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表面上看来,中俄关系发展良好,习近平的“苏联情结”可以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习近平生长于中苏关系最为密切的1950年代,从政治到文化,其青少年时期接受的教育内容都浸泡着前苏联的影响,从心理学的角度看,这种影响会深植人心,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个人未来的行为。习近平2013年掌权以来,先后七次访问俄罗斯,重视程度远远超过其他任何国家,固然有中俄战略联盟的原因,习近平本人的心理偏好也起了很大作用。
就俄罗斯而言,中国几乎就是一架取款机。除了大量的军备购买以外,早在2014年,中国与俄罗斯签订酝酿10年的天然气合作协议,被称为“世纪大单”,协议内容包括30年的供应时间,每年380亿立方米的供应量,合同总额达到4000亿美元。今年以来,面对中美贸易战,中国原与美国在天然气生产开发方面的合作,更加转向俄罗斯。作为中俄天然气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投资600亿人民币的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目前,两条黑龙江江底隧道已全部贯通,北段线路工程完成50%以上,确保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明年年底建成投产。对于这样的经济外援,俄罗斯当然竭力欢迎。俄罗斯9月1日起,在西伯利亚东部展开为期一周的代号为“东方2018”的最大规模军事演习,动员兵力达30万人,轰动武林,中国也派兵3200人参加,等于进一步把自己绑在俄罗斯的战车上。中俄关系因此而看起来日渐升温。
但是,习近平对俄罗斯的情结,可以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普京作为一个精明的现实主义者,对中国的友好其实完全是利益导向的。有一件小插曲可见一斑:9月8日,越共总书记阮富仲结束了为期四天的对俄罗斯的访问,访问期间,俄罗斯和越南双方高度评价共同合作开发位于南中国海的05-2区块和05-3区块的油气资源,开发这两个区块被认为是越南最大的天然气开採项目,去年从从这两个区块所开采的天然气数量占越南天然气开採总量的20.8%。两国还决定进一步扩大南中国海油气资源的开发区域。但是,这两个区块,恰好都位于中国划定的海疆线内。除此之外,众所周知,俄罗斯还向越南大量出售武器,而越南与中国的关系不说是敌对,至少也是不和。
中国在南海问题上一直态度强硬,与美国和日本都不惜军事对峙,但是面对俄罗斯对于越南在南海开发的行为,却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这其实也反映出,俄罗斯绝对不会因为习近平的友谊而放弃任何现实利益。而这些现实利益,迟早会与中国发生冲突。因此,说两国关系是同床异梦,应当并不夸张。中俄两国如果密切联手,一个假民主国家加上一个真极权国家,对全世界的民主将构成威胁。但是,历史上看,极权国家的联盟向来有同床异梦的传统,二战前期德国和苏联的结盟就是例子。现在的中俄友好,恐怕是习近平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