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丹红事件,不过说明中共在西方渗透到什么程度。就连我这孤陋寡闻,很少和别人结交的人,在德国生活了二十三年,发现的中共特务就不止一个,听来的也不止一个。
海外有两大片人:一大片, 是中共的高官子女。 尽管他们的父母对中共极权极不信任, 用贪污所得将子女们安置在海外; 但由于他们骨子里对中共,对“血统论”仍是极爱, 所以网上也好,日常生活也好,处处以“愤青”面目出现, 大喊“遇罗克就是该杀”的, 将张丹红事件搅成一锅粥的, 故意制造黑热闹, 制造分裂的,都是这帮人。没有中共政权,他们深知便没有自己优裕的生活。
另一大片人,就是海外民运人士及对中共政权不满的人。八九年“六四”事件, 把人们的心凝聚在一起, 那时人们的反共意识达到了高潮。但不久,“事还没干先吵架”,谁也不服谁,一个个都三头六臂,既不自省,也不想忍,更不顾全大局,只想自封为王。 想说什么说什么, 想伤害谁伤害谁, 结果是各个都被别人的,自己的箭中伤。最后是“开大会,选主席, 孤零零地只有两个半人”。 谁和谁都不再是朋友, 谁都防着谁。你刚一打电话他先录了音,再消音加音地生点儿事儿,一轮一回地再把别人气饱。惟恐天下不生事, 否则一个人活着多没劲!
而中共将狱中原先反共的一些人, 施以高压, 让他们屈服, 认了罪, 签下合约; 有的甚至由中共制造辉煌的“反包装”, 让他们披上金色的反共外衣, 被一个个安置在洋人和国人的眼皮底下, 专门探听各种鸡毛蒜皮的消息。 从人们的聊天中, 获知许多情报, 然后中共对他们一个个施以毒计或柔策: 有的被暗杀, 有的出了车祸死去, 有的受了重伤。 对中共“黑名单”以外的人, 则施以“怀柔”。 有人给他们“捎话儿”, 希望他们回国看看。 有的一回国便对中共一见钟情, 中共给予不错的安排, 这些过去痛骂中共的人高唱对中共的赞歌。 对于更多的人, 中共准予他们有退休金, 并按月,准时地寄到他们国内的帐号上, 包括在中国看病的医疗保险。
按理, 在哪个国家工作过, 就理所应当地得到哪个国家的退休金。 但海外的“异议人士”们, 都是由于政治庇护才得到西方永久居留的。 有的“兰卡”和”绿卡”上明文规定不许回中国, 中共十分清楚。 在几年前, 中共是不可能给这些人退休金并让他们入境的。 后来很多人入了外国籍, 不再受不能进入中国的限制。 随着中共加入“世贸”, 经济上的强大, 西方各国为了做生意, 向中共频频示好, “人权”往往象演戏, 象下棋, 象筹码; 中共的渗透西方, 便更加得心应手。
请你自己设身处地地想一下: 当你感到在海外生活得很艰辛, 远非自己当初的美梦时; 当你早已被同道们的暗箭, 明箭中伤, 除了自己家人, 感到再也没了朋友时; 当你年纪越来越大, 进入老年, 越来越想念故土时; 当西方的经济一直是走下坡路, 经济萧条, 不仅你自己看不到前途, 也不希望儿女今后生活无着落时; 当你踏上故土, 感受到外貌巨大变化, 感受无比的亲切时;当中共党员全以朋友的面目出现, 热诚地嘘寒问暖, 对你如此器重又加以问候时; 当你在国内的帐号上, 每月有固定寄来的一千, 两千, 有的夫妇甚至是五六千的退休金时; 当你的儿女回国探亲毫无障碍, 尽情花你的钱时; 当你在国内买了房子, 一心想在国内养老或两国来回住, 换换心情时; 而在海外, 没有洋人, 中国人是你的朋友; 没有人器重你, 问候你; 没人准时给你寄那么多钱; 你在海外, 没有或只有极少的退休金, 你能不被中共收买吗? 中共给你钱之前的嘱咐, 恐怕还没有你心里的自律来得强烈。 甭说别人, 就连我在美国的大弟弟罗文,都在说:“中共在进步。”
只能说, 他们原本在海外定居的物质欲念, 胜过反抗中共暴政的欲念。 有的人是一句不骂,真心地在认为“中共进步”;有的, 或许怀有更多的任务,遮遮掩掩。他们不再关心中共每天抓多少人,对多少人施以极刑,也不再关心中国是否还有言论自由。他们关心的只是物质,眼前,自己和儿女的出路。
若用两个山形做比——一尖朝上, 一尖朝下的话, 海外“异议人士”们, 是那尖朝上的, 最后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仍在坚持着。 而“法轮功”是那尖朝下的,由少数人变得越来越大,遍布天空。他们始终是一个整体。因为他们以“真, 善, 忍”为原则不彼此伤害, 毫无私念, 不出个人风头, 先从自我做起。 他们的一切都以”天灭中共”为大局, 这是两个鲜明的对比。
笔者, 既不属于“民运”, 也不属于“法轮功”, 更无理论水平属于“异议人士”。 但我忘不了, 也不能忘记遇罗克的惨死, 他是为“真”, 献出生命的。 哪怕我再穷,中共给的退休金再多, 中共不倒, 我不会办理退休, 不会回中国。
2008.12月初稿
2009.7月定稿于德国
── 原载 《开放》2009年6月号,作者稍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