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共的步步进逼下,香港前景越趋严峻,故捍卫香港核心价值的人士更需要团结,同时,亦都要时常小心提防中共的统战。

 

毛泽东曾说统战是中共在革命中战胜敌人的三个法宝之一。而统战的核心原则,就是「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亦即是要先找出「最大矛盾」(即敌人),将之标签、孤立。同时,透过笼络与分化,联合所有其它人,尤其是与这一小撮人理念最接近的同路人,「提醒」他们要与这一小撮「激进」人士划清界线,甚至令他们以为这一小撮人被攻击是罪有应得。这样,那一小撮人被边缘化后,便很容易会被消灭。然后,中共就会对付「次矛盾」。如是者,所有与共产党意见相左的人士和团体都会逐步被消灭,剩下一言堂。

 

其实,统战并不是中共的专利。诚如笔者常提及,二次世界大战时,由德国传教士Martin Niemoller所著的《First They Came》──「纳粹政权首先迫害共产党人,我没有为他们发声,因为我不是共产党人;纳粹政权接着迫害犹太人,我没有为他们发声,因为我不是犹太人;纳粹政权然后迫害工会的人,我没有为他们发声,因为我不是工会中人;纳粹政权之后迫害天主教徒,我没有为他们发声,因为我是新教徒;最后,纳粹迫害我,就已经再没有人可以为我发声了。」

 

袖手旁观正中中共下怀

 

所以说,当被中共标签为「敌人」的人士受到攻击时,我们仍袖手旁观,那就是正中中共下怀,最终自食恶果。

 

笔者实在也曾堕入过中共统战的圈套。记得在1985年基本法起草委员会首次会议上,委托在港的25位草委作为香港基本法咨询委员会(谘委会)发起人,而当中六名草委,包括李福善大法官(召集人)、新华社副社长毛钧年(秘书)、谭惠珠、廖瑶珠、司徒华及我,就成立了谘委会章程草拟六人小组(六人小组),起草谘委会章程。

 

首次六人小组会议举行前,时任新华社副社长的李储文亲自来到我的办公室会面,提出他的看法。而其意见竟与我心里所想的极为接近,事事以港人利益为依归。如是者,每次会议前,李储文都会先跟我见面,后来司徒华也有加入。笔者觉得能跟一个开通的中共党员谈得如此投契,的确很难得。

 

六人小组第四次会议时,章程草稿内有八处采用「民主协商」的字眼。廖瑶珠坚持要删除「民主」二字,当时我曾讽刺她说:「这岂不是白马非马,以民主的方式来征询市民意见不是更好吗?」

 

但后来我读了一连三篇由齐辛(李怡的笔名)撰写关于民主协商的文章,才得知原来在内地民主协商只属知会性质,故这并非真正的咨询,所以我知道自己因不熟悉内地的语言而犯错了。但我认为这是小事,以后只要更小心便可。后来有一晚我突然在梦中惊醒,反问自己若今次犯错因认为是小事而不妥善处理,那往后再犯任何错都会当成小事,长此下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而我亦枉为香港草委。

 

几天后,汇点举办《基本法》研讨会,其间我被问到为甚么不支持廖瑶珠的修订,我实时公开承认过失,并承诺在下一次会议上要求更正,将「民主协商」改为「协商」。

 

笔者在两天后的「谘委会发起人会议」上,费尽唇舌地争取修改章程草案,但廖瑶珠却未有帮腔。最后,只有一处仍沿用「民主协商」字眼,其它则改写了。会后,我问廖瑶珠何以不发言支持修订,她笑言我也应尝尝力排众议的滋味。

 

当时,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何会打算不了了之,其后我才醒悟到那时候自己显然已不自觉地堕入统战陷阱,为了维系跟李储文的良好关系,而愿意在一些小事上妥协。中共的统战手法,就是会先指派「某人」来接近你,而「某人」可能是党员或亲共人士,亦可能是你的亲朋挚友。在适当时候,「某人」就会奉命影响你的想法及行为,令你不好意思抗拒,然后你就会逐渐变成中共的代言人。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或可能是中共统战的对象。因此,我们时常都要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已被统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