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迎接12月10日世界人权日,贵州人权研讨会自10月5日开始举办“贵州公民第六届人权研讨会”活动。按照往届的惯例,这一期间,我们每周聚会,讨论中国的人权问题,并向市民宣讲人权思想理念。
当然,我们每届活动都遭到贵州警方的打压,但是这不能使我们屈服,我们坚持要将这一有意义的活动继续下去,和全世界人民一起推动人类及中国人权的进步。
最近以来,我们贵州人权研讨会每周的聚会都遭到国保警察的破坏和高压,他们每次都要闯进会场强行将人带走。我们有的成员甚至大清早就被堵在家中不准出门,或者干脆带到派出所羁押起来。贵阳国保所采取的这一切行动,既没有法律手续,又不出示有关证件,可以说是目无法纪。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仅践踏了公民的合法权利,也践踏了共产党自己所制定的宪法与法律。
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之后,我觉得这时候重新研讨一下《零八宪章》很有意义,于是提议人权研讨会星期五的聚会讨论《零八宪章》,并自告奋勇担任主讲。此议题决定后,我花了三天时间准备宣讲内容。
10月29日是我们人权研讨会的聚会日。这天下午2点40分,我提前来到聚会地点——河滨公园。刚进公园不远就看见国保大队的便衣警察押着我们的两个会员往外走。警察看见我,立即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把我夹着往外走。我要求他们出示有关证件及抓人的法律手续,他们不顾我的抗议,强行抓住我的胳膊往公园外架。临近公园大门时,我实在走不动了,坚持要在路旁的椅子上坐下休息。警察无奈,便一边一个把我夹坐在中间,如同押解一个重大犯人。我对他们说:“你们的这种行为是违法的,严重侵犯公民正当权利”,“今年的和平奖颁发给刘晓波,证明我们所追求的事业是正确的,光明正大,得到世界正义力量的支持”,“民主是历史潮流,大势所趋,顺者昌逆者亡。希望你们认清形势,千万不要做历史的罪人,做有害中华民族的事情,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警察听不进我的劝告,仍然强行控制我,直到下午5点钟才让我离开。
11月5日,这天又是我们人权研讨会的聚会日,我如期来到聚会地点。几个朋友在半路上将我拦住,说:老干活动中心的聚会点坐满了便衣警察,大家临时决定将会议地点改在瑞花广场。于是,大家来到瑞花广场,井然有序地围坐在一起。我拿出准备好的演讲稿,郑重地开始宣讲《零八宪章》的历史意义及深远影响。这时候,国保支队的警察又围了上来,企图强行带走人权研讨会成员杜和平。他们受到大家的指责之后,又几次三番地强行拉扯其他人。其中有个便衣警察到我跟前,声色俱厉地向我索要《零八宪章》的宣讲稿,并威胁说:“你要为此付出惨重代价。”我立即站起来向围观的群众大声宣讲:“你们是国家警察,你们的职责应该是保护公民的合法权利和人身自由,打击社会上各种各样的犯罪分子,其中也包括贪污腐败的各级官员,而不是骚扰和压制守法的公民。那些反对普世价值、反人类的顽固派,作恶多端的人终究是要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受到历史和人民审判的。”国保知道自己无理,也明白事态闹大了对他们不利,于是便不敢再强行拉人、赶人离开。他们围坐在我们的四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并拍照和录像。人权研讨会的所有成员没有被国保警察的这种恐吓动作吓唬住,仍然坚定地围坐在一起,继续谈论着我们既定的议题,直到散会,才一起离开会场。
11月12日那天,又是“贵州公民第六届人权研讨会”活动的日子。这天,我刚到达聚会地点,一个国保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不由分说,使劲把我往公园的出口拉(事后知道他是国保支队下面的一个国保大队长)。我大声抗议到:“你这是干什么,我是犯罪嫌疑人吗?你有什么权利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他说:“你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否则对你不利。”我患有严重的糖尿病,又刚刚经历过重大车祸,况且这样大的年龄,怎么经受得住虎狼般的猛力拉扯。
正当我几乎快要摔倒在地时,陈西、黄燕明、吴玉琴、马大姐与其他人权研讨会的成员及时赶到,他(她)们挺身而出,严厉制止国保警察的违法行为。那个国保大队长恼羞成怒,准备出手殴打黄燕明,由于更多的人权研讨会成员站上前来,他的野蛮行为才被迫终止。在大家的坚持下,研讨会如期举行。
过了不一会儿,几个国保警察与派出所的人员又围拢上来,进行骚扰。国保支队的某支队长还公然闯到我们的会场中间大发谬论,并以黑社会绑架人质的口吻威胁说:“你们不听打招呼,我们是要抓人的,到时候不仅你们自己要吃苦,还要连累你们的家人,他们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你们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自己的家人想想吗?”听听,这不就是活脱脱的绑匪、株连九族的言论吗?当然,所有到会的人没有一个被他吓唬住,大家仍然秩序井然地进行有关人权问题的宣讲和研讨。直到下午5点钟,大家按照例行规定散会,各自回家。
此后两周,贵阳国保支队及各派出所警察的打压、骚扰使公民研讨会的活动无法正常进行,于是,大家决定进行散步式的“飞行”聚会,也就是人权研讨会的所有成员一边在公园的大道上漫步,一边进行着既定的讨论。
虽然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挫败国保的破坏和打压,但是大家对于贵阳公安无视联合国宪章的准则,肆意践踏公民权利的做法非常愤慨,决定在世界人权日期间,声讨和谴责贵阳市公安局国保支队的野蛮行径,并呼吁国际社会监督和谴责中国当局,责令他们立即停止侵犯和践踏公民正当权利的行为。
在中国,人权得不到尊重和保护的历史应该结束了。我们坚信,崭新的历史篇章很快就会翻开,一个波澜壮阔的民主进程高歌猛进的局面就要来临了。我们已经作好充分准备迎接这个伟大的历史历程。
2010年11月24日于贵阳家中
《中国人权双周刊》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