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举行国会选举之际,一名来自澳门的参选人引起了对葡国和中国“双重效忠”的争议。
星期天(10月4日)举行的这次选举将改选共和国议会230个议席,当中包括两个“欧洲以外”选区议席。身兼澳门立法会议员的土生葡人高天赐(José Pereira Coutinho)这次作为中间偏左政党“我们,公民!”(Nós, Cidadãos!)的候选人角逐海外议席。
高天赐此举引起了包括土生葡人在内的澳门亲北京阵营的质疑,但中国中央政府驻澳门最高级官员对其参选不置可否。
BBC驻里斯本记者罗伯特(Alison Roberts)则指出,在经历中间偏右执政联盟的四年紧缩政策后,葡国选民严重分化,游离票规模庞大。
葡萄牙本土的投票站从早上8时(格林尼治标准时间7时)开放,预计最快12小时后有首个点票结果。
葡萄牙驻澳门及香港总领事馆网站上并未刊载海外投票安排。
据《澳门日报》报道,中国中央政府驻澳门联络办公室主任李刚本周对高天赐参选葡国国会评论说,这是他的个人选择,而按照相关规定,作为澳门立法会议员,宣誓效忠澳门特区,高天赐一旦当选葡国议员会否有问题,相信他会考虑。
高天赐星期天接受澳门媒体采访时说,他在澳门出生、长大,不会“半途跳船”,即便能当选葡国国会议员也会长驻澳门。
“伺候二主”?
现年58岁的高天赐在澳门出生,曾任公务员,通晓葡语、英语和粤语,1999年澳门治权移交后,于2005年首次循直选途径当选澳门立法议员,其后两度连任至今,被视为民主派议员。
此外,他自2003年起担任葡萄牙官方“葡侨委员会”委员,并刚在9月初的改选中当选连任。
高天赐今年8月宣布参加葡国大选,并称要借此机会让里斯本听到海外葡萄牙侨民的声音。他稍早前对澳门新闻网站“论尽媒体”称,16年来,葡萄牙国会的两个海外议席一直由葡国本地人士担任,无法真正代表海外葡侨民意,葡国外交部的工作亦不尽人意。
《澳门日报》星期六(3日)称,高天赐这次参选引发了“史无前例的‘双重效忠’迷思”,并引澳门大学法学院教授骆伟建说,一旦高天赐当选,立法会就应审议他是否对特区不忠。
不过,澳门《基本法》目前有规定担任澳门立法会主席、副主席者必须为澳门居民中的中国公民,也有规定澳门立法议员须拥护《基本法》和效忠澳门特区政府,但并无要求议员效忠中国政府,也没有就“双重效忠”问题作出规定。
然而,2004年放弃葡萄牙国籍后获委任为中国全国政协澳区委员的大律师欧安利(Leonel Alberto Alves)对论尽媒体说,“双重效忠”问题在“制度逻辑”上已有规范,从政治道德角度来说也有问题,无需立法。
《新华澳报》上月曾多次发表评论文章警告说,高天赐参选至于可能当选葡国国会,与其澳门立法议员职务存在着“多重抵触”,其中包括里斯本国会曾通过决议支持越南在南中国海主权争议上的立场,并曾邀请西藏流亡精神领袖访问。
其中一篇文章说:“届时高天赐倘是以其‘葡国公民’的身份,执行葡国国会的决议,却就在中国澳门特区境内,变成了‘反华’人士,违反中国澳门特区的相关法例,尤其是《澳门基本法》第二十三条及《维护国家安全法》。”
高天赐在接受论尽媒体采访时说,海外葡侨投票意欲“非常低”,因此自己的胜算很低,在双重效忠问题上他也是“问心无愧”。
他在星期天出席澳门广播电视的论坛节目后再解释说,海外议员无需长驻葡萄牙,澳门也没有法律条文禁止立法议员兼职,问题只在于有否能力兼顾两地的议员工作。
高天赐说,无论结果如何,很高兴有机会参加这次选举。
葡侨选民
出现高天赐参选葡国国会的这起争议,源于葡萄牙在澳门治权移交中国前允许土生葡人和大量华人取得完整的葡萄牙公民权。这些葡籍澳门人除了享有葡萄牙的选举权与被选举权外,还同时成为欧洲公民。
今年4月,葡萄牙修订选举法律,改变了海外侨胞的选民登记办法。葡萄牙葡侨事务国务秘书西沙里奥曾于5月下旬专程访问澳门宣传选民登记。
西沙里奥当时指出,澳门64万余人口当中,16.8万人领有葡国护照,但只有2500余人完成葡侨登记,符合选民资格。此外,整体葡侨选民投票率也不理想。
他说,里斯本已向全球葡萄牙使领馆发出指引,要求呼吁各地葡侨登记成为选民。
到7月,葡萄牙驻澳门总领馆表示,澳门葡侨选民累计已有1.5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