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 — 最近有不少消息说，位于德克萨斯的一个研究机构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提供的一份名单，开始解雇被聘中国“千人计划”的华人学者，不过，这个消息没有得到官方的证实。但是，中国政府引进海外人才的 “千人计划”、与美国教育机构合作的“孔子学院”以及其他合作项目成为联邦调查局关注的焦点，却是不争的事实。美国高校和研究院目前在寻求FBI 有关来自中国的安全威胁的明确指示。

 

安德森中心“按图索骥”解聘华人？不能证实

 

一个星期前，美国华人微信圈一直在传送，位于德州休斯顿的安德森癌症治疗研究中心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开始解雇被聘中国“千人计划”的华人学者，并在该校华人雇员中引起极大恐慌。

 

根据这个消息，FBI与该中心接触，向校方提供了一个华人教授学者名单，其中包含所有被中国政府推动的千人人才引进计划、长江奖励计划，以及相关政策吸引到中国各院校科研机构任职的华人学者教授；FBI要求校方无条件开除或解雇这些人，不许他们再在该机构担任教职或其他任何职位。

 

“千人计划”是中国引进海外高端人才的国家战略，从2008年执行至今已有近8000位海外专家入选，他们多数任教美国高等教育机构或联邦政府科研机构，也有服务产业界的特殊科研人才。

 

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得到官方的证实。 安德森癌症中心在给美国之音的电子邮件中说：“作为一个州立研究机构，德州MD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对机密的人事行动不作置评。同时，安德森遵循所有州和联邦雇佣法，不会特别歧视某个特定的种族或是国别的人。”

 

后来又有消息说，前面的解聘消息不是真实的。 安德森癌症中心确实有华裔被解职，不过不是最近，而且是出于其他原因。

 

德州科技大学、NIH要求研究者自证清白——确有其事

 

但是，“千人计划”引发美国高等教育和研究机构的担忧，却是事实。实际上，一些研究机构和大学已经要求那些与中国或是其他敌对国有联系的研究人员自证清白。

 

德州科技大学（Texas Tech University）官网上8月初发出的一封致教职员的公开信要求该校教职员提高警觉，尽快向学校当局澄清与中国、俄罗斯和伊朗等国的关系，信中对中国政府的“千人计划”直指不讳。

 

这封由负责研究的副校长约瑟夫·哈裴特（Joseph A. Heppert）署名的信说：“我希望你们知晓，美国国会正考虑一项跨党派立法行动。这项立法对于在美国大学与中国、俄罗斯和伊朗“人才计划”有联系的教职员采取制裁行动，尤其是中国的‘千人计划’。”

 

信中说，美国国务院和FBI相信，“千人计划”的一部分与中国军队密切相连；信中还提及，德州科技大学不得不终止一位敏感领域的中国学者的访学申请。

 

这封公开信最后呼吁教职员工尽快跟学校当局联系，澄清他们与中国或是其他国家的联系， 以方便上述立法成为现实的时候，校方给予员工援助和建议。

 

8月20日，美国最大的医学科研机构、国家卫生研究院（NIH）院长弗朗西斯·柯林斯（Francis S. Collins）写信给大约10000个NIH资助的机构，要求他们明确披露各种形式的支持和资金来源，包括来自其他外国政府和外国机构的支持。在信的最后，柯林斯鼓励这些机构与FBI的地方办公室联系，讨论知识产权和外国干预的威胁。

 

柯林斯在信中说，“不幸地是，对美国生物医学研究的威胁确实存在。” 他写道：“NIH意识到一些外国实体机构建立了系统的项目，影响NIH的研究者和同行评审。”

 

除此之外，国家卫生研究院院长顾问委员会还了成立工作小组专门负责处理外国对研究独立性的影响。

 

柯林斯的这封信遭到了原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长饶毅的批评。饶毅在给柯林斯的一封公开信说，柯林斯“所谓美国生物医学研究面临威胁的信令人震惊，因为这是和平时期第一次政府官员限制科学交流”，“你的信和你鼓励FBI调查的行动，大大偏离了科学实践的常轨。”

 

国家卫生研究院公关部在给美国之音的电子邮件中说， 柯林斯院长只是希望减少对知识产权和安全构成的威胁，但同时保持国立研究院与外部的合作，包括与外国科学家和研究机构的合作。 这封邮件还认为饶毅误解了柯林斯的意图。

 

“千人计划”中的华裔科学家确实有人被抓

 

最近以来，确实有名列“千人计划”的华裔科学家被美方以间谍罪名拘捕。包括美国通用电气公司（GE）主任工程师郑小清、美国维吉尼亚理工大学教授张以恒、美国气象专家王春等。此外，上面提到的饶毅赴美开会被美方拒签。

 

美国高等教育界正寻求FBI明确指示

 

美国教育委员会（American Council on Education）负责政府关系的主任莎拉·斯普雷泽（Sarah Spreitzer）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证实，FBI确实在关注中国的人才计划， 而美国高教界在寻求FBI的明确指示。

 

她说：“我想你可能也知道，早在2018年二月， FBI 局长雷伊在国会作证时说， 学术界在面对来自中国的威胁， 或是中国形成的威胁时，非常天真。从那个听证会起，美国的高教系统就积极与FBI沟通，希望明白他那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确实与FBI进行了对话，并鼓励高校系统与FBI的当地工作人员联系，这样可以更好地理解安全的问题。”

 

美国教育委员会是美国高等教育系统中主要的协调及认证机构，代表美国1600多所学院以及大学, 并与美国200多所机构及教育联盟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

 

在参议院今年2月的一个听证会上，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警告美国国会议员说，中国破坏美国经济和安全的努力包括通过“使用非传统的采集者，特别是学术领域的”。

 

斯普雷泽说，除了“千人计划”，中国政府与美国教育机构合作的“孔子学院”以及其他合作项目，比如华为与其他机构的项目，都已经是FBI的关注的目标。她说，FBI愿意与高校进行进一步的合作，提醒高校系统他们所认为的威胁。

 

与此同时，美国国会也在推动立法，防范高等教育机构的间谍。 来自佛罗里达的共和党籍众议员鲁尼（Rep. Francis Rooney, R-FL）9月13日推出《阻止高等教育间谍及窃盗法》。该法案旨在防止外国情报机构利用学术交流项目窃取技术、吸收间谍及散播政治宣传。