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英：一周新闻聚焦：中国抓捕维权律师的“709镇压”六周年，丁家喜常玮平获“中国人权律师奖”

 

星期五（7月9日）是“709大抓捕”六周年纪念日，“第五届中国人权律师节”也于当天在线上举行。世界各国政客、律师及学者等人均出席了本次活动，并就中国人权律师的艰难处境发言。活动还向常玮平律师和丁家喜律师颁发了“中国人权律师奖”。

据主办方之一美国对华援助协会介绍：“中国人权律师节创始于2017年7月9日，以2015年7月9日震惊中外的律师大抓捕事件为标志，铭记中国人权律师群体为法治与公义做出的不懈抗争和巨大付出，表彰他们的理想、勇气、与顽强。”

中国政府在2015年7月9日前后开展了一场全国范围的、协调统一的针对人权卫士和人权律师的大抓捕行动，波及到300多位人权卫士和律师。对华援助协会还在一篇新闻稿中说，虽然709律师绝大多数已经出狱，但近年对律师的抓捕仍在继续。

国际律师协会人权研究所主任海伦娜·肯尼迪（Helena Kennedy）男爵夫人在开场发言中说，在中国和香港等地区，律师被针对性地压迫，这是一个特别值得关注的问题。她还提到：“人民需要律师，需要独立和无畏的律师为当事人采取行动，无论国家指控的性质如何都是如此。中国当局针对律师的做法直接违反了法治原则以及律师和司法机构的独立性。”

活动播放了一则时长13分钟的短片，介绍了受迫害的中国人权律师名单，这份名单包括目前在押、曾经被羁押的人权律师、被吊销和注销律师执照的律师、被强行关闭的律师事务所以及被禁止出境的人权律师。据介绍，目前在押的人权律师共17人，其中包括常玮平、丁家喜、余文生、高智晟、张展、李昱函和许志永等人。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美国时间7月8日、中国时间7月9日，也就是中国当局对维权律师展开的“709镇压”事件的六周年之际发表声明，呼吁中国政府释放那些被拘押或监禁的人，确保他们的家人不受骚扰并恢复那些被取消律师资格的人的律师身份。

声明说，今年的7月9日，我们对在2015年7月9日受到中国当局不公正的拘留、审问和监禁的300多名律师和人权捍卫者表示敬意，这是人们所知的“709镇压”事件。中国政府针对这些人进行了一场运动，以恐吓和压制那些寻求在中国法律体系内运作，来帮助中国履行其人权义务和承诺，并为他们的社会带来积极改变的人。六年后，这个政府继续对许志永、丁家喜等许多最初被捕的人进行审前羁押。当一些人站出来代表这些勇敢的人权维护者时，中国当局取消了他们的律师资格，对他们进行拘留和起诉，其中包括律师李昱函和余文生。我们呼吁中华人民共和国释放那些与709镇压有关而被拘留或监禁的人，确保他们的家人免受骚扰，并让那些被取消律师资格的人重新担任律师。中华人民共和国把那些仅仅只是试图为其同胞寻求法律救济的律师和活动人士作为打击目标，这破坏了社会稳定和法治。美国将永远支持那些寻求建立一个更加公正、稳定和繁荣的社会的勇敢的人。

▲自由亚洲电台（RFA）7月9日报道：【709六周年】高墙外的妻子们 不懈为夫发声

六年前的709大抓捕后，被捕律师的妻子王峭岭、李文足等“709妻子”，一直在高墙外为丈夫奔走。她们的丈夫虽已获释，却有更多维权律师再被囚，他们的妻子成为了“第二代709妻子”。曾参与“厦门会议”的中国维权律师常玮平，去年将遭受酷刑对待的事件曝光后“被失踪”，至今已八个多月。而维权律师丁家喜，同样因参与“厦门会议”被捕。他们在墙外的妻子即使面对威胁，仍坚持为丈夫发声。

中国人权律师常玮平因参加2019年底的“厦门会议”，被指“涉嫌颠覆国家政权”。他去年10月，在监视居住期间，录制影片，公开遭受酷刑的情况后，被宝鸡市公安带走，至今一直失联。

常玮平的妻子陈紫娟接受本台访问，她表示，已用尽方法，仍没有丈夫的消息，官方不断向代表律师施压，被迫更换5名律师。

陈紫娟：“完全没有依法办事，我向检察院提告，但叫我找中纪委，只是跳来跳去，一个人命关天的事情，压根儿没有人管。我之前请四个律师，都被恶意投诉，只要他们一交委托书，马上收到电话，要求离开宝鸡市，第一位律师被司法局，派人由重庆追到宝鸡，将他强行带走，又说不回去就取消律师证。不是我想换那么多律师，而是律师一直被打压，不让参与案件。”

陈紫娟希望能尽快有丈夫的消息。（受访者提供）

常玮平音讯全无 妻忧丈夫成王全璋第二

陈紫娟表示，担心丈夫的身体状况，更担心他会如“709大抓捕”的被捕律师王全璋一样，与外界失联多年。

陈紫娟：“我以前听说过王全璋和李文足的事情，王全璋是好几年没有音讯，没有律师和家属会见，我们的情况都是一样，我也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降临在我们身上，我不知道他们想怎样，但已经八个多月。我希望能看见他，能打电话或律师会见，确保知道他的死活，他是否健康和精神是否仍正常。”

常玮平已与外界失联超过8个月。（受访者提供）

陈紫娟形容，目前的处境是求助无门，感觉好无力和恐惧，但也不能在失去挚亲时沉默妥协。

陈紫娟：“9次找我工作单位警告我，不许对外发声，否则会让工作单位处分我，把我开除，不断的威胁我。我有担心，因为我是家中唯一经济来源，但我也不可能妥协﹐如果我不揭露他们的行为，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关系到我丈夫生死的事，我们没有办法接受亲友被冤枉，但当作没有事发生，继续正常工作和生活，作为一个人，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事情。”

陈紫娟担心常玮平会成为王全璋第二。（受访者提供）

丁家喜妻透露丈夫狱中受酷刑对待

同样因为厦门会议被捕的维权律师丁家喜和法律学者许志永，已被拘留超过一年半（2019年12月至今），丁家喜身在美国的妻子罗胜春接受本台访问。她表示，对家属来说，代表律师会见权很重要，是他们的通讯桥梁，她也是借助代表律师，才知道丈夫被酷刑对待的情况。

罗胜春：“在律师能会见后，家喜就描述他遭受酷刑的情况，包括一星期至十天不能睡觉，长期大音量播放习近平的讲法，到现在一条腿仍无法自由活动，律师是作为桥梁，每次律师会见，我都让律师带一封信念给丈夫听，他才知道家中的情况。”

左图：罗胜春担心丈夫会被重判长期监禁。（受访者TWITTER）； 右图：丁家喜因厦门会议案再被拘留。（受访者提供）

官方暗示会重判丁家喜和许志永

罗胜春表示，丁家喜和许志永的案件，再次交回检察院处理，预计起诉与否，会在一至一个半月内有决定。她深信，丈夫无罪，但担心，今次他会被重判长期监禁。

罗胜春：“许志永和丁家喜一直是坚持非暴力、不合作，律师见时，丁家喜已透露官方的威胁，并引述威胁的说话，说他和许志永一个都跑不掉，就是反映要判终身监禁，最担心是在没有任何犯罪事实下，把他们长期监禁。”

她表示，代表律师能会见丁家喜后，膳食安排有改善，但看守所近一个月才让他们更换口罩，希望看守所能按法律要求，改善卫生情况。

▲美国之音（VOA）7月9日报道：布林肯国务卿就中国抓捕维权律师的“709镇压”六周年发表声明（全文翻译）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就国务院发布的年度人口贩运问题报告发表讲话。（2021年7月1日）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美国时间7月8日、中国时间7月9日，也就是中国当局对维权律师展开的“709镇压”事件的六周年之际发表声明，呼吁中国政府释放那些被拘押或监禁的人，确保他们的家人不受骚扰并恢复那些被取消律师资格的人的律师身份。

以下是布林肯国务卿声明的全文翻译：

安东尼·J·布林肯国务卿声明

2021年7月8日

关于中国709镇压六周年

今年的7月9日，我们对在2015年7月9日受到中国当局不公正的拘留、审问和监禁的300多名律师和人权捍卫者表示敬意，这是人们所知的“709镇压”事件。中国政府针对这些人进行了一场运动，以恐吓和压制那些寻求在中国法律体系内运作，来帮助中国履行其人权义务和承诺，并为他们的社会带来积极改变的人。

六年后，这个政府继续对许志永、丁家喜等许多最初被捕的人进行审前羁押。当一些人站出来代表这些勇敢的人权维护者时，中国当局取消了他们的律师资格，对他们进行拘留和起诉，其中包括律师李昱函和余文生。我们呼吁中华人民共和国释放那些与709镇压有关而被拘留或监禁的人，确保他们的家人免受骚扰，并让那些被取消律师资格的人重新担任律师。

中华人民共和国把那些仅仅只是试图为其同胞寻求法律救济的律师和活动人士作为打击目标，这破坏了社会稳定和法治。美国将永远支持那些寻求建立一个更加公正、稳定和繁荣的社会的勇敢的人。

▲德国之声（DW）7月9日报道：「709大抓捕」六周年 维权律师：生存之路被堵死

中国的「709大抓捕」案周五满6周年，但仍有一些当年被抓捕判刑的律师，目前仍在监狱服刑。此外，不少获释的律师因被吊销执照，目前谋生困难。

曾为多名709维权律师辩护的余文生，至今仍在南京监狱服刑。

（德国之声中文网） 本周五（7月9日）是中国「709大抓捕案」满6周年的日子，虽然多数当年被判刑入狱的律师现在都已获释，但当年曾为多名维权律师辩护的余文生，至今仍在南京监狱服刑。

他的妻子许艳告诉德国之声，余文生现在身体出现多种健康状况，包含右手颤抖无力，无法写字、刷牙或夹菜，他也有高血压、脊椎与肾结石的问题。许艳说：「实际上余文生律师的身体状况不是非常好，而且这种情况是已经符合法律规定的保外就医条件，但是我申请的保外就医，南京监狱至今没有回复。」

许艳指出，自己过去几个月持续要求南京监狱针对余文生的健康问题进行治疗，但他被关押超过3年以来，只看过两次医生。她说：「这3年多他只看了两次医生跟开了两次药。安装新牙的问题也已经要求1年多，但至今监狱仍然未给他安装新牙。牙齿脱落若很久不安装，很容易影响日常吃饭，长时间不安装很容易让周围的牙齿松动脱落。」

6年前「709大抓捕」发生时，中国政府在23个省份大规模的逮捕、传唤、刑事拘留或是约谈100多名维权律师、异议人士，以及他们的亲属，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事件。余文生律师在大抓捕发生后，于2015年7月30日控告中国公安部及部长违法拘捕公民，成为709案发后，首位公开反击的维权律师。

余文生的妻子许艳告诉德国之声，余文生现在身体出现多种健康状况，包含右手颤抖无力，无法写字、刷牙或夹菜，他也有高血压、脊椎与肾结石的问题。

对于当年警察半夜破门而入押走余文生的场景，许艳至今仍历历在目。她向德国之声表示，过去这6年来，中国政府对维权律师及其家属的打压越来越残酷。除了关押维权律师外，他们的妻子也面临被传唤或抓捕的情况。

她表示：「709一开始是很残酷的，但后来打压没有停止，某种程度上来说打压还更加残酷。有些709的律师被吊销律师执业证，在工作和生活方面都遇到不同的困境。其实709从某种意义上并未结束。」

虽然余文生律师即将在2021年3月1日刑满获释，但由于之前有709维权律师在刑满获释后，持续被地方国保软禁在家中，行动受到严密的监控，所以她担心类似的情况，也可能发生在余文生身上。她告诉德国之声：「他们可能依然不释放余文生律师，或是不释放他到北京的家中。」

王全璋：维权空间越来越受压缩

2015年因在「709大抓捕」中被捕判刑而受到国际关注的维权律师王全璋，去年4月获释至今已满1年，他在接受德国之声访问时表示，过去1年间他观察到，中国政府持续以吊销执照或软禁等多种方式打压维权律师群体，在该社群中开始产生一种寒蝉效应。

他说：「我感觉政府对国内人权捍卫者跟人权律师的压制还是很大的，这会产生一种寒蝉效应，让其他律师不敢发声，让其他律师为了保住自己的执照，变得谨小慎微。整个官方维权空间的容忍度或是国内维权的空间是越来越受到压缩。」

王全璋提到，自己过去1年花了很多时间调整身心状态，目前也慢慢开始去发展自己的工作，但由于北京市司法当局在2019年11月吊销了他的律师执照，所以他无法以执业律师的名义开展工作。

他指出：「中国最高人民法院2018年通过的一个司法解释，禁止被吊销执照的律师代理案件，也不准这些律师出勤或做辩护人。这对失去执照的律师在工作上做了一个很大的限制，因为他们无法如过去一样，在失去律师证后，依然以朋友身份出庭做辩护人。」

去年获释的维权律师王全璋接受德国之声访问时表示，过去1年间他观察到，中国政府持续以吊销执照或软禁等多种方式打压维权律师群体，在该社群中开始产生一种寒蝉效应。

不过王全璋也指出，由于中国的法律领域很大，所以作为法律专业人士，维权律师应该还是有一定的工作空间。他提到部分被吊销执照的维权律师选择改作法律顾问，或是开法律谘询公司，做一些非诉讼的法律业务，这些都是他在考虑的可能性。

王全璋表示：「现在有一些朋友谘询我，问我一些案件该怎么处理，所以我也开始慢慢发展我的律师业务，给他们提供一些专业上的帮助。这些工作需要很多法律专业人士来做，所以这可能也有我可以工作的空间。」

中国社会「权力失控」？

即便王全璋指出部分律师尝试透过开设法律谘询公司来延续职业生涯，但近日德国之声得知，有几名今年初被吊销执照的维权律师尝试申请开设法律谘询公司，却被官方告知因列入黑名单，所以无法申请开设法律谘询公司。

2015年也因「709大抓捕」被官方抓捕与注销牌照的维权律师谢燕益向德国之声表示，709发生后的这几年，中国因法治的忽视与权力横行，导致社会走向「权力失控」的状况。他说：「在社会处于不正常状态之下，这些年中国持续发生人为制造的冤狱，很多背离程序正义的状况，也有些维权人士因言获罪。」

他表示，现实对维权律师来说是很残酷也艰难的。不过谢燕益也认为，这些状况都是中国社会在尝试转型时要付出的某种代价，所以当许多维权律师持续遭到非法迫害时，维权律师的社群应该继续关注他们的命运。

他告诉德国之声：「像余文生律师、张展、丁家喜跟常玮平等维权律师现在还在被非法迫害，我们也希望继续关注他们的安危，关注这些受到不公不义的冤狱，因为这就是关注我们自己。在每个冤狱内，维权律师都能争取权利跟尊严。」

谢燕益也提到，目前维权律师在中国必须面对多重的考验，除了执照被吊销外，也面临被限制出境，或注册公司受阻的各种情况。他表示，很多维权律师的生存之路都被堵死了。尽管如此，谢燕益认为维权律师仍有使命向中国社会普及一个尝试，那就是让社会大众意识到其实这些违法的压迫，不只是对少数个体的侵害与打压，而是对社会整体权利的侵害。

他说：「如果这个社会不讲法治与人权，便没有人能真正感到安全。维权律师或人权捍卫者在工作进程中是要不断去阐明的立场是，我们所争取的是所有人的权利跟尊严，所以我们大家要共同遵守这个法治的底线，构建一个人权至上，和平民主法治的中国，这是符合大家的利益的。」

▲周锋锁：第五届人权律师奖颁奖词（中英文）

周锋锁：第五届人权律师奖颁奖词

1. 锋锁发言：

各位嘉宾、各位律师：大家好。

「我们活着，就有义务抗争。」这是2013年南韩电影The Attorney （台湾译名为《正义辩护人》，港译《逆权大状》）里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句台词。这部电影描述了一个律师的改变，如何唤起了一群人以至一个国家的觉醒。电影中律师的奋斗，仿佛也就是今天生活在中国的人权律师的写照，它意味着辛酸、苦难，却也代表着勇气和坚毅。

Honourable guests and lawyers，“We live to fight. It is our obligation.” This is a striking line noted in a 2013 South Korean film， The Attorney. The film describes how the change of a lawyer inspires the awakening of those around him， and of a whole nation. The struggles of the lawyer in the movie seems to be the portrayal of the human rights lawyers living in China today. It is about bitterness and suffering， but it also stands for courage and perseverance.

今天我们要颁发的「中国人权律师奖」，它设立的目的，就是要向正在中国境内为坚持履行律师天职，恪守司法公义，奋身为中国的人权和司法进步而竭力抗争，甚至因而身陷囹圄的律师们致意。

Today we are here to present the China Human Rights Award， the purpose of which is to pay tribute to the lawyers in China who are fighting with heart and soul for the betterment of human rights and rule of law protection in the country， by performing diligently their duties as lawyers， by upholding the principles of justice， and even risking arrests and incarceration.

经过广泛的提名过程和各筹办机构的评议，我们选出了2021年度的两位得奖人： 常玮平律师和丁家喜律师。

After an extensive nomination process and discussion among the organisers， we have come up with the following two awardees for 2021： lawyer Chang Weiping and lawyer Ding Jiaxi.

藉着这个奖项，我们向两位被羁押中的律师致敬，也向他们的家人表达慰问与支持，同时向国际社会呼吁继续关切和发声，务使中国政府明白：作为国际社会一员，她有不可回避的国家义务，面对和实践国际共同认可的人权和法治标准。

With the Award， we wish to salute the two lawyers now in custody， and to convey to their families our solidarity and warm support. At the same time， we want to call on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to continue speaking up and expressing concern on their cases. We must pass onto the Chinese government a very clear message that as a member of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it cannot evade its state obligations of heeding to and implementing the internationally recognized and endorsed standards of human rights and the rule of law.

常玮平，陕西宝鸡市人，1984年出生，中国新一代人权律师中的活跃成员。

常律师在2011年取得律师资格后，曾参与代理多个包括宗教、土地、死刑，以及涉及任意拘禁、滥权滥捕、刑事程序不公……等等议题的敏感案件，又曾多次为律师被剥夺合理辩护和执业权发声，因而成为政府的打压目标之一。

此外，常律师亦长期为民间组织担任义务律师，致力捍卫歧视受害人的权利，又为问题疫苗受害人、妇女、性小众等弱势社群提供法律谘询。

常律师在2019年被注销执照。2020年10月22日，疑因公开曾被酷刑的经历，而被公安从他已被软禁近10个月的宝鸡老家带走。消息指他被指控「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至今不获准会见家人和律师。身心情况未明。

Chang Weiping， born in 1984 in Baoji， Shannxi， is among the most active members of the younger generation of the human rights lawyers in China. He obtained his lawyer‘s licence in 2011. Thereafter he took up multiple sensitive cases concerning religious rights， land rights， death penalty， arbitrary arrests and detention， power abuses and unjust criminal procedures. He was also vocal in speaking up for fellow lawyers who were suppressed. His work made him the government’s target of persecution. Weiping has also served as pro-bono lawyer for NGOs， assisting cases against discrimination and providing legal consultation to the socially disadvantaged communities including victims of contaminated vaccines， women and sexual minorities. Weiping had his licence cancelled by the authorities in 2019. On 22 October 2020， he was taken away by the local police from his native town where he had been house-arrested for nearly 10 months， allegedly for “inciting subversion of state power”. His latest arrest was suspected to be the result of his disclosure to the public of his experience being tortured earlier that year. By far， Weiping has remained incommunicado. He has not been allowed to see his lawyer or family. Nothing is known about his physical and psychological status of being.

丁家喜， 湖北省宜昌人，1967年生。他在1994年获取律师资格。至2010年前后，他积极参与北京民间组织「公盟」的新公民运动，倡议流动儿童平等教育权及官员公开财富。并因而获罪，于2013年被指「寻衅滋事」及「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成被吊销律师执照并 判刑三年半。2016年10月出狱。

至2019年12月因厦门聚会事件再次被指涉嫌「颠覆国家政权」带走羁押至今，至2021年一月才初次获得通过视频与律师见面。羁押期间有消息指丁律师曾受包括连续多天被紧紧绑在老虎凳上的疲劳审讯、幽禁、剥夺食物和睡眠，以及10天连续24小时扩音播放习近平宣传音频等酷刑和骚扰对待。

Ding Jiaxi， born in 1967 in Yichang， Hubei. Jiaxi obtained his lawyer‘s licence in 1994. Around 2010，he began to actively take part in the New Citizens Movement organised by an NGO in Beijing called Gongmeng. The Movement advocated for equal education rights for children of the migrant workers in China， and for the government officials to declare their wealth and assets. As a result， Jiaxi was accused in 2013 of “picking quarrels and provoking troubles” and “assembling a crowd to disrupt social order”. He was sentenced to 3.5 years of imprisonment and was released in October 2016. On 26 December 2019， Ding Jiaxi was again arrested， allegedly in relation to the “Xiamen Gathering”. He was accused of “subverting state power”， and was held incommunicado until January 2021. He has been allowed to meet his lawyer online. News has broken that Jiaxi suffered torture during his recent detention， which included fatigue interrogation with constrainted posture on the “tiger chair”，solitary confinement， deprivation of food and sleep， and round the clock bombardment of Xi Jinping’s propaganda on amplifier non-stop for 10 consecutive days.

现在，让我们欢迎常玮平律师的妻子陈紫娟女士 和 丁家喜律师的妻子 罗胜春女士，她们将代表两位律师接受 2021年度的中国人权律师奖。先请紫鹃。

May we now warmly welcome Ms. Chen Zijuan， wife of Chang Weiping， and Ms. Luo Shengchun，wife of Ding Jiaxi， to join us and accept the 2021 China Human Rights Lawyers Award on behalf of the two lawyers. First， Ms. Chen， please.

2. 颁奖，家属致谢辞（在两位女士致谢辞后）

3. 锋锁结语

谢谢紫鹃，谢谢胜春

在严峻的政治环境里，鸡蛋看似难以匹敌高墙，但从历史的脉络中，任何独裁专制的政权，都终将难逃人民的斧钺。我相信我们已经做了的和正在做的每个小步，都会是推动改变的开始。

正如Attorney电影中所言：「岩石终究会化为砂石，但鸡蛋碎了却能孵成生命。」让我们共勉。

Thank you Zijuan， thank you Shengchun. In this severe political environment， it might be difficult for an egg to rival the high solid wall of stone. But if we look in history， dictatorship did not last as it could never survive the scrutiny and resistance of the people. I believe every single endeavour we have made and are making will embark on the path to change. As noted in the movie Attorney， “The stone will eventually turn into sand， but a broken egg can nurture life.” Let us stay united and resolute.

我们现在有一段常玮平律师被捕前不久录制的一句话和丁家喜的女儿的一段话，希望和嘉宾与观众分享。

Now we would like to invite the audience to watch two short video clips with us. The first one was recorded by lawyer Chang Weiping soon before he was arrested， and the second by the daughter of lawyer Ding Jiaxi.

▲余茂春博士在第五届中国人权律师节发言——中国的律师与中国的未来

在第5届中国人权律师节 （The 5th China Human Rights Lawyers Day）上的发言。

中国的律师与中国的未来

余茂春

二零二一年七月九日，华盛顿

六年前的今天，又一波红色恐怖在中国大陆展开，由中共专政机关一手执行的709维权律师全国大抓捕事件在中共肮脏的执政记录上添上了不耻的又一页。

在一个正常的社会里，律师是一个崇高的职业，因为律师的终极使命是保障法律的公正的执行和个人权利不得受到国家权力的侵害。中国共产党垄断了国家的权力，用这种无限的权力来无限制地侵害中国公民的权利。在毛泽东时代，这种侵权是不需要掩盖的。在所谓的改革开放时期，中共的无产阶级专政需要法律的幌子，不是真正的依法治国，是依法整人，是依照共产党的法律来巩固共产党对权力的垄断。而对这个法律的幌子最实质性的挑战就是高智晟， 王宇，王全璋，周世锋这样的勇敢正直的中国维权律师。

对中国维权律师的抓捕还映射出中国社会经久不衰，在共产党统治下达到炉火纯青地步的株连制。株连，也就是Guilt by Association， 是现代法制社会最加反对的司法原理. 中共在709大抓捕中大搞株连，不仅抓捕律师本人，还对他们的家属，同事，朋友，包括幼年儿童，实施绑架消声，强迫失踪。

现代法治社会一个重要基石是绝对坚持正当的法律程序，Due Process of Law， 没有这个坚持，法律就非法。共产党对法律的践踏，除了其虚伪，更重要的是对法律程序的蔑视，其具体实施纲领就是从严从快的专政哲学。从严从快就是不讲司法程序，一切以专政目标为准，搞疾风暴雨般的抓捕，在2015年七月九日那天，中共在23个省市中迅速逮捕扣押两百多名维权律师及其同事和亲属，就像当年纳粹德国在1938年十一月九日迅猛地扫荡犹太人的炸碎玻璃之夜 （Kristallnacht， The Night of the Broken Glass）一样，无法无天。

我们今天聚在一起，不仅仅是声援被无辜抓捕的中国维权律师及其同事和家属，更重要的是要告知世人，未来自由民主的中国必须要让国家服务于人民，政府的权力必须受到法律的限制和约束，任何违背法律精神的政府行为，如株连，蔑视程序，法外拘押等等都必须废除，而让这些司法理念成为现实的最最关键的一群人就是中国的律师，他们战斗在反对政府越权的前线，是保障天赋人权的必要杠杆和顶梁柱。一个没有能够自由行使职业权力的律师的国度必定是一个专制的国度。从这个意义上来讲，709律师的遭遇和他们的未来命运和自由民主中国的未来前途息息相关 ，他们的自由，是中国人民摆脱奴役，成为真正自己国家的主人的必要保障和前提。

谢谢大家！

▲美国之音（VOA）7月10日报道：“我们活着，就有义务抗争”，丁家喜常玮平获“中国人权律师奖”

华盛顿 —星期五（7月9日）是“709大抓捕”六周年纪念日，“第五届中国人权律师节”也于当天在线上举行。世界各国政客、律师及学者等人均出席了本次活动，并就中国人权律师的艰难处境发言。活动还向常玮平律师和丁家喜律师颁发了“中国人权律师奖”。

据主办方之一美国对华援助协会介绍：“中国人权律师节创始于2017年7月9日，以2015年7月9日震惊中外的律师大抓捕事件为标志，铭记中国人权律师群体为法治与公义做出的不懈抗争和巨大付出，表彰他们的理想、勇气、与顽强。”

中国政府在2015年7月9日前后开展了一场全国范围的、协调统一的针对人权卫士和人权律师的大抓捕行动，波及到300多位人权卫士和律师。对华援助协会还在一篇新闻稿中说，虽然709律师绝大多数已经出狱，但近年对律师的抓捕仍在继续。

国际律师协会人权研究所主任海伦娜·肯尼迪（Helena Kennedy）男爵夫人在开场发言中说，在中国和香港等地区，律师被针对性地压迫，这是一个特别值得关注的问题。她还提到：“人民需要律师，需要独立和无畏的律师为当事人采取行动，无论国家指控的性质如何都是如此。中国当局针对律师的做法直接违反了法治原则以及律师和司法机构的独立性。”

活动播放了一则时长13分钟的短片，介绍了受迫害的中国人权律师名单，这份名单包括目前在押、曾经被羁押的人权律师、被吊销和注销律师执照的律师、被强行关闭的律师事务所以及被禁止出境的人权律师。据介绍，目前在押的人权律师共17人，其中包括常玮平、丁家喜、余文生、高智晟、张展、李昱函和许志永等人。

“我们活着，就有义务抗争”

2021年中国人权律师奖颁奖人“人道中国”共同创办人周锋锁介绍说，这一奖项的设立目的是要向正在中国境内坚持履行律师天职，恪守司法公正，为中国的人权和司法进步而竭力抗争，甚至因而身陷囹圄的律师们致意。

获得2021中国人权律师奖的丁家喜因“12·26厦门聚会”案被捕，丁的妻子罗胜春此前曾对美国之音表示，警察对丁家喜丧失人性地施行酷刑，严重程度超出她的想象，令她心如刀割。

她在活动上发言说：“过去一年为丁家喜，为12·26呼吁的过程里，更进一步切身体会到中国人权律师确实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必须引起国际社会，国际法律同仁的密切关注和重视。”

在代替丁家喜领奖时，罗胜春在线上感谢人们对饱受酷刑的丁家喜及他们全家的支持和鼓励，她还说：“中国人权律师一日无自由，中国便一日无人权。争取中国人权和自由，前路艰险而漫长，我们感恩所有同行的朋友，让我们继续携手，一起努力，挑战集权和专制。自由、公益和爱必胜！”

另一位获奖律师常玮平在2011年取得律师资格后，曾参与代理多个宗教、死刑等敏感案件，加之多次为律师被剥夺合理辩护和执业权发声，因而成为政府的打压目标之一。

常于2019年被注销执照，在2020年10月22日疑因公开曾遭受酷刑的经历被公安带走。有消息指他被控“颠覆国家政权罪”，至今仍不被获准会见家人和律师。常的身心情况也未明。

中国人权律师处境艰难

共和党联邦众议员史密斯（Rep. Chris Smith， R-NJ）为此次活动发来视频，特别提及了人权律师高智晟的案件。他说，高智晟曾表示，在中国，你成了人权律师，那你自己也必然会成为一个人权案件。

史密斯议员还说，他曾邀请高智晟的妻子耿和在听证会上作证，“她告诉人们高智晟受到了如何残酷的酷刑，在2007年9月，当局将高智晟失踪并关押了50多天，原因是他给美国国会写了一封公开信，揭露中国的人权恶行。警察用黑头套盖住他的头，把他带进一个房间，剥光了他的衣服，殴打他，并用电棍电击他全身。”

“可悲的是，我们相信这种虐待今天仍在进行。”众议员史密斯说，他期待着借法律而实施的暴政，被法治的正义所取代的那一天。

余文生的妻子许艳发来视频表示，余文生律师为多名“709”律师进行辩护和代理，进行控告并发表声明，他的行为令中国政府非常记恨。余文生2018年被捕后，遭受了残酷对待。

许艳说，余文生被关押至南京的监狱，他右手残疾、颤抖到难以执笔写字，甚至连夹菜、刷牙的力气也没有。最近，他的左手也开始颤抖，脱落的牙齿至今也没有装新牙。她非常担心在2022年，“中国政府是否能放余文生回到北京的家里，与妻子孩子团聚”。

许艳请求各界人士，要求中国政府立即为余文生治疗右手残疾和牙齿脱落的问题，她还请求大家给与中国人权律师、人权捍卫者和他们的家庭持续的关注。

在“709大抓捕”案中被捕入狱并被关押数年的人权律师王全璋也发来视频，他表示，人权捍卫者的活动依然被压制，他们依然被抓捕，人权律师的执照仍在被吊销。

王全璋还说：“指定居所、监视居住，这种反人道、反人权的做法，不但没有被废止，反而被广泛滥用，已经由过去针对政治案件、政治人士，发展到针对普通案件、商人……已有的法治和人权根基被动摇甚至被摧毁，大陆法律界人士孜孜以求的民决团制度不但没有被建立，香港已有的民决团也在政治审判中被废止，社会的法治全面倒退。”

智库哈德逊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余茂春谈到了中国的律师和现状。他说：“对人权律师的抓捕，反映出中国社会经久不衰，在共产党统治下，达到炉火纯青地步的株连制。”他提到，中共在“709大抓捕”中大搞株连，不仅抓捕了律师本人，还对他们的家属、同事、朋友，乃至幼年儿童实施绑架、消声、失踪。

他说：“共产党对法治的践踏，除了其虚伪，更重要的是对法律程序的蔑视，其具体实施纲领，就是从严从快的专政哲学。不讲司法程序，一切以专政目标为准，搞疾风暴雨般地抓捕。”

“我们今天聚在一起，不仅仅是声援被无辜抓捕的中国维权律师及其同事和家属，更重要的是要告知世人，未来自由民主的中国，必须要让国家服务于人民，政府的权力，必须受到法律的限制和约束。任何违背法律精神的政府行为都必须废除。”余茂春说。

“第五届中国人权律师节”主持人曹雅学日前对美国之音表示，这次律师节主办方有一个共识，即律师节不能成为一天的事情，7月9日是一个起点，是一个提升的、扩大的、加强的，为人权律师的安全、执业权发声的一个起点。

就在一天前，美国国务卿布林肯也在“709大抓捕”六周年之际发表声明，呼吁中国政府释放那些被拘押或监禁的人，确保他们的家人不受骚扰并恢复那些被取消律师资格的人的律师身份。

布林肯的声明中说：“我们呼吁中华人民共和国释放那些与709镇压有关而被拘留或监禁的人，确保他们的家人免受骚扰，并让那些被取消律师资格的人重新担任律师。”

声明还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把那些仅仅只是试图为其同胞寻求法律救济的律师和活动人士作为打击目标，这破坏了社会稳定和法治。美国将永远支持那些寻求建立一个更加公正、稳定和繁荣的社会的勇敢的人。”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7月11日报道：日本舆论关注唐吉田病危的女儿 汉学家阿古智子介绍病情

日本NHK电视台对唐吉田女儿的报道 视频截图

在709中国维权律师大抓捕事件六周年纪念日的当天，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发表声明，特别向那些因维护社会底层以及少数族群的权益而遭受打压的中国维权律师表示支持，呼吁北京释放遭到囚禁的维权律师，恢复被剥夺职业证的律师的工作权力。布尔垦明确表示美国永远站在他们的一边。美国国务卿的上述声明固然对中国的维权律师群体带来安慰，但却恐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远在北京的中国维权律师唐吉田两个月来一直处于孤立无助，绝望无比的处境：眼看着女儿在死亡线上挣扎但却无法前往日本照看，似乎谁都无法帮助他突破北京的边控，使他得以飞到生命垂危的女儿的床头。

法广在此前的节目中曾经向大家介绍了国际律师组织，人权组织以及多个国家的中国问题研究专家的反复联署呼吁要求中国当局出于最基本的人道原则给唐吉田放行，然而，北京政府似乎对此无动于衷。唐律师本人也多次前往公安部，信访部门，却没有收到来自官方的任何回应。他也曾经试图强行闯关，但却在福建机场遭到拦截，当局以“威胁国家安全”为由禁止他的出境。一位被禁止执业已经十多年的律师又何以能够威胁国家安全？不知公安部门对此究竟有何解释？

唐吉田律师的女儿只身一人在东京求学，住院两个多月来，经常处于昏迷状态，女儿能否坚持到与父亲见面的这一天？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具体如何？我们为此电话采访了照顾小唐将近两个月的日本汉学家阿古智子女士（Tomoko Ako）。

法广：阿古老师，非常感谢您接受法广的采访！首先请您先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阿古智子：我是日本东京大学研究现代中国的教授，我的专业是研究现代中国社会，尤其是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研究中国的农村，我在中国大陆做了很多年的实地研究。我也对中国的公民社会感兴趣，采访了许多公共知识分子以及一些维权律师。

法广：您是如何认识唐吉田律师的女儿的？今天怎么会成为小唐今天的看护人？

阿古智子：我在中国做社会调查时认识了许多维权人士，其中包括唐吉田律师，之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唐吉田女儿来日本之后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我对她的学习进度等事情也比较关心。最近，由于日本的新冠疫情比较严重，唐吉田律师因为几天没有能够与女儿联系，所以，我受委托去见小唐。但是，她家的们一直无法打开，一个小时之后，我就叫了警察一起去开门，之后，才发现小唐病得很厉害，于是我们就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小唐患的是结核病，但是，不幸的是她的结核病的病症十分严重，她的肝脏与脑部受到严重损坏，已经不能正常呼吸，必须通过人工呼吸才能够继续下去。她的生命状况十分令人担忧。

法广：医生怎么说呢？

阿古智子：上周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就已经说了小唐的心跳随时都有可能停止，下一步的演变医生无法预测但是很可能是凶多吉少。

法广：小唐现在是孤身一人吗？她的妈妈已经到了东京是吗？

阿古智子：对，她的妈妈5月16号到了东京。因为小唐的病十分严重，医院作出治疗决定是需要家属的亲笔签字。我虽然十分努力，但是我并不是小唐的家属，因此必须有父母亲自在场。我在第一时间通报了日本外务省，要求他们无论如何给小唐的父母签发签证。疫情期间，一般情况下日本政府已经不再对外发放签证，但是，外务省立即破例给他们俩人发出了签证，唐吉田两个月前就已经有了签证，但是，中国政府就是不给他放行。

法广：您和小唐的妈妈今天上午（7月8日）去中国驻日本使馆递交请愿书，要求北京当局给唐吉田放行，能否把情况介绍一下？使馆方面有代表出来会面吗？

阿古智子：人权不是空话而是我们每个人的日常生活

阿古智子：没有，我们事先也没有预约，不过，我很清楚，预约的话，他们也是不会接受的。因此我们就直接去了。我们去使馆门前受到日本警察的重重包围，因为他们必须保护中国驻日使馆，因为中日关系并不是很友好，所以，经常有右翼人士去中国使馆抗议。警察问了我们一大堆问题，查看了我们随身携带的包包，之后他们陪我们一起到使馆门前按门铃，但是，我们知道，使馆里的人是不会出来的。因此，我们最后就把请愿书投到了使馆的邮箱了。我们知道使馆方面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不过，现场有许多记者，日本NHK电视台还有东京电视台都在晚间新闻节目中报道了这一事件。

法广：日本媒体高度关注小唐的病重却无法与父亲见面一事，舆论对此有何看法？

阿古智子：小唐是在日本留学得了结核病，大家都十分可怜她！没想到结核病会如此严重。大家都觉得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她的父亲无法到日本来，而且她的父亲还是一位曾经为弱势群体做了许多事情的维权律师，日本民众实在感到费解，为什么一个父亲不能够见到他的女儿。其实我们平时说的人权问题，这并不是一些空洞的言论，它涉及的就是普通人每天的生活，我们不用说得很复杂。其实中国政府的许多决策就是会影响到我们普通人的生命与生活。这些问题是日本普通人都十分关注的问题，媒体当然也会报道。

法广：既然日本媒体舆论如此关注，日本官方除了给唐吉田夫妇尽快签发签证之外，是否通过中国使馆或者同中国外交部直接交涉过？

阿古智子：日本政府确实对此事比较关注，但是，同欧美国家不同的是，日本政府不会同德国政府一样直接出面为刘晓波妻子刘霞呼吁并且帮助她办理出境手续。日本政府也要考虑中日之间的双边关系。我希望日本政府能够关注这些人道问题。最近另外一位维权人士郭飞雄妻子在美国病重也同样在机场遭到拦截。中国政府大概有这么一个黑名单，名单上的人都不能出境。而且，不仅仅是他们本人，他们家的孩子甚至都不能到外国留学，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中国政府不应该这样做。

非常感谢日本东京大学的汉学家阿古智子女士接受法广的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