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中国近年最活跃人权律师之一的广东隋牧青律师,212日上午被广东省司法厅送达正式吊销其执业证的处罚决定书,成为当局新一波打压维权律师行动的又一个中弹者。有分析表示,随着敢言的人权律师一个个遭到整肃,中国离所倡议的要构建的法治社会越行越远。

 

中国近年最勤力的人权律师之一的隋牧青,星期一上午发出消息称,省厅吊销他执业证的处罚决定书9点半直接送到他家,他感谢当局送来的“节日特别大礼包”。

 

隋牧青调侃表示,“这种上门服务”也是经过抗议才获得,“权当临终关怀”。此前,隋牧青星期日晚表示,约下午5点,接到广东省司法厅准备送达处罚决定的电话通知,他拒绝了按照省厅要求的时间、地点接收决定书的安排,因自己要出差。

 

隋牧青还感叹道,“纵然各界声援之浪滔滔,我低眉俯首哀求多日,还是不能令长官们坚硬的心稍有软化。刀,还是毫不留情地砍下来了。好吧,我也要开始防卫、抗争了”。

 

隋牧青星期一中午对美国之音表示,他早有预感这次当局不会放过他,尽管他仍希望能够有协商解决的余地,但是,当局这一天还是这么快地来了。

 

他说:“当局眼里头可能我做了太多的案件。这么多年我光顾着办案子,我也没有注意过。我这几年代理过几十起案件了,超出了(当局)容忍的范围了吧。本来想今年停一下子,但是还没等我停下来,刀已经砍下来了。本来我不想跟当局把这种关系搞得太僵,但是他们对我办案的方式,看样子是完全没法子接受。”

 

广东省司法厅的处罚决定,仍以隋牧青20144月在北京维权律师丁家喜案庭审时,所谓未经许可在法庭内站立、走动及发言,扰乱法庭秩序,以及隋牧青20171月会见四川民主人士陈云飞时,所谓私自携带手机进入律师会见室进行拍照的两件“证据”为依据,指“违法行为情节严重”,决定吊销律师执业证书。隋牧青 123接到广东省司法厅突然发出的吊销律师证的行政处罚预告书,引发外界强烈反应,近三千海内外人士在不到一周内签名联署声援隋牧青,是近年来签名人数最多和最迅速的联署活动。有分析表示,隋律师被吊销律师证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近年代理大量敏感和人权案件,影响重大,被当局“秋后算账”,势必除之。隋牧青律师要求的吊销执业证处罚听证会23在广州举行,许多公民和律师前往要求旁听并声援,还有大批人被当地警方约谈或警告、阻止前往。隋牧青律师表示,尽管他的两位辩护律师在听证会上对官方提出的两个证据提出了充分的解释和反驳,证明他没有过分和违法的行为,但是,当局早已下了决心。而明知向当局提出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没有多少用,甚至诉讼可能不会给立案,但他还是要走完程序,争取他应当受到保护的律师权利。他说:“可能要复议,估计复议、诉讼肯定都要做,但是我估计诉讼呀,可能立案都是问题,因为现在的情况。不管怎么说,正常的法律程序我都要走的。至于能不能走得通,走不通是肯定的。争取尽量把这个道理讲清楚,其实在听证会上我们已经都讲清了。”去年9月因被司法局指控在网上发表“危害国家言论”而被吊销律师证的山东律师祝圣武211在社交媒体表示,他210前往济南市历下区法院就吊销律师证一事起诉司法厅和司法部,但法院拒绝立案,而且不给书面答复。立案法官在请示领导后答复称,这个案子他们管不了,愿意去哪儿起诉就去哪儿起诉,可以去济南中院看看。祝圣武在最近一篇分析文章中表示,此轮似乎由司法部部署的打压律师的行动,比2015709抓捕案主要针对律师参与聚众事件更为残酷,不仅要“管好脚”,还要“管好嘴”,矛头指向律师的言论,在采取刑事手段的同时,以行政处罚为主,策略是以诛心为主,目的是要降低律师群体的社会影响、控制人权律师的人数。

 

据悉,2017年下半年,云南的王理乾和王龙德、山东的祝圣武被吊销律师执业证,浙江的吴有水被停止执业9个月,上海的彭永和面临被注销律师证的险境。此外,709案辩护律师北京的李昱函遭沈阳警方拘捕,外界质疑她是遭到当地警方报复。而北京的709辩护律师余文生,今年119日因向十九大二中全会提出修宪建议被刑拘,后被以“煽颠”指定居所监视居住。

 

隋牧青律师曾参与八九六四民运,1993年成为执业律师,约自2011年开始介入多宗敏感维权案件,包括广东异见人士郭飞雄、北京律师丁家喜、广州维权人士王清营、北京诗人王藏支持占中、四川异见人士陈云飞、四川维权人士六四天网的黄琦,以及广东微信群主“拈花时评”张广红等人的案件。隋牧青也是709大抓捕受害律师之一,2015711被警方以涉嫌“寻滋罪”带走,后被以涉嫌“煽颠罪”秘密羁押半年,后得以获释回家。

 
 

隋牧青收「吊照」通知 戏称官送「新年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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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隋牧青(左9)吊照听证会在广东司法厅举行,全国各地数十名维权律师和公民前往声援。(201823 吴亦桐提供)

 

广东司法厅周一(12日)向维权律师隋牧青送达「吊照决定」通知。隋牧青戏称收到政府赠送的「新春大礼」。他亦表示将就此提起复议和诉讼。但近日被「吊照」的律师祝圣武,早前复议和诉讼皆受阻。(吴亦桐 / 文宇晴 报道)

 

广东司法厅发送的「行政吊照决定书」,坚持早前预告书中指控的事项,包括2014年北京新公民运动的丁家喜、李蔚案庭审时,作为辩护人的隋牧青当庭发言,未服从法庭指挥及退庭,存在实施扰乱法庭秩序的行为,并且情节严重;另一则指控为隋牧青代理四川民运人士陈云飞案时,欲私自拍照并对外传递文件。按照该处罚规定,隋牧青需在15日内上缴执业证。如有不服,可于60日内申请行政复议。

 

本台多次拔打广东司法厅政策法规处和律管处电话无果。

 

隋牧青向本台表示,广东司法厅迫不及待为其送上新年大礼,料指令来自上层,广东司法厅只是执行都角色。隋牧青也表示将依法抗争。

 

隋牧青:我要感谢广东司法厅给了我这样一个特别的节日大礼包,后面呢我肯定还要要进行复议、诉讼。复议和诉讼呢我估计肯定都是非常艰难的。但是这个处罚很明显毫无理据的,我肯定要在这个道理上要讲清楚。

 

另一位在去年9月遭吊照的山东律师祝圣武在接受本台采访时透露,他早前向司法部提起行政复议遭驳回,210他到济南历下区法院起诉山东司法厅和司法部,直接遭法院拒绝立案。

 

祝圣武认为隋牧青接下来的维权之旅极有可能重复他的路径,这也显示当局在后709时代,司法部及下属机关用「吊照」方式来执行当局对维权律师新一波打压的政治任务。其残酷程度不亚于709大抓捕。

 

祝圣武:这个国家不立案的情况不是独立的个案,已经是很多起这样的事情了。他们不立案,并且非常直白,这样说出来,很显然应该有更高层级的管理机构在干预,现在他们对人权律师的打压应该是作为一个政治事件来处理,甚至作为一个斗争来处理,很显然他们能够处理的手段是无限的。

 

四川作家谭作人早前指「六四天网黄琦案」疑是隋牧青招致官方报复的主要触点,他认为「隋牧青吊照案」恐成今后打压维权律师的示范案例。

 

谭作人:这是个标杆啊,这是个标志性事件,以后可能都这样,它觉得不太听它们招呼的、比较强硬的就用这种手段。什么依法治国啊,面子都不要了。

 

被称为「八九律师」的隋牧青早年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曾代理「六四天网黄琦案」、郭飞雄案、北京新公民案等官方认定的敏感案件。2015年的709大抓捕中,隋牧青被广东警方以涉嫌「寻衅滋事」带走,后被以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指定地点监视居住数月之久。

 

上月23日,广东司法毫无预警向隋牧青下达「吊照告知书」,其后社会各界逾3000人联署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