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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烈火:乌克兰为自由而战. Winter on Fire.png
 
入围本届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的乌克兰纪录片《凛冬烈火:为乌克兰自由而战》,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在中国网络引发观影热浪。人们究竟在激动、缅怀什么?
 
郭尔凯郭尔说:“暴君一死,统治即告结束;烈士死了,他的统治才刚开始。”谭嗣同殉国激发自立军起义,武昌起义有黄花岗烈士的功勋。没有烈士的“统治”,感觉不到烈士精神的激励、引领,这个世界将不再是人类的世界。
 
1989年天安门六四事件,军队进行残酷镇压震惊全球,被苏联和东欧各国政治、军事精英列为反面教材:柏林墙倒塌、“819事件”,苏联不仅没有派兵干涉,而且取消苏军对内镇压的职能。可以说,六四烈士的热血灌溉了世界的民主化浪潮,军队国家化已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军队在国内政治事件中严格保持中立,是苏联解体、捷克斯洛伐克天鹅绒革命、乌克兰橙色革命能够成功的关键。
 
1991年乌克兰宣布独立,结束337年受俄罗斯统治的历史,同时也拉开了亲欧的自由派PK亲俄派的帷幕。亲俄的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曾经向公众承诺:“乌克兰与欧盟一体化无可改变。”但2013年11月21日,乌克兰当局宣布暂停准备签署同欧盟的同盟协定,备受欺骗、大失所望的民众忍无可忍爆发抗议:“到独立广场去!”2004年橙色革命的中心基辅独立广场,再次成为示威者的大本营和全球注目的焦点。
 
一开始只有数百人到独立广场抗议,很快便人山人海,“乌克兰是欧洲的一部分”、“签约,这是我们的协议”、“团结,直到终结”的口号响彻云霄;11月28日,亚努科维奇中止和欧盟签署政治和自由贸易协议,别尔库特部队(乌克兰内务部特种警察部队)包围、进犯独立广场,彻底点燃冬天的烈火,抗议演变为要求执政党下台的革命。
著名战地记者罗伯特•卡帕有句名言:“如果你拍得不够好,是因为你离的不够近。”《凛冬烈火》的镜头距离冲突太近,时刻让观众担心摄制者的安全:别尔库特部队挥舞铁棍、发射实弹,示威者、救死扶伤的红十字人员就在眼前中弹、倒下,猛烈冲击街垒的装甲车,铺天盖地的旗帜、前赴后继的人潮,酷似六四事件的镜头一再上演,独立广场摇旗呐喊的摇滚歌手简直就是天安门广场上的崔健。
 
被暴力清场的人们,先是退守金顶修道院继续抗争,之后包围总统官邸、夺回独立广场,为无辜被打的女孩讨还公道,为自己和祖国赢得自由和未来。别尔库特及特别招募的暴力团伙非常残暴,把人打到在地仍不罢手,往死里打,街道上流淌着鲜血和白色的脑浆,乌克兰人为了自由和尊严真的是肝脑涂地!
 
“在人类所有的室外运动中,还有什么能比向暴君扔石头更优美的的动作呢?”预备役军官帮助示威者在独立广场设立路障、传授抗击策略,还有人负责提供食物、饮料、御寒衣物等后勤工作。民众淋漓的鲜血激发了更多的良知,当银行家、律师、医生、教授、退伍兵、家庭主妇、神父、商人、演员、学生、老人、未成年人走上街头与别尔库特对峙、肉搏,亚努科维奇垮台只剩时间问题。
 
《凛冬烈火》震撼人心的场景数不胜数,少女在战火间歇弹奏钢琴鼓舞士气,神父请求警察拒绝执行罪犯下达的命令,警察闪躲、愧疚的眼神;别尔库特试图羞辱一个示威者,在冰天雪地里将其脱得一丝不挂,然而乌克兰英雄毫无惧色,赢得战友的尊敬,抗暴怒火愈发高涨。
 
2014年2月冲突升级,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的独立广场,示威者伤亡愈千,引发全球声援和普遍同情;西部利维夫州安全部队宣布独立;乌克兰军方表示,军队将忠实履行宪法赋予的使命,不会卷入国内政治冲突;乌克兰内务部发表声明,军警人员站在人民一边,不服从政治领袖;曾参加镇压的乌克兰国家安全局也表示,安全局的特工人员效忠人民。乌克兰四大安全机关负责人都向议会承诺,不会干预政府和反对派之间的冲突。2月23日,国会通过罢免总统的决议,已是孤家寡人的亚努科维奇逃往克里米亚,独立广场一片欢腾。
 
乌克兰军队严守中立的表现获得一致赞许。军队镇压导致六四血案,为避免类似惨剧,《乌克兰宪法》第十七条规定,“乌克兰武装力量和其它军事部队,不能被任何人用于限制公民的权利和自由,或用于推翻宪法制度、取消国家政权以及妨碍他们活动的目的”;第三十九条规定,公民只要预先备案就有权举行和平的聚会、游行和示威;总统动用武装力量解决与国防无关的任务,须经议会批准。
 
宪法和民意成为军方拒绝执行反人权反人类命令的强大后盾。2004年橙色革命,乌克兰国防部长库兹穆克就坚决反对在国内实行紧急状态和使用武力,武装力量站在人民一边,“不会使用武力来解决目前的局势”。
 
国际社会对人权及相关法条的理解和践行,也是胆敢与民为敌的暴君及其军队势力的噩梦。1993年5月根据联合国安理会第827号决议设立的前南斯拉夫国际战争罪法庭,前波斯尼亚克罗地亚布拉斯基奇将军被判处45年徒刑。乌克兰军方如果违反宪法镇压民众,不仅面临国内法律的追究,很可能还会被送上国际法庭受审。2015年1月12日,国际刑警组织将亚努科维奇列入“红色通缉令”名单,进行全球通缉。
 
《凛冬烈火》显示,93天的示威镇暴造成至少125人死亡、1890多人受伤、65人失踪。从天安门到独立广场,人们为了自由和尊严付出了无数鲜血。
 
2月28日奥斯卡颁奖,预祝《凛冬烈火》旗开得胜,因为“烈士的统治才刚刚开始”,观众能从中可以汲取很多力量和教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