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港铁主席马时亨大概有点后悔上月尾抛的那些「豪言壮语」,例如说什么「我哋话畀你听OK就得!」、「唔通所有问题都要向你哋报告咩」 。因为港铁工程事故一浪接一浪,事情的发展跟他的「豪言壮语」几乎相反。
「话畀你听OK」公然说谎
沙中线红磡站工程进行多年,港铁公司一直跟市民说工程OK,谁知钢筋造假问题出现超过两年,负责月台工程的中科兴业自2015年7月已先后至少两次向总承判商申报问题,要求清查及处理,但投诉没有得到有效解决。到中科兴业去年完工及撤出地盘时钢筋造假问题仍未解决,中科方面更指长远有可能影响月台结构以至安全。
换言之,过去两年多来港铁一直说工程OK冇问题,实际上却是问题多多,而且连政府负责监管工程的路政署也不知情,得看新闻才知道造假问题。马时亨那句「我哋话畀你听OK就得」不是在自打嘴巴吗?
此外,立法会在传媒揭发问题后开始认真追究,要求港铁全面交代。可在会议上公众忽然发觉港铁内部包括高层原来也对发生了什么事也「蒙查查」,不掌握实质情况。何时发现钢筋有问题,港铁新闻稿说是2015年12月,会上又澄清说是8、9月间,再具体一点的日期则无法奉告。
至于有多少螺丝头、钢筋出问题,在会议上一时说是5个,后来又说是数个,最后则说暂时未有具体数目。可传媒报道却指出有问题的螺丝头可能数以百计。从5个到数百个,影响实在不可同日而语。港铁公司却连这些基本工程事实也不掌握,马时亨那句「我哋话OK就得」不是形同睁眼说谎吗?日后当港铁再保证自己的工程质量好、没问题时,公众还可以相信么?
前两天港铁隆而重之开董事会讨论危机,再煞有介事的在昨天开记者会解释最新情况。经过近一星期努力,市民都以为港铁该可以弄清事实,给各方面一个满意的交代。很不幸,虽然多花一个星期时间,港铁非但未能解释疑团,连全面报告也交不到,最快要待下星期五才能提交。港铁高层唯一反覆说的是工程完全按合约及施工条件进行,剪短钢筋则是「不规则做法」。
「不规则做法」语言伪术
然而,这样的解释只是拙劣不堪的语言伪术。正如多位立法会议员指出,剪短钢筋根本是造假、搵笨,绝非「不规则做法」。港铁连清楚不过的事实也不敢说,不肯面对,距离开诚布公的要求肯定不止十万八千里。
其实,港铁在铁路工程通报及监管上一向存在问题。以争议性高、万众瞩目的高铁香港段工程为例,原先开展工程时预计2015年完工,2015年底至2016年可以通车。但到2014年4月却在没有任何预警下忽然公布工程进度严重落后,不但无法在2015年完成工程,2016年也不可能,一拖就拖到2017年底,后来还要进一步延迟至2018年9月。
那为什么公众以至政府都被蒙在鼓里呢?原来港铁高层自信可以追回工程进度,所以一直没有通报,连政府官员也没有收到讯息,到瞒无可瞒港铁才向政府和盘托出。当中反映的态度跟马时亨上月时的态度出奇的相似,这明显反映瞒报、漏报是港铁工程管理文化的「长期病」。
最惨的是,港铁瞒报、漏报的企业文化不但令它的形象受损,不但令工程比原来花更长的时间才能竣工,还造成公帑的巨额浪费。高铁香港段原来造价600多亿元,因为工程延缓的缘故,开支暴增200亿至800多亿元,得由立法会来个追加拨款。 200多亿元等同700万市民每人付出3,000元为港铁的失误包底。马时亨还可以说这样OK吗?
港铁昨天宣布委任独立人士调查红磡站剪短钢筋事件。但我们认为,由于港铁往绩欠佳加上主席马时亨爱摆出「我话OK就得」的态度,再由港铁自行调查不足以服众,应由特首委任独立调查委员会调查事件。若果政府不出手,立法会就该按权力及特权条例成立专责委员会调查事件,避免工程造假问题不了了之,并促使港铁改变经常隐瞒的不良企业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