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网络图片)
─旅行的真谛除了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行所未行和食所未食之外,更重要的是思所未思。─
沿途又见到过好几个绿洲,估计这一带水源较充足才兹养了沿途这么多个绿洲,大约经过半小时的车程,便在远处黄红色的山下看到一座中式城堡,城门洞上的城楼、城墙上的箭垜、敌楼隐约可见,到阳关停车场下车一看,城门上方一黑匾上面是“阳关博物馆”五个大金字,到城下一看,只见城外排放着许多仿古木制攻城工具,有吊着冲揰城门的巨大园木的攻城车、登城的云梯、投石器,还有一种构思巧妙的登城车,下面有轮子可以移动,车上立有两根粗园木柱,木柱顶端用一根木横梁相连,横梁正中有一大葫芦,葫芦下面用粗繩吊着一个五面封闭的小木屋(只有背对城墙的那一面是敞开的,攻城时,攻方的士兵把车推到城墙下,士兵们躲在小木屋内,扳动辘轳的手柄绞动粗繩通过横梁上的葫芦,就可把小木屋提升到城墙上,藏在小木屋里的士兵打开向守城敌人那一面的木门,冲向城墙攻击守城的敌人,守城方也备有镶了刀片的滚木、擂石,从城上向下投掷以杀伤攻城的敌人。城外还札有攻城军队的营寨,四周是木栅栏,正中有寨门,四角有高高的僚望楼台,寨内有供士兵住宿的帐篷,完全是仿古仿真的作品,整座仿建的“阳关城”及周围的营寨、攻守城的器械及城內的诸多建筑、博物舘和其中收集的展品均系甘肃某民营企业家出资三千陆百万元新建的,建成后收集了二千八百多件历代的历史文物,以箭、戈、矛、刀、石器、玉器、青铜器、铁器、陶器、木器及各种民间用具和生产工具为主,其中一件钢制连环锁子鎧甲,长约1.2米,系双层软甲制作精良是其中的精品。
据导游介绍,阳关遗址景区的收入除门票之外,还有就是将复制的阳关城、营寨和攻守城的器械出租给拍摄古代战争场景的电视台、影视公司的收入,许多影视剧中古代战争的盛大场景都是在这里拍摄的。
阳关博物馆内有一处出售旅游纪念品的地方,我突然发现其中有一件鸭梨形状顶部和侧面有几个小孔的空心陶制品,它的商品名称标牌上赫然写着“羌笛”二字,我心里一惊,原來王之涣“出塞”这首诗中所指的羌笛,竟然是这种古代称之为埙的陶制吹奏乐器,以王之涣先生的知识水平判断,他是应该知道这种乐器叫埙的,他如果亲眼看到羌人吹奏的是这种乐器,他绝不会把它称之为羌笛而是会把它称之为羌埙。
走进“阳关”后,便见城内一尊真人大小的古代老将军横枪跃马的英武塑像,走近一看塑像基座上的铭文才知道,原來是汉代以出使西域而闻名于世的张骞的塑像,随后登上阳关城楼,举目远眺,除关外隐约可见的绿洲之外便是无穷无尽的灰黄色沙漠,在西边远处的红黄色的墩墩山的最高处裸露的岩石上,佇立着一座用黄土筑成的烽火燧,这座烽火燧由于年代久远,已有多处坍塌剥落(它始建于汉代),它的建筑结构与玉门关那里汉长城的建筑结构相似,都是一层厚厚的黄土夹一层十五到卄厘米厚的芦苇杆依次疊加而成,其中芦苇的作用大概与现代建筑中的钢筋差不多吧。
我们登上的阳关博物馆城堡,实际上并不是古阳关的旧址,真正的古阳关遗址在它西面山下面的“古董滩”上(距博物馆约2─3公里)。走下博物馆的城楼,进入一间殿堂,其布置完全像古代的衙门,里面的工作人员均着汉代官服和汉代仕女服装,这里向游人出售一种罕见的旅游纪念品,出40元便可由扮作“阳关都尉”的书法家(身着汉代都尉官服),用墨笔在现场向游人签发一张书写在一个竹简上的出关文牒,大约相当于现在的出国护照,因为西出阳关之外当时便祘是“出国”了,签发好出关文牒之后,还可与都尉在“都尉”办公的文案前共执出关文牒合影留念,然后到身着汉代仕女“时装”的美媚那里交费,并由她在出关文牒上加盖阳关都尉的关防大印,便祘是办好了出国手续,可以西出阳关前往西域各国了,我和笨笨每人办了一个写在竹简上的出关文牒,并模仿那位“都尉”坐在他办公的文案后面作览读竹简公文的姿态摄影留念。这个模仿汉代阳关都尉签发出关文牒的做法非常有创意,让人有亲临汉代办理出关文牒的感受,非常吸引游人。
出了阳关遗址博物馆,便开车前往真正的古阳关遗址就在墩墩山脚下一片如今称之为“古董滩”的大沙滩上,古代的阳关城堞早已被来自白龙堆的流沙所掩埋,仅留下一片荒凉肃杀然而却埋藏着大量残砖碎瓦和许多历史文物的古董滩(因在这里经常能找到各种文物古董而得名)。快到古董滩便见一座仿古城楼,城门上方有“阳关”二字非常显眼,一过城门就看见一尊唐代大诗人王维呼天嗆地的塑像,一手遥指西方;一手执一酒杯,似乎正在劝他那即将西出阳关的朋友更尽一杯酒,告诉他的朋友,你出了阳关之后便再也遇不到老朋友了。塑像的基座上刻着王维那首著名的诗“渭城曲”: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座新建的“阳关”城堞,在原阳关遗址东边的一线小山上,城墙下面也放有一些仿古的攻守城的器械,大概也是供拍古代战争场面的影视剧用的吧!附带也供游人观赏。墩墩山烽火燧下面还建有一仿古长廊,长廊的中部有一座二层檐的门楼,中间挂有一上书“阳关古道”的匾额,据导游介绍这条长廊便是建筑在古代通西域的阳关大道上,门楼两侧的廊柱上挂有一幅对联右为“悲欢聚散一杯酒”,左为“南北东西万里程”,写得不错比较切合人们西出阳关的意境。
门楼外面,立有一巨石,上刻“阳关故址”,左边远处是一片隐约可见的绿洲,在长廊所在的小山与对面远处的大山之间的一片开阔的沙滩便是古代阳关城址的所在地。现在把这片沙滩称之为“古董滩”,遥望远处在大山下面,好像有一条早已干涸了的河床遗迹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古董滩”。我想这条环繞“古董滩”的早已干涸的河流,从它残留的河床的宽度判断,在古代它应是一条水量充沛的河流,也许正是这条河滋养了阳关及附近绿洲的军民、商贾,成就了阳关一带长达千余年的辉煌,站立在位于阳关古道的长廊上,遥望黄沙覆盖的“古董滩”令人顿生滄海桑田的感慨,我想在那片茫茫黄沙下面掩埋了多少阳关往日的辉煌和阳关古道商旅驼队往來如梭的繁忙景象;在那茫茫的黄沙下面曾经演出过古人多少生离死别、悲欢离合的人间悲喜剧啊!在那片茫茫黄沙下面曾经演绎过多少帝王将相为开拓疆土,为創建他们的丰功伟绩而进行的征战杀伐所造成的人类互相屠戮的历史悲剧,想到这些不免令人黯然神伤。
正在此时黄君提醒我们抓紧时间,因从敦煌开往兰州的火车是晚上七点多钟发车,于是我们只好匆匆告别阳关遗址,登车返回敦煌,当车开到一写有“阳关古道”的门楼时,大外甥便对张先生建议,可在“阳关古道”旁开挖出一条小河,上建一独木桥,好让游人体味一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的滋味,以滿足游人的好奇心,投入的资金可通过对要亲历走阳关道和过独木桥的游客收取门票的方式收回,张先生连连点头称是。沿途靠近敦煌的南湖地区是一片水草肥美的绿洲地带,抵达敦煌已是下午五点多,急急忙忙在一家黄面馆每人吃了一碗黄面和鹵驴肉之后,携上行李物品就前往敦煌火车站,上火车后,由于接连两天两夜的行程,大家均已十分疲惫,加上敦煌到兰卅沿途的景色来时已领略过,所以大家稍稍聊了一下旅游时的感受就先后登床就寢。
一觉醒來,已是次日早上七点,洗漱完毕车已快到兰州,25日上午9点15分列车正点到达兰州,下车后黄君的友人已驾车在出站口等候,我们一行到达黄君家里取前往拉萨的火车票(黄君早已和我、大外甥和他的儿子笨笨订好了去拉萨的卧铺票),在黄家,热情好客、考虑周到的黄君和他的母亲、妹妹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在车上食用的水菓、点心和其他食品,其数量之多,以致于我们到拉萨后差不多还剩下一半,供我们在西藏旅游时继续享用。
由于兰州开往拉萨的917次列车中午12点13分发车,黄君已來不及在兰州宴请我们,黄君为此感到十分抱歉地说:“因时间关系,只能在一家名气没有“兰州拉面馆”大,但味道却比那家国营的老牌“兰州拉面馆”更胜一筹的私人拉面馆请我们吃誉满全国的兰州拉面(现在全国大小城市几乎没有一个没有兰州拉面馆)”,我们到这家私人开的兰州牛肉拉面馆时还不到11点,可是面馆里面的桌子早已坐滿食客,我们只好在店门外人行道上的餐桌上就坐,据黄君说再晚一点就只能站在别人的后面等位子了,可见其生意之兴隆,而紧邻它旁边的一家兰州牛肉拉面馆,却显得“门庭冷落车马稀”几乎没有什么食客临门。以前来兰州时我的侄女(黄君的夫人)曾专门请我到兰州那家国营的“兰州牛肉拉面馆”去品尝了一番正宗的兰州牛肉拉面的风味,当时的感觉一是味道鲜美、面有嚼头、有弹性、汤清而不糊。二是惊讶,想不到在兰州这种大西北的中等城市居然能做出如此鲜美如此高雅的汤面,老实说,一直以来我都认为长沙“杨裕兴”的汤面口味、口感均堪称全国第一,而且吃面和下面都十分讲究。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吃“杨裕兴”的汤面,那还是解放的前一年正月十五,我们一家人到位于中正路(解放后改为解放路)父亲经营的一家西药房去看元宵节的舞龙和燃放烟花,下午就去了,晚上父亲就带我们到隔壁的“杨裕兴”去吃面,父亲为我们每人点了一碗炖鸡面,祘是比较好的一种吧!又对堂倌说了一句:轻挑重盖、宽汤。意思是面少一点、臊子多一点、汤多一点,父亲还告诉我们面要煮烂一点就叫“融排”,面要煮硬一点便叫“落锅起”……。堂馆端上来的“轻挑、重盖、宽汤”的炖鸡面,只见一只大面碗里一排整齐得像刚梳过的头发一样的面条轻轻地漂浮在淡琥珀色透明的鸡汤上,几片翠绿色的蒜叶点缀其中,面条上盖着炖得恰到好处的鸡块,一阵清炖鸡汤和大蒜叶混合而成的诱人的清香迎面扑来,立时令人馋涎欲滴,夹一块鸡肉放入口中一嚼味道鲜美滑嫩,喝一口汤,更是鲜香无比透人心脾,挑一口面是刚熟又不太烂很有嚼头,这面是手工制作,合好面后放到专用的木制压面台上,用一根光滑的园竹杠一头插入压面台后中部的墙上一个此竹杠直径稍大的园孔中,竹杆的另一头伸出压面台约两尺多长,制面师付就骑在竹杠的这一头,面放在竹杠下的压面台上,师傅从面的这一头压到另一头,然后把压展的面皮撒上干面粉折疊过來再重头压,如此反复多次直到压出的面皮达到一毫米左右的厚度,再用一把长长的切面刀把压好的面片切成宽度几乎完全一样的面条,这种手工压制出来的面条其筋牢虽比不上兰州拉面那样好,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吃起来也有嚼头和弹性。以前由于生计我走南闯北,一年通常要跑十几个省吃过不少地方的面条,虽各有特色,但总感到不及长沙“杨裕兴”的面那样完美,特别是对北方的面条印象欠佳,大概面条作为北方人的主食之一,北方人是把面条当做饭来吃,所以就没有长沙人这么讲究了,因为南方人是把面当做只有逢年过节、过生日才能享用的精美点心来食用的,自然在加工制作上特别精细特别讲究,正是这一差异才造就了“杨裕兴”那样精美绝世的面条。
记得1975年在北京吃面条,只見面店前面的灶台上一口直经一米多的大铁锅里煮了一大锅面条,里面除了面条之外还有肉片、大白菜,白萝卜、红萝卜、大葱等。交钱交粮票后去端面时,只见掌锅的大师傅操起一只大铁瓢在锅里舀起一瓢早煮成面糊糊的面往一个大海碗里一倒,就交给你拿去吃,吃起来不象吃面条倒象是吃一碗里面倒了许多剩菜的面糊糊,吃这种面条,除了能填饱肚子之外,你得不到任何享受。简直连长沙的光头面(即阳春面)都不如。这就是1996年我第一次在兰州吃正宗的兰州牛肉拉面感到惊讶的原因。到那时我才知道远在偏僻的大西北的兰州,居然也有堪与长沙“杨裕兴”的炖鸡面媲美的兰州牛肉拉面,不仅在汤料的鲜美清澈和臊子的精美上二者不相上下,而且论到面的筋牢与嚼头“兰州牛肉拉面”似乎比“杨裕兴”的面还要略胜一筹。
这次在这家私人开的兰州牛肉拉面馆再次品尝到地道的兰州牛肉拉面,虽然其规模远不及国营的兰州牛肉拉面馆大,但招待之热情、服务之周到、牛肉拉面的品味、质量和口感似乎比那家国营的名店还要更胜一筹。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一家国营企业往往亏损,而一旦被私有化之后立马便转成盈利的原因造成的吧!吃完那碗可以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的兰州牛肉拉面之后,食客们已从各处纷至沓来,我们坐位的后面早已有人排队等候,而此时旁边那家面馆却仍只有寥寥数人光顾,估计都是要赶车或有急事来不及在这家久负盛名的面馆排队等候,只得到旁边这家少有人光顾的面馆胡乱吃一碗,以求填饱肚子。我不知道旁边这家面馆还能支撑多久?但愿它的老板能改善面的口味和品质、改进服务质量,想出高招,早早脱离困境。
2010年8月30日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