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华援助协会特约评论员 郭宝胜

 

在习近平访美前夕，《纽约时报》连发两篇有关中国宗教自由的文章：《习近平和中国的宗教复兴》和《中国地下教会受迫害，有这么简单吗？》，该两文引起各界的猜测和评论，有不少评论认为两文有美化中国宗教自由现状的嫌疑。

 

《习近平和中国的宗教复兴》一文报道了习近平与河北省正定县僧人释有明的交情，文章认为，面对社会矛盾加剧，经济增长放缓，中国政府希望借助传统宗教来巩固自身权力，而习近平对传统宗教心怀尊重，带来了中国传统宗教的复兴。文章写道：“习近平是实用主义者，但也有证据表明，他内心潜藏着对中国传统宗教，比如佛教、道教和民间信仰的真正尊重”。“我发现，习近平拥抱宗教之举受到了大多数中国人的热烈欢迎。基督徒或许不喜欢他的观点，但其他很多人都以积极的眼光看待他对传统宗教的支持——这重现了中国皇权对特定宗教和信仰体系的支持。习近平在正定的任职经历，绝非他崛起过程中的特例，倒极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是一种宗教和一文政治相融共生的样本——是对曾经统治中国的政教政权的一种重构”。

 

该文引起多方批评，中国人权倡导者、政治分析家伯顿·怀兹（Burton Wides）在3月29日位于华盛顿的美利坚大学举行的相关讨论会上说：“中国运用各种能力，特别是经济力量来渗透美国人所能看到、听到和读到的有关中国的内容。中国在宣传上花费了大量金钱。”“大学教授和记者想去中国，记者如果希望签证被批准、希望能够在中国旅行、不想被赶走，就会约束自己的报道。现在情况有些好转了，但是前几天《纽约时报》上有一篇文章，讲的是习近平主席如何给中国的宗教带来好处、他和一名中国僧人的友谊，却只字不谈数百所教堂和藏区寺院被毁和灵修组织法轮功的情况。”（见美国之音相关报道）

 

另外一文《中国地下教会受迫害，有这么简单吗？》，认为中国基督教发展有兴旺正常的一面，所谓家庭教会受到迫害，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结论。该文借受访者傅邦宁指出：“我觉得这些教会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我们仍然满脑子是一些已经过时了的想法。我想点出这些问题。最突出的就是迫害这种说法。在中国以外的地方，我们最常听到的就是这种说法。教会是反政府的，政府就来打压他们。你可以找到支持这种说法的证据，比如说温州的拆十字架运动。但如果你把眼光放宽一些，这并不能反映绝大多数基督徒的经历。如果你只关注迫害的话，你就看不到这种大多数人的体验。我们也应该留意到，即使是在温州的那场运动中，几乎没有一个教会是被完全关停了的。这并不是政府的目标。政府是想对这些教会小惩大戒，因为它们的规模已经发展得太大了，并且这些教堂顶上的巨型十字架有点像在炫耀权威似的”。

 

“另一个过时的看法是，官方教会和地下教会是完全格格不入的。几十年前，你有一个不听命于政府的农村教会运动，和一个（受政府管控的、官方的）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那时这两者水火不容，互相反对。现在这两者的联系比以往要多得多。我们总认为这两者处于极端对立的状态，但其实不是”。

 

可见，该文对中国基督教的发展及当局宗教政策都持乐观的态度，认为大多数基督徒及教会没有受过迫害，温州拆十字架运动是个别案例，拆十运动并没有关闭教会，而且被拆是因为太过炫耀，另外三自与家庭教会并非对立，二者联系很密切。这些判断真的过于片面与武断，首先自习近平上台后推行的基督教中国化运动，大力改造教义、加强对三自与家庭教会控制，三自会教堂有2000座十字架被拆、温州教堂大部分被强制安装监控器，五进五化运动在全中国开展：家庭教会在中国没有一个是合法的，想要合法身份就会像北京守望教会一样受到迫害，家庭教会大部分居无定所、时刻处在被当局定为基督教私设聚会点而被铲除的危险之中，近年来，有几十名基督教牧师、信徒因为信仰自由原因被捕、判刑，难道这些不是宗教迫害，那什么是宗教迫害呢？

 

文中所说的大部分基督徒没有受迫害经历，是因为当局不敢把基督教定为邪教实施抓捕，只能对教会场地、教牧人员进行迫害；文中说拆十时没有一个教会关闭，则完全违背事实，如三江大教堂，被拆毁教堂后，该教会也名存实亡，更多被拆十字架的教会或人员流失或处于长期停滞状态。而认为拆十是因为教堂等太过炫耀，这是一种恶人先告状的说法，似乎姑娘被强奸，责任是姑娘打扮得太漂亮。美国、欧洲教堂都在市区最中心、且高大宏伟、引入注目，但并没有听说政府因此要拆毁教堂。

 

当然，当局对宗教及基督教有统战利用的一面，为显示当局政权的稳定及广泛性、为显示当局所谓的宗教自由政策，当局在某些时候对某些宗教及状况表现出怀柔放任的一面。由于政治社会的限制，很多初信的基督徒并不了解三自与家庭教会的区别，故三自与家庭教会时有联系，这也不足为怪。但这一切并不是中国宗教的主流趋势，主流趋势是在习近平上台后，在宗教中国化、基督教中国化为宗旨下各宗教不断受压、受限，不断被改造、被肢解的趋势。

 

根据对华援助协会发布的《中国大陆境内基督教会和基督徒遭受政府逼迫的2016年度报告》指出，从2016年1月到2016 年12月，中国大陆基督教迫害事件762件，比2015年上升20.2%；迫害人数48100人，比2015年增加147.6%，将近1.5倍（教会领袖1800人，比2015年增加4.2%）；拘捕人数>3526人，比2015年增加11.0%（教会领袖600人，比2015年增加15.2%）；判刑人数303人，比2015年增加30.6%；虐待事件（打骂、酷刑、心理或身体摧残）278件，比2015年上升42.6%；虐待人数785人，比2015年增加69.5%。相比2015年度，2016年度基督教会和基督徒在中国大陆境内遭受政府逼迫的程度，在六方面进行评估比较，都呈现超过10%的增加或上升，其中迫害人数增加最为明显；可以说，相比2015年度，2016年度基督教会和基督徒在中国大陆境内遭受政府逼迫状况显著恶化。

 

从这些如山铁证和确切的数据，我们看到在中国的宗教迫害尤其是基督教迫害，是千真万确的铁的事实，任何粉饰和歪曲都改变不了迫害的客观存在性。在此我们只有奉劝《纽约时报》及其两文作者能够客观报道中国宗教及基督教现状，绝对不能对大规模的宗教迫害现状视而不见或包装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