得依循以往的发展模式办,依靠地产特别是物业炒卖致富,仰赖内地人流钱流搵快钱,又或把整个香港变成一个超级大商场……结果,香港出现各种各样的扭曲,楼价全球最贵,市民特别是年轻一代不要说上车置业,连找一个小小的单位租住也有极大困难。结果,香港从市中心商业区到新市镇商场都挤满人,市民的生活空间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挤逼。结果,香港原本的产业包括影视、工业不断萎缩,职场上只剩下狭窄的空间,年轻人没有什么发展的空间。尽管如此,那些建制精英仍执迷不悟,还是要照搬这一套,还是要将这套硬套在所有人头上。
罔顾两制分歧港人利益
最不堪的是,这个所谓建制,这些把自己当成「大家长」的人是靠扭曲的政治制度上位的,是靠依附当权者及投当权者喜好而身居高位掌握大权的。那位特首梁振英就是由689人选出来的,连万分一的代表性也没有。他能成为特首,靠的是北京当权者的一意孤行,靠的是他全面向北京当权者靠拢,罔顾两制的分歧及港人利益。那位快刀斩乱麻通过港珠澳大桥拨款的陈健波能成为财委会主席,靠的不是民望及能力,而是扭曲选举制度下的建制派多数,而是那种愿意阉割议会破坏确当程序的不堪。那位港大校委会主席李国章能意气风发的批评学生「中毒」,胡乱指摘泛民主派操控学生,靠的不是港大师生校友支持(校友投票超过9成人反对他出任主席),靠的只是「一男子」梁振英的独断,靠的只是李国章乐意配合北京整顿港大的心计。
像这些没有能力,没有民望,只懂趋炎附势的人都坐在庙堂上扮起「大家长」,强推威权体制对市民指指点点,动辄霸王硬上弓,强行通过有争议、不受欢迎的法案、工程项目、政策。市民怎会不强力反弹?市民怎会不躁动不安?香港怎可能不逐步走向电影「十年」中的困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