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左是以下幾種類型的一種,或者是以下幾種類型的結合:

第一,他們是政治上失意的人。在毛澤東時代,儘管毛左在政治上並沒有真正的地位,但他們在政治精神上有地位。那個時代強調工農聯盟,強調工農是政治上的主人。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歷史的動力的民粹主義使他們獲得了合法的政治精神外衣。以工農聯盟為基礎,工人階級領導一切是那個時候的主流口號。改革開放後,工人階級下崗,工人階級的政治精神支柱失去,虛幻的主人翁精神蕩然無存。他們也由公開的野蠻力量轉化為潛伏性的力量。

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使他們沉睡的野蠻力量再一次蘇醒,並通過互聯網有力地展示出來。由於他們的政治精神本來就與領袖互為表裏,恐懼權力和臣服權力又是他們的本性,他們只能通過群眾鬥群眾的方式獲得主人翁成就感,並因此向權力表示尤其是最高權力再次表示忠心與臣服。

第二,他們是經濟上失去公有制依靠的人。對於農民來說,儘管土地表現為公有制的形態,但由於土地改革使農民享受到了實際的物質利益。他們懷念毛澤東,卻不會通過意識形態的方式捍衛毛澤東,也不會回到毛澤東的時代。他們採取的行動,更缺少意識形態的色彩。在強征土地的過程中看到他們維權的身影,很少看到通過擁護毛澤東方式維權。他們是改革開放的最早直接受益者。失去公有制經濟支撐的主要是城裏下崗的工人,甚至是過去沒有清理乾淨的打砸搶分子。大部分公有制的破產和轉制,讓城裏的工人失去了依附感和安全感。他們反對改革開放,準備重建毛澤東式的公有制,讓他們重獲獲得公有制的依靠。卻從來沒有產生過洛克式的認知,即權力不能私有,財產不能公有。也不知道哈耶克所言,公有制是通往奴役之路的鋪路石。征服人心靈最好的辦法是計劃經濟和公有制。

第三,他們是兩極分化的受害者。改革開放的過程也是兩極分化的過程。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結果是一部分官僚先富起來。兩極分化的實質是官僚與社會的兩極分化,而不是馬克思意義上資本主義的兩極分化。官僚資本主義的兩極分化讓他們感受到切切實實的所謂的走資派還在走,走資派就在黨內。消除社會不公,就要消滅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但他們對權力依附、臣服的特質使他們把反毛澤東體制的人作為情感發泄的對象。他們找到了部分受害的原因,卻無力對抗極權。反貪官不反皇帝是理解他們反改革開放的基本線索。

第四,他們是精神上的被奴役者。精神上被奴役者或者稱之為被「洗腦」的人,或者稱之為斯德哥爾摩縮合症患者。他們被精神奴役而不自知。改革開放之前的毛澤東的語錄話語強行和反覆灌輸起到了巨大的成效。他們奉行團結就是力量。他們在網上組織起來,他們在線下組織活動。他們活動的目的就是在精神和肉體上打倒反對毛澤東的人。凡是擁護毛澤東的,都是他們的朋友,凡是反對毛澤東的,都是他們的敵人。

毛左到底要什麼?

第一,他們要的是政治利益。他們打著毛澤東旗幟或旗號,通過階級鬥爭的方式或者無產階級對別人專政的方式,通過野蠻暴政的方式要回政治尊嚴,要回所謂的政治主人翁責任感或政治心態。他們通過階級鬥爭的方式與體制內的保守派合謀,以實現奪回無產階級政治權力的野心。

第二,他們要的是物質利益。儘管毛左打著擁護毛澤東的旗號,要的卻是物質利益。否則就難以解釋他們擁護毛澤東卻不願意回到毛澤東時代。他們擁護毛澤東卻不願意搞毛澤東的大躍進式的共產主義實驗。毛左的一些精英通過擁護毛澤東的方式進行移民。這樣的移民不是朝鮮,而是美國。毛左的下層則希望回到那種平等的平均主義狀態。他們認為平均主義就是最好的公平正義。毛澤東就給他們帶到過這樣的公平狀態。

第三,他們要的是被奴役狀態。他們過去被精神被奴役過,他們已經習慣了被奴役的生活。失去了被奴役的狀態,使他們失去了精神的歸屬感和依托感。他們必須重新回到被奴役的狀態,惟有這種狀態,才會讓他們獲得恐懼性的安全。

第四,他們要的是義和團精神。義和團和紅衛兵,是毛左的標配。左派代表人之一李北方就認為山東毛左打壓鄧相超體現的就是義和團精神。如果義和團精神萬歲,那就是紅衛兵精神萬歲。紅衛兵精神萬歲,文革就會借屍還魂。

在國家經濟下滑、治理出現困境、轉型呈現停滯、法治難以彰顯、政治體制改革方向不明的狀態下,毛左勢力台頭,並呈現恐怖主義狀態的情況下,免於恐懼的自由已經成為奢望。更為恐懼的是,如果權力與毛左合謀,中國將充滿各種不確定性的巨大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