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揭露出来的毒奶粉事件,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它是我国党风、政风和社会风气已经严重败坏的标志,也是对我国腐朽的中医药文化根深蒂固,不断沉渣泛起,使我们中国人长时期地对于食品和药品的安全问题麻木不仁的一种报答。
事实上,在我们中国,还有一种比毒奶粉危害更大的东西,那就是毒中药。
陈化粮、潲水油、吊白块、毒奶粉,这样一些东西,因为可能涉及到每一个中国人(享受特供待遇的除外),所以,它能够激起差不多每一个中国人的义愤。由于现在吃中药的人已经不多,加之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至今还在为中药毒害做掩盖、粉饰和辩护,所以,对毒奶粉恨之入骨的人未必会对毒中药有相同的觉悟。
为什么说毒中药是一种更严重的毒害呢?
一、毒中药害人是以有意或无意两种方式进行的。
明明那中药都已经陈化、变质、发霉、虫蛀了,中医骗子一句“越陈越好”的话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所有陈药卖掉。这种欺骗本属于“有意的欺骗”。可是,我国那些愚昧得可爱的人,在理直气壮地接受“越陈越好”的歪理邪说之后,不但不对这种“有意的欺骗”恨之入骨,而且还会对它感恩戴德,山呼万岁。
中药毒害的更大一部分源自“无意的欺骗”。
熟悉中医的知道,中医的医和药都没有实验基础。它是用“意”来决定“医”的,即所谓“医者意也”。
中医生的“意”来自两个方面:
一是通过观察附会得到的“意”。孙思邈在《千金方》当中告诉读者,把蛇蜕用一个绢带装好,扎在孕妇的腰上,就可以防止孕妇横生逆产。这其中的“意”就来自对“蛇能够蜕皮”的观察。把这个蛇蜕皮的“意”附会到孕妇生产上,就形成了用蛇蜕预防孕妇难产的“医”。附会到眼睛里边的翳,就形成了用蛇蜕除翳的“医”。南宋的时候,江浙一带的农民学会了养蚕。中医生发现蚕虫也蜕皮。于是,蚕蜕也被用来治疗妇女难产和为眼睛除翳了。再后来,中医生发现母鸡孵小鸡的时候,那小鸡居然可以破壳而出,把这个“破壳而出”的“意”附会到妇女难产,母鸡孵小鸡时留下的鸡蛋壳也用来为妇女催产。有人说,中医是“唯物主义”,读者可以判断一下,这种“医者意也”的中医哲学究竟唯物到了什么程度?
中医形成“意”的第二个源头是《黄帝内经》之类的文化垃圾。中医推荐患者吃屎和喝尿,其“理论依据”就来自这本混账透顶的《黄帝内经》。
据《本草纲目》记载,“人中黄”(也就是人屎)可以用五种不同的方法入药。中医生通常用它来治疗咳嗽、食积、劳极骨蒸、噎食不下、心腹急痛、解疔疮肿毒,等等。
中医推荐患者吃屎的这个医术,其“意”是怎样形成的呢?
《黄帝内经素问》第五篇《阴阳应象大论》中说:“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脏;清阳实四肢,浊阴归六腑。”这里的“上窍”,就是指耳、目、口、鼻头部七窍;“下窍”就是指的前后二阴。这里的“清阳”,是指“上窍”发出的声音,和经由耳、鼻、口腔出入的各种气。“浊阴”也就是大便和小便。由于最后修改《黄帝内经》的混蛋王冰,说了“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脏;清阳实四肢,浊阴归六腑”,食古不化的中医后生,就从这里得出一个推论:既然浊阴是“走五脏”“归六腑”的东西,“人中黄”(人屎)和“轮回酒”(人尿)可以入药,也就变得“理直气壮”了!
只要能够形成“意”,就可以采取与这个“意”对应的“医”,既不需要做任何有效性实验,更不要做任何安全性实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吃两付药试试”,这就是所谓的“中医”。由于被中医生治疗过的病人,没有被当场毒死,甚至还有不少中医医术与某些疾病的自愈性相偶合了,“治愈”了不少病人,于是,麻木而愚顽的中医信徒就这样造就出来了。
由于中医生是依据他们想当然的“意”来决定“医”的,所以,每一个中医生在采取某种医术的时候都十分盲目。这就导致了中医生无意地先将别人毒死,然后又无意地将自己也毒死的荒唐故事。2006年8月,河北省行唐县龙岗卫生院的阎山川老中医,先无意地将郝淑琴毒死,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和自己行医几十年的医术”,用同样的中药将自己也毒死,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案例。
二、政府对中医药毒害不只是麻木不仁,而是经常逆向作为。
我们来看一个实例。
早在1964年,江苏籍医生吴松寒就发表了“木通导致急性肾功能衰竭”的临床观察报告。这篇文章发表在《江苏中医》杂志1964年第10期。1982年,前联邦德国医生Mengs et al发表报道说,马兜铃植物中的马兜铃酸可致小鼠膀胱癌、肾盂癌和输尿管癌。这些都没有引起经常吃中药的中国人的警觉。
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中医在国内陷入无可奈何花落去之后,不负责任地开始向国外扩散。一些在国内被掩盖了的问题,终于在国外暴露出来了。其中,尤以安全性问题和动植物资源保护问题最为突出。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早就知道这些问题。可是,为了扩大中医药出口,赚取外汇,也就是“要钱不要命”,所有这些问题都在国内被继续掩盖下去了。
但是,掩盖矛盾并不等于解决矛盾。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
1993年,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医学院肾脏学系教授J.L. Vanherweghem报道了100例由于服用关木通(Stephania tetrandra)而引起的肾中毒,其病理学表现为弥漫性肾间质纤维化,低分子蛋白尿、严重贫血,以及在1-2年内发展为肾衰竭的终末期,即使停止用药也难以恢复。由于这种病与服用中草药有关,因而曾经被国际医学界命名为“中草药肾病”(Chinese herb nephropathy,CHN)。同年,日本医生Izumaotani T和Ishimura E也发表了相关观察报道,证实了相同的后果。因为这两位日本医生是从服用广防己中观察到这样的病变的,所以,这两位日本医生把这种病命名为“获得性防己综合症”。1999年,我国医生尹广、胡新伟在《肾脏病及透析移植》杂志,发表“木通中毒的肾损害”也证实了比利时、德国、日本和我国在1964年发表的报道。
这里所说的关木通、广防己,还有中国医生1964年和1999年报道的木通,都属于马兜铃科植物。这类植物共计有8个属500多种。在中国,经常入药的马兜铃科植物究竟有多少,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至今没有清理,当然也不可能公布。
由服用马兜铃科植物而引起的中草药肾病,仅比利时一国就报道了115例,致死43例,比服用三聚氰胺毒死的人要多得多。它曾经引起了国际社会对中草药的强烈愤慨。可是,在国内,它却被自我吹嘘起来的“中医中药正在走向世界”假象掩盖着。一群不负责任的“专家”“学者”,从巴结官僚政客“向上爬”或“捞取科研经费”(不“保持一致”的人往往得不到科研经费)的愿望出发,与自私自利的中医生沆瀣一气,共同对中医中药的国际丑行文过饰非,一再欺骗国人。
面对中草药肾病这样的国际丑闻,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干了些什么呢?
他们没有清理全部马兜铃植物入药的情况,却急急忙忙做了一项更具欺骗性的“科学工作”,那就是考证所谓的“正品木通”。在他们看来,只要把“关木通”从《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里边清除出去,改用“正品木通”,一切也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万事大吉了。可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掩盖工作做完,中草药肾病被“出口转内销”了。
2000年3月,北京市民李玲因为口舌生疮、“上火”(一个荒诞的伪医学术语),到朝阳门医院去看病。这样的疾病,如果不是其它原因,如扁平苔藓感染,本是可以简单解决的。对“上火”通常的病因判断就是缺乏维生素B2,医生只要建议患者多喝水,多吃水果,补充一些维生素B2,就可以解决问题。可是,朝阳门医院的中医生却给这位患者开了两盒龙胆泻肝丸,并告诉她,这是泻火良药,很多患者吃了都不错,而且是同仁堂的。
李玲当然不知道医生在跟她玩弄医疗欺诈,居然断断续续吃了四五盒这样的药。结果引起了食欲不振、恶心等症状。待李玲再到朝阳门医院去检查时,她被告知,患的是血液方面的病。李玲万万不信,一次轻微的“上火”,居然会演变成血液病。于是,她又去北京医院检查。检查结果,令她实在无法接受:尿毒症!
就在中草药肾病“出口转内销”的过程中,2000年8月,英国医生Nortier 及其同事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发表文章,也报道了105例“中草药肾病”,并证实马兜铃科植物对于人体的致癌作用。到2002年止,法国、加拿大、美国、波兰和台湾的医生均报道了类似的马兜铃酸导致肾中毒的病例。这一年,先后有14个国家和地区宣布马兜铃植物为这些国家的禁药。在国际国内的舆论压力下,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才不得不于2003年4月1日发出通知,假惺惺地取消了关木通的用药标准,把原来的“关木通”改成了“木通”。过了四个月以后,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再次通知,取消了青木香、广防己的用药标准。
这就算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对待马兜铃科植物中毒采取的所谓“果断措施”了!
从我国医生吴松寒1964年发现木通有毒,到2003年4月1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假惺惺地采取“果断措施”,中间经历了40个年头。在这40年当中,有多少中国人吃过木通、防己、青木香和细辛这一类的马兜铃植物?可是,被我国医学界报道的马兜铃科植物中毒的病例只有一例!可见,我们中国人麻木到了何等程度!
我为什么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在对待中草药肾病问题上所采取的“果断措施”是一项假惺惺的措施呢?
第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取消原来用药标准,改用新的标准,没有经过任何新的实验。
假若我们知道在奶粉中加三聚氰胺是有害的,改加其它物质,不做任何安全性实验,能保证那新加进的物质是安全的吗?同样道理,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取消关木通、广防己、青木香的原定用药标准,改用新标准,未经任何安全性实验,怎么可以保证新标准是安全的呢?此外,1964年和1999年,吴松寒、尹广、胡新伟各自独立地报道木通有毒的时候,写的都是“木通”,不是“关木通”,对此,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至今没有拿出证据证明这些文献中的木通不属于马兜铃科植物。
第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取消原来用药标准,改用新的标准,难免“换汤不换药”。
国际医学界指出的马兜铃科植物并不限于关木通、广防己、青木香这三种植物。前面我已经提到,马兜铃科植物实际上有8个属500多种。有文献显示,它被我国植物学界认识到的只有4个属70多种。无论500多种,还是70多种,马兜铃科植物不止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所公布的三种,这是不争的。大陆的中医和香港的中医,在入药方面是相同或相近的。经常被中医生入药的马兜铃科植物,在香港被明令“禁止使用”的有31种,被明令“暂停使用”的有10种(外带31个地方品种),加起来,共计是72种。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取消关木通、广防己、青木香三种原来用药标准,怎么可以避免这72种马兜铃植物再次混入中药方剂之中呢?
第三、对“正品木通”的“考证”科学依据不足。
在中国,无论什么东西,都存在“名”“实”混乱的现象。相同的木通之“名”,在《本草纲目》就有三种不同的“实”。其一是指葡萄藤幼苗;其二是指通脱木;其三是指通草。李时珍写《本草纲目》以前,通脱木与通草是名实混乱的。值得一提的是,我国《药典》里边记载的通草(Medulla Tetrapanacis)与《本草纲目》记载的通草完全不符。我注意到,我国某些中医药研究者把“五叶木通”的学名写成Akebia quinata也是错的。究其原因,是他们错误地把英文的Fiveleaf akebia翻译成了“五叶木通”。其实,Fiveleaf akebia与我国的任何一种“木通”都没有关系。
对于一个生物品种进行双名法命名与分类,起源于18世纪的瑞士生物学家林奈。原来的生物分类,主要依据比较解剖学、比较胚胎学和古生物学。现代生物分类则要精细得多。它需要一些科学实验才能判断生物之间的亲缘关系。例如,通过电泳技术比较不同动物血红蛋白的组成;通过对同功酶的研究或分析细胞色素C等的氨基酸序列以鉴别各种生物的亲缘关系;通过DNA分子杂交技术确定不同生物之间的相似程度。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发表过任何关于“正品木通”考证的实验报告。这就很难避免我国不明真相、不懂生物分类学的患者被套进“正品木通”的陷阱中去。
在我国,以木通、细辛、防己之类入药的方剂和中成药多得不可胜数。其中,著名的有龙胆泻肝丸,耳聋丸,八正丸,纯阳正气丸,大黄清胃丸,当归四逆丸,导赤散,甘露消毒丹,排石颗粒,跌打丸,妇科分清丸,冠心苏合丸,新夷丸,十香返生丸,济生结核丸,止嗽化痰丸,等等。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至今没有公布这些富含马兜铃植物的方剂,更没有明令禁止。
此外,台湾中医研究院公布了123个单味中药和200来个中成药的毒性。虽然台湾当局没有明令禁止这些中药和中成药,但公布出来,提醒中医药消费者注意,比大陆上的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完全不作为,甚至逆向作为,要负责任得多。
新加坡政府的中医药管理局恐怕是履行中医药管理职能最充分的。1978年,新加坡政府就发布《毒药禁令》禁止了柴胡、延胡索、黄连、麻黄、雷公藤等有害植物和朱砂、密陀僧等重金属。还有速效伤风感冒胶囊和银翘解毒丸等所有“中西医结合”的复方药。谁违背《毒药禁令》,轻者罚款,重者取消行医资格。
可是,像新加坡这样负责任的中医药管理,在我国连尖尖荷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
与台湾、香港、新加坡严格的中医药管理不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逆向作为,可谓烧香摸屁股,——搞惯了手脚。
——对于明知其有危害的中草药,既不禁止,也不提醒。
——在世界范围内,只有中国还没有制定出重金属入药的安全界限。
——“中西医结合”的复方用药,在全世界都是严格禁止的,唯独中国至今还可以大行其道。
总之,对于中医药的国际丑行,能不报道尽量不报道,能掩盖尽量掩盖,掩盖不住再为这些国际丑行做辩护,这就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对中医药毒害的作为!
三、科学被亵渎、人性被扭曲、人民不觉悟。
在我国,科学已经被严重亵渎。这种亵渎科学的行为,来自我国政府的科技管理部门和一些专业媒体,如《科学时报》、《科技日报》、中央电视台的《走进科学》栏目,就是亵渎科学最狂热的几个“主流媒体”。他们错误地把全体中国人民都当愚民看待,蔑视实验依据,蔑视逻辑公理,蔑视人类已经取得的成果,在无端吹捧少数不良“专家”的同时,蔑视全体中国人的智慧,打压敢于站出来维护科学尊严的人。他们屡屡把最典型的“中国愚昧”粉饰成“东方智慧”加以弘扬。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贴上“科学”的标签,就向受众胡吹滥捧这样的“科学”。在这样的“主旋律”影响下,人们的是非观念被搞乱了,人性被扭曲了,中国社会成了一个“麻起胆子讲真话,理直气壮讲假话”,“解放迷信,亵渎科学”的社会。于是,在中国这个社会,相互阿谀奉承,彼此都做“好人”的,越来越多。敢于阐述真理,“只问是非,不计利害”(竺可桢语),甘愿当“恶人”的,越来越少。
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异于独眼龙。可是,在我们这个社会中却多有热衷于斯的独眼龙,不愿意做“睁大两只眼看世界”的正常人。中国这个社会之所以人性被扭曲,就是因为我们这个社会,“睁大两只眼睛看世界”的正常人太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独眼龙”太多。
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群中,有一类是自己想当“好人”或至少自己不当“恶人”的人。只要某种灾难性的后果,不具备落到自己头上的可能性,这些人就会把“好人”做到底。既不打算做好人,也不打算做恶人的人,通常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一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其实是强盗。他们睁开一只眼看作对方口袋里的钱;闭上一只眼去欺骗所有可能上当的人。用“祖传秘方”骗皇帝,用三聚氰胺杀婴儿,就是这些强盗干出来的恶行。
闭着眼睛骗人本来是一种“乱骗”。他们逮着谁就骗谁。逮着皇帝骗皇帝,逮着婴儿骗婴儿。骗的方法也并不高明。然而,可悲的是,不少中国人对此并不觉悟。不但不觉悟,每当有人指出这些“乱骗”的危害的时候,总有一些“爱国者”“专家”“学者”“政客”起来誓死捍卫那些“闭着眼睛骗人,睁开眼睛数钱”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