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权网授权发布)今天早上看到消息说海南独立作家秦耕再次被传唤,被追问如何参与到《08宪章》的签名过程中来,其中有个说法是当局觉得《08宪章》是独立中文笔会的阴谋。

看到这个消息,我不禁大笑几声,太好玩了,多少年过去了,中共政治警察系统的思维模式却一直没有变化。“阴谋论,后台论或者黑手论”等既定思维模式,一如其故,每每遇到任何新的挑战,这种思维就会爆发出来。

《08宪章》发布后,全国各地政治警察全然忘记了党魁胡锦涛的最新政治训诫“不折腾”,公然的持续的折腾着参与宪章签署的各地公民。如果仅仅是例行公事,对宪章的签署人进行警告,试图阻止宪章运动继续扩散,中共政治警察系统的这种反应尚可理解,不过如果带着阴谋思维,试图从《08宪章》的签署者当中破获“内外勾结,敌对势力介入”等等蛛丝马迹,进而把这个事件定性为一个重大的危害国家安全事件,那么就不仅仅是可笑,而是可悲了。

说可笑,那就是中共的政治警察体系似乎根本不了解现在互联网时代,信息交流和沟通的效率,对于宪章来说,也就是组织签名的简单性。首先,经过几十年的观念启蒙和传播,宪章所阐述的基本理念在泛自由派群体中已经成为基本共识,大家并不需要来来回回反复磋商才能达成共识。再者,通过最近四五年的以签名为主要形式的公开集体表达,大家对签名都有必要的默契,也就是一个特定的意思表示,这种意思表示可以是预先授权,可以是饭桌上的一次点头,可以是简单回复邮件表示同意,并不需要大家正经八百的坐在一起,举行签名仪式。再说,这些年的政治争论已经公开化,有公共参与的人士很清楚各种各样的观点,谁是同道,谁是对手,谁是糊涂虫,谁可能参与,谁一般不参与。因此,征集签名工作就很有针对性,很有效率,并不需要一个组织,一个群体来正视运作签名。可是中共当局似乎对此浑然不觉,还在拼命反复的巡查组织宪章签名“各种敌对组织”,这不是搞笑嘛?!这不是堕落到乌有之乡的司马南的水平了!

其实根据我的判断,经常和政治异见分子打交道的政治警察系统,对这种变化的形势倒有些判断,也在私下可以承认这种签名运动的出现是社会变化所导致的,未必一定需要一个阴谋集团的背后运作。不过中共高层在这点上,显然没有摆脱阴谋论的思维模式,于是负责执行的政治警察系统也不得不顺其思路,在全国开始第二轮排查,总得查出那么一点阴谋迹象才能对上层交代吧。而由于刘晓波先生曾经担任独立中文笔会会长,而签名者群体中也有很多独立中文笔会会员,因此瞄准独立中文笔会,让它充当替罪羊的概率就在增加。不过根据这种思路,我看首批签名群体中,全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这些人平时大多也都倡导些公民理念,因此与其说阴谋来自独立中文笔会,不如说阴谋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更有代表性。

仔细分析下宪章的文本,中共当局其实很容易看到这份宪章的基本立意,那就是温和理性和建设性,是对中国未来前途的严肃思考。中共可以从中看到自身的病症,并且对症下药,进行治疗,从而恢复一个数千万成员的政治组织的生命力。从签署群体来看,他们包含高校教授,知名知识分子,政治异议人士,法律人,媒体人,已经草根活跃群体,因此签署群体的代表性和广泛性表明,这是一个有着广泛社会基础的政治呼吁。如果把这种具备广泛社会基础的对未来严肃思考的政治主张定性为危害国家安全,那么中共的确是把自身未来的道路都给彻底堵死了。这不是可悲吗?

当然,事件演绎的真实逻辑还存在另外一些可能性。比如对《08宪章》事件的定性以及后续决策中,中共政法系统为了掩盖其过度反应引发事件反弹的尴尬,必然需要寻罗列证据,证明其决策的合理性,提供后续可能打压的合理性,因此无论如何要给宪章运动找到一个黑手,找到一个阴谋集团。而可悲的是,中共现在的政治权力结构,导致在特定议题领域,往往是部门利益主导全局利益,比如宣传部门本身的寻租和利益诉求往往取代了空泛的舆论导向;而政法系统的权力需要往往可以盖过所谓的稳定形势的需要,而政治最高层并没有足够的政治智慧来对这种隐蔽的利益诉求进行分析,也没有足够的政治权威来对抗这种部门利益。因为,他们所有的信息渠道都高度依赖相关的部门机构。以《08宪章》为例,进入最高层政治视野的未必是民间力量对未来的严肃政治思考的信号,而往往是政法系统所收集到的所谓一小撮的阴谋论。因此实际上,政治高层就被它自身的部门所“俘获”,莫名其妙的当了一回历史的小丑。

现在棋局还没到终盘,中共政治高层能否走出这个困境,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