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转型与培育公民社会”征文


赞同在中国实现民主的理由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反对在我国实现民主的理由却形形色色。大体来说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1，西方是假民主，我国本来就是真民主。这是套用马列毛的阶级专政理论。西方，包括西方模式的东方国家，其民主是资产阶级民主，而我国是社会主义民主。资产阶级等于资产阶级专政，社会主义民主是无产阶级专政。资产阶级专政是少数人民主，而无产阶级专政是多数人民主。这套理论和现实风马牛不相及，除了王伟光这样极少数的教条分子还在宣扬，已经基本上丧失了市场。

2，西方民主虽然也是民主，但只是民主的一种，而中国的一党长期垄断执政也是民主的一种。各种不同类型的民主适合不同的国家，而且各自有优缺点。这种理论目前最接近官方观点，最为环球时报类的喉舌媒体所喜爱。但是公然把村民选举都没做好的公权力产生体制叫做中国特色的民主显然也违背人们的直觉，所以这个理论也只有在御用学府里混饭吃的学者们喜欢。

3，民主本身是好的，但是对发展中国家，民主却是奢侈品。中国由于人多资源少文化低经济落后等原因不能实行民主。这种理论在改革开放后一段时间内曾经是我国的官方观点，但自从三个自信之后，已经不是最受欢迎了。不过由于宣传时间长，还是有不少跟不上党中央步伐的学究在引用。在反民主的各种理论中，这种解释接受的人也最多。

4，民主本身就是坏东西，中国不民主就对了。这类理论最为爱国愤青所喜爱。而且说一个东西坏是很容易找到例子的，因此对外面世界不了的人很容易上当。司马南周小平这类伪学者是宣传这种理论的好手。不过对于到外国见过世面的人，尤其是专门考察过外国民主政治的人，这类宣传就只是噱头而已。

张维为教授是反对中国实行民主的一个学者，他的文章原来属于第三类，近些年又与时俱进的过渡到第四类。因此也最有资格成为《环球时报》的专栏作者。他原来的主要观点是：民主不是万灵药，在西方是成功的，但是在发展中国家却鲜有成功的例子，因此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中国不应该实行民主。近年来，他干脆认为西方民主该吃药了，而中国民主则要为世界提供经验。只能说他的学术水平越来越倒退，而五毛本质暴露的更加彻底。

本文想对张维为的第三类观点进行分析，因为这是最有迷惑性的。

如果简单说民主不是万灵药，当然即便是自由主义者也是承认的。但他说中国不适合民主却没有什么根据。我们当然承认，不能说任何国家在任何时候一有民主就江山永固一好百好。关心民主的学者，就要论证和发现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民主能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以及能够成熟和巩固起来。张维为提到了利比里亚、菲律宾、印度等国都是实行民主政治但不成功的例子，并断言世界上鲜有民主在发展中国家成功的例子。民主确实需要一定的社会基础，但是他的断言却不合事实：事实上进行民主转型的国家基本上都不是发达国家，而是有了一定经济文化基础的发展中国家。即便是美国在刚建立民主的时候也还是农业国。西班牙现在是发达国家，但它民主转型的时候也是发展中国家。有些后来居上的国家，如韩国、新加坡在民主转型的时候也是发展中国家。

张维为提到的利比里亚，确实能够说明民主不能脱离社会环境而单独存在。这个国家是美国内战前由美国的反蓄奴主义者把美国黑人送回非洲建立的一个民主制度国家。但这些被解放的奴隶还远远没有形成系统的自由平等人权民主法治宪政等政治思想。所以当美国人撤离后，非洲黑人再涌入，少数有理念的精英也难以支撑整个民主体制的稳定。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魏玛德国已经成为非常民主的国家，但还是缺乏人权和人道主义的基础。所以希特勒用民族主义为武器轻易推翻了民主。但是当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国家享有民主，而且经济发展也为人类的民主提供了足够物质的时候，这些反对民主的理由就站不住脚了。

从历史唯物论角度来看，在生产力低下的社会，民主即便能够产生，也只能维持在古希腊那样的奴隶制城邦民主。也就是一部分人拼命劳动，供另一部分人享有民主。只有当生产力发达到一定程度，少数人就足以生产出足够多的财富，才能养活足够多的公务员、议员、法官、律师等社会秩序的维护者以及记者、社团等公民权利维护者。这两类人都是民主秩序不可缺少的。所以古代民主不如帝国更具生命力，但当代社会则相反，民主成为世界潮流。

中国人适合不适合民主？只要看看世界上的华人和华人文化圈就会明白。受中国文化影响最深的就是周边的日韩越等民族。当然还有华人为主的新加坡和台湾。我们发现除了越南、中国大陆和北韩等赤化国家，其他地方都是后来居上成为稳定的民主社会。这不是偶然的。中国文化崇尚勤俭节约，尊重秩序，有长远眼光，注重平均，这些都是经济发展的文化基础。所以一旦有了民主体制，就容易取得经济进步和均衡发展，从而使民主稳固下来。反观南亚非洲，因为维持生存很方便，人们并不像东亚人那样有进取心，或者说有进取心的精英只是少数。即便有了民主，他们经济发展缓慢受文化因素影响很大。至于印度和非洲一些国家还深受计划经济和社会主义的戕害导致经济落后。菲律宾，马来西亚，泰国等国已经有了民主，但华人是经济上层，土著民族经济地位明显低下。这是文化使然。中国大陆、北韩、越南则是接受了列宁主义，才长期落后于世界。中国一旦摆脱列宁主义，经济就迅速发展了。但因为排斥民主，所以才造成两级分化社会矛盾尖锐。

香港作为中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有必要单独提及。她在经济上已经和准发达国家相距不远，文化上在中华传统文明的基础上又接受了自由和法治的西方政治文明，所以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不让香港人实行民主。而且从操作上讲，香港的民主经验必将有利于中国大陆其他省份的民主推进，为整个中国的民主转型做出特别的贡献。

结论：中华文明是丰厚的土壤，很容易接受外来文化。接受了马列斯，则收获专制落后；如果种下民主宪政，就必然会收获自由与繁荣、稳定与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