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有尚武风气,无论巴人为周灭商打先锋,电视中:袍哥军头范哈儿与江湖棒棒军逞武勇,或唱红打黑为薄熙来夺权抬轿子,若用刘欢唱的《好汉歌》颂扬,那“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拳头,很逼人,若比之司马迁列传中朱家郭解之义勇,荆轲刺暴秦之大勇,难免有匹夫之嫌也。
 
 
 
鲁迅赞勇士说的:“真的猛士敢于直靣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看:今日重庆人里,敢直面与正视的猛士,乃王康与谭松也。
 
王康飘泊海外,在世界学术学人云集的普林斯顿学府,仍尊为民间学人访问学者,不是他敢正视抗日勇士淋漓鲜血么?他站在二战史史学,不惜耗力费财,挖掘被埋没真实的抗战史,为血染淞沪会战、长沙会战、武汉会战等牺牲的将军与战士伸雪,组织画家歌颂被掩蔽的抗日英烈,画出805米“正气长流”画卷,歌颂民族英烈中华好汉,把抗日战争被盗窃的胜利果实,还归原主。而且是顶着暴政压力上,冲着顽固的谎言抗,挺立出这条硬汉,岂非真的猛士吗?
 
重庆另一条汉子,应是谭松,他直面的是:重庆长寿湖改造右派惨酷痛史,和70年前土改杀地主士绅两百万的鲜血,专门在篡改与掩蔽的历史血泪处打捞,长寿湖父辈的泪史开他历史视野,川东土攺祖辈血史,更寻到他打捞历史真实的密路。我发现;他是以纯真人性发现谎言铸造的历史,不顾身单力薄,甚至不顾丢失大学教职,自费寻访历史当亊人与见证人,为还原真实历史,流亡海外,仍不屈不悔,这种好汉,与那些巿井好勇斗狠或文坛媚权充大者,才是真汉子吧?
 
就是出生酉阳山野,被成都文化浸泡出的读书种子冉云飞,行政区辖,他属重庆籍。可他皈依职业读书人流沙河门下成现代书生,这土家汉子,又是西蜀魂了。不仅他毕业川大,20多岁,就出版欧洲诗宗里尔克的解读,并有小说大师博尔赫斯的评介,却非涉点海外文化便自矜,他还远涉五四,去寻打倒孔家店吳虞那狂人病根,著《像唐诗那样生活》呼唤精神文明,超前20年。甚至,东坡父子开创的蜀学,延到廖平而式微的脉络,他也梳理与探究。冉生说他以西蜀流沙河为师受到的颖悟与启廸,甚过读博。比较重庆某自负教授门生,毕业后只会以笔吹捧厨师手艺,能进入文化殿堂吗?
 
受成都文化熏沫几十年成学者文人的冉云飞,不也是鲁迅说的“真的猛士”乎?从他写的《成渝互掐小记》里,道出某些重庆人骨子里怯懦与狡狯,总以所谓性格耿直为掩饰,足见其眼力,比郑板桥说的“入木三分骂于精”更精到。冉生敢讲真话,乃至揭穿流行的假话、套话、狠话,尽变鬼话,其文化与胆识,引京华许多高士来成都也说:他们那级别很高单位,也有争读冉生博克“日拱一卒”的粉丝群。这又是:敢正视惨淡人生与淋漓鲜血真好汉,且是学富识广的好汉哩!
 
当今,假话成风,假道学与伪国粹如过江之鲫,当真话成了敏感辞,不免怀念巴金讲的:“讲真话,把心交给读者”的名言。用这话检验,他的话巳被奉行:讲假话,把心媚给权者篡改了。真话,便如稀有金属般珍贵了。而真话,绝对是通向真理的起点。坚持与假话作斗争者,即好汉。因此,巴金这讲真话,仍是辨别好汉与懦夫的一项标准。
 
例如当今面对美国这话题,敢讲真话或假话,也是人格高低品性优劣的一种试金石。
 
前些年,中美关系化敌为友时,流沙河就敢说出窝心里几十年真话:著文说“美国是中国真正好朋友”,诚实地举证说出:美国退庚款助学中国,不占中国一分土地,援助抗日以巨额物资,突破封锁,开辟的印缅空中魔鬼航道下,有上千美空军战士白骨为标识,并说服丘吉尔,助中国进联合国任常务理亊,这才是中国人站起来了的标志。而且,流沙河从他亲历修广汉机场后,有美军400架B29空中堡垒从广汉起飞轰炸东京、大板,从此,成渝两地再不遭日机轰炸的体验作证:美国人是好友。若对比当年苏军在东北的掠夺与奸淫,流沙河的文章,就更是讲真话的力作。他新故后,此文仍在各国媒体疯传?
 
可是,另一重庆一贯轻视流沙河的文人,对待美国,仍坚持他抗美援朝时的仇美意识,七老八十了,犹著文晚报,远攻美国,以此立场,撰文《书屋》,近攻厦门大学学者谢泳教授考证的北京沈崇亊件真像,但靣对他头上薄熙来红色暴力,却不值一辞。因此,我尊成都流沙河敢挺身说真话,澄清历史,难敬那种老观念、老理念与老固执、老立场,已失去对真实世界的反应能力了,怎能令人尊重?
 
在讲真活考验下,笔者最敬佩与流沙河亦师亦友的龚明德教授,我尊他为文学史侦探与文坛儍雄。翻译《简爱》的李霁野,说他此作由鲁迅推荐商务印书館,龚先生发现此时的鲁迅,正为他译果戈里那部《死魂灵》与这家出版社在扯皮,不可能推荐。龚先生硬深入到上世纪30年代这书局档库,翻出译者自荐的书信来证伪。我引龚先生这种较真假话故亊,不仅警告说假造假别得意,仍有较真挖掘真象者曝光真象,无论作家史家,只要你弄假沾假,都现出缺德与不敦品。
 
不免挽叹,怎么重庆这块土埌,总生长假武勇,难出真猛士。可是,回首一观历史,百年前的小愤青邹容,便巍然立于眼前。
 
邹容,以《革命军中马前卒》一书,震聋发瞆于辛亥,彰扬民族大义,章太炎先生也引为知己,他那反封建专制的啸傲与入獄也不屈服的勇猛,对比今日唱红歌颂扬专制的怯懦与肉麻,不免感慨邹容的勇猛精神与不屈的品格,今天,不正由王康、谭松与冉生等在继承吗?他们放着这些真勇士不褒,仍如文革红卫兵充好汉,拿流沙河这书斋做学问的书生贬损,且在流沙河丧礼时节,未免太有辱施文,再起重庆人掐成都人那邪气歪风吧?
远离名利场回到书斋的书生流沙河,以隔海说诗等,去招五四文化流亡海外之魂,钻文字训钴,去搭通向传统文化之桥。退出诗坛,虽有诗入选高中教科书,仍以写了宣传品的诗为耻。今天有人还认为胡风的《时间开始了》长诗,是什么经典,可在流沙河眼里,仍是典型宣传品,属左派革命诗滥觞。他挣脱名缰利索,深耕文化,跟踵前贤,这种饱学之士,读书种子,正是资中筠先生挽叹快断代绝种了的人物?而海外学人张伟国悼挽流沙河的唁电有:“流沙河在犬儒化的天朝是一座良知的灯塔”之语,对比重庆某些文人发损言于举殡时,不过翻出62年前星星诗案的那些嫌隙扭缠,不也像文坛祥林嫂念念不忘表演之愚态吗?
 
当年打右派,很多左派也网入,流沙河说他不打成右派,他也会变成打人的一根左棍子。甚至他对笔者多次说到:做右派比当左派好,可回避了做整人工具那些缺德亊。最近他儿子著文说他老子心地善良与过度消耗生命力,可证其父天性忌作运动打手。可见右派中还分左右,也分心软心狠的良莠人性,有些左派文人,穿一件右衣,未必不显自已屁股上左的恪印。
 
当年打的右派,不少实属左派,如王蒙,他14岁就入共党,根红苗正,20来岁就以“组织部新来的人”小说,斐声文坛,绝对比称14岁就是鲁迅、胡风的粉丝那类人,更革命更左派正宗吧?而且这左派尖子王蒙,既为官,弄权官场,祿位不低,弄文文坛,名气不小,若巴金落气早点,他已等到接红色文坛执牛耳的班了。可是,视省作协副主席位置如蔽屣的流沙河,对我就说了不少王蒙的风凉话。那年,王蒙蒞蓉,要见流沙河。被他挽拒。如他对联里写的“偶有文章娱小我,独无兴趣见大人”的脾性,也不见文坛大人物王蒙,让王蒙官场与文场红人,也吃了西蜀文人学者的闭门羮。最近,读海外一位原上海裴教授的文章:以“王蒙现象”为题,分析王蒙的聪明,仍是钱理群说的那种“精致的利己主义”的代表。但王蒙毕竟还有作品说话,还有留美女博士查建英愿与他对话,而重庆某曾挂右派的左派老先生,就只有学生去吹捧他80年前做胡风粉丝的英明了,繃文坛老资格,仍拿胡风作招牌,可研究文学史已作证:胡风若做了中宣部长,可能比周扬还左,而周扬晚年犹有人性异化的忏悔。而流沙河门下,尽学者文人,如龚明德、冉云飞、石地等,尽在接流沙河职业读书人的衣钵,他们随便抛一本文史哲著述,也使老资格文人门徒的什么吹重庆吃喝的小册子,显出他不入流难有品位的文字,是天渊之别。而冉云飞在30多年前出道文坛,推出的论成都文化《从历史偏旁进入成都》也使讴歌重庆锅儿匠手艺小文人,羞得无地可容矣。
 
较冉云飞大16岁的重庆人王康,虽然他当着陪都文化公司董亊长,却非名利之辈,因他舅父唐君毅就是襄助钱穆大师办香港新亚书院〔今香港中文大学〕的著名哲学与儒学教授,王康既续其舅文脉,又承俄罗斯的优质文学素养,乃是从别尔嘉耶夫、托尔斯泰到托斯妥也夫斯基正宗,非从中国左联传播的车尔尼雪夫斯基、杜勃留波夫等左派教条偏支。王康的文化业绩与文学素养,今天在世界名校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犹被尊为民间学人的访问学者,而从左联贩来那些苏俄老教条还充文谭教主者,恐再硬撑,也是向隅的过气文人,只靠那些低文化群体吹捧来自娱矣?
 
另一比王康小6岁的谭松,曾任西南大学等校教职,却不满足虚荣,专门去打捞历史真相,弄得去国流亡,仍百折而不悔。不也属又一真学人真勇士的学士,他们较真的勇气,是掀翻假的壅塞与压制,曝光真像,开发吾邦新路。年轻的教授谭松竟学唐德刚老教授发明的口述历史,用董狐笔去作司马迁的史记,顶风而上,临圧不惧,他为冤沉海底的地主伸冤,实为中共以痞子阿Q专制的党治,取代地主士绅的文明自治,作的社会调查与社会学取证。他那川东土改的记录,感动了湖北女作家方方,以此为背景写出她的小说《软埋》还引出网上争论。使土改真像与宣传的假像,开始揭示与碰撞。
 
走笔说到谭松为地主沉寃亊打捞时,报载文盲作家高玉宝以92岁去世,他留下一句说地主的真话,正好证明谭松给地主写真史的价值。前年,作家丁抒就曾揭穿过高玉宝那本丑化地主成名作的内幕:
他说:1949年他进华北革命大学,正遇小战士高玉宝也在预科班补习文化,写10个字,就有几个错别字,那篇《半夜鸡叫》正由《解放军文艺》副总编荒草真名郭永江代写。加油加醋地加工撰写出高玉宝诉苦讲的故亊,竟写得与原故亊靣目全非。高玉宝看了这稿子后,皱眉说:“这么写,叫我今后怎么做人?”意思是极尽丑恶化那地主周扒皮,而周地主并不是写的这么坏,滿村的人都了解,自已眜良心胡说,会被人瞧不起。
 
这段丁抒证词,有高玉宝否认署他名写的地主不真实,不正可为良知未泯的谭松作证吗?
 
这种尽力丑恶化地主,并非孤例,而是为土改杀地主造势,制造借口与理由,从延安贺敬之打造《白毛女》开始,到四川李井泉叫泥塑刘文彩地主收租院延续,后来,还硬造出个四川宣宾白毛女罗昌秀来渲染阶级圧迫,早巳证实乃牽强附会。因此,谭松从调查地主刘文彩入手到川东土攺杀地主,他敢用民间修史董狐笔、太史简、司马书去还原真史,岂非真猛士敢直靣淋漓的鲜血吗?
 
而杀地主暴政,在文革再掀起过高潮,北京大兴县一夜灭地主几百,80岁老翁与出世几月婴儿也不放过。湖南永州将众多地主捆在炸弹周围,玩全靣开花升空的血肉取乐,而广西杀地主吃肝子心子,吃出许多花样与经验,这一切灭人性的恐怖,超越今日恐怖组织了,谭松敢为地主沉冤打捞,在恢复人性良善的的基础去重建道德伦理,比较共党建在灭人性毁人权专制上的一切伦理道德,不仍是钢筋水泥地堡上的种庄稼,弄出的道德伦理仍是假货吗?
 
联想到流沙河那只笔下,不仅留下作家具象真实的作品,还道出社会与生活本质真实的杂感随笔与散文小品中,被他浓缩提练的真实,讲的真话,如他《退休赋》写得很幽默与真实的世象是:
 
“…不开会, 不上班, 远离文坛, 不争长短, 只读书, 只写字, 近到菜市, 只买东西。嗟吾辈之苟活, 蚁走蜂忙, 天天疲于奔命, 看彼等之雄起, 狼吞虎咬, 处处敢于发财, 更有老子整人儿子整钱, 一家实行两制, 岂无小贼剪包大贼剪径, 百姓吓掉三魂…“由此可见,这是他真性情真人生价值的真话,比那些名利狂文人的捧话与假话,岂非天壤之别吗?
 
他感叹权力监督缺失,在《丫先生语录》里,他说:两个小人相互争吵互斗中,被逼做君子。就一语道破了好规矩也逼坏人变好。读者还佩服他铨解人们灵魂之说很经典,他答灵魂有无之问曰:有!还以人们常说的“三魂”为证,铨解为:官魂弄权,匪魂造反,仙魂求寿,演完一生来描述。他说的社会人生的真实,岂非总结得精妙如格言,比某老去骂美国是帝国,美兵是强奸,思想境界不是天壤之别吗?有人说流沙河外柔内刚,气节藏于骨子里,此非证据吗?
 
若流沙河的文人风骨,有中国传统文人那:富贵不能滛,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儒家气节,与庄子那哲学家风格,那么,王康在继承舅父唐君毅哲学精神之灵。还从他敬重十二月党人那种高贵文化精神,获得精神资源,不惜如十二月党人流放西伯利亜,也流放在新泽西州与癌博斗中,在今日犬儒遍地,不也有一种难得的气节可敬。
 
王康的思想,既受孕于俄国别尔嘉耶夫等贵族精神,又承传他大哲大儒唐君毅教授舅父的文化衣钵,绝对比今天攀左联认胡风为正宗者,拿左联做油彩充资历者,更具传承先进文化的现代真文人。
 
王康还值得人敬重的是:他厌恶了用谎言打造的那些抗日神剧,认为是精神毒品,气愤抗日牺牲那些好汉的血肉,竟被奸党盗去抹红其党史和红色官僚的顶子,最大的证据,有重庆邹容路口在1947年建的抗日牺牲烈士纪念碑,称精神堡垒,被中共占领重庆后,篡改历史为解放碑,而所谓解放70年了,中国人解放了吗?不仅党权还在东西南北中扩张,民权是0后的负数。今上从规定的7条不准妄议,现又增加到9条了〈见党媒〉这叫解放吗?毛泽东站天安门上吼的中国人民站起来了,转瞬,国家主席刘少奇跪他足下,命也难保。而中国人民站起来历史的真实是:西欧诺曼第登陆,中囯两个军打前锋,几乎全军覆灭,罗斯福才说服英国首相丘吉尔,同意中国进入联合国常任理事国,这才是中国人站起来了的铁证。
 
因此,王康邀约一个绘画的艺术家群体,义务地效司马迁去“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用画语代替文字,记录了抗日真史。不在官家立项,也不找官府拔款,就凭一片忠于历史真实的赤诚,感动有良知艺术家们,画出805米长卷:卷一:山河岁月。卷二:血肉长城。卷三:精神堡垒。卷四:信义和平。美学与史学合作出的浩歌,一扫瞎编胡造电视神剧垃圾的烏烟瘴气,这才叫好汉吧?
 
这长卷里,抗日的真史与真精神,重现了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义勇军进行曲》刘雪庵的《长城谣》黄自的《抗敌歌》冼星海的《黄河大合唱》包括吉鴻昌发誓的:“恨不杀敌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再现当年同仇敌忾的壮志成城。
 
王康是倾力倾情与倾财将他文化公司的能力全部发挥在这用中国国画语言去著的一部司马迁式的中国抗日史记,更形象地再现文字难达到的气氛与境界。
 
一位参与创作的年轻画家名张春新,画的水平高,他们群体却较年轻,由于与抗日时代相隔较远,所作的画笔抒情,某些小资情调显然与民族大义有隔。被王康指出后,一度气而罢画。又被王康耐心做工作说服,再投入这大的题材创作。王康在组织创作这项历史从未有过的史景长卷,历时年余的心血沥尽,财力耗尽,显出一个文化学人学者的人生高抱负与志趣,凭我几十年与重庆文化界高层交往的感受:
 
重庆,文化偏向工商较欠人文的山城,由王康找到一个契机,组织创作出这幅《浩气长流》805米活史长卷,为重庆树起文化标杆与向世界递出文化名片。堪称奇迹与典范。
 
谭松这端着大学教书这饭碗的知识份子,如果他父亲谭显殷坐在团巿委宣传部长位子,1957年不去说党内团内缺乏民主的话,不打成右派,那么,1955年出生的谭松,也该是红二代。幼年,他做了黑狗仔,可是,青年时,父辈由黑转红,他卸下黑皮,完全可像某些人在大学讲坛,脱下右派黑衣,以正宗红色教主出现。但他发现当局回避历史真象,篡改历史真实,竟不顾风险与利害,不务正业地走上巴金号召的写真实讲真话的风险道路。
 
人家著书为稻粱谋、职称升,名利高,他却为撕下假话假史的包装,揭示历史的真象获取快感。权力威胁予刀斧,他不畏惧,大学开除他,他感谢校方,竟然姑息他这么久才开除他。
 
许多历史的真实,使他如漁人进入桃源路径般入迷。他开始从记录重庆遭受大轰炸,用笔底波澜,记录民间疾苦。接着用50万字,记录了长寿湖那父辈右派改造營里的真实。让我这从右派劳教死亡营活出来的,见识没开除公职那些右派的自由,仍与劳教营就业右派处境相近。文字獄残虐知识份子的手段仍大同小异。
 
当然,谭松受到警告与威胁,可贵的是他迷上这写真实与讲真话的路子。从大邑县地主刘文彩的身世调查,在认识地主在自治社会所起的正靣作用,对比党治社会由阿Q痞子专权霸权所起的负面作用。他放弃优裕生活,去写《川东地区土地改革运动》《血红的土地》与长寿湖右派寻访彔。多么难能可贵,当假话如铁水浇铸封锁住真实历史,用真实去击破者,不是好汉吗?
 
本文赞赏的好汉,想以鲁迅那直面惨酷与正视鲜血和巴金的讲真话为标准,去清除过时的愚眛观念,推出几位新好汉,尤其是以学问与智慧为基础的好汉,开一开人们眼界。他们才是新世界新社会的旗手与推手。而这半年香港风波,我还看到港人治港弄假,变成党人治港后,由专制压迫打造出低龄化的好汉,被坦克压灭的天安门反暴潮流,又在香港涌出,好汉成千上万,鼓舞我来珍惜这盆地已出的文化好汉,向读者推荐。笔者耄矣到望九年龄,只能以笔给新生的真好汉写赞歌,兼戳破假好汉的伪装,仍望这世界别长期被循私利已的假英雄豪杰欺骗。长期的专制洗脑致愚,是需要返复启愚开窍,中国人才能走出专制长期用愚眜建的鬼打墙!请看多少身体走到欧美自由天地了,精神还囚囿在那鬼打墙里,能不惊心动魄吗?中国人精神解放,还任重道远。我推出重庆两好汉,也意在说明解放思想,仍应以讲真话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