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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香港亲民主抗议者露天睡觉。
当
前发生在香港的抗议活动是十年来这个亚洲金融中心所遭遇的最强烈的政治动荡,注定会在未来几年影响中国大陆与香港的关系。专家称,亲民主抗议人士的公民抗命活动受到北京方面的谴责,可能促使中国大陆在未来加强对香港的控制。中国大陆可能会以微妙方式显著加强对香港的监视,其中包括对媒体的监控,还可能干涉学生主管部门官员的任免,例如历来享有高度自主权的大学校长。
香港大学(University of Hong Kong)副教授张赞贤(Peter T.Y. Cheung)说,无论此次危机怎样结束,北京方面都会大大加强对香港内部治理的干预。
但北京方面也必须谨慎从事,因为香港具有重要的经济地位,而这种地位很大程度上建立在人们对其司法、新闻和其他机构独立性的信任之上。
抗议活动领导人和政府官员周二晚间称,将于周五开始正式谈判。一位政府代表称,谈判将对媒体开放,双方将各派出不超过五名代表。学生抗议者同意谈判,但宣称将继续留在街上。
抗议活动刺激了原本沉寂的香港社会各个部门,提高了人们的政治活跃度,可能会迫使北京采取更多行动满足香港的要求。包括解决贫富差距相关担忧以及对香港大亨掌握巨大权力的不满。
一个结果可能是,香港特区行政长官的选举,如果能够按计划在2017年举行,将比预期竞争更为激烈。因为即使是忠于北京的候选人,也要寻求香港不同阵营的支持以争取选票。
学生领导的抗议活动要求实现真正的普选,但在找到退出策略时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街道上的抗议人数不断减少。市民对抗议造成的干扰感到疲倦,怨声不断。
知情人士说,香港政府愿意在行政长官选举问题上做出小的让步。而现实情况是,北京方面的方案将允许香港公民在一到三名候选人之间投票,这些候选人要得到一个主要由亲北京人士组成的委员会批准。一位知情人士称,中国还告诉香港官员,希望示威和平解决。
谈判并不能保证成功。正如一位西方外交人员所说,即使达成协议,也不意味着中国在未来几年不会采取行动“挤压”香港,限制香港公民反抗北京的能力。
悉尼洛伊国际政策研究所(Lowy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Policy)的Merriden Varrall说,北京的任何行动都可能是悄悄进行的,可能要多年时间才会显山露水。她说,他们非常擅长进行平静、微小的变化,能够达到预想的效果,只是要经过更长的时间。
北京以往应对香港抗议活动的方式或许也可以提供一些经验教训。2003年,中国敦促香港通过严格的国家安全法,导致逾50万人上街抗议,他们认为这一提案会威胁到香港从英国殖民地时期延续下来的公民权力。
香港政府领导人搁置了该拟定法律的制定。中国领导人还向香港提供了开放大陆服务行业等经济优惠政策。在外界对这项国家安全法的关注减弱时,中国政府撤换了时任香港特首董建华。
不过专家称,中国政府还加大了对香港事务的参与力度。中央政府驻香港特区联络办公室的地位得到加强,同时中国官员也在香港报纸上发表了更多对香港政局的评论文章。
许多香港报纸的倾大陆情绪日渐明显。今年,无国界记者(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对香港在全球新闻自由方面的排名为第61位,2013年和2002年分别为第58位和第18位。该组织称,中国正利用其经济实力实施对香港、澳门和台湾媒体的影响力,从而削弱这些地区媒体的独立性。
中国政府称,其依照《香港基本法》(Basic Law)治理香港,并尊重香港的自治权。
随着今年香港民主运动的爆发,中国政府发表了一份有关香港治理的政策白皮书,称对于包括法官和司法人员在内的所有治港者主体而言,爱国是一项基本的政治要求。
香港律师会(Law Society of Hong Kong)会长林新强(Ambrose Lam)将白皮书称为积极文件后,多名律师对他投了不信任票。
发起不信任动议的律师任建峰(Kevin Yam)说,在八月发起不信任动议之前,曾有十几名律师对他讲,中国官员或实体对他们来电来访,暗示希望林新强的态度占主流。
任建峰表示,没人说如果你不支持林新强,就会面临这样的后果。他称,那是一种典型的中国表达方式:听说出现了投票,你怎么看?
据一位了解警方情况的中国退休研究人士称,自从香港抗议活动开始后,中国国内两大负责安全的机构国家安全部和公安部便向香港派出了大批便衣。他说,便衣的任务是监控示威活动,汇报抗议情况和香港民意。
北京在向香港施压方面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虽然香港在中国经济中所占的份额有所减少,但却仍是中国实力派人物工作和投资的重要场所,是中国对外投资的桥梁,也是人民币自由化的试验地。
研究公司Gavekal Dragonomics的克罗伯(Arthur Kroeber)在周一的一份报告中称,中国官员明白扼杀香港将损伤他们自己的利益。一些专家认为示威活动最终将至少迫使北京方面和香港政府满足示威者提出的一些诉求。
专家们表示,港府和北京方面均意识到如果示威者的一些要求得不到满足,他们将不断制造麻烦。这些诉求不仅包括更大程度的民主,而且包括在房价飞涨,收入差距扩大的情况下,更多经济方面的机会。
一位熟悉与示威者谈判情况的香港官员称,香港领导人希望与示威者建立信任感,以便缓解这些担忧。
这位官员称,需要把眼光放长远,去解决更棘手的问题、特首候选人提名问题、社会流动性问题以及那些具体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