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圣父、圣子、圣灵的名。阿们。
弟兄姊妹平安。去年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为彭明弟兄举行了追思礼拜，几个月前，我们送别了刘晓波先生，今天，我们又怀着沉痛的心情，为杨天水弟兄举行追思礼拜，在短短的一年中，中华民族失去了三位宝贵的义士，当然对于基督徒来说，死亡却是一件好得无比的美事，被上帝所珍视。诗篇中写道，“在耶和华眼中，看圣民之死极为宝贵。”（诗116:15）使徒圣保罗也曾在罗马的监狱中对腓立比教会写道，“因我活着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处。但我在肉身活着，若成就我工夫的果子，我就不知道该挑选什么。我正在两难之间，情愿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腓1:21-23）故此，圣教会在纪念圣徒的时候，往往是纪念他们的死期，称之为“天国的诞辰”。我们为杨天水弟兄感恩，感谢上帝为我们赐下这样一位宝贵的弟兄，感谢上帝接纳他进入永远的安息，也感谢上帝叫他在尘世中为我们留下了佳美的脚踪。
刚才王姊妹为我们恭读了启示录六章九节至十一节的经文，“揭开第五印的时候，我看见在祭坛底下，有为上帝的道、并为作见证被杀之人的灵魂，大声喊着说：“圣洁真实的主啊，你不审判住在地上的人，给我们伸流血的冤，要等到几时呢？”于是有白衣赐给他们各人，又有话对他们说：“还要安息片时，等着一同作仆人的和他们的弟兄也像他们被杀，满足了数目。””
面对杨天水弟兄悲凉的离世，甚至连他的遗体也被中共当局控制而不知所踪，我感同身受地向上帝发出呼吁，圣洁真实的主啊，你什么时候可以审判独裁、残暴的中共政权，结束压制在中国人民头上的暴政呢？我没有答案，我无从知晓上帝安排的时间，但我知道，终结中共的暴政，需要有更多仁人志士的付出，甚至是付出血的代价！我说这话，是因为敢于起来对中共专制政权说“不”的基督徒太少太少了，有不少教会的牧师，用所谓“顺服掌权者”的理由误导基督的信徒，让他们乖乖的接受中共的统治，甚至任凭他们改造基督教的信仰，其实，他们不是顺服，而是恐惧！这些基督徒不是为了基督徒的良心而顺服，而是为了担心失去自身利益而恐惧，为了这个“顺服”的理由，基督徒可以主动拆毁教堂的十字架，基督徒可以在教堂里唱红歌，基督徒可以在教堂里学习习近平的讲话，基督徒甚至可以允许在教会建立中共组织。
这些基督徒到了自由世界，他们还是惧怕中共，甚至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由恐惧中共独裁，变成了赞美中共独裁，说什么只有在中共的统治下，中国才会强盛；说什么如果没有中共强有力的治理，中国早就大乱民不聊生等奇谈怪论了。于是就发生了在美国加州某华人教会牧师联祷会上，竟然有中共宗教局官员讲话，发放宗教局的红头文件的怪事！
圣经却指出，“爱里没有惧怕；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因为惧怕里含着刑罚。惧怕的人在爱里未得完全。”（约壹4:18）人在上帝面前是没有惧怕的，因为“上帝就是爱”（约壹4:8），所以，我们可以“只管坦然无惧的来到施恩的宝座前，为要得怜恤，蒙恩惠，作随时的帮助。”（来4:16）
但圣经也告诉我们，耶稣基督要“要释放那些一生因怕死而为奴仆的人。”（来2:15）当一个人恐惧中共的时候，其实就是顺服了中共的统治，成了中共的奴仆，今天，很多牧师，他们虽然被人称为是“上帝的仆人”，但事实上他们却是“中共的奴仆”，他们因恐惧而顺服中共，却没有因爱而顺服基督！耶稣基督就要把我们从对中共暴政的恐惧之下拯救出来，让我们不再恐惧，让我们获得自由。惟独基督才是基督徒最终效忠的对象。
感谢上帝，他没有抛弃中国，他依然兴起了一批不惧怕中共，甚至甘愿付出生命的人。曹顺利是这样付出的，彭明是这样付出的，刘晓波是这样付出的，杨天水也是这样付出的，还有更多的我们知道名字的，或者不知道名字的义士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却又刚毅勇敢的人，仅仅是因为说了真话，揭示了真相，传播了真理，就浇奠了生命。如今在中国大陆的土地上，还有很多勇士，不畏中共的强权和恐吓，依然坚持真理，他们是上帝赐给黑暗中国的光。
闻一多先生曾在李公朴先生的追悼会上有着慷慨激昂的演讲，至今读起来依然如雷贯耳，我想借用他的话，质问中共当局，“杨天水先生究竟犯了什么罪，竟遭此毒手？他只不过用笔写写文章，用嘴说说话，而他所写的，所说的，都无非是一个没有失掉良心的中国人的话！大家都有一支笔，有一张嘴，有什么理由拿出来讲啊！有事实拿出来说啊！为什么要打要杀，而且又不敢光明正大来打来杀，而偷偷摸摸的来暗杀！……无耻啊！无耻啊！这是中共的无耻，恰是杨先生的光荣！……历史上没有一个反人民的势力不被人民毁灭的！希特勒，墨索里尼，不都在人民之前倒下去了吗？翻开历史看看，你们还站得住几天！你们完了，快了！快完了！我们的光明就要出现了。我们看，光明就在我们眼前，而现在正是黎明之前那个最黑暗的时候。我们有力量打破这个黑暗，争到光明！我们光明，恰是中共的末日！”
杨天水弟兄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也从未听过他的名字，这也难怪，这个一生中有大半时间被囚禁在中共监狱中的政治犯，理所当然的被当局刻意抹杀了有关他的一切。这就叫我想起了耶稣基督，关于他的记载在罗马政府官方文件中只提及过聊聊数句，以致有人怀疑他是历史虚构人物。但事实上，罗马官方怎么可能去特意记载一个被判处“颠覆国家罪”的犹太木匠的生平事迹呢？但是，耶稣的门徒却写下了福音书，记述了他言论和生平，所以我们今天可以藉着圣经的教导来认识他。
我也是在杨天水弟兄去世之后，阅读了他很多文章，以及他好友的纪念文章，认识了这位了不起的基督徒。杨弟兄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做过教师和公务员，原本可以在仕途上一帆风顺的他，却为中国人的民主自由运动而两次入狱，时间长达22年。他本来可以在今年年底获释，但最终却因脑瘤，在保外就医时，英年早逝，仅56岁。可以说，他的整个青春年华都在监狱中度过，当他八月份被保外就医时，不过才人到中年的他，看上去却已如垂暮的老人，可见中共监狱的惨无人道和暗无天日。霉烂变质的饮食，极其恶劣的环境，残酷暴虐的体罚，这都是中共故意要谋害他的生命，故此，杨天水弟兄的死与其说是因病而亡，毋宁说是死于中共邪恶政权的魔爪之下，好在“那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们。”（太10:28）现在，杨弟兄已经息了世上的劳苦，安睡在主耶稣基督的怀中。虽然他的遗体和家属都被自称拥有“三个自信”的中共当局严厉控制，但是我们依然可以透过信仰，在基督里缅怀纪念他，为他祈祷，这就是普世教会所教导的“我信诸圣相通”的道理。
杨天水弟兄是一个虔诚信主的人，他在监狱中几乎每天阅读圣经。在一九九二年七月五日的日记中，他写道，“近十余日读英文，完成《圣经》读后札记。”一个不长年累月仔细阅读圣经，并热心思考的人，是不可能写圣经读后札记的，并且他还写了《最高的主义——我对《圣经》的理解》、《新伦理与新道德》，翻译了《耶稣基督与众不同的观念》以表达对基督真理的理解。在杨天水弟兄给女儿的家书中，常常引用圣经经文，用上帝的话提醒、帮助、安慰家人。在一九九九年十月一日，他在龙潭监狱给女儿佩佩的家书中说，“学习文化知识重要，但学习并实践德行更加重要，基督教也强调德行排在知识前头，一本古经上说：‘有了信心，又要加上德行；有了德行，又要加上知识；有了知识，又要加上节制；有了节制，又要加上忍耐；有了忍耐，又要加上虔敬；有了虔敬，又要加上爱兄弟的心；有了爱兄弟的心，又要加上爱众人的心。’（《新约彼得后书》第1章5、6、7节）无论是孩子还是成人，都应遵守几条诫命：不可撒谎、不可偷窃、不可贪恋他人的财物。……女子若撒谎成性，就必定败家，就是说撒谎不但是可耻的，而且是有害的。当今许多人的不幸，不是因为缺美丽、知识和财产，而是因为缺少诚实。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诚实比什么都重要。”可见他对圣经的熟悉和理解。
杨弟兄认为，“耶稣全部学说的中心是要人实践利他主义，他知道私利与利他有时处于二难矛盾之中，故说：‘谁要从了我，背起十字，必须抛弃他的所有。’最终耶稣以身作则，树立了全人类最高大的利他主义的典范。基督教在教义与实践中要求人克已奉公，达到了极其痴迷的地步，可以说它的最终目的就是由此而实现人类普遍的幸福。”《新伦理与新道德》
杨天水弟兄不仅这样深信，也身体力行。在不少回忆他的文章和讲话中都提到，他为了追求中国人的民主自由的事业，忍受着极度简朴和贫穷的生活，却热心地为国内许许多多受难者呼吁援助、联署签名，并为每一位见面的朋友奔走筹谋。甚至在2008年四川汶川地震后，被关押在监狱中的杨弟兄还委托姐姐给灾区捐了一千元人民币，后来又在狱中捐了六百美元。他是一位伟大的爱国者，真正的爱国者，不是讴歌政权，而是热爱人民，他是一个心甘情愿为主耶稣基督、为中国人民舍己背十字架的人。正如他的姐姐杨桂香在接受博讯采访时说，“中国早就应该有这样一批人来主持公道，他们活着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而是为了别人活着。”
杨天水弟兄真正活出了一个基督徒信仰与行动，他说，“衡量知识分子有个标准，那就是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新约哥多林前书》第十三章有句话我们不能忘记：‘我若能说万人的方言，并天使的话语，却没有爱，我就成了鸣的锣，响的钹一般。’这是要求人言行一致。我想这甚至是衡量所有民运人士的一个基本的标准。”言行一致，关爱受苦受难的同胞，也正是杨弟兄为我们留下的榜样。
2017年11月7日杨天水弟兄离世安息了，这一天也是俄罗斯所谓“十月革命（其实是‘十月反革命’）”一百周年，因为真正的“革命”是带来民主、自由、解放，而不是独裁、恐惧和奴役。美国白宫于当天发表声明，宣布这一天为“全国纪念共产主义受害者日”，杨天水弟兄就是诸多“共产主义受害者”之中的一位。在白宫的声明中指出，“过去一个世纪以来，世界各地的共产党极权政权杀害了一亿多人，并让无数更多的人遭受剥削、暴力和无以言状的摧残。在假冒解放的名义下所展开的这些运动，系统性地剥夺了上帝所赋予人民的自由敬拜，和自由结社的权利，以及无数其它我们珍视的神圣权利。国家使用强迫、暴力和恐惧，压制了渴望自由的公民。”“今天，我们铭记那些死于共产主义的人，以及那些继续在共产主义之下蒙受苦难的人。为了纪念他们，并纪念那些凭着不屈不挠的精神在世界各地勇敢抗争以传播自由和机会的人。”
今天我们一起缅怀杨天水弟兄，他曾自谦的说自己“只能算半个基督徒”，但是对我们来说，他却是一个了不起的基督徒，是一个为信仰献身的殉道者，他虽然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他所珍爱的中国人民，但圣经却教导说，“他虽然死了，却因这信，仍旧说话。”（来11:4）杨天水弟兄的美德，和他所写的文章依然可以激励后人前赴后继地为中国的民主自由事业奋斗！
在缅怀杨天水弟兄的同时，我也恳请弟兄姊妹继续为被中共独裁政权关押的王柄章博士、高智晟律师、江天勇律师、唐荆陵律师、阿里木江牧师、胡石根长老、顾约瑟牧师、包国华牧师、邢文香牧师、张少杰牧师、秦永敏先生、吴淦先生等一大批良心犯和公义人士祷告，恳求慈悲怜悯的上帝，保护他们的生命，拯救他们脱离一切的邪恶。
愿上帝赐杨天水弟兄永远的安息，并用永恒的真光照耀他。阿们。
但愿荣耀归于圣父、圣子、圣灵，起初这样，现在这样，以后也这样，永无穷尽。阿们。
2017年11月19日礼拜日下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