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圣修、王进忠：刘晓波 「没有敌人」的精神在日本永存

作者牧野圣修纪念刘晓波（作者提供）

 

我们都出生在中国，对中国感情深厚，一直非常关注中国的繁荣进步和中国人权问题，全力支持中国的民主化，积极推动中日两国的和平交往，因此对刘晓波几十年来坚持「我没有敌人，也没有仇恨」的和平博爱精神，非常钦佩和认同，看作是日本和世界文明发展进步的希望。

 

刘晓波先生自遭中国当局重判以来，就受到日本舆论越来越多的关注。2010年10月8日，挪威诺贝尔委员会宣布将当年的诺贝尔和平奖授予刘晓波先生，日本各大报刊都在第一时间作为头版新闻报道，成为1980年代主张「中日要世代友好下去」的中共前总书记胡耀邦之外，至今唯一获得这种殊荣的中国人。2010年12月31日，日本共同社以及各加盟报社、电台、电视台的报道和社论负责人，从新闻第一线视角出发，评选当年日本国内外十大新闻，将刘晓波获奖评选为2010年日本国际十大新闻之一。

 

支持中国民主化

 

我们对刘晓波先生的关注、钦佩和支持是在他获奖之前。王进忠于2005年加入独立中文笔会，随后由担任会长的刘晓波任命为狱中作家委员会和翻译与语言权利委员会委员，作为笔会在日本的代表，对刘晓波的支持自不待言。牧野圣修于1945年5月4日出生在当时为「满洲国」的中国东北，战后随家人返回日本，二十五岁起就相继当选静冈市、县议员，四十八岁起又先后四次当选日本国会众议院议员，次年出任羽田内阁法务副大臣，2011年任野田内阁经济产业副大臣，2012年任日本民主党副干事长。由于关注中国的民主化和国际民主力量的合作，我们都出席了2006年5月在德国首都柏林召开的「全球支持中国和亚洲民主化论坛」成立大会，牧野圣修被推举为副主席，王进忠任理事。同年12月10日，世界人权日，我们又在东京举行「支持亚洲和中国的民主化思考会」成立大会，牧野当选会长，王进忠为理事，《刑事辩护》季刊总编北井大辅出任秘书长。

 

支持刘晓波获诺贝尔和平奖

 

2009年9月，国际笔会在东京召开第76届会员大会，独立中文笔会会长廖天琪、副会长潘嘉伟、理事马建、国际笔会理事杨炼、网络工作委员会协调人野渡、狱中作家委员会助理协调人李剑虹和委员王进忠等十人到会。9月30日上午大会闭幕，下午由王进忠联系安排，笔会代表团廖天琪、潘嘉伟、野渡、李剑虹及他五人一行，到日本国会众议院第一会馆，拜会了时任日本执政党民主党的国会对策委员会代理委员长牧野圣修众议员，感谢他长期关注中囯言论自由和民主化，希望他呼吁日本各界声援刘晓波争取诺贝尔和平奖并促使刘晓波早日获释。牧野圣修当即表示：「我将于近期发表声明要求中国政府释放刘晓波，并呼吁各界声援刘晓波争取诺贝尔和平奖。」

八天后，挪威诺尔贝委员会公布刘晓波获奖，牧野圣修当晚发表声明，「热烈祝贺刘晓波荣获2010年度诺贝尔和平奖。要求中国政府立即无条件释放刘晓波等独立中文笔会会员。」由于他呼吁日本国会议员组织「日本支持刘晓波国会议员联盟」，10月21号下午在日本国会第一议员会馆举行成立大会，牧野圣修出任会长。国会两院议员十一人和其它议员代表十人，以及各人权团体负责人或代表等近百人出席大会，是日本国会议员首次举办支援中国异议人士的活动。会议由议员联盟秘书长、民主党参议员今野东主持，牧野圣修首先致辞表示：「对刘晓波判处徒刑，从人权角度来看是无法令人接受的。我们要求中国政府立即释放刘晓波，解除在北京家中对刘霞实施的软禁措施，保障言论自由。我们将通过日本外务省将我们决议转交给中国政府。」日本支持亚洲与中国民主化思考会秘书长北井大辅、独立中文笔会代表王进忠、国际特赦日本分部理事长藤田真利子、著名人权律师伊藤和子相继演讲，随后宣读了刘晓波妻子刘霞、《北京之春》主编胡平、独立中文笔会会长廖天琪的感谢信。刘霞在感谢信中表示：「你们对刘晓波的祝贺与支持，不仅表达了你们对刘晓波的关切，而且也表达了对中国所有良心犯的关切，表达了对中国人权问题以及世界和平的关切。作为刘晓波的妻子，我向你们表示深深的敬意。」廖天琪的感谢信表示：「感谢你们对本会荣誉会长刘晓波的关注和支持。希望中国政府能够早日释放刘晓波。」大会结束前宣读了「要求立即释放刘晓波和中国民主化的决议案」，祝贺刘晓波获奖，对授予他和平奖的挪威诺贝尔委员会表示敬意，并认同该委员会表彰刘晓波以非暴力方式争取基本人权的活动，表示不能听任中国政府违反已经参与签署的联合国「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而迫害刘晓波，强烈要求中国当局立即释放刘晓波及其他中国民主人权活动人士，恢复刘霞的自由，保障言论自由等基本人权及相关和平活动。

同年12月，我们和北井大辅一行三人，应邀出席了12月10号在挪威奥斯陆举行的诺贝尔和平奖颁奖仪式。我们在那里和独立中文笔会的其他成员会合，他们包括会长廖天琪，副会长潘嘉伟和齐家贞，前副会长蔡楚和陈奎德，常务秘书兼狱中作家委员协调人张裕，助理协调人小乔，顾问胡平和蔡咏梅，澳洲会员阿木和阿森等等。我们还参加了笔会在此期间与国际笔会、国际特赦、香港支联会等团体代表举行的其它相关活动，到中国驻挪威大使馆前示威等等。

（左起）蔡咏梅、王进忠、潘嘉伟、张裕、克里斯多夫·史密斯（美国共和党众议员）

 关注刘晓波患病、医疗和去世

 

2017年6月26日，刘晓波被诊断出患晚期肝癌获保外就医在沈阳医院中接受治疗的消息传出，日本舆论大哗，各界人士于同月30日晚在东京文京区政府会议厅举行集会，日本支持亚洲和中国的民主化思考会、国际特赦日本分部、独立中文笔会代表、旅日中国民运团体代表和日本学界、政界人士近百人出席，纷纷发言要求中国政府让刘晓波到国外接受治疗。日本支持亚洲和中国的民主化思考会秘书长北井大辅主持，独立中文笔会日本会员、纪实作家麻生晴一郎在集会介绍了刘晓波。日本法政大学教授大崎雄二则介绍了刘晓波的现状与他二十八年前在天安门广场见到刘晓波的情景。牧野圣修在集会上表示：「天安门事件对中国的民主化有积极的意义。……我对刘晓波判刑无法接受。我要求中国政府释放刘晓波到国外接受治疗，将通过日本外务省将我的要求转达给中国政府。」

 

7月4日，我们前往日本首相府递交给安倍晋三首相的亲笔信，要求安倍在参加当月7日在德国汉堡举行二十国集团峰会期间，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会谈时，提出让刘晓波到国外接受治疗的建议。牧野圣修在与首相府接待官员会见时，还提交全球一百五十四位诺贝尔奖得主联署发表给习近平的公开信复印件，要求中国政府以人道主义的原则尽快放行刘晓波和妻子刘霞到美国医治。特别提及签署者中包括的日本人得主——物理奖得主天野浩、中村修二、梶田隆章和化学奖得主下村脩、铃木章。接待官员表示：「一定会把您的要求与亲笔信转交给安倍首相。」据悉，安倍首相也确实在会谈中提及对刘晓波的关注。

 

7月13日，刘晓波病逝，我们和北井大辅于次日发表公开信，对刘晓波去世表示深切哀悼，并要求释放刘霞；并表示继续完成刘晓波未尽心愿，为了实现中国的自由民主和平继续努力奋斗。

 

7月21号晚7点，日本各界在东京、静冈、大阪、福冈、仙台等多个城市，同时开始举行刘晓波追悼会，并要求释放刘霞。东京追悼会由日本人权活动家古川郁绘主持，日本执政的自民党国会议员长尾敬发表声明，独立中文笔会候补理事王进忠也在会议上发言。牧野圣修则在静冈市八幡神社主持了追悼会。

 

8月4号晚，日本各界在东京港区集会，要求中国政府让刘晓波遗孀刘霞及其弟弟刘晖能自由地离开中国，我们也到会发言。牧野圣修在会上表示：「我出席了在奥斯陆举行的刘晓波诺贝尔和平奖颁奖仪式。我坚决支持中国实现民主化。……我要求中国政府以人道主义的原则尽快放行刘晓波的妻子刘霞到国外。」

 

8月28-30日，第一届四笔会平台国际会议在瑞典南部城市马尔默市举行，会议由瑞典笔会、独立中文笔会、维吾尔笔会和藏人海外作家笔会联合主办，主题为「寻求共识空间：没有敌人，也没有仇恨」。牧野圣修和北井大辅作为特邀嘉宾出席。29日上午，会议在马尔默市政厅的会议大厅举行开幕式，独立中文笔会会长廖天琪作为主持人之一致欢迎词，介绍嘉宾时提到：「牧野先生多年来始终如一支持中国海外民运。2010年9月国际笔会年会在东京举行，我第一次见到牧野先生。我们当时谈到系狱的刘晓波，牧野先生当即决定成立了「日本支持刘晓波国会议员联盟」并担任会长。该年12月，牧野先生和我皆被邀请到奥斯陆参加晓波获诺贝尔和平奖的颁奖典礼。众所周知，当时观礼台上放着一张空椅子，应当坐在椅子上的刘晓波正在一万公里以外的锦州监狱中。」30日晚，会议在马尔默图书馆会议厅举行闭幕式，由国际笔会副会长乔安尼–利多姆–阿克曼女士主持，她总结道：四笔会平台为各国各族裔的作家提供了宝贵的交流平台，是国际笔会大家庭的一种新的、具有创意的交流模式，在这里我们感谢主办的四笔会。此外，我们将会采取行动，营救刘霞和伊力哈木提到议事日程上。

 

对此，我们表示非常认同。最后，廖天琪代表会议组织者暨独立中文笔会宣布向乔安尼–利多姆—阿克曼女士和牧野圣修颁发「刘晓波纪念奖」，以感谢他们对中国人权的长期关注和对刘晓波的长期支持。廖天琪说：2010年牧野先生成立了「日本支持刘晓波国会议员联盟」，并担任会长，这是国际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国会议员直接声援刘晓波的团体，能够主持这样的行动，需要勇气，更需要正气，牧野先生两者俱备，他是中国人民的真正朋友，获得刘晓波纪念奖是实至名归。

 

随后，会议秘书处成员、独立中文笔会发行和翻译委员会协调人向两位获奖人相继献上奖品——铜塑的刘晓波头像。牧野圣修对此深感荣幸，远在东京不克到会的王进忠也与有荣焉。

 

我们一致认为，刘晓波虽与世长辞，但他的精神将永存中国、日本及全世界，代表了我们继续努力的方向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